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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心理治疗 ...

  •   “你能谈谈你在万伦的拍摄经历吗?”一个温暖宁静的声音问道。
      “我觉得没什么好谈的。”
      “你来到这不正是谈论这些吗,斯拉文卡。”
      一段很长的沉默后,斯拉文卡开口道:“尼古拉斯……《万伦之谜》的导演,他先拍的我的戏,他提出了很多要求,很多我都没办法一次达到,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过的很不愉快。”
      “你会觉得他只针对你吗?”
      “不……”斯拉文卡低下头摆弄起自己的手指,“他很认真,很苛刻,他对拍摄有很高的要求。”
      “在那些不愉快的瞬间中,有最让你在意的时刻吗?”
      “有。”
      “你能说说吗?”
      “我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尼古拉斯想要逼我一把,他让剧组其她人都疏远我,我经纪人知道这件事,但他还是任其发生了。”
      “我能理解为,尼古拉斯希望成片有更好的效果,所以他采取了这种方式来激发你的表演天赋。”
      “我想是吧……”斯拉文卡说,过了一会,又肯定了一下。
      “你觉得在这件事中,尼古拉斯和你的经纪人谁更令你失望。”
      “是夏安……我的经纪人。”
      “因为他本该跟你站在一边。”
      “是的。”
      “你会觉得这是一种背叛吗?”
      “也许吧……”
      “那种感觉,你觉得跟巴蒂所做的决定给你的感觉是一样的吗?”心理治疗师伊娃问道。对话短暂的中断了,斯拉文卡将目光挪向办公室墙上的挂钟,魔杖样式的指针正巧走到九点半,离结束还剩半个小时。
      “是的。”许久,斯拉文卡说道。
      “但巴蒂的背叛比夏安的背叛更令你难以接受。”
      “是的。”
      “我能理解为,你在他身上的期待不同于别人?”
      “可能吧……”
      “你觉得你对巴蒂的期待是什么,不是关于你们关系层面的期待,只是关于他本人。”
      斯拉文卡咬起嘴唇,目光停在伊娃握笔的手。
      “我希望他会过的更好……我希望他能做他喜欢的事情,成为他想成为的人,而不是他父亲期望他成为的人。”
      “所以你希望他能遵从自己的心做他自己。”
      “是的。”
      “像你一样?”
      “不……我觉得不是那样的。”斯拉文卡把目光接着移到了伊娃的羽毛笔上,“我希望他能做他自己是因为……他也希望这么做,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才经常不满他父亲。如果……他是那种对自己和自己的人生很茫然的人,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矛盾。”
      “你觉得巴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聪明,在战斗方面很有天赋……他性格有点内向但也很受欢迎,”她在脑海中搜刮了一些词,忽然又觉得自己的描述很是单薄。
      “他身上有你不喜欢的特质吗?”伊娃轻声问。
      “有。他有时……有点太敏感了,可能是这样,他很多疑,还有些刻薄。我觉得他对他周围的人都不是很喜欢,但他通常不会直接表现出来,他很会隐藏自己。”
      “除了工作,你们还会因为什么而争吵?”
      “很多,”斯拉文卡耸了耸肩,“他不喜欢我的女朋友,阿米莉亚,他们互相都讨厌对方。嗯……”斯拉文卡想到去年巴蒂生日那天,她们在餐桌上的争吵,他对雷古勒斯的不满,那些话里的讽刺……
      想到这个名字,斯拉文卡无意识地低下了头,目光再次回到自己的手指。
      “你想到了谁?”
      “我很抱歉,我不想聊这件事。”
      “是事情本身还是人?”
      “他死了……”
      “我懂了。”伊娃说,没像其她人那样一脸遗憾的说“我很抱歉”,不知为何,斯拉文卡松了口气。
      “你觉得夏安背叛你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
      “人们做出决定总会出于某些目的,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这么做的缘由。”
      “我想……当然他希望我能把这部戏拍好,这是个好机会,他希望我会……你懂的,得到一些关注。”
      “我能理解为,他这么做希望你会在演艺事业上有所成就?”
      “是的。”
      “而他也能从中得到更多。”
      “是的。”
      “你觉得这跟巴蒂的背叛性质相同吗?”
      斯拉文卡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第一次开始想这个问题。巴蒂呢?巴蒂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背叛?
