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身边》沙鲁法尔

4、第四章 四面雪

　　第四章四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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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千个夜晚的第一千次轮回的那个时刻，我终于找到了你。清澈的露珠散落在四周，丑陋的蛆虫却破坏了你永恒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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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抚摸着已经透出腐败气息的冰冷的身体，泣血般的哀鸣着，不断的呼唤恋人的名，却无法阻止那些仿佛无穷无尽般涌出地面的蛆虫，爬上那张曾经为他黑白色的生活染上七彩的脸。

　　“到底是谁杀了你？！到底是谁？！”几乎悲伤到呕出血来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我会找倒他，为你报仇的！等着我！指引我！指引我找到那个伤害你的凶手！”

　　过度痛苦过的眼睛睁反射出血红的光芒。未明的黑暗中，这双眼睛仿佛穿越了黄泉来到人间的嗜血凶兽……。

　　“想找到那些用利刃剖开她胸膛的罪人们吗？”一个怪异的声音突然从半空中传来。

　　“？！”猛回头，男人发现一直全身长满了柔软黑毛的绒球形生物正看着他。“你是谁？！”好奇怪的动物……没有翅膀却在天上飞？还有那只惨绿的独眼……怎麽看都很很恐怖……。

　　“想报仇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绒球只是不断的追问同一个问题。

　　“……你可以帮我找到杀了雪的人吗？”虽然很可疑，但现在失去了雪的他已经再没有什麽可以失去了。

　　“如果你愿意付出一点代价的话。”绒球的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好像在笑。

　　“想要什麽都好！”没有雪的生命，反正他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只要你帮我找到那些残忍的杀害了雪的家伙！我什麽都可以给你！”对失去了生命中唯一光亮的他而言，死亡都算是一种解脱！但是在死去前，他无论如何都想亲眼看到那些伤害雪的人付出代价！这些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那在心愿达成之后，把你的灵魂给我也可以吗？”虽然在漫长的生物中，这样的事情实在是看过太多次了。可是像他这麽决然的家伙家伙却不多见。绒球破天荒的提前揭示了它的目的。因为它很好奇，这个复仇者倒地愿意为复仇做到什麽地步？“契约一但完成就无法解除，你真的不后悔？”

　　“我不会后悔！”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的契约就成立了。”绒球的独眼隐约闪过一丝红光。

　　“啊？我还需要做什麽吗？”男人不懂的看着又开始笑眯眯的绒球。

　　“契约是心灵的约束，只要双方同意就会成立。你什麽都不需要做，契约的凭证现在已经在你的小指上了。”

　　“这麽简单？”他怀疑的抬起手，果然在左手指甲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胧’字。

　　“如果违约，就会被契约产生的破坏力吞噬心脏。”简单吗？恐怕只有他会这麽想。

　　“越是强大的妖怪契约的效果就越强，约束力也就越大。”对于违约方的惩罚也越重。“先提醒你，我可是很强的妖怪喔。”

　　“我不会违约！”跟他说违约的后果干嘛？！如果会违约，一开始就不会定了！

　　“不会最好。”有很多不懂事的家伙就是会这麽做。虽然违约后死掉的灵魂也可以吃，却总是不如活生生取出来的味道‘鲜美’。“……不过话说话来了……你们两个是刚化形的吧？”

　　“那有怎麽了？！”

　　“没什麽……只是觉得你们太倒霉了……。”一个化形前夕被杀，一个刚和它签订了放弃自己灵魂的契约不就后就会死去……真是悲恋呐！很久没看到过这麽可怜的家伙了！绒球的绿眼又笑眯眯起来。不过可怜归可怜，他还是不会放过这个灵魂的！一直以来吃到的都是人类的灵魂，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签到了妖怪的……真是幸运呐！

　　“你叫什麽？”男人一边把爱人的尸体小心的埋在花坛下，一边抽空问。

　　“……叫我胧吧。”向来没有习惯把自己的名字告诉食物的绒球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叫冽，我的妻子是雪。”介绍过自己名字的男人转过身来。“那麽胧，结下来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为甚麽雪会被这样杀死？！”

