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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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之的吻霸道而猛烈，一反她平时毕恭毕敬的模样，或者说，这本来就是她。
她一手扣着卫昭的手腕，一手搂着面前挣扎的人的腰。
就在卫昭快要溺死在女人的唇畔之间时，谢安之终于放开了她。
此时卫昭病弱苍白的脸颊上满是薄红，晕染出的点点艳色蔓延于耳廓。
她喘着粗气，泪光涟涟，眼波流转间一片醉人情态。
可惜谢安之是个瞎子，看不见。
“你放肆！”
回过头来的卫昭恶狠狠推开她，咬着唇狼狈的盯着谢安之看，却又在女人无神的双眼下败下阵来。
谢安之看不见。
于是卫昭干脆提高声音。
“你…以下犯上，本王这儿留不下你，明日…”卫昭说着说着语气便有些虚弱不堪，她闭上眼睛，然后缓缓抬眼望向女人的眉梢眼角。
就这么盯着怔愣一瞬。
谢安之神色淡淡，看不见她如今的狼狈情态。
“...你离开昭王府，回暗阁吧...”卫昭脱力地坐在台阶上，眺望着远方的长街，人来人往。
“是。”
谢安之答应地干脆。
女人的瞳孔是琥珀色的，如若仔细看，那如琥珀的晶体表面隐隐约约显出些划痕来，让这双眼睛失了神色。
像暗夜里寡淡的寒星，寒芒璨璨，却毫无润亮。
“滚...”
卫昭没有像之前一般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样子，反而在谢安之听起来虚弱至极。
"你没有听到吗？我说滚。"她又重复了一遍。
卫昭用手指轻轻划过嘴唇，酥酥麻麻，沾染了另一个人的体温。
谢安之走出她的视线，不放心她，藏在远处的林木里虚掩着身形，静静地听着卫昭的声音，确认了齐韦没有再来，伴着坐在台阶上的卫昭。
太阳慢悠悠转，直到日落西沉，漫天星光灿烂，夜深露重，卫昭才在台阶上起了身，缓步走出了后花园，谢安之这才闻音从林木下走出来。
衣襟上尽管是沾染了些许寒露尘土，女人的眉目间依旧是透露不出心绪，静默不语。
......
这几日天下大哗，摄政王要亲自平定边疆之事传遍中原各国。
而作为当事人的卫昭却跟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睡睡，朝中无事时就去后花园喝茶。
整个昭王府内一片平和，甚至比之前还要清净几分。
元宵节要到了。
长街上一片喜庆的红色，门帘灯笼，橙火暖光。
昭王府两旁的石狮子依旧威严的伫立着，只不过中间的大门早已贴上对联，还在门前挂上了有大又红的灯笼，一派红火。
不过府里的人可就没有那么高兴。
卫昭要去边疆的事被府里侍人知道了，大家传的议论纷纷。
就自家殿下这身子骨还去打仗?这不是去送死?
“殿下当真要去边境?”
正殿，卫昭端坐在塌上，轻轻啜饮了一口香茶，而秦雨杏眼里满是不解与担忧。
就差把不敢置信二字写在脸上。
“嗯。”
卫昭淡淡回应道。
薄唇粘上茶水，一片潋滟润色。
“殿下不可！”秦雨突然面容严肃，一下子跪了下去，“殿下身子弱，边境苦寒，万万不可啊……”
秦雨自小跟着卫昭，见证了这个小殿下如何一步步成长为如今稳立朝堂的摄政王。
她是个仆人，对齐韦的变态般的管教没什么话语权，只能在卫昭会宫时细细查探，然后看到女孩身上细密的伤口时，心疼地用药为她擦拭。
如果说这昭王府内，谁会真正的关心她，除了谢安之，就是这个大了她没几岁的侍女了。
“此次我有必去不可的理由。”
卫昭鲜少解释，不过秦雨的确与他人不同。
“可是殿下的...”
