《[HP]-厄运追逐》做我的骄傲

71、悬崖

　　“神秘人的信徒*炸掉了一个伦敦地铁站口，你们报纸上没说袭击事件的细节，但《猫头鹰早报》和《铁魔杖》都报道了这件事，里面有我们的人。”
　　“你说的是《前夜》剧组里的人？”斯拉文卡问，侍者恰巧送来的茶点打断了夏安，他微张着嘴，正午阳光射进菲索尼克斯酒店的顶楼餐厅，把后面的回答也染上了一层金红。
　　“只是指美国巫师。”
　　斯拉文卡“哦”了一声，正迷茫他抛出这个话题的用意时，夏安补充说，“前一段时间，剧组里确实有人差一点遭受袭击，再加上这些天英国的情况更差了，卡尔跟闪耀之时的高层开了一次会，决定对后面几部电影的拍摄时间做调整。”
　　“《前夜2》的拍摄延后到了什么时候？”
　　“《前夜2》恐怕来不及了，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今年六月或七月就会照旧开拍，我想闪耀之时的意思应该是把后面五部推后，再说——”他喝了一口茶，“第一部目前还没有上映，制片方也要考虑市场反应。”
　　“这样。”
　　“玛米很在意这件事，她有一些想法，”夏安放慢的语气让斯拉文卡觉得不像是件好事，“她认为，你也许需要开始考虑到美国巫师界发展的事了。”
　　她反应了几秒，不是很确定地说，“这不在我们最初的计划之内。”
　　“我知道，她也没有明说，只是我猜测她大概很快就要开始跟你谈这些了，所以……” 夏安又抿了一口茶，过了几秒，他坐正身体换了一个话题，声音压得比先前低了些，“我要离开伦敦了，斯拉文卡（这句话让她的心咯噔了一下）。玛米决定对我进行问询，针对我们在万伦拍戏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当然这里也有一些工作上的安排，你可以做最终的决定……”
　　“决定什么？”斯拉文卡不得不打断他，夏安好像废了很大的劲才把解释吐出来，“ 我的去留。”
　　她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手指。
　　“我知道作为经纪人，我没有完全尽到我的责任，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只不过我会用合适的方式……”
　　“你还会回来吗？”斯拉文卡问了一个很孩子气的问题，夏安好像有点无从说起，过了一会儿他回道，“如果是你希望的，我会的。”
　　“好吧……”斯拉文卡闷着声音说，“那我希望你能继续做我的经纪人，我希望我们能继续合作下去。”
　　“好的……但在《前夜2》拍摄之前我还是要离开英国，我确实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处理。”
　　斯拉文卡点了点头，夏安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接着又开始聊回《前夜2》的拍摄工作。
　　下午三点，她回到公寓，这个时间通常只有她一个人。她洗了个澡，像往常那样继续着复习工作。余辉过后的屋子暗下来，出现一种没人有任何居住过的空荡，不过随着巴蒂的回归，那种感觉很快又烟消云散。
　　她坐在书桌前，雷古勒斯送她的黑色速写笔“唰唰”在本上记着笔记，斯拉文卡则在心里想着如何实践治疗师伊娃的建议，她还没想好怎么做开场白，巴蒂走了过来。
　　“嘿——”斯拉文卡说，胃里酝酿着紧张，“我想跟你聊聊。”
　　他的金棕色眼睛在傍晚仅剩的余光中闪了一下，目光不知道游移到了哪，又飞快地对上斯拉文卡的眼睛，巴蒂说道，声音透着疲惫。
　　“再说吧，我今晚要在魔法部加班。”他说着从桌边放的一摞文件里抽出一叠，没等斯拉文卡问起便又移形离开了。
　　怀疑、委屈混着难过在她心里揪成一团，一个声音像是断头台上的绞索，告诉她“她们的关系正在走向坍塌，她们要结束了”；另一个则试图唤起她本善的内质，提出了一些善解人意的假设。
　　斯拉文卡失眠了。
　　她混混沌沌地想着这件事，一直熬到凌晨三点，后来终于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在睡意朦胧中，她感觉自己听见过什么响声，她在梦里也困得不行，潜意识却像是清醒的，告诉她她应该在这个时间起来，哪怕它可能不合时机。
　　斯拉文卡睁开了眼，客厅又黑又静，起初什么都模糊成一片，渐渐地，她开始适应了这片黑暗，也终于看见了眼前站着的那个人。
　　巴蒂·克劳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动不动地站在沙发前，她们距离很近，可他就只是那么站着。当她起身抬起头时，惊诧吞了她的疑问，巴蒂只是静静的在一片黑暗中盯着她。
