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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7、新王继位(10)波澜再起 ...

  •   “这。这。这。这是什么人呐。”一夜之间突然变得不同于往日,嚣张气焰全无的娜仁花坐在床榻边,连连倒吸冷气,面色惊惶,口中反复喃喃自语:“我也只不过是打了她一个侍女嘛,又没有打死,她……她就杀了我八个侍女?”

      桑朵尕站在旁边,表情同样惊惶:“居次你确定……真是她?”

      “傻子。你动动脑子,不是她还有谁!她连姑母都敢杀,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此时,恐惧,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像一条寒冷的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让匈奴女浑身颤栗,无处可逃……

      从小在匈奴部落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娜仁花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感受恐惧。她其实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虽然深信背后有漠北诸部撑腰,有狐鹿姑大单于撑腰,天香公主再怎么样不敢对自己动刀子。可尽管如此她依然感到恐惧……确实莫名其妙的恐惧。

      也许一夜之间八个侍女惨死一事,才让娜仁花稍微意识到天香公主不是好惹的吧。天香公主那暴虐脾气犹如黑暗中的深渊,莫测其深度,可吞噬一切光明,让人心生恐惧……

      “那个,穆茜尔被当街殴打一事,你查清楚没有。谁干的。”笺摩那在将军府办公时突然询问热合曼。

      “可能是匈奴人。”热合曼小心翼翼地回答。

      “可能?你还不确定吗?”

      “以天香大长公主的口碑,应该不会有楼兰人敢下着狠手……只能是匈奴人了。天香大长公主还放话说不让告诉国王呢。”

      “所以你真的对国王隐瞒了这件事?”

      “是。”

      “傻子。”笺摩那冷笑道:“她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懂吗?你真的以为隐瞒了,国王就不会知道吗?”

      果然———

      “侧后。”阿丽江走进寝宫对失魂落魄的娜仁花说:“国王来看你了。”

      “噢。噢,国王来了!”娜仁花立马回过神,双手敷了敷脸蛋,检查妆容打扮还有哪里不足:“桑朵尕,你看我的胭脂用足了吗?”

      “用足了,用足了!”桑朵尕忙说。

      “珠花呢?”

      “全戴上了。”

      “好好好……”娜仁花站起来,捂了捂胸口自己暗示自己要镇定,千万要镇定,别让安归看出破绽来。

      安归一来到匈奴夫人的寝宫,就坐在地台上,一只手托着脸,继续闭目沉思“……”

      “国王!你来看我来了!”娜仁花噔噔噔地跑到厅堂看见久未谋面的丈夫,就上前一个劲的撒娇:“这么多天,你才过来看我……”

      “跪下。”安归则一动不动,闭着眼,嘴张了张,冒出这么一句。“什么?”大大咧咧惯了的娜仁花偏偏眼拙,没有觉察到对方的脸色不大好。站在原地傻乎乎地问一句。

      “跪下!”安归的声音明显变大而且语气变得相当严厉,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娜仁花只好屈膝面前跪下,未待开口询问缘故,“说吧。”安归来个先发制人:“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呀。”

      “没,没干什么呀。”娜仁花故意装傻。

      “还想狡辩吗?娜仁花,你老老实实和本王坦白,本王是在帮你,你知不知道?!”

      “帮我?”

      “你以为你背后有匈奴诸部撑腰,她就不敢杀你吗?一夜之间死了八个人,这是杀鸡吓猴,是下马威,你懂不懂?!”

      愚蠢。愚蠢。得手之后依然难灭心中怒火的黎帕那躺在床榻一边养胎,一边继续打小九九:不该全部杀了。应该一个、一个的杀,慢慢地折磨……全死了,好戏一下就散场,以后太没意思!

      “公主。”坐在旁边的探望是有名的粟特剑客阿什福德,他眼神锐利,很快洞穿她的心思:“像匈奴夫人这种货色没必要和她玩什么慢慢折磨的把戏。只有狠狠给一个下马威杀杀她的嚣张。”“以后日子还长呢。谁知道娜仁花还要玩什么阴毒的花招!”黎帕那长长的舒一口气:“一下子全杀光了……”

      “你以为匈奴夫人会在乎几个女奴?”阿什福德说:“再说了,她们是在匈奴夫人身边侍候的,就算一个一个地杀掉,也得拿得出一个一个让人信服理由啊。难道她们全都和你过不去?依我看,倒不如趁着这个合适机会全部杀掉的好!”

      “娜仁花你好大的胆子!”阿丽江站在门外聆听安归厉声斥责:“穆茜尔对你不敬,本王都还没处罚,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派人去当街乱打一通?!还说什么匈奴人胸襟豁达,那你呢?你的胸襟又在哪儿?!”

      娜仁花理亏,低着头跪在地上嘟哝:“明明是我受辱,却一直未见你发话,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处罚……”

      “你,如此愚钝,目光短浅,活该被别人算计!”安归骂完,连连摇头!当年的珤勒尔频频被算计,还能沉得住气,而她……根本不是丧门星的对手!罢罢罢!反正娶她本来就只为了讨好匈奴,政治联姻而已,至于对付丧门星……从没指望过。

      “穆茜尔。怎么了。”依布蒂哈吉端着一盘甜点“古拉卜”去慰问慰问养伤的好姐妹穆茜尔,“这糖水球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吗。怎么不吃呢?”

