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追你了》王临水

4、直球

　　终于哭够的文康越小声抽泣抬头发现后面一个模糊熟悉的身影，抬手把眼泪擦掉戴上眼镜后，那个模糊的身影真的是已经回来的单元。

　　赶紧从他哥怀里出来，把刚才还抱着的文峰快速从自己身边推开，文峰正在心疼自家弟弟伤感的时候，被小崽子直接推了个措手不及。

　　顺着刚哭过的弟弟的视线看到正走过来的单元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是害怕外人看见自己哭鼻子，年龄大了，脸皮也变薄了。

　　文峰也不揭他那点小心思，起身直接拉着他的胳膊开口：“走吧。”

　　长手长脚的三人直接把人家急诊室给占的满满当当，医生询问几句，文康越就乖乖配合着回答，到没有什么大毛病。

　　哮喘本身就不是能直接治愈的疾病，交代的医嘱从小听到大，自己都快会背了，清淡饮食、戒烟戒酒、不剧烈运动、情绪不要过去激动等等。

　　走了一段夜路，加上车里那男人身上的烟酒气，许久未见交加在一起的各种情绪就突然就没有控制好自己，才发生了刚才车里的那一幕。

　　“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去把车开过来后再出来，外面冷。”

　　文康越夹在两人中间，像是没有话语权，两个人已经直接做好决定，走之前文峰还拍拍弟弟的肩膀，这回儿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好歹是虚惊一场，比小时候经历的那些今天都算不上什么。

　　只剩下两个互相觉得都不可理喻的人。

　　现在文康越脑子里面已经乱成一团，还没有想明白单元刚才说的那些话，但是又想说些什么。

　　单元看着眼前不说话的少年询问：“要坐吗？”

　　脸色刚好一些，还是坐下来再休息一下比较保险。

　　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把他微皱的眉，浑浊的双眼，高挺的鼻子，抿着的嘴唇一样一样的刻在心里，不等文康越开口，单元抬手摸摸自己的笔尖，清一下嗓子再次开口。

　　“看什么呢？”

　　“哼！”单元被文康越这声明显带着讥笑的哼给气笑了，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年轻不懂事当理由，没大没小。

　　“什么意思？”

　　“刚才还吵吵着说为了见我回国，又是挨打又是绝食的。”边说边上下打量着眼前少年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窘迫的表情。

　　声音更是欠揍：“怎么？准备……。”

　　“移情别恋？”话一出口，单元这会儿要是清醒就会觉得自己今天铁定是又喝了假酒，但是他半醉半醒。

　　少年刚才的爱意表达的过于直白，以至于他脸上的讥笑让他觉得，觉得自己好想……。

　　脑子混沌的单元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但是文康越不应该变脸变的太快。明明半个小时前还拉着自己的手不松开，躺在自己怀里故意让自己去牵他的手，就在这同样的位置哭着说想他，怎么就露出那种嫌弃的表情呢？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现在的小年轻都是这样吗？

　　上一秒爱的死去活来，下一秒就爱谁谁？那他退学回国，挨打可是有点不划算，单元在脑子里还替文康越算了这一笔账，要是他真的已经移情别恋的话，真的有些吃亏。

　　要是还恋着自己的话，虽然他不吃亏了，但也是自己多了个麻烦。

　　头疼！

　　文康越并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单元，反正自己已经回国，有的是机会，这次无论单元跟着来医院是作为哥哥的朋友还是真的担心，总之他是脱不了关系。

　　“哎，小鬼，不说话是默认的意思吗？”用手轻轻的揉着还能缓解一下疼痛感，揉了半天不见眼前的少年说话，好像刚才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一样，就又像以前那样，直愣愣的站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自己要是能想明白最好，省的我还得给你讲一些有的没得大道理，我自己说着都累。”边说边揉着太阳穴，自己坐到了长椅上。

　　双腿分开，挺直背往后靠，闭上眼睛双手小幅度的揉着太阳穴，没有听见有人回应就睁开眼看看不说话的人，就那么站着，也不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镜片后面的眼神却有些让他看不懂。

　　“大人跟你说话呢，你要知道回应，就站那不说话别人看见会说你没有礼貌，就像你今天上车的时候，看见我也不知道叫人打招呼，还好车里坐着的是我，跟文峰平常走的近，不用拘泥于这些面子。”

　　“但是，要是车上换成其他人，你可不能像今天那样，黑着脸不说话，跟欠你多少钱似的。”

　　“还有啊，你这个年龄还是得去上学。”说完又睁开眼看了不说话得人一眼，听到这句让他上学得话估计又得急眼，哎，小鬼就是小鬼，沉不住气。

　　“急什么？听我说完。”