      “我觉得不。”伊娃在等,斯拉文卡想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也许就快要到时间了,要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很容易,因为她发现这个缘由就像一团模糊的阴影。
      “他……他很希望能跟我结婚,但我在很久以前就表达过类似不想太快结婚的意思,再加上,英国巫师界对巫师电影的态度,他应该清楚他父亲不会喜欢我的工作。”
      “你是想说,巴蒂实际知道你在此事上的态度,但他假装他并不清楚,然后以此为借口重新回到了他的家族。”
      “是的。”
      “那你觉得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事情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很害怕,他觉得跟我拉开了一些距离,我的工作,我所做的一些决定,让他有点……或许有点被比下去的感觉。是的。”
      伊娃停止了提问,过了一会她说道,“感谢你的来访,斯拉文卡,下一次咨询时间定在周六,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
      伊娃笑了一下,同她一起起身,再次开口道,“我能给你一个建议吗,斯拉文卡。”
      斯拉文卡应了一声。
      “有时我们会受伤,如果我们一直回避着不去看那些伤口,我们就不能知道它伤的深浅,也就无法进行治疗。直面那些伤痛,试着回想它们,谈论它们,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斯拉文卡觉得,她是在说雷古勒斯。她思索了一阵,然后接受了这个建议。
      她的助理迪娜等在门外,斯拉文卡接过她手边的衣服,迪娜的提问接踵而来,“你觉得怎么样,玛米说如果你不满意她会再找一个。”
      “我觉得挺好的。”斯拉文卡简短道,迪娜没再多说什么。
      斯拉文卡回到大苏格兰场的公寓,巴蒂还没回来。
      自从上次她们产生分歧后,巴蒂开始用各种方法弥补她们关系里的裂痕,他表现得比以前更体贴、更殷勤,可他越是这样,斯拉文卡就越是心烦。她时不时后悔自己没在矛盾爆发之初就离开公寓,独自一个人住上一段时间,而不是莫名其妙的留下来,以至于等她再想提出“离开”这个词时,就会把决定说得更像“分手”。
      不过,不只是巴蒂的过度关心让她想要逃避。斯拉文卡有点患上抑郁的消息不知道谁传给了莱希拉姆(斯拉文卡怀疑是玛米告诉了狄波拉),很快阿米莉亚也知道了,在斯拉文卡以为没有更多的人会得知此事时,莉莉·波特在这周一送来了慰问信。

      “我从西里斯那听说了你由于工作所遭受的折磨,真心的希望你没事,若有需要,请尽管联系我。
      p.s. 最近食死徒活动的很频繁,原谅我没法去探望你”

      老实说,莉莉没法来一度让斯拉文卡松了口气,眼下除了巴蒂、她表哥莱希拉姆和她最好的朋友阿米莉亚,斯拉文卡实在没法应付更多的人。
      她给自己温了点茶,干巴巴地喝了一刻钟,又开始无事可做起来。这些天她计划着复习点学校七年级的知识,却每每在翻开正文的一瞬间便失去任何想要读下去的欲望,斯拉文卡也试过看点娱乐杂志或是小说填充大片的生活空白,最后基本都会演变成干坐着熬时间,正如今天这样。
      十二点一过,巴蒂回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阿米莉亚,斯拉文卡窝在沙发里假装沉迷《巴奇乐的魔法诗歌》,一会,她的朋友穿着那套司法部典型套装来到了她面前。
      “嘿!我想着你说今天上午要去心理治疗,想着中午就来看看情况,你觉得怎么样?”阿米莉亚用一种欢快昂扬的语调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
      “你有感觉轻松些了吗?如果你觉得这个治疗师不是很好,艾琳在圣芒戈认识一个……”
      “我真觉得挺好的,那个人很专业,整个过程也很顺利。”大概是为了补偿对她的打断,斯拉文卡用力扯了一个微笑。阿米莉亚靠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让斯拉文卡有些愧疚,她不希望总是给身边人带来太多负面情绪。
      “没关系,你不用强迫自己做什么。”阿米莉亚顿了几秒,突然“噢”了一声,像是终于搜索到了新话题,“前几天我去玛丽昂那时,西里斯说了一个叫……响尾蛇还是什么的乐队演唱会,他说波特先生在莉莉怀孕后此类活动都不太参与了,他的另外几个朋友都有这样那样的事,莱姆倒是很想去,但是他们部门最近换了新上司,人很挑剔。”阿米莉亚笑了一下,斯拉文卡能理解她话里的用意。
      “所以……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下,也许你可以来参与这个活动?我们考完结业考试,我、西里斯,就我们三个人。”
      “我以为你对这种活动不感兴趣。”斯拉文卡说,但其实她知道阿米莉亚为什么会这样。她身边的人又在迁就她。
