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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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啊…离考试还有几周了，大家要抓进时间复习了啊…”
台上讲课的老教授语气好像乌龟散步。
“上节课，我们讲到了世界经济循环模式在历史上的几个时期，有没有同学站起来简单回忆回忆啊？”
阶梯教室坐了满满的学生，此刻安静得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我来看看啊，”老教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个，这个，沈飞达，沈飞达同学来了吗？”
一个男生唰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说吧。”
男生开口：“从单一的国内循环到产业链的循环，再到国内循环。”
“你这说得，太简单了啊，”老教授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开始扫视名单。
裘曦昨天睡得不太好，楼上那位得了皮肤癌的老爷爷一直在咳嗽，声音超级大，所以现在裘曦正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无声地呼呼大睡。
“这个…”老教授说，“裘曦，裘同学来了吗？”
“没来吗？”
“裘曦！”坐在裘曦左边的同班同学把她敲醒，“老师点你呢！”
裘曦一惊，马上窜了起来。
老教授视力不太好，看不见裘曦脸上被书压出来的红印，倒是裘曦周围的同学有的正捂着嘴笑。
“你来说说。”老教授问。
“老师，我能再听一遍问题吗？”
老教授撇撇嘴，说：“所以说，我说我们的同学尽量都往前坐啊…
“这样吧，你讲讲经济循环的重要改变时期吧！”
裘曦听清问题，回答道：
“首先是，西联盟的工业革命带来了巨大生产力，也促进了国际市场的形成。之后国际市场逐渐发展成为产业链循环的模式，由以东约合众和西联盟为代表的上层市场通过兜售专利和下放全部产业链的方式打开第三世界国家的市场，使得第三世界国家的资本不断流向上层国家，造成东约合众与西联盟的市场经济泡沫和第三世界国家的资本外流。之后，在几次大型传染病的冲击之下，国际市场遭受巨大冲击，于是西联盟与东约合众开始收回自己产业中的实体生产，逐步开始转回国内循环模式。”
“虽然不够全面，但是不错，坐下吧。”老教授满意地给裘曦加上两分，然后收回点名单，又看着讲台开始上课：
“上节课末尾我们说，这种产业的转变加上环境的恶化，使得许多小国经济崩塌，矛盾严重，战争……”
坐下之后，裘曦又趴在桌上，不过她却睡不着了，于是她拿起手机，刷刷最新的消息。
左边那个同学凑过来。
“裘曦，还以为你答不上来呢。”
裘曦不甚在意，说：“上课听讲不就行了？”
呼呼大睡的人有资格说这句话？
那同学一脸震惊。
“这门课好难学啊，你有什么技巧吗？”
裘曦对着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
“万恶的资本主义。”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裘曦打着哈欠说，“你把这句话记住，然后带着疑问的心，你想啊，凭什么资本主义就是万恶的呢？要钱有钱，怎么就不好了呢？让人们不停奋斗，怎么就是坏蛋了呢？抱着这种疑问把书读完，就能考好了。”
“这样吗？”那同学悻悻地说。
裘曦拍拍他的肩膀，说：“肯定的，相信自己。”
三节课结束之后，裘曦没有去食堂，而是直接跑到了生命学院大楼。
黎半亭在那里有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面有一个沙发。黎半亭几乎没有在过办公室，裘曦有时候会去那里睡午觉。
说来，这张钥匙卡，还是一开始黎半亭就塞给她的，让她有事找自己。
“谁知道，这个小姑实际上是个冷面人。”裘曦呢喃着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熟练地跳上沙发，转个身子，定上闹钟，闭眼睡觉了。
她一点没有看见，坐在办公桌前面，正惊讶地看着裘曦的黎半亭。
黎半亭手里攥着一只笔，桌子上面摆放了一叠等着她签字的文件。
方才，裘曦打开门的瞬间，黎半亭还想着跟她问好，谁知道这人开门之后，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跳上沙发，然后睡着了。
黎半亭忍俊不禁，她把那恼人的文件放回桌面，接着操控桌面控制面板，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两度，接着她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轻轻走到裘曦身边，给她盖上。
黎半亭蹲了下来。裘曦睡着正香，半张脸红彤彤的。
这位“冷面人”此刻微红着脸伸出手去摸了一下裘曦的鬓角，然后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自己位置上。
正在做白日梦的裘曦被猫挠了一下，不过挠人的猫咪实在太过可爱，可以被无限原谅。
嗡嗡嗡，闹钟的震动在半小时之后响了。
裘曦不赖床，她麻利地关了闹钟，撑起身子，然后就看见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
嗯？
裘曦迅速看向一侧的办公桌。
桌子后面坐着的那个人俨然就是黎半亭。
裘曦抓抓自己的乱毛，然后起身把衣服放回黎半亭的桌面上。
“谢谢。”
“不用。”黎半亭说。
怎么感觉，这几天，和黎半亭的关系亲近了一些？
裘曦舔舔干涩的嘴皮，说：“那我先走了，我去上课了。”
“嗯。”黎半亭说。
这声音也温柔了不少啊！
裘曦纳闷，怎么忽然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呢？以前对自己那叫一个冷冰冰。