　　“巴蒂？”
　　“你想说什么？”巴蒂用一种又低又轻的声音说，仿佛是黑暗在说话。
　　“什么？”
　　黑暗没有回答，有那么一两秒，斯拉文卡怀疑自己在做梦，巴蒂的存在让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又古怪。
　　“我想要跟你聊聊……关于我们，出什么事了？你没发现我们已经有些天没再说话吗？”
　　“是啊。”他说，伴随着斯拉文卡起身的动作后退几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为什么你要这样？”
　　“如果我告诉你，你又要对此加以批驳，”他用舌头顶着腮，好像说这么几句话已经怒不可遏，“而我们又会重复以前的循环。”
　　“我对你说的一无所知，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指什么，那天中午我觉得……我们的关系缓和了，我承认这期间我的状态很不好，对很多人都有过冒犯，也许吧？但你不觉得你对此要付一部分责任吗？”斯拉文卡说着又有点后悔，指责对方不是她的原意。
　　“你说得对，我总是那个把关系搞砸的人，然后他来给予你安慰。”他咬着字说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谁？”
　　他掏出魔杖，斯拉文卡几乎在相隔后的那一秒也握住了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显然这个动作断送了她们之间的信任，巴蒂眯起眼睛，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一个黑影从身后的书桌上飞了过来，斯拉文卡只看见他握着什么，明明已经快要天明，周遭黑的还是想把她们都吞没。
　　“那是什么？”
　　“别跟我说你不认识。”他冷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很多事情都毫不知情？我知道，我知道他去过门扎，他压根就不认识琼斯却还是参加了她的葬礼，很神奇吧？”他绕过沙发慢慢退后，斯拉文卡现在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了，那支钢笔，雷古勒斯送她的钢笔。
　　“巴蒂……”
　　“我还知道他到过菲索尼克斯，有人跟我说他甚至假扮成你的模样到学校上课。”巴蒂退到了一张单人沙发后，那支钢笔被他刺进松软的椅背里，再拿起。“斯拉文卡（当他这么叫她的时候，斯拉文卡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说，我不说，那很公平。
　　“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介入我们的关系，还要我装作无事发生，你不会觉得你实在有点卑劣吗？”
　　“我没想要瞒过你，巴蒂……”
　　“我知道，朋友——”他嗤笑一声，“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敬佩你，像他那种金玉其外的蠢货，跟你在一起时居然愿意装好人，有意思。”
　　斯拉文卡遏制住自己想要为朋友说话的念头，她知道那样只会让场面更加失控，但巴蒂接下来的指控，点燃了她的愤怒。
　　“在我们在一起之后你们搞过多少次了，斯拉文卡？”
　　“闭嘴！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斯拉文卡吼道，差一点就要对他指出魔杖。
　　“你总是喜欢扯朋友当挡箭牌……”
　　“我没有——”斯拉文卡一字一句道，“背叛你。一次都没有。”
　　“那你应该不知道，”他只是接着说自己的话，“他看你的眼神，真让我恶心。反正你什么都不知道，可能你早就爱上他了。”
　　斯拉文卡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把话轻轻吐出来，“你真可悲。”
　　“是吗？”他笑了几声，突然像个疯子，“不然怎么衬托你呢？你的理智、正直、善良、受人尊敬……”
　　“我对你的爱不是任由你来伤害我的！”斯拉文卡说着很没出息的哭了，屋里陷入一片沉寂，清晨的光终于踏了进来，让她看清了巴蒂·克劳奇又憎恨又绝望的眼，以及和她一样挂着泪痕的脸庞。
　　“有时候我真恨你……”巴蒂说，“我们真的很像，你知道吗？
