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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5 章 ...

  •   夏臻风说一楼的仓库里面有好多算得上趁手的武器,她常年背着一个包,包里面就是她最擅长用的东西。
      道师背的大部分就是符,但是这符有很多用法,可以布阵,可以变为符针打进穴道,不过夏臻风说这需要常年修行才行,万俟斯这小身板不太行。
      除了符,罗盘除了万俟斯知道的用于测算,其实本身也算法器的一种,可以在中间接上一根银针,用来引气做阵,当然,除了罗盘,自然还有其他东西,也有不少道师不用罗盘,而是用刀剑的。

      “这什么东西用着习惯,还是看个人,师父用什么,徒儿不一定适合什么。道师这一派,讲究的是随性,当然随性不是乱来,要合自然,合天地,合道法,最后要合人气。”夏臻风说。
      万俟斯坐在一个蒲团上,夏臻风则盘腿坐在桌案前,看着万俟斯。
      夏臻风停顿一会,又继续说:“小友,我听殷巡查说,你都是自学的。”
      万俟斯点点头:“嗯。我都是自己看书记下来的。”
      夏臻风笑,说:“真好,我都觉得那些古书枯燥乏味,以前我偷懒的时候,我师父还用书拍过我的脑袋。”
      万俟斯觉得夏臻风明明看上去很年轻,却老气横生,也不是老气,总之不管是说话,做事,甚至笑起来都像老道长一样。
      道师这一行的确是看修为深浅,有人天赋极高一入行就是难遇奇才,不几日便超过自己的师父,万俟斯当然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人。
      万俟斯说:“夏道长,我其实,自己看书都没有门类的。”
      “没事,我这里有些书,你可以带走。”夏臻风说,“殷巡查和我说,她本来想叫你学她那一套功夫,又觉得你不喜欢,说还是找适合你的好。殷巡查交给我的任务呢,就是教你一些可以自保的招数,所以,这法器还是得好好选。”
      “师父送了我一个罗盘。”
      “光有罗盘可不够。走吧,下楼。”
      夏臻风起身下楼去,万俟斯则跟着她后面。

      殷舍利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去见她在西城的旧友,过几天再回来,留着她,夏道长,还有那位只知道昵称的女人在这栋楼里面。
      走之前,殷舍利还跟万俟斯强调,让她好好学,师父可是交了很多学费的,最好学回本来。

      正是早上七点多,昆仑山顶雾气正浓,大大小小的店铺已经开门。
      万俟斯跟着夏臻风下楼,来到后院,打开门踩出去的那一刻,万俟斯被凉气激得浑身一抖。
      “冷?”夏臻风说。
      万俟斯摇摇头:“不冷。”
      “以后早上都要早起,下次穿一件长袖吧。”夏臻风说。
      “嗯嗯。”

      后院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四方院,一侧有一口井,井边有一个水池,还有些石砖假山。
      穿过小院,就是一扇门,门后面就是仓库。
      那口井,对万俟斯好像有号召力,让她不自觉地走到井口旁边。
      她向下看,井里是好像看不见底的水。
      “夏道长,这口井是?”
      “这口井连着深山里面的泉水,可能有些灵气,不是死水。”夏臻风说,“你也是个生气很旺盛的人,会被这种事物吸引,很正常。有些时候,我也会打井水用来净身。”
      万俟斯看着井底的水,她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在这口井底下。”万俟斯说。
      这并不是那种恐怖地被凝视,而是好像收到一个温柔的眼神,来自一个陌生事物的关注,或者说,喜爱?
      夏臻风几步走过来,她也看向井底。
      井底的水很清,却看不见底,井壁长了许多绿色的苔藓一样的东西。
      “在我很小的时候,”夏臻风说,“师父曾经和我说过,他说这口井下面确实有东西,看来,它很喜欢你啊,小友。”
      “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师父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在这里多久了,都不清楚。只知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是活的,不是死物。暂时先不管这个了,我们先去挑挑,你要拿什么趁手的法器吧。”
      万俟斯点点头,她又深深看了那口井,然后走进仓库里面。

