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啊月亮》王临水

37、意外出现的人

　　“崔望舒？”

　　“崔望舒！”这次他可以确认真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转身抬头就对上李智的视线。

　　“咳咳咳……。”这次是被烟呛的。

　　两人好像都受到了惊吓，慌张的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崔望舒一手夹着烟，一手捂着胸口，咳个不停，李智站在比崔望舒高一些的台阶上，想去帮忙拍拍崔望舒的背，双手都拎着东西，想放到地上，但是尝试了一下放不下去。

　　只能站在崔望舒面前干着急。

　　还在弯腰咳个不停的崔望舒，往后退了两个台阶，用夹烟的那个手让李智站在原地别动。

　　但是手里的烟又差点杵到李智脸上。

　　把人家吓的哇哇叫：“崔望舒，你还不把烟给灭了？”

　　崔望舒退到平地，把手里的烟给扔角落里，抬脚把才吸了一半的烟给踩灭。

　　这波汹涌的咳嗽总算是结束，崔望舒也有了说话的机会：“你怎么在这？”

　　“当然是来找你啊，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啊？吓死我了知道吗？还以为你他妈在家晕倒了呢？还有你咳嗽为什么还在吸烟啊？为什么这边的楼和胡同长的都一样啊？为什么我走错了三次啊？”李智的声音很大而且说的还急，根本就没有给崔望舒回话的机会。

　　崔望舒：“……？”

　　“东西沉死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帮我拎一点。”李智看躲自己远远的崔望舒声音又大了一些。

　　崔望舒赶紧一步两个台阶的过去，把李智手里的东西都接到自己手里。

　　东西确实很沉，李智拧着眉甩自己的胳膊。

　　崔望舒就站在李智低两阶的台阶上看着李智甩胳膊。

　　李智今天没有穿校服，头上带了一顶黑色的毛线帽，露着整个额头，平常舒展的眉毛，现在都拧在一起，好看的眉眼带着不难烦，鼻尖上居然亮晶晶的冒着细汗，嘴巴生气的鼓着，这张脸看着居然有些陌生，上衣是一件白色的运动羽绒服，下面是一条黑色的长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又站在比崔望舒高，整个人都趁的他很有气场，这个时候崔望舒才发觉李智有班长的那种凌冽的气势。

　　“愣着干什么啊，带路啊。”语气是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里面最不好的一次，但是崔望舒目前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驳，反驳什么。

　　错过开口机会的崔望舒，只好抬脚从李智旁边错身走在前面带路。

　　这次两人错身的时候，一个没有贴着墙，一个没有刻意躲，崔望舒又敞开着衣服，所以两个人的衣服你挨着我，我挨着的错过了身。

　　“咳咳咳咳……。”两人一前一后走着，都没有说话。

　　站在门前崔望舒停了下来，李智站在一旁开口：“愣着干什么？开门啊？”

　　崔望舒低头看看自己没空的双手。

　　李智摸了摸鼻子开口：“钥匙在哪？”反正他已经提溜这几兜东西，在这边转悠了好几圈了，他是不会再碰它们一下的。

　　绝不！

　　“右边兜里。”崔望舒抬手肘让他掏自己的口袋。

　　李智看着崔望舒敞开的羽绒服开口：“这么冷的天你连拉链都不拉上都出门了？”

　　崔望舒抿着嘴说了一声：“坏了。”

　　“咳咳咳……。”

　　李智看着又咳起来的崔望舒嘴里不留情的继续说：“那就不能换一件？”

　　“咳咳……忘咳咳咳……忘了。”

　　拿到钥匙的李智开口：“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一说就咳嗽。”

　　就两个钥匙被一根红绳串着.

　　“大的是第一个门，小的第二咳咳咳……。”

　　“知道了知道了，你别说了。”李智说着就拿起钥匙插进去了。

　　转了半天也没有打开，崔望舒抿着嘴：“拧反了。”

　　“往右拧。”

　　李智把门开的哗哗响，俩人进了房间，崔望舒倒拘谨的像是客人。

　　李智站在小客厅把整个五十平的老房子看了个遍，然后即径直走到沙发哪里，从上面扒拉出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崔望舒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站在李智旁边搓着手开口：“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呢？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咳咳……。”边咳边走到书桌旁，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半天没打开。

　　“没电了。”崔望舒把手机递过去。

　　李智真的接过来，在手机摁了半天开机键，看是真的没电了才有扔给崔望舒。

　　接过来崔望舒把手机冲上电，开机后手机嗡嗡几下，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

　　“崔望舒，你家也太乱了？你怎么不收拾一下？”李智拍拍沙发上的东西。

　　崔望舒回过身把沙发上的几件衣服给抱到里面床上，其实真的不乱，就几件崔望舒扒拉出来的几件衣服就顺手扔沙发上了，房间小，东西多就觉得乱，很多都还是他外婆的东西，他没舍得扔。

