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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仇人”见面 ...

  •   桓植进门的那种气势,完全把桓松压下,檀溪此前还未曾见过这样的气势,他昂首挺胸,眼神坚定,步伐稳健,就踏入了檀家,似乎这里是他的家,他熟悉这里的一切。虽然他是军人,有这样的气质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那种目空一切胜券在握的感觉还是让檀溪觉得很害怕。

      顾及礼数,他要向桓松行礼。

      此前檀溪也未曾亲眼见过桓植和桓松两人对峙,他们的关系,她一直都是从传言中听来的。

      “皇兄。”桓植轻轻抬手,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礼,檀溪觉得他的动作都慢了不少,停顿很久,颇为做作。

      “二弟好兴致,今日放榜,你却大摇大摆到檀相家里来。”很明显是话里带刺,在说桓植不该这时候到相府来。

      “这不是看皇兄先进屋了,我才敢踏进来,当着皇兄的面向檀岐贺喜,皇兄该放心了。”桓植丝毫不怯弱。

      既然有此能耐,当初为何要受罚?檀溪不理解。

      “二弟在朝中无职权,贺喜一事断然轮不到二弟。”桓松话里话外都不饶人。

      “皇兄何必咄咄逼人,你既然已经把我放在了京中,难道还不放心我?我今日主要是和檀儿有事相谈,檀儿,走吧。”

      桓植眼睛直接示意檀溪跟着他走,但是檀溪很踌躇,她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檀青、谢菱、桓松都在,桓植他怎么敢?

      “此前京中谣言甚嚣尘上,难不成都是真的?”桓松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我今日前来,可不就是故意告诉皇兄,确有此事。”桓植大大方方承认,“这还要多亏皇兄你的推波助澜,要不是皇兄罚我跪了宗祠,我还得不到檀儿的悉心照料。”

      “你明知……”桓松一直没把檀溪是秀女一事摆在明面上说,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只有桓植敢做这种事情。

      “我是故意的,皇兄又如何?”桓植迅雷不及掩耳扯下檀溪腰间的玉佩,就塞到了桓松手里,“皇兄心中但凡真的有檀儿,就不会将檀家置于如此险境。”

      桓植说完这话,直接拉着檀溪就走了,檀溪脑子还是嗡嗡的,自己腰间的蓝田玉怎么是桓松的?六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被留下的檀岐一脸错愕,他此前都沉浸在中榜的喜悦之中,听到桓植说的这句“如此险境”他才恍然。

      难怪姐姐这段时间和二皇子走得如此之近,而父亲也不曾说过几句。一切都是因为他,他看着檀青,像是想从檀青的眼神中确认点什么。

      檀溪被拉着上了马车,她觉得很窝火,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呵斥周泉停车,要下马车,被桓植拉住。

      “为什么不告诉我?”檀溪很生气。

      “你指的是哪一件事情?”刚刚和桓松的对话信息量还是挺多的,檀溪这话问得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指向性。

      “爹爹说那块玉佩是他送给我的。”檀溪还乐呵呵戴了六年。

      “那块玉佩是六年前的皇宫宴会之上,皇兄送给你的,算是你们的定情信物。”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情?”

      “皇家是非谁敢多嘴?况且我说过,我和皇兄六年前就认识你,你和皇兄曾经定下私情,如今你忘记便是不作数了,玉佩还给他又如何?”

      “你如今什么意思?”

      “我当时就很后悔没有阻止你们,如今不过是做了当年不敢做的事情罢了。不然我何必当着他的面这样?”

      “……”檀溪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理解了桓植这句话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殿下的意思是对小姐有意。前些日子小姐看李公子和秦小姐还看得挺清楚的,今日怎么如此迟钝了?”云竹在一旁偷笑。

      饶是其他婢女,断然不敢议论主家是非,更别谈插嘴了。

      “我与殿下也不曾相识,如何得了垂青?又是六年前的事情?六年前怎么就能发生这么多事情呢?”檀溪百思不得其解。

      “你以为檀相为什么会相信我,六年前,我与皇兄都想去你府上提亲,不过没来得及,皇宫宴会你落水,而后不久先帝和我母妃去世,而后我又去了军中,这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为何初见殿下不和我说明?”