　　“……不为甚麽，那几个年轻人类只是在玩而已。”其实它可以重现当时的影像给他看，提升怨恨后的灵魂味道将上升很多。可是，这一次，不知道为甚麽，它并不想这麽做……。

　　“……玩……你说那些人类只是为了好玩才用利刃剖开雪的胸膛？！他们只是为了玩就活生生的剥掉了雪的皮毛吗？！”冽的眼睛再次充血了，他狂怒的发出恐怖的低咆，困兽般的走来走去。“人类……人类啊！为甚麽你们会如此的残酷呢？！我们只不过想一起活下去！一起返回久违的故乡去而已啊！！！这样微小的愿望都不可以达成吗？！竟然为了那种原因……！”他的雪啊！

　　“……有的时候人类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杀戮生命。这种不是为了食欲，也不是为了生存的杀戮行为，是我们妖怪所不能理解的部分。”胧幽绿的独眼闪烁着寒冷的银色火花。

　　“以杀戮、折磨对方的方式来确定自己优越者的地位，这一点倒是和我们妖怪很相似。不过又有些人类会为了他们所相信的理由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人类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这样的牺牲思想有时还会传染给妖怪。它就看到过好几个妖怪为她们的人类契约人而死。这是违反妖怪本性的行为。因为对于妖怪来说，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我要让他们付出肆意践踏生命的代价！像那种家伙……根本不配再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为甚麽死是雪而不是那些败类？！为甚麽雪要死在这些东西的手上呢？！胧！”一想到妻子尸体的惨像冽就忍不住想痛苦的仰天长啸。

　　“带我去找他们！你一定知道他们在哪里！”他们必须死！否则滥杀是不会停止的！”

　　“抓住我的尾巴，我就能带你去。不过亲自动手就免了。你才刚刚学会化形，妖力低到了和零没什麽分别。你的伴侣不也是因为马上就要化形才会无力的逃走吗？”要不是他妻子正处在即将化形还没有化形的过渡期，就算是刚化形的妖怪也没理由会输给区区几个人类。就算打不过，至少逃跑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两个单纯的家伙一定在出事之前没遇到过其他妖怪，否则一定会有人告诉他们化形的危险，那他们就会知道需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才可以化形……他们两个实在是倒霉到连它都看不下去了！

　　“……眬？”

　　“怎麽了？”

　　“人类那麽邪恶，为甚麽妖怪化形后却越来越像人类？”

　　“……现在人类是你的敌人，问这种问题是没有意义的。”

　　“不是的，我只是很讨厌我这种越来越像人类的姿态！”可以选择的话，他希望可以马上变回原来的样子！

　　“……只是越来越像，妖怪是永远不可能成为人类的。抓牢点，否则把你掉在时空裂缝里我可不管。”

　　“啊？好！”

　　“准备好了吗？”为甚麽化形的妖怪会向人类外形靠拢？这个问题它也想过，大概是因为妖怪们很向往人类吧……唔……这种想法太好笑了……胧忍不住笑了起来。为甚麽强大的妖怪会去羡慕，弱小，寿命又短暂的人类呢？！这想法实在太怪了！只是一时的错乱吧？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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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冰雪覆盖大地，一切有形的，无形的，都必将被掩埋在地下。当真正的寒冷来临，太阳的火光，将无法再融化冰封千年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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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勇啊！你昨天是怎麽搞的？！难得堵到那麽高级的货色！平时的话，你不是老早第一个冲上去了吗？！”一个吧头发染成鲜艳的朱红色的少年，嘴里掉这烟头，不满的向旁边站着的高个少年抱怨。

　　“前一天晚上玩的太晚，最近都提不起那种兴趣。”那样就叫高级品？！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叫勇的少年，不屑的瞄了满脸兴奋的同伴一眼。

　　“前天晚上？怎麽还提那个？！我说你们呐！”个头中等的黑发少年生气的站了起来。“虐杀小动物那种事有什麽有趣的？！到处都血淋淋，恶心死了！”

　　“当然有趣了！我就是想听到那只长的像猫又像老鼠的怪物凄惨的尖叫声！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生物课上解剖的青蛙！一刀划下去的时候手还在抖，可是第二刀下去就完全没有恐怖的感觉了！当撕开腹部的时候，它的心脏还在扑通……。”

　　“够了！勇！你真是变态！”

　　“别这麽说嘛！你当时还不是站在旁边一直看到结束？”

　　“我现在后悔了！”

　　“只是一只无主的小东西也值得你生这麽大的气？又不是你养的……。”高个少年不甘的嘀咕着。

　　“要是我养的，敢碰它一根汗毛我就会宰了你！”他现在真的很后悔认识他！那天看到那只小动物的眼睛之后，他就在也移不开目光了。就好像突然从朦胧中醒来一样，但等他回过神，那只白色的奇怪动物已经被剖开了。勇那个混蛋竟然还在徒手撕扯它身上已经满是血迹的皮毛！那张满手是血，却还在得意微笑的面孔，现在回想起来减至就像恶梦一样！而他对于一直和这两个人类都不配做的魔鬼一起，抢劫，伤人，□□，偷窃无所不做的自己干到极度的恐慌。