虽然说，实际上，黎半亭说的话字数还是那么点。不过裘曦自信地感受到了她语气和态度的改变。
发生什么事情了？裘曦边想边打开门。
“小曦。”
“嗯？怎么了？”
“以后进门还是要先看看屋内有没有人。”
哐。
裘曦窜出门，迅速把门关上。
但是一关，她又有点后悔，黎半亭肯定觉得她傻乎乎的了。
她也不知道偏偏黎半亭今天就在啊。
对啊，怎么偏偏今天在呢？刚才如果没有看错，黎半亭桌上摆着的是红头文件吧？她最近在忙什么事情呢？
裘曦三步并做两步地下楼了。
这天热得真可以热死人了，光靠皮肤癌杀人似乎已经不能满足太阳了，现在已经快要把人烤成干了。
在学校上课本质上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裘曦从上课的第一秒开始无聊到下课的前一秒。
晚上她没课，于是她早早就出校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格外想吃自己做的菜。
她想了想，犹豫又犹豫，还是给黎半亭发了短信，让她晚上回家吃饭。
裘曦踩着自己的小板车去离家最近的超市了。
不去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肉价已经这么高了？蔬菜更离谱，不但看上去不太好的模样，也贵的出奇。
所以那天晚上黎半亭是去哪里买的还不错的菜？
说归说，裘曦还是挑挑拣拣选了一些。结账的时候，裘曦看着那塑料口袋，心下了然，黎半亭根本不是在这里买的菜，口袋都不一样。
裘曦把菜挂到小板车车头，然后哒哒哒，回家去了。
黎半亭准时到家了，两个人如往常一样一句话也不说，裘曦这心里面一直痒着，想开口和她聊两句。
所以，吃完了晚饭之后，裘曦开口问她：
“小姑，你上次买的菜都是在哪里买的啊？”
“隔壁课题组老师自己种的。”
“啥？自己种的？我们学校还有老师自己种菜吗？”
黎半亭点点头，“牛肉是朋友送的。”
“怪不得呢！”裘曦哀怨地说，“我今天去超市买菜，发现肉菜忽然之间都涨价了好多啊！”
黎半亭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最近国家在调配供应，所以涨价。”
“我说呢，”裘曦站起来，收拾碗筷，“那就是暂时的嘛。”
看着走进厨房的裘曦，黎半亭好像有话想说，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而厨房里面正在洗碗的裘曦脸色却和刚才截然不同。
她的脸就好像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一样寡淡而又冰凉。
如果共和国忽然大规模地调整基本品的供应，肯定有什么问题。怪不得市里面谣言乱飞，说什么的都有。
洗完碗出来的裘曦径直回了自己的宿舍，她知道黎半亭在家的时候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呆着的。
楼上的老头还在听曲，裘曦决定趁着现在赶快洗完澡上床睡觉。
她麻利地收拾好自己，躺在床上，用一则薄被子遮盖自己的肚子，把手轻放在身体两侧，闭眼，睡觉。
她做了个非常诡异的梦，她梦见跨江大桥在夕阳的余光之下就好像一艘要冲进北洲的金色战舰，又梦见自己的黎半亭跑到一座山的半山腰，在一家凉粉工厂里面上班。
黎半亭边把像煤球一样的凉粉块放进压缩机里面，一边说些裘曦听不懂的话。
黎半亭说，她不能自己一个走，还得带上一只猪。裘曦十分不理解，于是穿过一棵巨大古树的根部，把黎半亭抓住，问她要去哪里。
……
裘曦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湿透了，汗水打湿她的底衣和头发，她有点头晕。
坐起来之后，她喝下床头的半瓶水，然撑起来，用力给自己的脑袋两拳。
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但实际上现在也才早上五点过而已，裘曦还对昨晚的梦有所印象，这代表她睡得不太好。
她起床，洗脸刷牙之后站在冰箱面前，想说煮点什么来填饱肚子，可惜，一开冰箱却发现里面除了几根绿色的葱还有几瓶调味料之外什么也没有。
猪猪好像被她吵醒了，此时在她脚边喵喵喵。
裘曦看着那对湛蓝色的眼睛，心情变得缓和，她用力地揉猫咪的脸颊，然后躺在了沙发上面。
猪猪则跃上沙发，走到她呼吸起伏的小肚上面，缩成一个球趴在那里。
今天没有早课，只有下午有课，去学校食堂吃早饭是没有可能得，裘曦想了想，看着趴在肚子上的猪猪。
忽然！
她坐了起来，走到猪猪专属的那个小冰箱那里，打开冰箱，拿出来三盒奶。
猪猪在自己的饭碗前兴奋地蹦哒，喵喵喵地叫。
“嘻嘻。”裘曦拍拍猫咪的屁屁，用剪子剪开一盒奶，倒给猪猪。
“不好意思啊。”裘曦轻点猫咪的脑门。
剩下两盒奶，就变成了裘曦肚子里面的早饭了。
黎半亭六点半的时候准时从房间里面出来了，看着躺在沙发上面的一人一猫还有桌子上被喝完的三盒奶，裘曦有些吃惊。
裘曦睡眠质量不太好，黎半亭出现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
她坐起来，问候道：“早上好。”
黎半亭点点头：
“早上好，没课？”
“下午的课。”
黎半亭盯着裘曦的脸好一阵，让后者有点奇怪。
“怎么了？”裘曦问。
黎半亭说：“你看起来很疲惫。”
裘曦一笑，答：
“没睡好而已，没什么。”
黎半亭却开口说：“对不起。”
“嗯？”裘曦说，“和你没关系啊，我自己的问题。”
“昨天晚上我一直视频会议到很晚，肯定吵到你了。”黎半亭说。
这样，所以昨天梦见她，还有有所缘由的。
裘曦摆摆手，笑：
“没关系，倒是你，怎么在家开会？”
黎半亭沉默着，又不回答了。
“机密？”裘曦笑着开玩笑，没想到黎半亭却点点头，承认了。
“真是国家机密？”裘曦直起身子。
黎半亭想了想，又说：
“不是国家机密，但是是我的秘密，暂时保密，以后和你说。”
“好啊。”裘曦说。
黎半亭是忙碌的人，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家。
整个屋子又只剩下一人一猫，躺在沙发上面呼呼睡懒觉。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