      “我确实,我只是觉得这种这么多人在一个密闭空间的活动,又开在这么特殊的时期,还是人多一点比较好,”阿米莉亚摇摇头,“说真的有时候真是理解不了他们,在这种时候还去看演唱会,虽然西里斯说他请客。”
      “那挺好的,”斯拉文卡张着嘴,拒绝卡在嘴边违心地变成了肯定,“我会去的,替我谢谢西里斯。”
      “好的……”
      “我做了意面,”巴蒂的话像一道强力的咒语,劈开了阿米莉亚的笑,“恐怕没有博恩斯女士的份。”
      阿米莉亚冲斯拉文卡做了一个“烦人精”的口型,自从她从斯拉文卡那得知巴蒂又回到他家族之后,她对巴蒂·克劳奇更加鄙夷了。
      “不劳克劳奇先生费心了,反正你就算做了我也不会吃的。”阿米莉亚提起手提包,一转刚才生硬的口气对斯拉文卡说道,“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谢谢,回程小心。”斯拉文卡说。
      送走了阿米莉亚,斯拉文卡面对巴蒂实在没什么话可说了。
      她们安静地吃了一会,巴蒂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心理治疗怎么样?”
      “挺好的。”
      她听见他的呼吸变清晰了些,巴蒂接着问,语气有点试探,“你跟治疗师说谈起我们的事了吗?”
      “是的。”斯拉文卡不想探讨这个话题,但巴蒂等待着,显然以为后面还接着话,斯拉文卡不太情愿地继续道,“我们只是对这段时间的事情做了剖析,没什么特别的。”
      “你认为……治疗师的意见能提供一些参考价值吗?”
      “我没太懂。”她放下刀叉,终于抬头望向巴蒂,他金棕色的眼珠闪烁着,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焦虑。
      “我是说,也许她们会提供一些解决思路?或者替你做决定……之类的。”
      “不,心理治疗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斯拉文卡说,当她发现要解释清这件事有些复杂时,她放弃了补充。
      “好吧。”巴蒂喝了一口水,似乎想把后面的疑问也用力咽了下去,但接着,他又开了另一个斯拉文卡不想聊的话题。
      “昨天我跟我父亲谈了一下,”说着他放下叉子,“我向他表明了我的立场,关于我们,他没做什么表示,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他或是我的家族影响我们的关系。”
      父亲——家族——婚姻。
      一股无名的火气,混着烦躁缓缓升起,斯拉文卡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周遭的一切都给粉碎掉。她尽力平复着呼吸,把最后一口意面咽掉以后,说道,“我能用一下你的课程参考书吗?我发现办公桌上有一本《N.E.W.T草药学考试知识汇编》,我想我的结业考试应该会用得到。”
      巴蒂的沉默让斯拉文卡不敢看向他,她想象那些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这让她感觉很痛苦。
      “当然,你可以随便用,事实上我有一套终极巫师考试的学科知识总结,是我在上个月写的,你可以看那个,会节省很多时间。”巴蒂说着便起身离开了厨房,斯拉文卡在没他的空间里长呼一口气。没过多久,巴蒂拿着两本厚厚的笔记本回到了餐桌旁。
      斯拉文卡移走了盘子,为本子腾出一些空间,巴蒂很自然的靠了过来。他撑着胳膊,另一只手擦着她的头发,掀开笔记的第一页。难以想象,在她回来后,这甚至算得上是亲密距离。
      “我打听了一些往年的考试内容,基本都是从教授们那得到的。”巴蒂软绵绵的吐出一段话,斯拉文卡看到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变形术注解,她想要指向提问的手在同一时刻撞上了巴蒂想要翻页的动作。他定住了,接着握住了斯拉文卡的手。
      “巴蒂……”斯拉文卡试图用不太伤感情的方式挣脱他,但巴蒂没给她这个机会,他俯下身吻住了她。
      这是个不合时机的吻,她还在为已发生过的改变而忧郁,这不是她的本意,可一旦她这么做了,斯拉文卡发现所有的愤怒、仇恨和厌恶都开始慢慢向后消散,只剩下细碎的,一种深层的悲伤。
      “我很想你。”他离开了她的唇,却没有拉开距离,她们依旧挨得很近,近到她能轻易感受到他加快的呼吸。
      “这段时间我总是会想……我带着你坏掉的魔杖去找你的那一天,我承认你离开家族的决定,让我很卑鄙地无法做出赞同。”斯拉文卡呼吸一滞,巴蒂再次吻上了她,这次不是简单的吻。他一边不重地啃咬她的下唇,一边撬开她的闭合的牙齿,舌头探进来,想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剥夺掉。斯拉文卡向后靠去,而巴蒂很默契的朝反向分离。
      “但我必须得说,”他勾起嘴角,一张英俊又陌生的脸代替了她熟悉的巴蒂·克劳奇,斯拉文卡眨着眼睛,好像今天才认识他。“你干得漂亮。”
      “巴蒂?”