　　到底为甚麽会变成这样？！最初，他只是想挣脱罗嗦的父母，反抗看不起他的老师，然后再做些逃课，打架，交女朋友这类当时的他觉得很酷的事。和那时的他想比，现在的他不过是个人渣！绝对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否则他真的会腐烂！原本，他的梦想不是当英雄吗？！怎麽会变成现在这付罪犯德行了？！

　　“你今天吃错药啦？！”高个少年也火了。他用力图掉还没抽完的烟头，等着突然让他觉得陌生的伙伴。“想打架吗？！”

　　“别这样阿勇！他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司！你倒是道个歉呐！”红发少年连忙一把架住想动手的勇。

　　“……我不会道歉。”

　　“混蛋！”勇再次想一拳抡过去。

　　“阿司！”红发少年死命的拽着他不让他上去揍人。

　　“我今年已经十七岁半，还有几个月就要成年了。到时候如果还是和现在一样乱来就必须腰腹全部的法律责任。你们两个也是，快成年了吧？特别是勇你，下个礼拜就是十八岁生日。”司目光坚定的望着着两张陪伴他读过了青春时期的脸，本该熟悉的脸不知为何却感觉陌生。“我们不能总是停留在少年的时期，我们会长大。一但长大了，原本可以被容忍的胡闹就不会再被原谅姑息。即使是家人，也不会再负责我们的余生！我们不是只活到十八岁然后就时间停止啊！这些年我们一起干过的坏事，每一宗都足够我们在牢里呆上十几年！我可不想一辈子毁在那种地方！”

　　“阿司……。”红发少年惊讶的看着他决然的表情。他没想到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行动的伙伴竟然已经想了那麽多。

　　“谁要听你说教？！”勇气得用力挣扎。“说的好像做那些事的时候你没有乐在其中似的！”

　　“……没错，所以我决定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们。”

　　“为甚麽要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红发少年惊愕到忘记了继续架住挣动的勇。

　　“嘭！”

　　“你这个自命清高的懦夫！”一拳打倒司之后，勇仍不甘心的想痛揍他一番，却被回过神来的同伴硬是拉开了。

　　“……这一拳过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如果在看到我，请当作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这个人。”吐掉口中断齿，司没有再回头的离开了。

　　“哼！我这边也不需要自命清高的懦夫！小心我以后看到一次打你一次！”

　　“……勇……。”

　　“干甚麽？！”他仍在生气中。

　　“我也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说什麽？！”

　　“……我说我也不想再这样玩下去了。”

　　“你！”勇激动的揪住红发少年的衣领。

　　“对不起勇。我想我也不能再培着你了。司说得对。”拨开扯住他的手，红发少年深深的看了勇一眼，走开。“我们已经不再是孩子，不能总是在玩。你也该慎重的考虑一下以后的事了。”

　　“好走就走吧！我才不需要你们！就算只有我一个人……？！”用力踢墙泄愤的勇在看到一条小黄狗路过的身影之后停止了动作，随后，他的脸上再次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种时候跑来这里算你倒霉！正好拿来出气吧！”

　　“就像杀死雪一样，你也想像那样杀了它吗？”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巷口响起。

　　“谁？！”勇猛的转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是你杀了雪吧？”看着小狗受惊的跑掉之后，仿佛突然从空气里冒出来的一个衣服明显并不合身的白发青年低沉的询问。

　　“什麽雪？！我不认识！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给我滚远点！”他顺手亮出别在腰上的蝴蝶刀，耍了几个花式。

　　“不管你叫什麽名字。”

　　随着白发青年的声音越来越低，小巷里的气温也越来越低，大片的雪花突然从天而降。

　　“甚……什麽？！”勇被眼前发生的怪事吓的连退几步。

　　“这世界都不会有你这样的人存在的位置。”造成了这次降雪的白发青年念咒般的呢喃着。

　　“你这个妖怪！”被围住的勇惊慌的持刀试图扑向他。

　　“当世界降下四方白雪之时。”

　　原本只是围着勇的冰雪忽然密度加大，不论他怎样用力也无法冲出被暴风雪包围的‘墙’的阻碍。

　　“所有处于寒冷内部的血肉全部冰封。”

