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对象he了》晏黛

16、第 16 章

　　皇帝将手中的酒盏往桌上一掷，声响有些大。常公公吓一跳，腰更低了些。

　　“今日我皇儿生辰，苍离使臣前来祝寿，朕心甚慰。大禹和苍离虽然例来有和亲的习俗，不过也是从前了。世人皆知九公主是朕的心头肉，朕断断舍不得皇儿远嫁。”

　　宋如宁松了一口气，听父皇语气就知道这门亲事基本和她没什么关系。只要父皇不同意，谁也没有办法。

　　“我们主上坚持联姻传统，有意结两邦之好，臣此次来就是为我们主上求亲！”

　　皇帝道：“九公主是朕的掌上明珠，再说她年纪还小！”

　　“九公主年十八，按照婚配年龄，已经不小了。我们主上曾经见过九公主的画像，自那以后魂牵梦绕，茶饭不思，一心想要求娶九公主。”

　　皇帝撑着头，“等会，你们苍离的皇上今年高寿？”他没记错的情况下，应该已经花甲之年了才对，甚至比他还要大些。

　　使臣道：“主上六十有七！”

　　宋如宁猛吸一口气，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想娶她？老天爷，比她前世的爷爷年纪还大！

　　听使臣的意思，他们主上只不过是见了她的画像，并未见过她本人尊容。对着一副画像就能见色起意，这得多昏庸无道。

　　皇帝道：“我皇儿年十八，你家主上六十有七，你自己看看这合适吗？”

　　使臣不以为意：“自古帝王老夫少妻之事常有，何况据鄙臣所知，贵国太宗皇帝在六十二岁时纳了年仅二十的襄妃娘娘，成为一段佳话传颂古今。我主欲封公主为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赐长和宫居住。鄙臣相信联姻之后，大禹和苍离两国一定能和平共处，友好往来。”

　　皇帝沉下声：“今日是我皇儿生辰，朕不谈国事。苍离若是来替皇儿贺寿，朕欢迎。若是句句不离国事，改日朝堂再议。”

　　他神色不悦，下了逐客令。苍离使臣心领神会，拱手：“既然贺礼已经送到，鄙臣先行告退就是。”

　　送走苍离使臣后，华瑶台丝竹声又起，宴席上金樽交错。

　　太师府上的小公子荣霁，借机进献了一株珊瑚。

　　他起身来到皇帝身边行了礼，对着宋如宁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送给九公主作为生辰礼物。”

　　刚才苍离使臣又是烟火又是灵芝，花样之多。他生怕将自己的礼物给比下去，这可是他费了很大功夫才从东海弄回来的天价之宝。

　　自从三年前在士大夫元辛家门前，偶然见过九公主尊容以后，便一直朝思暮想，他喜欢宋如宁。虽然这两年里和九公主提亲的人不少，但都被拒绝了。那些凡夫俗子，怎么配得上九公主。

　　可是自己不一样，他出自太师府，姑母是当今皇后娘娘。今日这宴席上能和他身份相提并论者，寥寥无几。

　　因着刚才使臣提亲的缘故，宋如宁心情不好，这会又多喝了两杯酒，眼前有些飘忽。她摇摇头，定眼看着这株珊瑚。“太师家就是有钱哈，这么名贵的珊瑚，都能给本公主弄来。”

　　荣霁道：“公主金尊玉贵，若不是名贵的东西也配不上公主的花容月貌，这珊瑚若是公主喜欢，便是它的荣幸。将来太师府的东西，随便公主挑选就是。”

　　宋如宁看着眼前的华服绸缎男子，肥头大耳，就差脑门上写着，我就是想娶你！

　　“多谢你的好意，这礼物太贵重了，本公主受不起。”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换来这一株珊瑚，随即又饮下一杯酒。

　　荣霁道：“这株珊瑚本就是为了进献给公主，才特意命人从东海寻来。除了公主，别人自是不配有。”

　　宋如宁冷哼一声，这拍马屁的功夫对她来说，没拍对。她不喜欢劳民伤财，这珊瑚价值连城不说，在运送当中费人又费力。

　　只要是真心为她祝寿的，哪怕贺礼是枝路边的野花，她都觉得无比珍贵。很明显，他荣霁心里在盘算着别的。

　　轻笑道：“你这么说将你姑母置于何地，皇后娘娘才是大禹最尊贵的女人，荣小公子这株珊瑚莫不是送错了人？”

　　荣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抬头看着姑母，只见她面上隐隐有些怒气。吓得一惊，垂头不语。

　　月上柳梢头，宋如宁这会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寝宫的路上。

　　“六十多岁的..的..糟老头子想娶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还有..荣霁..都不是好东西，你们……一个个全都不是好东西。”

　　等她躺床上的时候，感觉世界都清净了。“我还能喝！”

