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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旧爱 ...


  •   斐跟在岑灿身后,两人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打草惊蛇。

      越是向里走,就越是害怕。隐隐约约间,岑灿看见门口那一团黑乎乎的影子,酒味浓得不行,这不禁让岑灿皱紧眉头。

      “这是喝多认错家了?”斐在他身后悄悄询问。

      顿时,恐惧与愤怒一齐涌上心头,岑灿担心这是个酒疯子,一不小心弄醒他会发酒疯的那种。这种情况,还是岑灿第一次在荷兰遇到。

      “不过他怎么能进你家院子?”
      “门没锁。”
      “那你……”
      “别吵别吵,声音小点。”

      渐渐的,岑灿似乎能看清那团黑影子的面孔,他再度拧起眉头,这面庞倒有几分熟悉,好像是在哪见过。他稍稍蹲下了些,以便看清他的脸。

      “秦长昼?”认出来后,他不由自主地说出口。

      斐有些惊讶,眉头上扬:“你认识他?”

      “看不太清,”岑灿勾着脑袋向前看,就为了看清黑团子的真面目,他悄咪咪向前跨步,步子很大,到最后只剩一步之遥,岑灿还在琢磨,“但估计是我朋友。”

      斐很疑惑:“什么叫估计是?亚洲人和欧洲人你分不清?”

      岑灿确定了后,走到他身旁,蹲下来轻轻拍了拍秦长昼的肩。一下没反应,于是岑灿加大力度,加快速度地拍他。

      手就像飞鸟的翅膀,扑哧扑哧的拍打着。

      秦长昼在睡梦中惊醒,还有点迷糊,不过能够看见眼前人的模样。他声音沙哑着念出他的名字,是最亲昵的称呼:“灿灿……?”

      找到这浓烈的酒精味的源头,岑灿竟还关心起了他:“哪来的小醉鬼,喝多跑错地方了?”
      “嗯……?”秦长昼尾音拖长,最后还向上扬。

      “行了,”岑灿搀着他的手臂,打算将他拉起,他面色温和,像极他们热恋时的模样,“现在不能骗我了,告诉我,你家在哪?我让Fay送回去。”

      忽然被点名的Fay呆住:“我?”

      秦长昼顺着声音,抬头找到了岑灿所说的Fay,随后猛然垂首,委屈巴巴地看着岑灿:“不要她送,我要你。”

      “我今天也喝了点,不能开车,”岑灿将另一只手放在他的乌发上,轻轻揉着,想着用另一种方法安慰他,“不过我可以陪在你身边。所以,告诉我你家在哪?”

      虽然秦长昼醉酒后脑子不清醒、话说不清楚,但是他肚子里的算盘可是一点都没乱。

      “没有家。”秦长昼拉起他的手,指着这房子问,“这是你家吗?”

      岑灿点点头:“怎么了?”

      “你不是说你在荷兰没有家吗?”秦长昼仍然记得岑灿说的那句话,他反客为主,质问岑灿,“你骗我。”

      见他这副喝醉爱较真的模样,岑灿忍俊不禁,压住嘴角却还是笑出了声:“逗你的,这是我家。我们礼尚往来,我告你了,你也得告诉我。”

      “没有家。”秦长昼强调自己刚才已经说过一次。

      斐弯下腰,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仔仔细细端详起秦长昼。只觉得眼熟:“我好像在哪篇报道里看到过他。”

      “新闻报道里不会有他。”岑灿解开斐的疑惑后,继续处理秦长昼的事情,“这么晚了,你得早点回家,快告诉我。”

      “醉了,头疼,不想说话。”秦长昼拧在一起眉毛,以及如同烂泥一般靠在墙边的样子,很好的诠释了他现在的状态。

      一向清楚秦长昼酒量的岑灿,是一下就想点破他:“我都没喝醉,你的酒量我还不清楚吗?”

      “不一样。”秦长昼忽得坐直了,认真目视着岑灿的眼睛,或许是两个人都被酒精影响,他再一次看到了岑灿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
      “我喝的比你多。”

      “家在哪?”岑灿依旧是很关心他,“你早些说出口,我也好早点休息。”

      秦长昼伸出一只手,无比自然地搭在岑灿的后脑勺,然后倏然凑近,气息平稳许多,却惹得岑灿动情。
      “说了没有家,你不信我。”

      斐低了低眼:“额……你们……我先走了。”

      闻声,岑灿立即将头撇了过去,神色慌张:“你别走,我喝酒待会儿没法开车送他回去。”

      斐力挺身板,伸个懒腰后随性地抛给岑灿一句:“Het is niet mijn zaak.(不关我的事咯)”而后洒脱地走了出去。
      在汽车启动前,斐打开车窗,提高音量:“我去你爸妈那待会儿咯。”

      既然岑灿爸妈都不在家,那么秦长昼可就要行动了。
      “回家。”秦长昼将头深埋在岑灿颈处,整个人都缩在岑灿怀中。

      “那你也得告诉我你家在哪,我都问你这么久了,你也不跟我实话实说。”岑灿也是十分配合秦长昼,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是在哄小孩。