      穆茜尔躺在床上,从头到脚被一层层厚纱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好像某些外族在丧礼时制作的干尸?

      “古拉卜”是一种凝固状的牛乳甜点,它被揉成面团,做成球,在酥油中油炸。然后浸泡在用红花、绿豆蔻和玫瑰水调味的糖水中,吃起来香甜可口。

      “没胃口……”虽然穆茜尔的脸被纱布蒙住。但依然能人感觉到她的郁闷,不开心。

      “好啦。别闹情绪啦。”依布蒂哈吉安慰道:“公主已经替你报仇了。她派人杀了娜仁花的八个陪嫁侍女……八条人命哎,还抵消不了你心里憋屈的恶气吗?你赚啦!”

      “说是这么说。”穆茜尔头枕着柔软的大枕头,仰天长叹:“我还是觉得丢人。没脸见人了……”

      “怎么没脸见人了?”

      “以前在亲王宫邸的时候,我为了尉屠耆屡次恶整安归,那个时候。有亲王护着,有尉屠耆护着,如今呢,他们都不在了……我落得这一遭,安归该怎么羞辱我?”

      “他羞辱你?”

      “你不了解安归这个人。”穆茜尔说到这里,双手合抱在胸前,一脸沉思状:“他一定会来这里的……今日不来,明日也会来!”

      “穆茜尔怎么样了。”午后兰娜过来探望时,黎帕那问她。

      “好多了吧。”兰娜回答:“虽然食欲不佳,但我总觉得她挺有精神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正好,有件事情要和你说。”眼看临盆日子越来越近,腹中胎儿沉重,什么事都力不从心,黎帕那决定暂且闭关安心养胎:“疏梨阇快出生了,我身子不便,你就适时帮着打理打理府上的事务。”

      “母亲!”毗珈摩这时咯咯咯咯咯开心的笑着,双眼弯弯似月牙,噔噔噔跑进来一把扑到黎帕那怀里:“你看我的耳环好不好看?”

      “起来起来!”兰娜担心惊扰到胎儿就揪住他的衣领试图将他拎起,毫不客气:“一边玩去,不要打扰嫡母!”而这小团子似乎铁了心要和生母对着干,只见他搂住嫡母的脖子就是不松手!

      “呵呵呵,好看好看。”黎帕那抚摸着他那一头浓密卷翘的金发,亲昵道:“毗珈摩越来越漂亮了。”

      “公主。”达乌德过来禀告:“国王来了……”话音未落,门廊外果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侧后~~”

      黎帕那抬起眼皮看见安归大摇大摆地闯进来,“呵呵。国王来了呀,可惜我不便下床所以无法行礼了!实在抱歉……”

      “没什么。本王今日过来,除了探望,还有一些话想和侧后说。”

      “好。兰娜。给国王设座!”

      兰娜认为安归不会有什么好心,但还是违心地挪来椅子,让其入座。而小团子看见安归来了,一不行礼,二不问安,照旧搂着嫡母脖子不放,似乎生怕一旦松手了嫡母就被抢走?

      “侧后啊,本王最近听到一种传闻。”安归毫不客气一落座就直接开门见山:“说是胎儿在母体中能感受到孕母亲情绪以及言行的感化,因此孕妇必须遵守礼仪,给予胎儿良好的影响。”

      “噢,是吗?难得国王如此关心。”

      “呵呵,侧后客气了。怎么能不关心?你我好歹是一家人,除去夫妻这层姻亲关系,从血脉关系上来说还是堂亲的兄妹呢。怎么能不关心?你我是亲上加亲,血浓于水,”安归双眸紧紧盯着她,话中有话:“本王知道你是一个好母亲,也希望疏梨阇未出生在母腹就能受到良好的教导。”“所以侧后啊,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喽,千万千万不要有一点点歪心思,把疏梨阇……噢,排起来,是四王子吧。把四王子的思想和见识给带偏了,那就不好了。”

      “呵呵,国王多虑。”黎帕那听出安归的话外之音,笑道:“不会的。疏梨阇将来一定是一个胸襟豁达,心思端正的好孩子。”

      “那就好,那就好。”安归看了看扑在她身上一动不动,表情淡漠的毗珈摩,“本王相信天香大长公主绝对是个称职的好母亲。”正当这对表面和睦的堂兄妹兼夫妻各怀心事、话中有话,内政看似平静,一则来自焉耆的八百里加急报又在外政掀起轩然大波,“焉耆加急报!焉耆八百里加急报!”