　　封字出口站在雪壁中间还在挣扎的勇瞬间成为一个冰人。

　　“碎裂。”

　　冰人身上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化为赤色烟尘。”

　　“嘭！”随着一片血雾爆开的声音，冰雕便成了粉末。

　　“回归四面，一切不留痕迹。”四个方向的雪壁同时靠拢，转眼间吸走了所有血雾，然后又像来时一样突然的消失了。

　　“……我杀了他。”白发青年虚脱似的坐倒在地上。

　　“而且杀的很干净。”半空中悬挂了不知多久的绒球跳了下来。“这种人杀了没什麽可惜的。要不是你决定提前出手，那条黄狗恐怕就要倒霉了。”

　　“……他杀了雪，我是该杀了他的。”冽好像在说服自己一样喃喃自语，可是仍忍不住捂住了脸。

　　“……。”

　　“他那麽残忍，那麽邪恶，如果不杀死他一定还会有更多无辜的生命被害！”

　　“……。”

　　“胧啊！为甚麽……杀了这种东西的我却还会哭呢？！”冽脸上不断落下的泪水融化了地面的积雪。

　　“……因为你比他善良。”……太过善良的妖怪会活不久呢……不过它并不讨厌这样的妖怪……胧出神的看着他。

　　“我恨这样的善良！”

　　“那麽当时在场的另两个人类呢？”还要不要去找？

　　“他们也动手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在一边看而已。”

　　“……算了。”沉默了一会，回想起刚才的对话，冽觉得声下的两个还有救。“如果杀了还可以回头的人类，雪会不开心的。”

　　“……。”他果然善良过头了！

　　“如果可以，能不能先把我带回雪那里再取走灵魂？”

　　“……当然可以。”它现在突然不太想吃他的灵魂了。

　　“这是契约。”好像发现了它的犹豫，一直在哭的列抬起头微笑起来。“而且，你是在帮我解脱。不是在契约的时候就说过了吗？没有雪的世界不值得我在留恋，在这种情况下活下去，也不过是受苦而已。所以还不如把我的灵魂变成你的力量比较不会浪费。这是我所能给你的唯一的谢礼，无论如何请一定要接受！”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求人家吃的妖怪？！”无奈的眨着独眼，胧小心的隐藏了内心的失望。

　　“喔！我忘了说，谢谢你借给我力量让我可以使用雪最喜欢的法术报仇。”

　　“抓住我！我带你去你老婆那里！”不想吃他，它一点也不想吃掉他！胧恼怒的大声命令冽。

　　“……吃了我，否则你会受伤。”胧说过他很强，违约的话一定会很严重！他绝对不违约！

　　“我当然会吃了你！”他干嘛一直催它？！胧觉得眼睛开始有点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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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力的飘浮在空中。胧失神的一头撞上面前挡路的大树。

　　“混蛋！没长眼睛啊？！”它泄愤似的用力踢了大树一脚，无辜被迁怒的大树挺立如初，倒是它可怜的脚一阵抽痛。

　　结果它还是吃了冽。但是吃一个灵魂会很痛苦的感觉，它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胃部极度不适的错觉过后，它把那两只雪狸的尸体合葬在了一起。闲下来的时候，它总不自觉的想到那个可恶的人类。如果不是那家伙杀了雪，冽就不会那麽痛苦，它就不会被迫吃掉冽了。如果没有这些意外，冽和雪应该已经化过形，跑到了他们日思夜想的故乡大雪山，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如果没有人类的话……。

　　“既然人类是这麽可恶的东西，为甚麽还是有那麽多妖怪喜欢和他们契约呢？有的到最后什麽也没得到，反而还搭上了自己的小命……。”

　　“啾啾~~！”一阵欢快的鸟鸣吸引了胧的注意力。一抬头，它赫然看到一直嘴上绒毛还没褪掉的小麻雀，正努力的爬出了它的窝，然后摇摇晃晃的扇动着不丰满的翅膀跑到了树枝边缘。

　　“啊！”如果是平时的它，才不会去理会这种小事。只是今天，它实在不想再看到任何的死亡了。这颗树的树枝可是有一半探出了湖岸的！那只笨鸟掉下去，恐怕是死定了！

　　正当胧打算不顾在人前现形的危险，冲出去接住那只身体一歪就直直掉下去的小麻雀时。一条努力窜出的人影早一步救到了它。不过很可惜，这个飞扑过去‘救鸟’的人似乎无法和胧一样可以独力飘浮在半空中。