      “我真的没有家,”秦长昼侧过脸,但仍是靠在他的肩上,他有些虚弱,“今天是我来荷兰的第二天。”
      至于是第几天,秦长昼也记不太清。

      “那你是想跟我回家?”岑灿沉下声音,询问他。
      秦长昼奋力在他怀里点头。

      岑灿将他拉起来,支撑着他的身体,步履艰难地将他带入屋内。打开屋内的灯后,他将秦长昼放在了沙发上。

      将秦长昼安置好后,岑灿打算起身离开,却被秦长昼一个用力给扯回跌在沙发上,又顺势被秦长昼捧着后脑勺,一个埋头亲了下去。

      这是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

      太想念了,此刻的秦长昼只想要吞噬他,拥有他,最好能上了他。

      彼此呼吸缠绵交织在一起,没那么和谐却爱意绵绵。秦长昼见岑灿没那么抗拒,便变本加厉,肆意地亲吻着他,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齿。随后岑灿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着他的吻。

      他将岑灿紧紧抱在怀中,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后,将岑灿压在身下。

      他喘着粗气,热得发慌。

      “你喝多了,冷静点。”岑灿还保持着清醒,他提醒着秦长昼,“你不能这样,冷静点秦长昼。”

      “你这么冷静,刚刚为什么不抗拒我?”秦长昼再次埋下头,气息再一次席卷了他,秦长昼的呼吸声很重,浑身发热,忍得难受。

      “做吗?”秦长昼只想释放出来,现在喝多了或许还能放肆一点。

      “不可以,秦长昼。”岑灿推拒他,神色也不复在外面那模样,“我们的关系早就没那么亲密了,今天我可以当你是酒后发疯,但是出格的事情我不会和你做。”

      “你都说了,我酒后发疯,”秦长昼和他的鼻尖碰了碰,“刚才亲你,你都不反抗,已经陪我疯了,那做.ai又有何难?”

      “我有爱人。”
      说这句话时,岑灿看着秦长昼的眼睛更加认真,这不由得让秦长昼信以为真。

      于是他急了,眼神变得凌厉,与岑灿的脸保持了距离:“放他娘的狗屁!”

      被秦长昼骂的岑灿顿时愣住,他鲜少听到秦长昼骂脏话。

      “你要是有爱人,那他人呢?为什么送你回来的不是他,而是另一个女生?如果换做是我呢?作为你的爱人,我不应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吗?我至少会亲自来关心你。”秦长昼十分严肃地瞪他,“所以,岑灿,这位爱人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最清楚。”

      岑灿显得过分平静:“你果然清醒。”

      “生气病不代表我醒酒。”秦长昼将这二者倒分得清清楚楚,他微微眯起眼,好似一个眼神要秒杀掉商业界所有的大老板,“岑灿,我不信你喜欢别人。”

      “允许你有新欢,就不允许我回去找旧爱吗?”岑灿一针见血,这句话如同刀刃,死死扎入秦长昼那颗鲜活的心。

      “旧爱?”秦长昼更加气愤,他背着灯光,从而显得他更加冰冷不近人情,“你的旧爱,不是我吗?除了我还有谁?”

      岑灿脑海里浮现许多已经编造好的谎言,他丝毫不慌张,任意选择了其中之一。他稍稍扬起眉头:“要我说,你和我的旧爱有八分相似,我靠近你,也只是因为我得不到他,而你送上门来。”

      秦长昼膛目结舌:“你说什么?”

      “还不清楚吗?听不明白吗?”岑灿自得坦然,说起谎来一点不会面红耳赤,他还想羞辱秦长昼,“秦总,你也不是没人爱,何必吊在我这一棵树上,还半死不活的。”

      ——你也不是没人爱

      ——没人爱

      确实是没人爱。

      秦长昼垂了垂眸,眸色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被所爱当面羞辱,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心,被搅得一团糟。

      秦长昼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他坐在沙发边,有些呆滞。垂首后,他自言自语:“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体会不到父爱与母爱,少年时失去双亲,孤僻的性格让他根本交不到朋友。岑灿是他唯一一个,除了亲人以外,最疼最爱的人。

      “秦总,这么久,也应该翻篇了。”岑灿放松身体平躺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的吊灯,“你找个房间住下吧。”

      秦长昼默不作声,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想什么。

      之前……还是岑灿寄人篱下,而现在却与之相反,物是人非,他们都是。

      岑灿坐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别想了,洗个澡就快睡吧。”

      “逃到荷兰来,我只想陪在你身边,这就是我的目的。”秦长昼回首,泪已盈满眼眶,他还想挽回,想重新开始。

      “晚了,秦总。”岑灿伏在他耳边轻轻说,“我们不会回去,但我会包容你,只要你安安稳稳的什么都不要做,我可以尊重你。”

      秦长昼默默听着他说话,心中感叹万千:斗转星移后,一切都变了。原来我在他眼里,早已没有威严在了,他虽嘴上敬重的称呼我为秦总,可是他心里呢,瞧不起我吧……

      “我想……”
      “我不太适合待在这里。”
      秦长昼起身离开。

      “去哪?”岑灿的目光一直紧随着他的身影,见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以为秦长昼没听清,“秦长昼,你去哪?

      “离开这里,去哪都可以。”秦长昼并不想在这里待着,那是自取其辱,可是他又不想离开岑灿,他大费周折才来到他身边,怎么能轻易离开。

      “你不是没有家吗?外面危险。”岑灿起身跟在他身后,十分关心他,“今晚委屈你一下,你要是实在不乐意,我就把我房间让给你,别出去了,真的危险。”

      “不要跟着我了。”秦长昼撇下一句话后,独留岑灿一人在原地,自己走出门外。

      秦长昼看着外面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的街道,安静得可怕。酒精壮胆也没用了,他似乎更胆小了,害怕眼前的一切,他委屈得想哭。

      这个世界就像容不下他的一丝一毫。

      他再一次失去了亲人。
      可能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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