      “你会相信我吗?”桓植一脸真诚,檀溪还是半信半疑。

      本就十分不确定,他们还一直拿六年前的事情说事。

      “我是个不愿意回望过去的人,既然落水,那便一切都是注定,我不喜欢留恋于过去的人和事物,答应帮殿下回想落水之事已经是非常勉强,别的我不敢再想。那日殿下许诺我自由,我不知道你从何处得知我的愿望,但既然已经知道,殿下就应该明白,只要和皇城之中的人有所交集,我便不得自由,所以殿下和陛下,其实我都不想选。选择殿下不过是无奈之举,我本毫无负担,只当是为弟弟扫平仕途障碍,如今你这意思,像是要求我还以真心,我做不到。”

      “檀溪,你是檀相的女儿,你的弟弟是新科榜眼,檀家已经辅佐了两朝国君,你想逃离皇城的纷争,是不可能的,何不给自己一个依靠?我一早便知,回忆六年前的事情不过是虚妄,但若要和你接触,那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桓植一直都是直来直往。

      “你和从前比确实变了很多。”

      “我说了,我不喜欢谈从前,如果你们都喜欢从前的檀溪,那也随便你们,但是我不是从前的檀溪,我和她是两个人!”檀溪气愤到直接甩袖下马车,预备离开,云竹也赶紧跟上。

      她努力想要摆脱过去,当真檀溪并不存在,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和真檀溪融为一体,她倒是特别希望自己被看作“性情大变”,越是如此,她便越开心,这是她们两个都存在过的证明。

      可是这个世界是不会理解的,桓植也不会。大家只会说,你变了,并不会说,你这样也很好。

      原来最开始,桓植的目的就不单纯。

      那日,他找了个理由,说是希望她能帮忙回想六年的溪泽宫的水塘边发生的事情,那日她落了水,也是那一日,熙妃娘娘病倒。

      檀溪本不想帮忙,她一开始就是想斩断过去的一切,无论是真檀溪的过去,还是二十一世纪的过去,她都不想要。

      可是桓植说出了她最想要的东西:自由。即便是已经尝试过,即便是知道这很像美丽的谎言,还是忍不住去相信、去追寻,自由就是这样的东西。

      但是,桓植对她有意,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他竟然说他有意,他怎么会?

      这段时日的相处,他也不曾表露,为何单单挑檀岐点榜眼的日子,如此明目张胆挑衅桓松,又向她说出这些?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檀溪边走边思索,幸好没离得太远,她便走回了家。

      桓植没追上去了。

      /

      桓松召见了桓植。

      桓松不解他的意思,想问问他,明明知道他与檀溪的情分,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过去都是皇子的时候,关系是皇子之中最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桓植对檀溪是真心还是假意?为什么他要这样做?

      第一次罚他跪宗祠的时候,桓松就十分不解,只不过当时桓植什么都不愿意说。

      “亭谦,你明明知道太后的打算,还坚持把檀溪留在选秀名册之上,你就是在害她。”

      “太后什么打算?我不知道。”

      “怎么?你是生怕太后不拿檀家做文章?她忌惮檀家,如今檀岐点了榜眼,檀青又是当朝宰相,她更不可能让檀溪入后宫。”

      “你!”桓松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无能狂怒罢了。

      “你已经是一国之君,但是依旧整日想着儿女私情,如果事事都是太后把持,你能做成什么事情?六年前,你就想娶檀溪,我记得那时候的太后也是不同意的吧?说到底,皇兄是最为自私之人。”

      “你借伴读之名义想见她一面,已经难如登天,凭借你现在的能力如何把她放入选秀名册?正好她已经忘记了你,不如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亭周,那些我都不管,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檀溪,你还要这样对我。”

      “我并没有与你作对,太后忌惮于我,是不可能让我与檀家结为姻亲的。这点你都想不明白吗?你只顾着责怪我背叛你。”

      “你以为,太后为什么要调我回京,是真的要给我封王吗?”

      桓松有些呆滞。

      “她在骗你,她只是见我在军中势力做大,想削减我的军权罢了,找个借口掉我回京试探一下我罢了。”

      “京中盛传六年前檀溪失去记忆,我一直不相信,每次在皇宫宴会有机会见到檀溪,我想问问她,她都像不认识我一样,我一直在欺骗我自己。”桓松泄了气一样。

      “亭周,你被调到边疆之后,我都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真心话。我现在说的是真话,我不想做皇帝。皇位和檀溪只能二选一吗?”

      “你错了,因为你的母亲,你没有选择。”

      桓松只顾追问檀溪的变化,全然不能察觉桓植的改变——既然檀岐已经入朝为官,那么,就要改变态度了。此前忍辱负重的样子也不必装了,因为太后需要忌惮的势力又多了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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