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啊月亮》王临水

28、又遇王主任

　　李智的余光一直看着崔望舒，在心里已经打了无数个腹稿，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再次转头看向崔望舒的时候，就对上了他的眼睛。

　　李智一脸被抓包的表情，想笑又笑不出来，想要开口说句话，又过了最佳开口的时机。

　　只好假装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表现出这个对视，只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你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不用管我死活。

　　“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崔望舒侧了一下身体，肩膀挨着肩膀。

　　李智很没有勇气的摇头。

　　我没有。

　　“真的？”崔望舒真的是在给李智机会，整整一个晚自习，已经不知道他回头多少遍，最关键的满脸写着有话又不好意思开口的。

　　现在他为什么要给他机会呢？因为晚自习结束后他想抽烟，找个放哨的，也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

　　他就等着李智开口了。

　　一开始猜到李智有话要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条件。

　　谁知堂堂一个班长，自己纠结了一个晚自习还没有开口，这马上晚自习就结束了，崔望舒只好提前开口。

　　李智想着要不就趁这个机会开口：“我……。”

　　崔望舒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期待的等着李智开口，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很有灵性。

　　但是李智却没看见。

　　因为等他抬头的时候，嘴里的那两个字即已经脱口而出了：“……没有。”

　　崔望舒：“？？？”

　　崔望舒：“没话说总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字？”这句话说的毫不客气，可以说是有些生气。

　　被说的李智只看到了崔望舒脸上的怒气，和眼睛里面的烦躁。

　　又因为自己心里装着事，就没敢回嘴。

　　李智心里已经把谢大豆给骂了八遍还要多。

　　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李智就再也没有找到机会跟崔望舒开口，就连离开桌位的时候说的：“同桌，我们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宿舍。”

　　人家头都没抬。

　　李智只好摸摸鼻子，转身去找在门口等着的谢大豆了。

　　等教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的时候，崔望舒才抬起头，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旁边的窗户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因为有人说凉，就被关上了。

　　窗外那颗杨树上面的叶子，稀稀拉拉的挂在枝头，就算秋风吹起，也再发不出跟夏天一样的声音。

　　还是有人感受到了高三的压力，教室里面不再只有崔望舒自己一个人坚持到最后，其他的几位零散的分布在教室，离他最近的是谢大豆的同桌何雨。

　　关上窗户看到的是自己的影子，崔望舒烦躁的瞪了自己影子一眼。

　　崔望舒的影子：“？？？”

　　起身用手里的笔敲了敲何雨的肩膀：“我可以开会窗户通通风吗？”

　　何雨转身笑的一脸明媚：“你开吧。”

　　“谢谢。”

　　“老大你是不是太客气了？”何雨本来已经准备转身回去了，听到崔望舒的道谢，就又问了一句。

　　崔望舒先把窗户打开：“老大？”

　　“对啊，老大！在咱们一班，考第一名的就是老大。”何雨给崔望舒解释，然后手里的笔敲了一下脸颊又开口：“不过下一次那个老大就变成我了。”说着还调皮的对崔望舒眨了一下眼睛。

　　崔望舒先是不解，明白过来以后，就不自觉的跟着何雨笑了一下。

　　“到时候你可不要跟谢天和一样哭鼻子就行，这毕竟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懂吧！”少女一脸大大方方的提醒。

　　愣了片刻。

　　崔望舒：“懂。”

　　“嗯，比谢天和强。”何雨又拿笔指指谢大豆的座位。

　　“谢天和是谁？”崔望舒疑惑何雨口中说了两遍的名字。

　　何雨：“……，你在逗我吗？”

　　“没有。”崔望舒回答的特别认真。

　　“他就是谢天和。”何雨再次把手指向她一旁谢大豆的位置，崔望舒的前桌。

　　“他不是叫谢大豆吗？”

　　何雨先是哈哈哈的笑了一阵儿才开口：“谢大豆只是他的外号，大名叫谢天和。”

　　“开学这都五个月了吧，居然他的名字你都不知道？我弱弱的问一句，你知道我叫什么吗？”何雨脸上还挂着刚才的笑。

　　“何雨。”这个崔望舒知道，谢大豆经常说她的名字，不对是谢天和。

　　“谢谢你记得我的名字，深表荣幸。”何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崔望舒居然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她不仅学习好，还是性格跟周筱凡完全相反的性格。

