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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脸蛋漂亮性格稀烂17 ...

  •   【1】

      心结稍解,一松茧恢复的速度变快,外出的心也蠢蠢欲动。长年为了任务东奔西跑,她不习惯一直呆在公寓里。个头高过案台后,一松茧就悄悄从公寓溜了出去。

      硝子为了从五条老师手里保护她才让她呆在家里,外界并没有致命的危险。

      只是出去透透气,一松茧思忖,未必会撞上五条老师。

      其实碰上也没事。

      过了那么久,五条老师早该消火了。而且她的藏身之处并不难猜,五条老师一直没露面,只说明他也不想追究。

      【2】

      一松茧回了一趟家。她不好意思麻烦硝子照顾,也不习惯使唤学生替她做家务,算起来家里养得绿萝得有十来天没喝水了,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活着。

      曾经兜住了禅院直哉的阳台依旧绿意盎然,照得一松茧面色发绿。在她养伤期间,一定有人潜入浇水了。她回头确认了门锁,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她没有给过任何人钥匙。

      只剩下一种可能——有人仗着自己的术式闯了进来。闯进来还不算完,还大摇大摆地留下痕迹,生怕她不会发现异常。

      风吹绿植,掀动波澜,规律的沙沙声中,一松茧摇着头笑起来。

      笑容一直持续到她打开卧室。

      “唷。”

      不速之客在玩偶堆中朝她招手。

      “你回来啦?”

      【2】

      一松茧险些没能从玩偶堆里分辨出五条老师。憨态可掬的抱枕们清一色白毛蓝眼,几乎将摘了眼罩的五条老师淹没。

      然而,他一抬眼,一松茧就只能看到笑意摇荡的钴蓝。

      “欢迎回来。”

      他展臂往后一招,不像私闯民宅被主人抓了个正着,倒像引导员招呼小孩进游乐园。

      一松茧握着门把手,试探着往里走了一步。倒不是她多怕五条老师算旧账,只是地板早被玩偶侵占,成为了柔软的丘陵,几乎没有落脚之处。

      “随便踩,随便踩,都是我买给茧的慰问礼物。是不是很好看?”

      五条悟拢一拢玩偶,将之堆成王座,白肚皮的鲸,白牙齿的鲨,白手套的猫,都成了基座。

      “过来过来,”他拍拍身边的空座,“茧恢复不少了啊。可以自己走过来吧,不会摔跤吧。”

      “其实还好。”一松茧提着裙子,从玩偶之河里趟过来,“这么多玩偶,摔了也不会怎么吧。”

      “不一定。”

      等她走到近前,五条悟才说:“毕竟慰问结束后,还有惩罚嘛。”

      算旧账的时刻还是来了。

      一松茧见到一阳台的绿植,一屋子的抱枕起,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翻篇。她没有躲五条悟伸来的手。

      至多弹一下她脑门。

      五条老师不会用椅子打她。非要用器具打的话,也只会是软绵绵的玩偶。

      疼痛如同电流蹿过,一松茧没有防备,跪倒在玩偶之中。

      “啊,等下,我可还没碰到你啊。”

      【3】

      疼痛是身体内部劈出尖刀。

      像要寻找什么似的,刀尖在骨肉中翻动不休,又像因遍寻不获而失去耐心,翻找的动作越来越狂躁。

      视野为此扭曲,视野中心的青年仿佛也变得惊慌失措。

      “得去找硝子。”

      他弯腰抱住一松茧。

      “不要去。是术式。”

      一松茧断断续续地说,声音低不可闻。

      这种疼痛并不陌生。是积蓄数年的生长痛于瞬息之间爆发的结果,是她以一刻跨越数年的代价。此前一松茧经历过几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猛烈。大约是术式也挑现在和她算旧账。

      骨骼如春笋破土而出,血液如河流漫涌倒灌。四季在她身上飞速轮转。疼是必然的副作用。

      一松茧冥冥中有预感,这一次疼过便能恢复原样。要是这幅状态被抱去见硝子,不知道要挨多少批。

      五条悟将耳朵凑在她唇边,可有可无地点头,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但没再提医生。

      他抬起她冷汗涔涔的脸庞。

      【4】

      嘴唇都咬烂了。

      他在这里,有什么好忍的?