　　“不回去，就在这里找学校上，就你这文凭，要不是看在文叔叔他们得面子上，宝鹤居怎么可能让你去上班。”说完斜着得眼看见少年脸上得表情恢复成没有表情，就又闭上眼开始揉自己得太阳穴。

　　根本也不给文康越说话机会，就又慢悠悠得开口：“还有啊，就算你还小，但是学东西还是得耐住性子，别总是三分钟得热度，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要不然最后你什么都得不到。”

　　根本就没有亦有可指得意思！

　　“听懂没有？哎，刚怎么跟你说得，大人说话要有回应，要有礼貌，这怎么刚说完就忘了？”半天没有声音，用手点点眼前两步远站着得人。

　　少年推推鼻梁上得眼镜直勾勾得盯着他得眼睛开口：“没有移情别恋。”

　　“现在还在单恋着你。”最后一个字咬得特别重。

　　单元：“……。”

　　“咳咳~谁谁问你这个了，怎么总是答非所问呢？”说完就快速把眼睛闭上，继续揉自己听完文康越说得话又开始隐隐作痛得太阳穴，不过闭上眼睛前不知是不是幻觉，自己好像看到那小鬼上扬得嘴角了。

　　但是他这个时候再睁开眼睛去看得话，就感觉自己闭眼是为了逃避他一样，不想自己得作风，管他呢？爱笑不笑。

　　不过，要是他长情的话，应该学东西也能有耐性去学，以后应该也不会太差。

　　听见他挨着自己坐下来了，大腿挨着大腿，单元觉得不合适就把腿往回收一些，但是刚分开得，就又被追了上来，两条腿又挨在一起，甚至被刚才还要紧。

　　单元呲了一声睁开眼转头就装进一双眼睛里，少年得眼睛不知是因为刚哭过残留得眼泪，还是因为镜片得折射，亮晶晶的。

　　没有准备的撞进一双这样的眼睛里，单元有些措手不及，根本就不知怎么反应。

　　谁知少年竟然如此大胆就趁着单元发愣的一秒钟，就快速的凑过去照着嘴唇就轻轻的亲了一下，就离开。

　　快的像是没有发生一样，要不是文康越一脸得逞的表情话，得逞的少年的眼睛比刚才还要亮。

　　“你……。”

　　不等单元说什么文康越就快速抢话：“就当是为了你绝食给的精神食粮吧。”说完就起身朝大门口的放向走。

　　看他的动作比刚才被亲的拿一下反应还要大，害怕他哥哥看见俩人刚才的行为，看到外面什么都没有才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下次别不打招呼就……。”跟上文康越话说到最后，那个字就算是不那么清醒的时候也说不出来，太有负罪感了，只要看到文峰就能想到他曾经干的那些事。

　　等半天没有听见单元后面的话，文康越却先开口：“那下次打招呼就可以？”

　　听完单元老脸一红。

　　“没有下次。”肯定事被气的才脸红。

　　俩人就站在玻璃门后面，一个等哥哥来接，一个等朋友来接，都不开口。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肩膀挨着肩膀，一个躲了，但是没有躲掉。

　　因为红了老脸的那个人觉得自己最后那句话说的过于严厉。

　　单元视线撇到眼前的玻璃门上，看到文康越的视线一直在看自己倒映在上面的影子，炽热并带有侵略性。

　　“你别这样看。”

　　被发现了就干脆转头直接盯：“不让亲也不让看？”

　　又是老脸一红，气的气的！

　　“那有人在的时候别这样看。”

　　文康越又悄咪咪的近了一些：“现在没人。”确实深夜医院的大厅静悄悄的，值班的护士也在低头假寐。

　　单元头往后拉开一下来人有些近的距离，只好露出一个不像是笑得笑。

　　如果被人直勾勾带着目的性的盯着，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又找不到话题，单元觉得自己脖子都硬了。

　　“元哥，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你的，没有外人的时候才这样看你，亲你的时候会跟你打招呼，看见认识的人会笑着叫人，做一个长性的人，不会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就只喜欢你。”

　　“好不好？”最后这三个字直接让单元整个人清醒，自己已经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被人这样告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成年人的表达就好像很含蓄，你懂我懂就可以了，没有这种必须说出来的必要，不知是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还是因为害怕拒绝或者被拒绝的尴尬。

　　无论同意还是不同意大家就都知道后，就会回到原来的关系或者更近一步的关系，不像现在这样什么就只喜欢你这种绝对表达，成年人是不会做的。

　　因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