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其色眷恋》拇芷

33、第 33 章

　　约莫两个小时过去后，姜嫚他们开始离开，陶秀在大厅门口左右望了望：“你怎么走？”这话是对姜嫚说的。
　　姜嫚透过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一眼就注意到了曹言峥。
　　他站得好像永远都像白杨树一样笔直，此时正站在车旁打着双闪等着她。
　　姜嫚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头都没转地说：“我有人来接，先走了。”
　　陶秀和徐瑾顺着姜嫚离开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全身都是灰黑色系的男人同样注视着这边。
　　妗城寒冷的天，似要与他一起，融进在这个单调的环境里。
　　等姜嫚走近，曹言峥先一步打开车门将人送了进去，自己则绕去驾驶座动作一气呵成般的将车子开出了停车位。
　　等白色奔驰在收费口亮了凉红灯，紧接着被埋没进车驰马龙中，陶秀转头若有所思：“那个人和她什么关系？”
　　徐瑾也刚刚从那一幕回过神来，想起上次不愉快的经历，他也只是半掩饰着回答：“邻居吧。”
　　陶秀看他还是和颜悦色的谦虚，一时没再多想，临上专车之前似有一指地说：“小瑾啊，阿姨不常在，你以后帮我看着她，别和没有用的人打交道。”
　　徐瑾帮忙关上车门，应着：“伯母，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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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是赶上了下班高峰期，车子在路上行驶得很慢。曹言峥单手撑着方向盘，左手搭在禁闭的车窗上，这会儿车里的暖气让刚才的寒意渐渐驱散，他正眉头紧蹙看着前方缓慢蠕动的车辆，没由得听到旁边说了句话。
　　没听清，他低声“嗯？”了下。
　　姜嫚褪去刚刚的冷淡，这会儿反而是疲惫了好多，她没了重量的语气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你吃饭了吗？”
　　曹言峥紧跟着答：“刚刚随便吃了点。”
　　“嗯…停一下车。”姜嫚忽又说。
　　曹言峥扭头问：“哪不舒服？”
　　姜嫚轻笑：“没，只是想抱抱你。”
　　剩下的时间，姜嫚本以为曹言峥会说胡闹让自己休息会儿，没想到她先是看到他垂眸像是思索了下，随后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前方，嘴上说着：“这儿不好停车，等过去红绿灯。”
　　姜嫚倒是听乐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这么理智的矜持。
　　曹言峥察觉身边人在拿自己取悦，于是重又看了过去，接下来他看到了姜嫚闭眼凝神的侧脸，白暂得不像话，他的目光一时也变得温柔的不像话了。
　　两人彼此都不说话了，呼吸交缠。
　　过去路口，曹言峥找准一个车辆稀少的小道拐了进去，还没等把车停好，怀里就多了个纤瘦的身影。
　　“曹言峥？”
　　“嗯？”
　　“曹言峥。”
　　“嗯。”
　　像是一粒尘埃飘飘洒洒落了定，姜嫚不觉间睡了过去。
　　等姜嫚醒来时，外面的天有点黑了，车旁的路灯散发出来的光半洒进车里，站在了车座上，她撑起身子坐起来。
　　曹言峥人不在车里，她望了一圈看到他椅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旁，动作随意般的往嘴里不时地送着烟。
　　曹言峥过了一会儿把那根烟头掐灭，随后扔去了垃圾桶。
　　走近车旁发现车里靠在背椅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姜嫚，稍有些意外，紧接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问：“很累？”
　　“不累。”
　　他撇去一眼，回嘴：“撒谎。”
　　被识破后姜嫚倒也无所谓，拢了拢肩。
　　“要是真不喜他们，那就别去了。”曹言峥沉默了许久才说。
　　可没有等到回应。
　　过了一会儿，姜嫚叫了声他，旁人看过来。
　　“我们回懿城吧。”
　　“说什么？”曹言峥皱着的眉毛仿佛在诠释着这一切的不贴切。
　　姜嫚抬手将暖气关掉，不知在哪抖出一根烟，缓慢地把手伸向曹言峥，最后别在他的耳后，令人迷恋的卡其身深邃对上那双坦荡如砥的眸亮。
　　她挑了挑眉，在曹言峥眼里却满是漫不经心地挑逗：“我想回那儿看看了。”
　　曹言峥反握住那双欲要收回去的纤细，低头轻轻抚在唇边，淡淡地说：“听你的。”
　　闻言，姜嫚抽出被禁锢的手，反扑去曹言峥的身上，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方向拉，曹言峥被她盯地不自在，刚要退身之时听到姜嫚小声地说：“我发现你很矛盾。”
　　曹言峥眼里满身纵容。
　　“你的大男子主义有时候特别明显，而现在却不见得。”
　　曹言峥稍有意外姜嫚会这么说，下一秒便又要拉下她的手却被姜嫚挡住了。
　　“你有没有听到？”
　　“嗯。”
　　姜嫚又问：“你承认了？”
　　曹言峥答：“哪有？不敢。”