      哭出来,叫出来,他又不会嫌弃嘲笑。

      一松茧似乎被疼折磨得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声音难得放得低柔,五条悟哄骗她张嘴,把手指卡进去。茧似乎疼得神智都不太清醒了,齿关猛地一合,若不是他有无下限,怕是已经流了血。

      五条悟一手把人托起来。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操心学生会不会咬断自己舌头的一天。

      尖锐牙齿,柔软唇瓣,斑斑鲜血,都被无限阻隔。五条悟拨开一松茧贴在脸颊上的发丝,专注地看着被含入的手指。

      呆在安全区域太久也会无聊的。

      这对师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嘶,牙真尖。”

      【5】

      除了惩罚,五条老师还要赔偿——

      “看看你自己做的好事。”

      他在恢复过来的一松茧面前摇着手指。

      “该怎么赔我呢。”

      齿印渗血,他不以为意,托腮笑吟吟地望她。

      往常的一松茧该神色惊惶地扑上去给他治疗。

      但现在——“对不起。”一松茧老老实实道歉,同时又指出,“五条老师可以不关无下限,也可以自己用反转术式。事情变成这样,五条老师也有责任。”

      “诶……?”他举着手指,像举着掉进水沟里的棒棒糖,要见到的人赔偿,“可是我流血了诶。”

      一松茧叹口气,微微向五条悟倾近。

      过程中她用了复原。光线变幻,冷汗和血迹尽褪,她仿佛变得崭新。

      事实上,她也刚刚经历了一轮脱胎换骨。

      一松茧低低地问:“五条老师到底想要什么呢?如果不说清楚的话,我永远会以为只是手指伤口的事情。”

      似真似假的埋怨与接近,若有若无的回护与嫉妒,如果不说清楚,一松茧永远以为只是跳脱师长的亲近。

      ——事情变成这样,五条老师也有责任。

      他放下手指,转而在玩偶上轻轻敲击,没有说话。

      抱枕拼凑的王座早已倒塌,两人都半身淹没在玩偶堆中。

      【6】

      “有道理,我也有责任。那我就负起责任吧。”

      一松茧设想过许多种反应,最可能是五条悟插科打诨蒙混过关,她便也顺势抽身,暂且冷却,却独独没想过这一种。

      “负责……?”

      “对啊。”

      他似撒娇似耍赖,说着要负责。

      两根手指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铁锈红凝固在雪片般的白色中。五条悟却没有用反转术式治愈,如同没有痛觉。

      手指点上一松茧的眼眶,五条悟的声音轻而软,带了点诱哄的意味,就像先前他骗人张嘴。

      “虽然泪痕也被复原了,但改不了刚刚茧哭了的事实。哭成这样,叫我怎么办好。”

      “所以,要怎么负起责任,茧还要告诉我嘛。”

      【7】

      威胁性和压迫感不仅来自能力和个性,有时单纯来自体型。

      当五条悟探身来问,阴影彻底笼罩一松茧,她很难不战栗。

      一松茧说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着迷。她一直喜欢被他的影子覆盖,像被关进去锁进去嵌进去,像否认她曾无序而庞大,在逼仄街巷的日晒中流动。

      时至今日,一松茧已经不再是当初无能为力的少女,也不完全是患得患失、缺少安全感的咒术师,却还是有很多东西保留下来了。比如此刻,五条悟微微探来,依然能令她的心脏翩翩起舞。

      盔甲要从心脏处瓦解。

      “硝子姐姐……”她负隅顽抗。

      “都叫她姐姐了,也得给我换个称呼吧。”五条悟搓起白猫玩偶两只短手,放在脸颊边卖可爱,“怎么说我也和硝子同龄。叫声哥哥吧?”

      没有眼罩,他看上去甚至还能说一句少年人。

      一松茧溃不成军。

      五条悟趁虚而入。

      “叫嘛、叫嘛。”

      “或者我来示范给你听。”

      重铸的肌肤尤为敏感,呵出的气息化在上面,泛出难言的麻与痒。

      【8】

      五条悟最后还是知道了一松茧对体型与阴影的评价。

      “别把我说得和儿童安全座椅一样。”

      “……”

      不知这些时日的缩水给五条悟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

      话是这么说,他的表现却和安全带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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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脸蛋漂亮性格稀烂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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