      “我是阿古达木亲王派来的信使,我要见国王!”尘土一路扬起,一个满头大汗的金发男人快马加鞭哒哒哒地赶到楼兰国都门前,抬头冲着城门顶岗楼上的士兵大喊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吗?”士兵们见状意识到不妙,忙问。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原来,珠宝盗窃案正往更为血腥的方向发展。楼兰钦差大臣带着国王诏书到达焉耆的第四天,也就是焉耆官员刚开始调查的同时,额尔登在焉耆的繁华街道上被不明身份刺客用毒镖射杀。但这起凶杀案居然被焉耆官员草草定性为“个人纠纷”。

      更为恶劣的是,五日之后,敖登,巴温和达楞泰在焉耆闹市区分别被杀害。才区区不到十日的时间,先后就有四名楼兰钦差被有预谋地谋杀,但焉耆官员就是怎么也抓不到凶手!

      信使说到这里,喝了一口热茶,缓过气来又继续说,其实三名钦差大臣在他们遇害前一晚都与负责暗线调查的伪装为“珠宝商”侍卫布尔津有过接触,没想到才隔日,布尔津竟然也离奇失踪了……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古达木得知噩耗几乎气炸,他认为当时布尔津已经找到焉耆人当年偷换珠宝的关键性证据并传递给了那几名钦差,却不幸都被灭了口。

      但焉耆王沙也门还是始终坚持声称这些谋杀和失踪案件都是独立发生,和珠宝失窃案毫无关系。

      “沙也门,沙也门!”在公主府听到消息立马急急忙忙回宫的楼兰国王安归见过信使后当场暴跳如雷:“你这个该死的老东西,我和你没完!!”

      此时,楼兰人不光没有找回失物,调查不但没得到答案并在不到半个月内损失了四名钦差和一名侍卫,还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于是彻底与焉耆闹翻了脸,酿成一场外务危机……

      “下一步如何?和焉耆开战吗?”王族大臣官员被连夜叫到阖宫商讨:“这个恐怕不太合适。”

      “沙也门坚持说这些谋杀和失踪案件和珠宝失窃案毫无关系。到底是真是假,我们无从得知。如果是假的,倒还好些,怕就怕万一是真的……我们贸然和焉耆人开战,不妥啊。”

      “怕什么?!如果是假的,我们就有开战的理由,如果是真的,他沙也门也必须交出凶手,给我们一个解释!要不然这事没完!”

      钦差被杀,尊严扫地,颜面尽失的安归沉着脸坐在王椅上聆听各位七嘴八舌,并纷纷站队,有主张开战的,也有反对开战的。他却只是听着,始终一言不发:“……”

      “国王。要开战。确实不妥。”作为曾经感情要的兄弟,吉尔罗伊终于站出来,大胆两安归进谏:“为何不妥,看看西域地图就知道了。”按照楼兰王室法典规定的制度—男性王族享有一项特权,即家族内同辈份的兄弟继承王位,其身份便可随即荣升至(国王免封)亲王。因此他们这一群昔日在维比亚伎院打得火热的堂表兄弟乃至天香大长公主母系近亲的费利姆等,如今已经是亲王级别的人物,具备入朝堂参政议事的资格。

      吉尔罗伊亮出地图,“你们看。焉耆周围这些邦国,近有尉犁、渠犁、危须,山国、远有小宛,且末,再远有我们的死对头羌妩,他们都和焉耆是姻亲哪!从位置上来看恰恰对楼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两国一旦开战,谁能担保他们不会出兵帮助沙也门?!”

      “确实是这样。”站在旁边的古里甲叹了一口气,“现在你们明白为什么当年陀阇迦王不敢贸然和焉耆撕破脸了吗?不能怪他,他确实有苦衷啊!”

      哼。姻亲。包围圈。难道本王就拿它焉耆没办法了?!安归的脸色越发难看,正琢磨如何应对的办法,侍卫进来禀告匈奴王子来了。

      “楼兰王。”虚闾权渠踏进阖宫,立即开门见山:“我听闻你要对焉耆开战?”

      “……”安归没回应,但虚闾权渠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恼怒之色。

      “不不,大匈奴不同意你们这样。”虚闾权渠企图从中调和:“楼兰和焉耆都是西域的友好邦国,岂能为了一批珠宝就坏了共同大计呢?”“楼兰王,你要记住,眼下西域三十六邦国最重要的事是应该团结起来对付汉人。”

      “二王子。那是两码事!”安归愠怒道。

      “怎么叫两码事呢。动动脑子,你们两国撕破脸,以后难免会在对付汉人这个问题上针锋相对……让匈奴夹在中间如何是好?”

      “国王。”守城门卫兵又进来禀告:“焉耆使者到。”

      “呵呵呵呵。”安归笑得很难看:“那个老东西。还有脸派使者过来!”

      “尊敬的楼兰国王陛下。”连夜奔赴楼兰的焉耆使者被带至阖宫,弯腰行礼:“对于今日发生的不幸事件,我王深表歉意……”

      安归冷冷道:“敢情贵使过来,是为了道歉的。”

      “不,不单单是道歉,”焉耆使者交出国王诏书,代其传达意向:“我王并无意和楼兰交恶,为平息这一风波……愿交出凶手,任由楼兰国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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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新王继位(10)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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