      万俟斯喜欢剑,尤其是唐剑,耍起来仙气飘飘,奈何她知道自己大概不适合,她没有底子,身子是散的,更何况,这符身子,半死不活拉回来的,现在还有点小毛小病。
      挑来挑去,她总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用的。
      “夏道长,只用罗盘不行吗?”她问。
      “嗯……”夏臻风说,“其实也并非不可以,只是这罗盘就算是老物件,也难以像其他武器一样有攻击性,而有攻击性是有防御力的必备条件。其实……罗盘如果不只用来测算,用来做法器也是可以的。就是,这可不是小友一时半刻就可以参悟的,而且,罗盘要够得上法器还需要……”
      万俟斯从袋子里取出那个罗盘,递给夏臻风看。
      夏臻风虽然没有太大动作,但万俟斯还是看见了她眼睛里的闪光。
      “这是,我从我们家里面找到的,师父说这是别人送给她的。夏道长,你看这个可以吗?”
      “可以!”夏臻风说,“完全可以,不但可以,已经是超额合格了,哈哈。”
      夏臻风接过那个罗盘,说:“这世上,物件有很多种,有灵气的,没灵气的,经手开过光的,又或者自己就带着生气的,甚至有魂识,而最好的,是则是有神识的。”
      “那这个是?”万俟斯问。
      “有一点吧。”夏臻风轻笑,“应该是最近才进去的。”
      万俟斯满头问好,夏臻风跟她解释,说:“武器,法器,都只是一种容器,能容纳越多,越大的生气才越好。小友这盘,是上好的那一类,但这灵气,得小友自己去找了。”
      “这,要这么找呢?”
      “最好自然是生气自己找上门来,可是大多数人都是自己遇见,甚至路边野花野草,如果有生气,它要是喜欢你,甚至就只是喜欢你这个法器,自己便会跑来,最顶级的便是上古神兽的生气,当然这有些过分困难了。不过,这肯定也有坏的情况,这有的武器上,自然少不了血气,红红的,有腥气,看着有些吓人。”
      师父的那根棒子上面,就有那种红色的气息缠绕,甚至还有黑色。
      “夏道长,如果这法器上缠绕着黑气,是什么呢?”万俟斯问。
      夏臻风看她一眼,沉默一两秒之后,说:
      “仇恨,怨念,后悔,或者,异化的思念。小友,你师父年龄比我师公都要大,她肯定有很多经历是我们不知道的,所以,你也不必担心。”夏臻风说,“实际上,修为到了一定程度,这些完全是可以消去的,至于殷巡查是怎么想的,我自然是不知道了。”

      师父是什么样的人?
      简单吗?你又觉得她摸不透。复杂吗?又觉得她有时候可爱得单纯。

      万俟斯笑,说:“没事的。那夏道长,我其实也知道罗盘作用多,但我家中没有这方面的书,我也不了解这些。”
      夏臻风往外面走。
      “我就是来帮助小友的,走吧,我先去给你找些书来。”

      正往外走,万俟斯拿着那块罗盘,谁知道,路过那口井的时候,这罗盘竟然一下子掉进井里。
      噗通一声!万俟斯一下子傻傻愣在原地。
      夏臻风跑过来,看看她,又看看井里。
      万俟斯可怜巴巴看着夏臻风,快要流泪。
      “我,我抓得很紧的啊。”

      “小友,没事的…”

      “这可是师父送我的东西……”万俟斯忍着哭腔,“夏道长,你,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可以打捞的办法哇?”

      夏臻风本来想拍拍她,却又觉得不太好。
      “小友,没事的,这井很深的,捞得起来的,要是捞不起来就用点法术。别担心。”
      说着,夏臻风已经走进仓库,很快就拿来可以伸缩的很长的漏网。
      夏臻风边把漏网杆子往下放,边说:
      “小友,这说明啊,这井里的东西喜欢你,是好事情。我幼时,它也总是拿我东西,后来有次我给它倒了一桶浑染了墨汁的水,它就没有理过我了,还是前几年,我们才和好的。”

      说着说着,这罗盘果然就捞起来了。
      神奇的是,这罗盘拿到手上竟然还是干着的,一点水没有,也不湿漉漉。
      万俟斯拿着罗盘仔细看,生怕坏了。
      看着看着,万俟斯瞅见这罗盘背后多了一个小圆图案,她认不出来。
      夏臻风一看,倒是笑得开怀。
      “灵气这不就找上门来了?不过,至于是什么事物,我也不清楚。这个图案我也不曾见过。”

      万俟斯抱着这个宝贝罗盘跟着夏臻风又回到了二楼。
      她坐在桌前,夏臻风则坐在一侧。
      她这几天的学习终于开始了。

      夏臻风先是花了一早上和她说,这道师修行都要做些什么,要修哪几门功课,要看哪些书,要学什么章法。
      “小友,你有兴趣考道师证吗,可以挂在天山门门下。”夏臻风问她。
      万俟斯摇摇头,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
      “不用了,我半吊子,跟着师父东跑西跑的,能自保就很不错了。”
      快要中午的时候,夏臻风这才说了个大概,已经在桌子上摆了好些书,还有好多物件。
      夏臻风抬来一个椅子,坐在边上那张办公桌侧面,把较低的这张长案留给万俟斯,又燃了香,打开窗,夏末秋初的风穿堂而过。