　　她家应该是跟周筱凡完全不一样的家庭吧，父母疼爱，家庭优越，才能培养出这样落落大方的女孩子。

　　崔望舒心里一直觉得她将来，一定是一个很成功，能力很强的女生。

　　何雨是这个班级他影响最深，也是会多看两眼的同学。

　　想起周筱凡，书就再也看不下去，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零零散散的树叶，总觉得像是他俩的状态，摇摇欲坠。

　　舔了一下嘴巴，不一会儿又咽了一下口水。

　　便背起书包起身走了。

　　双手插兜在厕所转了一圈又出来了，在校园里走了一圈，现在无论是那个位置，在崔望舒眼里都已经不安全了，烦躁的抬手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

　　扒拉一下后，又扒拉两下，觉得头发好像长了，这周回家得需要剃短。

　　然后双手插兜在之前抽烟的位置，找了一遍，每一个位置都不放心。

　　捏捏口袋里的烟盒，只好回宿舍。

　　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就放慢脚步，不想跟人打照面。

　　但是还是被发现了：“谁在哪里？出来。”

　　崔望舒只好从阴影处出来：“王主任。”

　　王主任眯着眼睛看清人：“崔望舒又是你？你自己在哪干什么？”

　　“散步？”

　　“散步？大晚上散什么步？”王主任多少年的教导主任经验，一看就是有猫腻。

　　“过来。”

　　崔望舒心里默默的叹着气，顶着一群人的目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让让。”崔望舒从李智的身边过去。

　　然后走到王主任面前站好。

　　“抽烟没有？”

　　“没有。”

　　“书包给我。”王主任怎么可能会再相信崔望舒的话，接过书包就开始在翻，角角落落是一点都不放过的仔细的寻找。

　　在里面什么也没找到的王主任，把书包递过去，先是凑过去闻闻他身上的味道，然后就看是翻崔望舒的口袋。

　　“大晚上的不回宿舍睡觉，瞎溜达什么？”

　　“还有你们几个，大晚上打什么球，都赶紧给我回去。”王主任什么也都找到，就开始找其他的理由，总之这群半大小子，必须得时不时的敲打一下。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嘻嘻哈哈的跟王主任打着招呼才走。

　　忍笑半天的王主任，看人都走远了才笑着骂了一句：“都皮痒了。”

　　崔望舒双手插兜的走在最后面，李智刚开始是第一个跑出去的，这会儿人已经掉到中间了，也就不到一分钟就跟崔望舒并排走在一起了。

　　“你……。”就说了一个‘你’字就脑子短路了，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捏了捏被他偷偷摸摸放在口袋里的烟盒，他的同桌为什么这么大胆啊！

　　刚才他把烟塞到自己衣服里面的时候，差点就叫出声。

　　幸好今天里面穿了球衣，幸好自己双手叉腰站着，要不然烟就直接掉到老王面前了。

　　“刚才没抽。”崔望舒接着把话说完。

　　“那你拿着它干什么？”

　　对上李智的视线开口：“想抽。”

　　“没找到机会。”

　　李智：“？？？”

　　“你今天在家没抽？”

　　崔望舒应答如流：“抽了。”

　　“那为什么还抽？不是说好的周三吗？”李智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这一口气给憋回去，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害怕前面的人听见。

　　崔望舒对上李智质问的视线，想张嘴说话，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就又把嘴闭上了。

　　视线一转，看也不看他。

　　李智：“……。”李智被他这一系列动作给搞懵了？

　　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话啊？”李智都快把头贴上去了。

　　崔望舒推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后推，不开口。

　　得！又生气了！

　　李智先是回想一下自己都刚说了什么话，那一句话说的不合适把人又个惹着了，然后接下来要继续怎么开口，自己还有一个任务没有完成呢？

　　“你生气了？”先试探的开口。

　　崔望舒：“没有。”

　　哦，那就是生气了。

　　你要问崔望舒生气了吗？那肯定是没有。你要问崔望舒为什么不开口说话？那就是不想说。

　　“你别生气了，我就是关心你一下啊，你上周三天被老王抓了两次，还念检讨什么的，这周老王肯定盯着你。”李智边说边抬头看着前面离他俩几步远的几个人，害怕他们听见了。

　　“你今天晚上要不是遇见我们了，肯定就被他逮到了。”

　　李智还想继续开口，然后崔望舒就打断：“逮到怎么了？我又没有抽？”

　　“你小声点好吗？”然后一脸慌张的看着前面。

　　崔望舒看着快贴到自己脸上的脸，有些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