　　“公主喝多了！”纯枝一边给她更衣，一边道。

　　“我才……才没有喝多。”宋如宁手指着床顶道。

　　等纯枝给她收拾好以后，人已经筋疲力尽。见九公主沉沉睡去，她将灯盏熄灭，关上房门守在外间。

　　宋如宁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浑身透着酒气。隐隐感觉身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她挣扎着坐起来，眼前恍恍惚惚什么也看不清。

　　缓了缓，又闭上眼睛躺下。“为什么要嫁人……我才不要呢。”

　　“我宋如宁……就算要……要嫁人，也必须是我喜欢的才行！”

　　“他们...怎么配…配做我的郎君！”

　　寝宫外灯火通明，栗将军正带着大队人马往这边赶来。

　　纯枝听见一阵急促敲门声，忙披着外衣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栗将军道：“皇宫里混入了刺客，九公主呢？”

　　“今天是公主寿辰，公主喝多了，这会才刚睡下。”

　　“还劳烦你进去看看，九公主有没有什么异常？”

　　纯枝掌着灯盏进去，只听宋如宁喊道：“我还能喝，拿酒来。”

　　她松了口气，转身退出去。“公主没事，才刚睡下不久。”

　　“好好守着公主！”

　　“是。”纯枝道。

　　宋如宁翻了个身，左摸摸右摸摸，什么也没有。“奇怪，我的睡枕哪里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摸到了什么，软软的还挺舒服。“原来在这里！”二话不说就枕了上去，手也顺势搭过去。

　　“今天的睡枕怎么感觉不一样呢，比平时竟然要舒服点。”说着又往那边拱一拱，脚也搭上去。

　　“真是讨厌呐，得找个人嫁了，总比嫁给糟老头子好……”

　　借着窗外的月光，宋如宁隐约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张人脸。震惊道：“天呐，长时间不嫁人，我都开始做春梦了吗？”

　　梦里的人剑眉星目，五官精美，额前几缕墨发粘在脸上，一双幽黑色的眼眸正盯着她瞧。

　　“春梦就春梦吧，难得偶尔一回，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宋如宁摸着他的脸，顺便还捏一捏。

　　“长得还挺好看。”

　　“不过你这样出现在我梦里可不好，下不为例哦。”

　　“好困呐……”她眼皮重的抬不起来，头一歪，沉沉睡了过去。

　　一缕月光洒在宋如宁身上，像是覆了一层薄纱，那下面是一具曼妙的女子胴体。

　　她圆圆的脸颊上挂着两个小酒窝，明明睡着了还在咂着嘴巴。

　　四周很安静，安静地只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他望着眼前的人儿，慢慢将视线移开。

　　第二天一早，宋如宁还有些头疼。坐在榻上双眼紧闭，片刻后又直接躺倒。摸摸自己的睡枕，半天没摸到，只得睁开一只眼睛，左右看了看。

　　睡枕正安详地躺在另一头，咦？睡反了吗？

　　怎么明明记得昨天夜里自己有睡枕的，什么时候跑这头来了。她掉个方向，继续昏昏沉沉睡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晒三竿了，纯枝正准备服侍她梳洗。“公主好些没？”

　　宋如宁坐在榻上摸着脖子，总觉得脖子酸酸的。“没事！”

　　“贵妃娘娘知晓昨晚公主多喝了两杯，担心公主不舒服。今天一早就派人送来了醒酒汤，还有些清粥小菜，给公主养养胃。”

　　宋如宁笑了笑，这大概就是谁家的孩子谁疼吧。早几年还能和母妃一起住在兰林殿，后来渐渐大了，父皇就单独给她弄了个寝宫。现在这样，每次去见温贵妃还真是不太方便，等会再去给母妃请安吧。

　　“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听说昨天夜里，宫里混入了刺客。”

　　宋如宁擦了两把脸，“刺客？皇宫守卫森严，怎么会混入刺客？”

　　“不知道混进什么人，栗将军昨天带人搜寻了一夜。”

　　“那找到了吗？”

　　“好像没有。”

　　昨天夜里她睡的太死，竟然什么也不知道。宋如宁对着铜镜，隐约发现脖子上有块淤青。“纯枝，你快看看我这里怎么了？”

　　纯枝闻言，轻轻拉下她领口的衣服，仔细瞧着。“是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的！”

　　“睡枕里面有石头吗？怎么一觉醒来不是脖子酸痛就是有淤青。”

　　纯枝将睡枕翻出来，仔细检查了遍，“没有呀，睡枕也很软。”

　　那是怎么回事？她依稀记得昨天夜里仿佛做了一个春梦。算了，可能是她喝多了，睡相不好造成的也说不定。

　　“要不要给公主换对新的睡枕？”

　　“不用了！”宋如宁紧了紧衣服，准备用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