      万俟斯这才感慨到自己真的是半吊子,只会拿着罗盘算算算,道师这么多门路,她好多还是一概不知。

      日上三竿,那位叫做阿锦,或者阿瑾?总之,这个人才揉着眼睛下楼来了。
      她在楼梯口伸着懒腰下楼,夏臻风见她下来,赶忙起身就跑过去。
      “我热了一杯奶,还买了些玉米蒸糕,我去给你拿。”
      那人点点头,说:“夏师傅,我头有点晕。”
      正在下楼的夏臻风边走边说。
      “我给你热点药,你先坐着,我一会来给你揉揉。”

      万俟斯一看那人走回来,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说:“早上好。”
      “早上好,早上好,”那人打着哈欠,在办公桌前坐下,好像顺手就把电脑打开了。
      那人带着凳子转过来,说:
      “我连着熬着好几天夜,太累了,昨天都没有和你打招呼,不好意思啊。”
      “没事,没事。”万俟斯说。
      “我姓冷,冷暖的冷,冷宜瑾。”她说,“你在读书吗?”
      万俟斯轻轻一笑,说:“本来是该读书的。”

      “怎么不读?”冷宜瑾说。
      怎么不读?这个问题太自然了。

      冷宜瑾看着不像道师这一行的人,甚至和这一行毫不相干,就算是她用的那些东西看上去也是太平常。
      早起下楼洗漱的时候,还看见洗漱台那么多瓶瓶罐罐,夏道长肯定不用这些,自然是面前这人的。

      “没机会吧,”万俟斯说,“只能说运气不好,该上学的时候飞来横祸,忽然就没命了,之后遇见师父,也没有考虑过读书。”
      冷宜瑾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问道不该问的事情,她想了想说:
      “我在西城大学当老师,不过我是做生物研究的,如果你对读书有兴趣可以联系我,你有参加高考吗?”冷宜瑾说,“或者,你要是没有兴趣,跟着夏臻风学她那一套也是可以的。”
      万俟斯说:“今年才考完,没几天就出车祸了,成绩都不太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现在还没有过录取的时间呢。”
      “万俟斯,我,我写给你吧!”万俟斯站起来,拿着毛笔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下来。
      “我来帮你找找。”

      冷宜瑾正在帮她查询,万俟斯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人,知道成绩又如何呢?
      “冷小姐,算了吧。”万俟斯说,“师父说,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是新的开始,已经换了人生了。”
      冷宜瑾手指顿顿,说:“如果你想读,还是有办法的。”

      “不用了,反正也是对道师感兴趣,现在直接来天山门,比上学更近了,挺好的。”万俟斯说。
      冷宜瑾看着她,把网页关了,她所看见的那些数字也暂且遗忘,屏幕里面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夏臻风,她都没读高中,读个初中,因为成绩不太好,就一门心思修行了。”冷宜瑾说,“不好意思,问了你以前的事情,我总觉得你的年纪看着不大,总觉得你是个学生。”
      万俟斯笑笑,说:“冷小姐是做什么的呀?还要熬夜的。”
      “哎哟!”冷宜瑾说,“累呀,我跟你说,这一周半天假,一年十五天天假,经常就是盯着一块显示屏,看好几个小时,要不是我喜欢,肯定退堂鼓已经敲得叮咚响了。”
      万俟斯哈哈笑,说:“我看电视上那些穿白大褂的人,可帅了。”
      “电视上都是骗人的!”冷宜瑾说,“实验室穿大褂不是必备,我那些学生经常不穿实验服,不过手套还是要带的。而且大部分试剂都是无色的,不像电视上那些一样五颜六色的。”
      “那,那,那些试剂爆炸什么的呢?是不是很危险?”
      “其他实验室我不清楚,不过我们这边危险设备倒是不多,灭菌锅,冰箱什么的。前几年,隔壁实验室冰箱炸了,我们学校还被西城政府约谈了,哈哈哈。”

      万俟斯也笑,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
      笑了几声,夏臻风走上来,端着热牛奶还有几个黃色饼子,看着软糯糯的。
      冷宜瑾抱着她的腰,夏臻风给她揉着肩膀,说:“这次休息也是只有一天吗?我最近学了你喜欢吃的尖椒兔,晚上做?”

      万俟斯看着她们,总觉得这心里面酸酸的,她忽然想起她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师父。
      不知道殷舍利现在在什么地方,又和什么旧友喝着小酒,聊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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