　　“但是为什么只有你飞出来了？凭什么？”
　　“巴蒂，”斯拉文卡无望地摇了摇头，半晌却只是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巴蒂……”
　　“我们也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他说，电光石火间，那支钢笔炸掉了，斯拉文卡喊了一声，得到的却只剩一堆飘散的黑色粉末。
　　她终于用魔杖对住了他，在那个时刻，对方眼里的戏谑让她想要不顾一切的把他毁灭。斯拉文卡几近到了忍耐的极限。
　　“动手吧。”巴蒂笑着说，魔杖从他手里滑到了沙发上，“做你想做的事。”
　　一秒、两秒、三秒……
　　斯拉文卡紧紧握着魔杖，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动手吧”——巴蒂又说了一便，试图勾起掩埋在她心里的全部怒火，试图让她像个杀人魔一样对他毫无顾忌的展开攻击。斯拉文卡咬着牙，用生平最大的控制力收起了魔杖。
　　她知道该怎么伤害他，让他心烦意乱。斯拉文卡摘下了那枚象征着订婚的戒指，然后，她选择了离开。

　　斯拉文卡移形到菲索尼克斯时，恰巧在大厅碰见了她的经理人玛米·道格拉斯，戴着一副大的夸张的墨镜，像是刚从什么地方度假回来。她朝她喊了一声，斯拉文卡才认出她来，但那时候她的情绪像是快要吹破的气球，脑子里全是循环播放的争吵，导致玛米还没走过来两步，斯拉文卡又移形逃掉了。
　　愤怒交杂着深刻的恨意与伤心让她移形到了不知道是泰晤士河哪里的走道上，此时天还是蒙蒙亮，附近连个麻瓜流浪者都找不着。斯拉文卡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等她找到一张长椅坐下时，她才发现这是她跟巴蒂第一次分开时她们散步的地方。
　　一阵凉风吹过来，斯拉文卡坐在那，顿时百感交集。
　　不知道过去多久，来往的麻瓜渐渐多了起来，太阳半挂在天上，却没什么暖意，四月的伦敦还是冷的，应该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思考再三，她移形到了玛丽昂所在的凤凰社受访点。
　　斯拉文卡有一阵没来了，门上本该安猫眼的地方嵌了一个巨型独眼，模样介于人眼和某种食草类动物眼睛之间，看的她有点恶心。那只眼睛转着眼珠，上上下下扫视了一会，然后从眼珠里传出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说：
　　“暗号，若来委托事务，需提供新暗号，使用旧暗号无效。”
　　“抱歉我……我不知道，我是阿米莉亚和西里斯的朋友，玛丽昂认识我，我叫斯拉文卡·加兰。”
　　“暗号错误——”
　　“叮”的一声，那只眼睛闭上了，斯拉文卡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从眼睛里又传出一个音调稍细的男声，让斯拉文卡先别离开。
　　约莫两三分钟后，受访点的门打开了，门后站着一位瘦高男巫，长了一张娃娃脸，头发红的很暗，嘴角那颗醒目的痣让斯拉文卡稍微有点记起了他。去年圣诞前夕的聚会上，她们说过几句话。
　　“斯拉文卡·加兰？”他说，没有急于掏出魔杖。
　　“是我。”
　　“去年圣诞前我们在这里办过一场派对，有人在这里宣布了一个重要消息。”他双手抱胸，身体向门上靠了靠，看起来很放松，斯拉文卡知道一旦她做什么令人起疑的动作，对方便会立即做出反击。
　　“你说的是莉莉怀孕的消息吗？”她不确定道，男巫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来了。虽然是这样，直到她完完全全走进来，对方才真的解除了警惕。
　　“吉迪翁·普威特，我们以前见过的对吧？我们肯定已经见过很多次了。”门一关上，吉迪翁的话像一场积聚已久的大雨，又快又密的朝她涌过来，把斯拉文卡的烦心都给延后了。
　　“是啊我们以前见过……”
　　“你是不是在拉文克劳上学？你跟莱希拉姆都在一个学院对吧，”吉迪翁一边带着她朝里走，一边说道，“我跟埃德加一个学院，他们都不信我是赫奇帕奇的，怎么，就因为费比安和莫丽都在格兰芬多，我就非要待在那儿吗？”
　　“看起来有人对格兰芬多意见很大啊，你说是不是吉迪翁。”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从客厅里拐出来，斯拉文卡很快便认出了马琳·麦金农，一个很标准的金发蓝眼女巫。去年见到她时，马琳还留着长发，如今它们短的像一捆修剪整齐的麦穗。