      “我该走了,亲爱的,很抱歉未经同意吻了你。”他说着又吻了一次她的脸颊。
      “你为什么……”
      “啪”的一声,他移形消失了,留下斯拉文卡对着空气发愣。
      她对那个有些用力的吻和那段坦白感到疑惑,但更多来自于她对巴蒂·克劳奇某一瞬间不复平常的不解。
      斯拉文卡望着那本翻开的笔记,思索了一阵,当她发现自己很难在这个无厘头的插曲中找出线索后,她很快放弃了探究,转而决定在下午重启自己的复习计划。
      三月末的日光称不上温暖,斯拉文卡坐在窗边逼迫自己看了几页,或许是中午的对话不同于平淡的往常,让她的情绪发生了些转变,斯拉文卡看进去了一些知识,她慢慢进入了状态,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克服了对麻烦的回避,试图从施了延展咒的衣柜下的抽屉里拖出自己许久未用的书包。
      她原本只是想找出自己做过的那份笔记,但在拽出的一刹那,一个黑色的盒子和拉文克劳学院的领结一起被带了出来,盒子的盖子开了,从里面掉出一支黑乎乎的笔,在地板上划出一道“咕噜噜”的闷响。
      斯拉文卡短暂的从知识中脱身,朝那支笔投去了几秒的凝望。
      那是一支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速写钢笔,笔身呈细长的椭圆,笔帽的顶端则是水平的圆。她没在笔上找到什么签名,这也不是她经常用的那几支,斯拉文卡一度以为这是巴蒂的。当她打开打开盒子想要放回去时,从固定钢笔的软绵下面掉下来了一片硬纸,那是一张贺卡。

      “圣诞快乐,斯拉文卡”

      没有署名,但她知道是谁,她没有认出这支笔,却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字迹。曾经,她们在图书馆埋头写了一页又一页的魔药作业,她对了太多次他的报告,她看过他在课本上的笔记,哪怕是偶尔几个不够工整的文字,她也记得。斯拉文卡从来都没想过,她能把某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记得如此清晰。
      她在心里又默读了一遍那句话,一段仿佛过去了很多年的对话不合时宜的在她脑海中响起——

      “圣诞快乐,布莱克。”
      “你可以叫我雷古勒斯。”
      “好吧,雷古勒斯,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斯拉文卡。”

      一种剧痛漫上她的喉咙,反而让她的眼睛有点看不清眼前的卡片,她用力挤了挤,把眼泪挤了下来。
      “我能看看吗?”
      斯拉文卡吸了吸鼻子,从上周找回圣诞礼物的那段记忆中跳出来,对上伊娃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睛。
      这是她们第二次会面。
      她把钢笔递了出去。
      “它很漂亮,”伊娃轻声说,钢笔在她手里转了一圈,又递了回来。
      “那年我们一起过了圣诞,第二天早上,他送了我这个礼物,主要是因为我的速写钢笔丢了。”斯拉文卡感觉自己像是在说一件很久远的往事。
      “那个圣诞怎么样?”
      她跟着伊娃的提问回想了一阵,坦白道,“很糟。”
      她想到了米切尔,想到了萨特里,和她们一起卷入的冲突。
      “我做过一段时间的傲罗实习,在最后一场战役时,我遇见了一个食死徒,他的自杀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那之后……萨特里,”斯拉文卡停了片刻,回想着那个斯莱特林女孩的脸,“有一段时间她试图让我,还有其他斯莱特林的学生付出代价,当然也包括雷古勒斯。
      “我到对角巷做圣诞采购的那天,我们三个撞在了一起,事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可控的变遭,她喊了那个人的名字,被一个食死徒带走了。雷古勒斯试图把她救出来,他当然失败了,那天晚上……”
      斯拉文卡闭上眼睛,问了一个问题:“每个人的人生都会经历这种遗憾吗?”