　　“咳咳咳……。”

　　“你怎么还咳嗽啊？我让我妈给你炖了冰糖梨水，喝了润肺。”说着起身去里面扒拉出来一个保温桶，打开还冒着烟，湿潮的空气中立刻散发出甜甜的味道。

　　“你去拿个勺子尝尝看好喝不。”李智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崔望舒小声的咳着又去拿了一个勺子出来，递给李智。

　　李智拉着他的手腕并排坐到一起，把腿上冒着烟的保温桶，放到崔望舒的腿上：“你尝尝。”

　　“味道这么样？还可以吗？”

　　很甜，很暖！“嗯，好喝，很甜。”崔望舒点点头。

　　“是吧，我特意跟我妈说一定给你多放点糖，这一桶你可要都喝完啊，别浪费了。”李智说话都跟学校里面的那个李智好像不一样了。

　　“谢谢。”崔望舒点点头。

　　“你来找我有事吗？”崔望舒说完又浅浅的咳着。

　　李智抬手拍拍崔望舒的背：“没事，就是给你送这个的，你不是咳嗽吗？喝这个好的快。”

　　崔望舒忍着不躲后背上的手。

　　“哎，你烟瘾怎么这么大啊？咳嗽还吸烟啊？”李智示意崔望舒继续喝。

　　“有点热，我等会儿喝吧！”崔望舒把保温桶放到桌子上。

　　“那你去拿个碗，先倒出来喝一碗，剩下的能保温，晚上喝的时候还是热的。”李智看崔望舒不动，便推了他一下：“干什么呢？快去拿碗啊。”

　　李智真的盯着崔望舒喝了一碗才摆休。

　　又从里面拿出一个保温杯：“崔望舒，我家有一个多余的保温杯，我给你拿过来了，本来打算明天给你带学校的，我今天过来的时候就直接带过来了。”

　　“谢谢，多少钱？我给你。”崔望舒也没说拒绝，抬手就去接。

　　李智一听这话就赶紧把手收回来：“崔望舒你什么意思啊？你以为我过来是为了卖给你保温杯吗？”

　　“咳咳咳……不是。”崔望舒摇头。

　　“你好好看看，这是我妈用积分换的，中国邮政，这四个字认识吗？”李智拍完崔望舒的背，把保温杯从盒子里面掏出来，手指头指着上面的四个字又重复一遍：“zhong 中 、guo国、you邮、zheng政，来跟我读一遍，中国邮政。”

　　“笑什么笑，快点跟我读。”李智抬手一巴掌拍到崔望舒的肩膀上，声音挺响，但是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崔望舒忍下笑还没开口就又：“咳咳咳……。”

　　“算了算了，跟我欺负病人一样，拿着吧。”李智把保温杯塞到崔望舒的怀里，拍拍背。

　　“谢谢。”

　　“昨天已经用热水泡过一夜了，还挺保温的，你可以直接用了。”李智说完对上崔望舒的视线就又摆着手说：“这是新的，我就往里倒了热水，可没有用。”说完就嘴里用崔望舒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嘟囔：“你可别再不小心丢了。”

　　“嗯，谢谢。”崔望舒又开始道谢。

　　“行了吧，里面还有点水果和零食，我也是第一次过来，也不知道该带着什么，就路上随便买了点，谁知道这些东西这么沉。”李智说完还甩甩自己的手，好像刚下手臂快断了的记忆又回来了一样。

　　崔望舒咳了两声说：“下次别买了。”

　　“让我买我都不买，太沉了。”

　　崔望舒对刚坐下的李智开口：“你吃中午饭了吗？”

　　“没有。”

　　“饿不饿？”

　　“饿，饿到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咳咳咳……，走，我请你吃饭。”崔望舒拿起桌上的钥匙。

　　李智有些累不想动，而且还离大路很远，还有走一段路：“我吃啥都行，就给我随便做点就行。”

　　“家里没东西。”李智的意思是带他吃个饭，还完人情他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啊？什么都没有吗？”

　　崔望舒点点头：“最后一包泡面今天早上我给吃了。”为了证实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指来一下垃圾桶里面的泡面袋。

　　“什么？你早上吃泡面？”显然李智的关注点不在最后一包泡面上。

　　崔望舒：“咳咳咳……”

　　“同桌，你真的厉害，生病了又是泡面又是吸烟的，牛逼。”李智这次没有过去拍崔望舒的背，而是双手叉腰对崔望舒竖了一个大拇指。

　　“你是不是害怕病好的太快，所以就又是泡面又是吸烟的啊？”李智的大拇指变成了食指。

　　“早上就懒得下楼了，凑合吃了一次，走吧，我也饿了，去吃饭吧。”崔望舒拉着李智的胳膊把人往外推。

　　“咳咳咳咳……。”崔望舒在李智后面还小声的咳嗽着。

　　这次李智也很配合的跟着崔望舒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