　　姜嫚牵着嘴角笑了笑，随后又问：“现在走怎么样？”
　　半晌得不到回应，她转头寻过去。
　　曹言峥语气认真，像是经过漫长的思考后的决定：“你现在累了，明早再说。”
　　“我不累，我很清醒。”姜嫚说的有些急。“而且，你也好久都没回去了，我正好最近没什么事可做，再回去找找灵感不正好？”
　　仿佛过去了好久，姜嫚才听到曹言峥有意地叹了口气，“听你的。”
　　还是那句话，这个男人仿佛生来就不会什么哄骗的话，总是这么的直接，可姜嫚就是感受到了他的改变。
　　任凭四个月之前，亦或是更久，他先一步成全的样子，恰旭日东升般，在为她而摆脱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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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最后选在凌晨五点的航班走。
　　姜嫚裹着浴巾卧在沙发上看懿城的天气预报，前两天的懿城因为下雨所以导致了这两天温度骤降，好在那里也不算太偏北，所以倒也不至于很冷，但她还是想等会出去给两人买几件厚点的衣服。
　　浴室的门被打开，曹言峥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姜嫚抬手摸了摸，手里，他的头发很硬朗。
　　“柜子下面有吹风机，不吹一下么？”
　　曹言峥瞄了眼姜嫚的手机页面，嘴上答着：“不用，一会儿就干。”
　　姜嫚把手机顺着他的视线举起来，“懿城最近降温，我们一会儿去买几件厚衣服吧。”
　　曹言峥抬手摸了把脸，他倒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冷暖，曾经多少风雨也都是一样地抗住了，能走到今天，上天也没有给他知冷懂暖的机会了。
　　“明天五点之前就走，你还睡不睡了？”
　　姜嫚蹙眉想了想，曹言峥插进话来：“我无所谓，你要是还有衣服就先带着，到那里再买也不迟。”
　　姜嫚若有所思。
　　“还不去睡？”曹言峥把里里外外的门窗都检查了一遍后，回头见姜嫚还在那翻着手机，没有得问。
　　姜嫚关掉最后一个页面，抬头好像地看着曹言峥，说：“曹言峥，你猜你现在像什么？”
　　曹言峥靠近，随口一说：“不想猜。”
　　姜嫚没计较，她细细的眉毛微微翘起，乌润的秀发笼在肩上，客厅里的暖光打在她的平静脸庞，她说：“像管老婆的丈夫。”
　　曹言峥听得一愣，随即去观察姜嫚的神色，却见姜嫚微红的脸仰着头看他，像是酒精微醺，他的心也不觉间热了。
　　曹言峥倾身凑过去，额头碰了碰姜嫚的额头，用着气声问：“是么？”
　　姜嫚突然凑过去吻了吻曹言峥的眉心，轻声说：“当然，曹先生。”
　　曹言峥的心顿时感觉被什么东西挠了挠，痒痒的，轻轻的，沉醉的。
　　她总这样，在玩笑的时候爱叫他“曹先生”，曹言峥听着仿佛一晃千年。
　　他觉得这一刻，他的决心，他的选择，连神明都救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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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在飞机上遇到了好久没见的人的，沈旖旎。
　　当时她带着遮住半张脸的口罩，整个人的打扮还是一往地奢侈，只是坐在那儿安分很多了。
　　沈旖旎先看到的是姜嫚，起初她看着沉睡着的人并不确认，可等注意到姜嫚旁边的曹言峥时，恍如隔世。
　　肩膀后方被人推了推，曹言峥半睁开疲惫的眼睛，昨晚两人来来回回也没有睡上四个小时，再加上处理登机的手续，这会儿都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被人打扰的后果就是摆着一张阎王爷的脸不耐烦地扭头看过去，沈旖旎眨了眨眼睛自动忽略掉其他，笑着打咋呼：“好巧。”
　　她觉得那一刻，鼻头酸酸的，心脏被压的生疼，可还是强忍着这种酸痛说了个像普通人一样的开场白。
　　曹言峥看出来人后微愣，随即打量了眼旁边安稳沉睡的人，转头去问：“有事？”
　　他语气不算好。
　　沈旖旎指了指不远处的洗手间，示意借一步说话。
　　曹言峥默了两秒跟了上去。
　　先是沈旖旎打破了沉默，她看向别处，说：“我以为你还在懿城，没想到能在这个航班上遇到。”
　　曹言峥插着兜，懒散地靠在墙上，闻言，他倒是笑了笑，“沈旖旎，我们的路不一样，你要是能看懂，那以后都会是今天你看到的这一个样子。”
　　他在暗示，暗示他与她的没结果，暗示她从头到尾的感情大戏的可笑，她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沈旖旎干笑两声，不像以前般的顶嘴，而是把这些话咽下去，她看向曹言峥，这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男人：“言峥哥，我不后悔，说不出祝福的话，那就以后不打扰了。”
　　沈旖旎在回到座位的时候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她想哭，但忍住了。
　　曾经有句话，“你不曾给我一次回眸，我却始终在对你微笑。”
　　可她笑累了，瞒着所有人谈了场得未曾有的恋爱。
　　结束吧，尽管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