　　“嘿斯拉文卡，很高兴你来了，最近过的还行吧？”马琳热切地问，吉迪翁看起来又有话要说，又似乎觉得说太多不好，只是很用力的吸了口气。
　　“挺好的，”斯拉文卡说着，忽然担心起她们也得知自己抑郁的事，便立刻问起其她人，“玛丽昂在吗，怎么都没看到爱德华。”
　　“玛丽——”马琳刚一张嘴就被吉迪翁抢了话头，“玛丽在跟乌尔布姆先生谈话呢，就是一个傲罗办公室主任，爱德华这几天在爱米琳那……”
　　“别把人当傻瓜，吉迪翁，你跟食死徒打架只要站在那张嘴就能把他们都干掉了。”马琳调侃道，吉迪翁似乎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玩，哈哈笑了几声。
　　“真是抱歉，我打小就这样，费比安不喜欢说话，见过我们的人很多都以为他才是老大。”吉迪翁说着“哎呀”了一声，“我又扯远了，喝茶吗？我去倒茶，也有别的东西，茶？”他冲马琳问道，没等她回答又朝向斯拉文卡问，“茶？”
　　“我都可以……”斯拉文卡刚说完，吉迪翁便离开了她们。
　　“让你见怪了，吉迪翁就是这样，”马琳摆摆手，像是要驱赶什么蚊虫，她们一起在客厅找了个坐的地方。“最近食死徒活动比以前频繁的多得多，吉迪翁跟其她人一样连轴转了好几天，瞧把他憋得。”
　　“利奥波德来凤凰社谈什么？”斯拉文卡问，马琳摇了摇头，“不清楚，好像是关于隆巴顿夫妇的事。”吉迪翁一转眼把茶全端了出来，马琳啜了一口，继续道，“我听说弗兰克在做凤凰社的委派任务时受了点伤，乌尔布姆先生估计是来兴师问罪的。”
　　“傲罗办公室要干活，凤凰社也要干，也难怪傲罗部的老大不高兴，大家都各司其职比较和他的心意。”吉迪翁哼哼着插道，马琳终于把话头对准了斯拉文卡，“出什么事了吗？突然到这来，我以为这个时间你会在学校。”
　　“这个学期我没回去，我有段时间没上了，”斯拉文卡说，“也没别的事……”
　　“不管怎样，希望您能把话带给邓布利多……”利奥波德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一下就勾走了马琳和吉迪翁的注意。
　　“利奥波德，这话说的就好像爱丽丝跟弗兰克是你们的私有财产似的，”一个苍老但很有力的声音回道，“我还是认为，你不应该设法阻止她们，毕竟这是她们自己的决定。”
　　“总之，感谢您今天抽空跟我见面，劳烦替我转达我的意思。”利奥波德很有礼貌的对玛丽昂说，他率先走了出来，似乎没想到客厅里装了这么多人。当他看到斯拉文卡时，她很笃定，自己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戒备，但利奥波德最后什么都没说。
　　“噢斯拉文卡——”利奥波德走后，玛丽昂来到了客厅，很是惊喜的看着斯拉文卡，“一切都还好吧？”
　　“挺好的。”斯拉文卡说着，发现自己很难跳过她的突然拜访。先前吉迪翁劈里啪啦的一堆话让斯拉文卡无意识地将她和巴蒂的争吵以及那些恼火放在了脑后，现在要说有关事由，各种不太正面的情绪像洪水一般接踵而来。
　　“我确实遇到了点麻烦……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就到这了。”斯拉文卡用比平时小很多的音量说，一旁的马琳拍了拍她的肩膀，吉迪翁努着嘴，好像憋着一大段话，玛丽昂只是冲她笑了笑。
　　“晚上把阿米莉亚叫过来如何？我正准备下午烤点面包，”玛丽昂语调缓慢地说，“莱希拉姆也有段时间没来了，上次他帮了我们一个不小的忙，不知道最近他怎么样了。”
　　“谢谢您，我会把她们都叫过来的。”斯拉文卡说完，吉迪翁迫不及待地接上话头，“莱希拉姆最近正烦着呢，他上司天天要他们加班，还把他们当小精灵使唤。”
　　“这世上还有小吉你接不上的话吗？”马琳说着跟吉迪翁同时起身，玛丽昂招呼着斯拉文卡去厨房拿点东西吃，说完她们三个进到另一个房间谈事情去了。
　　周围一安静下来，负面情绪又想要占据上风。他怎么能说出那种话？一想到那些恶劣的诬陷，斯拉文卡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胃里翻滚着燃烧。她竟然最后什么都没做，就那么走了？她那时候真该做些更强烈的反击。现在一切都晚了，她不会再跑回去找到巴蒂·克劳奇跟他决一死战，她甚至不想再看见他，如果可能，她也应该竭力回避去想有关他的种种，最好她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丝毫这个人的痕迹。