      “我想是的,斯拉文卡。”伊娃说,“如果要挑一段你和雷古勒斯,你们之间的回忆,你会最先想起哪个?”
      “我想……”她的眼前出现了大片的绿,“没什么特别的,但我很喜欢我们在草地上慢慢行走的那种感觉。”
      “那会让你感到平静吗?”
      “我想会的。”
      “在下次情绪变得波动时,试着回想起这段记忆怎么样?”
      “我会试一试。”
      “当你想念她们时,试着给自己回忆的机会,或许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们不是只能从过去的人和事里找到痛苦,更多的时刻,你可以从那些美好记忆中找到温暖、爱和力量。”
      “我会的……”斯拉文卡向后靠进沙发里,伊娃的笑淡淡的,像她所拥有的那些美好记忆那样。
      “你想聊聊巴蒂吗?”
      斯拉文卡应了一声,并没有以前那么反感提起她们的分歧了。
      “最近我开始复习学校的课程了,你知道六月份我还要参加终极巫师考试,而现在已经快四月了,我一闲下来就会想我得把学校的事给解决掉,然后……”
      斯拉文卡想用更为简洁精炼的话来概括上一周她和巴蒂之间的变化,但人们实际复述时往往要比想象难得多。
      “那天我找到了雷古勒斯送我的速写钢笔,在那之前我们(此处指她和巴蒂)发生了点插曲,所以我想着可能是这些原因,当然还有我一直在服用安抚类药剂这个,我发现我能慢慢看进去那些书本内容了,和阿米莉亚以及我哥哥的相处也没以前那么糟了。”
      “所以事情是有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伊娃说。
      “是的。”斯拉文卡回道,“但巴蒂开始变得有点奇怪。”
      治疗师没说话,斯拉文卡继续道,“我觉得他一开始还对我的复习挺感兴趣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莫名其妙的,他对我的态度有点……怎么说,冷淡?”
      “他以前有这样吗?”
      “在我的记忆里不止一次,你知道我一直觉得我还算是了解他,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但有时我真的搞不明白。我并不是要求别人对我毫无保留,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知道的,这样那样的,可是巴蒂……他不是那种,他就是会给你一种……”斯拉文卡坐起来,深吸一口气,“你所熟悉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之后呢,你有试着找他谈谈吗?”
      “我不想自讨苦吃!”斯拉文卡立即否决道,很快声音又软下来,“我现在的状态还不是很好,他看起来心情也不好,我想我们不适合太过深入这些问题。”
      伊娃的羽毛笔停了下来,笔主人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斯拉文卡,你们最近有说过话吗?只是日常的交流。”
      “有吧,我想……”
      “那是在什么时候?”她声音依旧平缓,话却有种穿透一切的尖锐。
      “……前天晚上。”
      话落,挂钟上的魔杖指针射出一道红光,点燃了十点。
      伊娃收起羽毛笔,率先站起来,斯拉文卡不太容易地把自己从沙发里拖出来。她的治疗师没说几句话,事情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明了了:没有不合适的时间,更多的是巴蒂不愿意跟她交谈。
      “斯拉文卡,跟他谈谈,”伊娃用一种“这么做不会错”的语气说道,“找出原因,这样你才能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样你才能真的让这件事过去。”
      “我会努力的。”
      斯拉文卡走出会诊室,手里拿着伊娃给她写的便条,上面是她在美国工作的地址。她们分手时,伊娃告诉她,她不得不提前离开伦敦——食死徒袭击让她必须考虑安全因素。斯拉文卡很能理解当下的紧张形势,心里却还是有种空落落的难过。
      “斯拉文卡——”
      斯拉文卡猛地抬起头。她的经纪人夏安——那个跟导演尼古拉斯合伙骗了她两个多月的男巫,披着一张厚大的皮草外袍,瘦长的脸庞安着一双雄狮般威严的眼睛,替代了和她一起的助理,站在她面前。
      “我想跟你聊聊。”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两天老是忘记我要在有话说打什么话来着,欢迎大家在评论区一起讨论一起玩呀,jj的读者评论好那啥,我有时候会漏回复,但是绝对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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