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醋海翻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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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1月
我并不认为还有什么货币能比金银更保值，盲目的纸币增生了我的难过。
当年，我是如何走的，却不能如何的回去。
天高云淡，孤雁翔银花。
日暖身寒，狮虎驰源涯。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
门可罗雀，不复流年，那些闲闺止痒的话，说说也不必了。
家仆全换了生面，一群懒子。见了主人，也不……罢了……
门匾褪了鲜丽的红，素静起来了。人也不那么热闹，不那么肃穆。
我豫带江婉先行请见父母。
惴惴不安，不止是她。
现实的无力不许我如女子般犹豫。
母亲和善本欢悦的嘴角见到身后人时猛得拉了下去。父亲一如既往，叫人猜不透。但我知晓他对这些闲暇琐碎的事情并不怎么在意。
江玑夜不在，甚好，心中总不是个滋味而言。
夜终替日令天道，太白望舒羲和。
族人们很冷淡，也很热忱。
他们是有微词的。
我，未婚，可还收养一个不知从何处来未教化的丫头片子。让我下一桩婚事，怎求得个好。如此没志向的男子，除了婚事，尚不如女子温顺，别无他用。诚此俱生焉？
江婉在父亲授意下，留作侍女伴我玩闹，至少在族人看来是这样。
江婉，只有我这么称她。江姓，哪怕日渐式微，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随意用的。
我都如此了，成婚？万不可耽误好人家之女，貌随月逝，空闺以待，不值得。与其与不爱的人携手，不如放荡孤身。
她，唉……如果陈欣一般。她们的遭遇何其相似呐！为何世间痛苦，偏要让女儿担受……
就算能一次、两次助她，我不能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她是苔花，在这里必须学得牡丹开。她不是奴仆，但每日为我清扫房间的，是她。每日，第一个对我说话的，是她。每日，向我问安的，还是她。
何其有幸，堪得此人！
我怜，我疼，我伤，皆缘她。
江婉想报答我，我知道。有什么可报答，又有什么可报答的呢？
在池塘淡淡风喂鱼，在琴瑟落叶声中浇花。
她会用轻灵的双眸驱散我的黑暗。
我会教她写字，江婉，江婉……
命定石心开花，化解凡尘情缘。
无人善解墨画，怎可巧辨真假。
蒋泽邀的饭局，不去不妥当。是时候让江婉多见识“一些人”了，破茧浴火。看在我的面上，兴许会让她在江府里过得更舒适一些罢。
蒋泽一看见我，却倏地将目光移向江婉。怎么，是个女人，就开始魂不守舍的……
我厌恶他直白的目光，算了，以后少让她接触即可。
上菜了，是红烧肉……
蒋泽餐饭不好生吃，一直盯着她做甚，莫非是她脸上生出花来，引得蒋大家主心生难耐。
江婉瑟缩地攥紧衣袖，垂着眸凝望我，无助，又有少女未知的青涩香甜。
我——蒋兄，不吃些么？哪有东道主请人吃饭，自己却不吃的道理？
蒋泽——失礼了（愧疚，目光仍滞留在江婉脸上）
我（嗤笑）——如此，蒋兄真教人怀疑，莫不是外面的莺燕满足不了蒋兄刁钻的口味儿。
他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我平静与他对视。
他的唇有点水的丰润，像是点翠。就是人不太好，把如意算盘打在了不该想的人身上。
吃完了，他提言送我们回去。
毕竟，党坚势盛，蒋家家主，可不好拒绝。平白的托词反其道而行之。
车是雪铁龙，到江家后，他喊住了我。我示意江婉先行至客厅。
蒋泽——江兄，你觉得贵女有几成像她？
我——你想说谁呵。
沉吟，他的眼里好似燃着锋火，玄朱烟气屹立中天。在他的身上，我看不见江婉如今的稚嫩。他是一个可独当一面的蒋家家主。如此矛盾的集合，又喜言笑。
我——你笑甚，莫不是对我女起了坏心思？
蒋泽笑得腼腆又张狂，言“是”。
这个时候，何必开这样的笑话，刚才的推测岂不是可笑至极。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醋海翻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