　　为了转移怒火，斯拉文卡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干。她给阿米莉亚写了封信，告诉她自己决定搬出琥珀公寓，最好永远都不再回去（写到这时，斯拉文卡想起她的猫头鹰火星，又忍不住懊恼自己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她写了自己当下的落脚点，有意略过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纯粹是当下她实在不想再想起这件事）。
　　她也给自己的经理人玛米写了封信，除了向她解释之前的碰面，更多的是谈论她对经纪人夏安的决定以及几个月后《前夜2》的拍摄工作，斯拉文卡还主动聊起了到美国发展的工作安排。
　　临到中午，玛丽昂和马琳她们结束了谈话，斯拉文卡打算帮着老太太做点午饭，两个巫师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最后她和玛丽昂只是简单吃了点奶油烩菜。在玛丽昂的强烈要求下，斯拉文卡睡了一觉，她从玛丽昂那喝了一瓶助眠药剂，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是昏昏沉沉的黑。
　　她走出客房，空气中充盈着面包的甜味和咖啡的香气，客厅里，阿米莉亚就握着一杯咖啡，跟玛丽昂和她的哥哥莱希拉姆笑着说什么，天花板的黄光洒下来，驱散了那些愤怒、躁烦和感伤，用温暖包裹住了她。
　　“拉文！”阿米莉亚最先看到了她，她放下杯子马上便朝她走过来，也许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斯拉文卡紧紧抱住了她的朋友。
　　“谢谢你能来，艾米……”斯拉文卡把脸埋在她身上，显得声音闷闷的。
　　“这算什么呢，拉文。”阿米莉亚语气柔和地说道，她们走回去，玛丽昂递来一份焦糖布丁和两块坚果司康，莱希拉姆则欲言又止的望着斯拉文卡。
　　“我知道，”她对莱希拉姆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肯定是那个克劳奇干了什么事惹了你，我想的没错吧？我就知道。”莱希拉姆不太高兴地说，一听见这个名字，阿米莉亚的脸也耷拉了下来，“那准是件极其恶劣的事，不然你不会下定决心从那搬出来。”
　　“我们吵了一架，”斯拉文卡吃了一口布丁，“确实是有史以来最恶劣的一次争吵。”
　　“他都对你说什么了？”他的哥哥音量抬高了点，不满全写在脸上。
　　“我不想再回忆一遍了，眼下我只希望他能把我的东西全打包好送到酒店，这样我就不用再见他一面了。”这倒是真的，她一醒过来，就开始想自己的猫头鹰，还有学校课程的笔记。虽然她的一部分东西也在酒店里，不至于完全身无分文，公寓里的那些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斯拉文卡还在想事件的导火索——雷古勒斯送她的钢笔，尽管现在只剩下一堆粉末，那张贺卡或许还在盒子里安然无恙。巴蒂会把那张纸也给毁掉吗？或者他也有可能把有关她的一切都给毁掉，毕竟那时候他听起来是那么的恨她，仿佛她的存在是某种无解毒药。
　　“我去找到克劳奇，让他把你的东西还回来。”莱希拉姆说。
　　“这听上去好像我还是一二年级要家长出面的小孩，”斯拉文卡说，“而且他八成不会听你的，他亲口说的他恨透我了。”
　　就如斯拉文卡所说，莱希拉姆第二天只带回来了一肚子怒气。
　　“他那是什么语气？啊？以前我们到底是怎么忍受他的，感谢梅林，这次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了。”莱希拉姆生气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一旁的阿米莉亚冷淡道，“他可是点名了只能你亲自回去拿。“
　　斯拉文卡正忙着收拾她从酒店带过来的行李，听见她们带回来的消息，她毫不惊讶。
　　“过几天我要去对角巷补全学习用品，你能把你的课程笔记借我用用吗？”斯拉文卡对阿米莉亚说，“至于其它的……去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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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嘴是爽了，你说你惹她干嘛，过几天又要满世界发疯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