　　“扑通！”一声，他一头栽进了湖里。

　　“噗~~！”全身湿透的人是一个黑发青年。用力的喷出口中的湖水，他才看向手心里奇迹般一点也没被水沾到的小家伙。勇救小鸟的黑发青年对四周闻声看过来的好奇人群视而不见。

　　“蠢鸟！你妈妈没教过你长成之前是不可以出窝的吗？！喔！我倒是忘了，会把窝建在湖边树上的妈妈恐怕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胧傻眼的看着那个人类一边捧在手上吓得瑟瑟发抖的麻雀爬上岸，一边大声责怪把鸟巢建在湖边的老麻雀，然后又爬上树，用和他凶恶语气完全不相符的轻柔动作放鸟回巢，最后还用手指点了它的鸟头一下。“下次不可以再乱跑了知不知道？！”

　　“啾啾~！”小麻雀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的鸣叫两声，乖乖的趴了下来。

　　“清水？！”一声恐怖的响彻云霄的怒吼从树下传来。吓得还趴在树上训鸟的某人抖了一下，一脚没踩住掉了下来。

　　“哇哇~~！”

　　“啊？！你这个白痴！！！”吼人的家伙一见，马上跳起来身手敏捷的接住了他。结果是两个人一起狼狈的滚倒在地上。

　　“啊！那个，埃里西斯……。”名叫清水的人类试图向以身体做肉垫接住他的男人解释什麽。

　　“不用解释！我全部都看到了！”金发男子一脸狂怒的瞪着他。“为了区区一只小鸟！你竟然敢给我跳到湖里去？！”

　　“什麽叫区区小鸟啊？！而且我也不是跳下去，我是掉下去的！”

　　“我管你是跳下去还是掉下去！你这个白痴忘记了吗？！我说过你的头不可以沾水！本来很快就要好了！你看！现在又裂开了！”

　　“？”胧着才注意到那个救鸟的人类头上缠着的厚厚纱布，果然现在已经透出了一大片的血红。

　　已经受伤还冲到湖里救小鸟？！那个人类是不是有病啊？！（他的确头壳坏去了……）

　　“可是它就在我眼前掉下去！难道让我见死不救吗？！”黑发青年理直气壮的反驳。“我不要！”

　　“……你竟然还不知道反省……。”金发男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我又没做错！”他的固执劲又上来了。

　　“……。”起身，金发男子笔直的走到树下准备开始攀爬。

　　“你在做什麽埃里西斯？”他干嘛突然爬起树来了？？

　　“吃掉你救的笨鸟！”

　　“什麽？！”在明白他的意思后，黑发青年失色的冲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不让他继续往上爬。“给我住手啊！你干嘛要吃了它？！我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

　　“我要让你记住，以后凡是你受伤救回来的东西，我全部都会吃掉！”

　　“我记住了！记住了！拜托别这样做啦！”为了保住某只鸟类的小命，他无奈的屈服了。

　　“真的？”停止攀爬，金发男子不放心的问。

　　“记住了！绝对不准许为了救别的东西受伤！”实在是怕了他的乱来了！“你快点下来！我头很晕！”

　　“真的很晕吗？！我们快去医院吧！”一把挟起喊晕的人，金发男子紧张的跑开了。

　　“……你想带我去哪里？”远远的胧听到黑发青年在怀疑的问。

　　“当然是医院了！”

　　“方向错了！医院在反方向！反方向！没去过医院你不会问呐！”

　　“……上次明明是这边的……。”

　　“那是兽医院！救治你还差不多！”

　　两人跑出了东扭西歪的复杂路线，很快的消失了。

　　“……。”

　　“……噗~！”不行……它忍不住了！“哈哈~！”

　　原来人类中也有这种类型的家伙啊！唔~~如果不是那个金发的明显已经和他契约过了，它也很想试试和这种人一起生活的滋味。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们两个。经过这一阵的大笑，胧觉得他已经完全恢复精神了。为了感谢他们的尽心服务，它决定要去打扰他们一段时间。

　　“不过那个金发的太强……这可是件麻烦事……。”以它的妖力还看不到本体的妖怪可不多见。

　　“就是人类社会里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怪胎，才会让妖怪没办法讨厌全部的人类……。”

　　胧的绿眼闪了闪。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黑发清秀佳人出现在公园某个隐蔽之处。“首先要查出他们的住处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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