“我身体最近好多了，不必担心。”卫昭说道，脸上一片平和淡然之色。
秦雨无法，心里暗叹一声，既然阻止不了殿下，便替她打包好行囊，免去殿下的后顾之忧。因此只得担心地退下去，极为细心严谨的为她打理。
卫昭坐在明黄色的软榻上，手里稳稳的端着茶杯。
其实谢安之说的不错，她如今和她父亲撕破脸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边境虽然苦寒，不过远离朝堂纷争，她如今的势力大，不过心腹多是文职，可文武缺一不可，更别说在这隐隐露出乱象的朝堂。
兵权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那戍边大将是谢氏一族。谢氏世代驻守边地，掌握了朝中一半兵权，可惜子嗣单薄，谢明启已经是花甲之年，与其夫人乔安只育有一女，名谢乔。
夫妇二人情深，且自女帝颁布新法以来女子在法律上的地位已于男子完全等同。
女可娶，男可嫁。
夫妇二人本就是开明不羁之人，对待女儿没那么多传统的条条框框。对其完全凭其心意，而谢乔也是争气，自小勤于习武，通读兵法。
如今已然成长为栋梁之材，谢家如今唯一的独苗。
如今四十开头的年纪，仍然没有婚嫁。众人只当她无心婚姻之事。
卫昭想要收服谢氏一族，朝中中立的官员里，除了她的几个心腹就谢氏颇具份量。
也是让她头疼的存在。
自她母皇卫帝逝世后，以齐氏代表的保守派日益势大，虽然卫氏的持新派力量也在增强，不过需要发展。
之前跟随她的母皇征战谢氏如今则表示中立。
她想要称帝的话如果能争取谢氏的支持，那将容易的多。
而谢氏之主谢明启最倾佩有将才之人。
如今谢氏被边境之事闹得头疼，谢乔虽一人可抵千军万马，不过敌我差异巨大，如今谢乔在边境可以平衡住局势已是殊为难得。
只要能在这一战中大胜敌兵，不仅可以收回除了谢氏的剩下的兵权，还有很大可能让谢氏为她所用。
她这一趟必须去。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卫昭敢和他不再虚以为蛇的缘由。
这几年她寻人制药调理自己的身体，就在前头和齐韦见面的前一天，最后一味草药集齐，制成了几个药丸。
虽然只是缓解，不过也可以撑几个月不必依赖齐韦的药物。同时她也在寻找可以治疗自己病情的大夫。
也有了眉目。
就在边境。
……
后天便是元宵节了。
谢安之当日就回了暗阁，暗阁里对被遣回来的暗卫极为狠绝，不论之前是以什么身份出去的，只要被主上遣回，皆受鞭刑。
谢安之之前的伤还没有好，如今回到暗阁再次受刑。
她是以当初暗阁以暗阁之首离开的，身处高位，自然遭人嫉妒。
如今回来受刑，被一行人落井下石。
此时暗阁地下刑室。
阴暗潮湿的大理石地板上布满血迹污痕，连墙壁都到处是血污。
谢安之被囚在铁质的十字架上，因为顾虑到她的武功，锁住她的铁链都是加厚的。
“哎呦喂…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暗卫里的头号人物吗？”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带着恶意与幸灾乐祸，“谢安之，不嚣张了?武功第一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被昭王遣回来?嗯?”
男人拿着鞭子，上面粗粗的麻绳沾染上殷红的血迹。
他一鞭子抽下去，鞭子打在女人身上，发出脆音。
“嘶——听起来好疼。”那胡茬男人旁边的瘦弱男人带着些兴奋，附和道。
黑色的薄囚衣抽破，皮肤红痕满布，血被抽成碎血点，甩在房顶墙壁，把污糟的囚牢染的更加可怖。
谢安之看不见，只是睁着眼，眉目淡淡，抿唇不语，好像丝毫不在意般。
她这副样子又激怒了面前的二人。
那瘦弱男子前些年在对抗中被谢安之一脚踢晕，被笑话到现在。
看着如今谢安之的狼狈本来心情极好，谁知这人像没有血肉一般不吭声，带着些混不在意，瞬间气急。
她难道不知道疼吗？
“大哥…”那男人向胡茬男子使使眼色，“拿刀试试…让她知道些颜色…”
“好主意！”胡茬男露出黄牙笑笑，认可的点点头。
那瘦弱男子从不远处的边角处，弯腰在一堆兵器里挑出来一个长刀。
在昏暗的油灯下寒光凛凛。
谢安之察觉到他们的心思，心下也并无任何波动。
“谢安之，你个瞎子，老子今日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那胡茬男接过长刀，刀尖直指谢安之。
“呃…”
刀刺入肉里，噗嗤一声，谢安之嘴边溢出一声痛吟。
她感受到刺骨般的苦痛，浑身发疼。
就在男人狞笑着要再一次施刑时。
平静的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在寂静里极为明显。
“谁?”
“你们怎敢动用私刑！”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与愤怒。
伴随着牢门打开，阴暗的地牢射入一道极为刺眼的亮光。
即使谢安之看不见也隐隐约约感受到铺面的光辉。
带着阳光的微微暖意。
“谢安之，跟我回去。”
是卫昭。
“…好…”
谢安之正处于极致疼痛的混沌里，闻言虚虚的抬头，脸上布满血污，眼角有些湿润晶莹，她轻轻的吐出一个字。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