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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定位 ...

  •   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阿芙拉和哈兰德在国王十字车站和布朗夫妇告别。

      战争告一段落,火车上的人看起来比以往要多。

      大部分学生都和以往一样,自动按照学院落座,中部车厢很快就被斯莱特林占领了——那一部分车轮的噪音最小。

      好在杰西卡一如既往的敏捷,早就穿过人群为他们抢占了一个包厢,此刻她正将上半身探出窗外,挥手和洛佩兹夫妇告别,顺便催促道:“阿芙拉,哈兰德,火车马上就开了,你们快点!”

      隔着车窗可以看到乔恩也已经落座。

      “赶紧去吧,一路顺风,记得常来信。”弗莱维娅慈爱地说道。

      “会的,别为我们担心。”阿芙拉与他们拥抱过后,从埃文手中接过行李,和哈兰德一前一后登上火车。

      路过中部车厢时,她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

      里德尔坐在公共席位上,正一手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压根没注意到她。辛西娅和埃德温并排坐在里德尔对面,不知道马尔福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没和他们坐在一起。

      直到阿芙拉路过几个包厢时,才在其中一个里面发现马尔福的身影。和他一同坐在包厢里的人很眼生,不管是身上的肌肉还是小麦色的皮肤都让他看起来很强壮,黑色寸头像刚收割过的庄稼一样整齐干脆,眼角和嘴角一同向下耷拉着,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或许是注意到有人在打量他,男生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阿芙拉隔着车窗和他对视时吓了一跳——他左边眉毛上有道深深的疤痕。

      她赶紧收回目光往前走去,刚在包厢中坐下的时候,火车就启动了。

      杰西卡一看见他们就兴奋地说:“听说了吗?马尔福家和威尔逊家好像闹掰了。”

      阿芙拉恍然大悟:“难怪阿布今天怪怪的,没有和辛西娅坐在一起。”

      乔恩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这群人一向看人下菜,局势一变谁知道会不会又狼狈为奸?”

      “这倒也是,不过我很乐意看到他们犬牙相制。”

      哈兰德翘着二郎腿,活像个老学究:“噢,他们倒想这样,但恐怕威尔逊还够不上和马尔福犬牙相制的资格。”

      “我是不会可怜辛西娅的,反正她平时也没干什么好事。”杰西卡耸耸肩,很快将注意力放在了刚买的零食上,显然对显赫门第之间的争斗不感兴趣。

      乔恩靠在椅背上,不敢置信地抬抬手:“比起这个,我还是更震惊我们居然已经四年级了。哈兰德,你能相信吗?”

      哈兰德眯着眼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恍惚,时间过得太快了。”

      “恭喜你们明年就要喜迎O.W.L.s考试了。”杰西卡幸灾乐祸道。

      阿芙拉全程托腮盯着外面,窗外景色匆匆,就如同她现在起伏不定的心情。

      她很想加入他们的对话,就像以前一样,可无论如何都定不下心神。里德尔已经四年级了,按理说不会老老实实放过这一年,他肯定会有新的动作。

      自从知道里德尔也是重生者后,要阻止他的计划更难了,他的行动完全成了随机的,前世阿芙拉知道的那些事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邓布利多已经对密室的事情心怀警惕,里德尔应该不会按照原来的计划轻举妄动。只要蛇怪不被放出来,海格就不会被退学,桃金娘也不必死去了。

      可话说回来,霍格沃茨的城堡中仍然藏着一只恐怖的蛇怪,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表面上的和平摧毁。

      而且,万一里德尔被逼得太紧,突然反骨发作呢?她真能保证里德尔不会杀她吗?

      他们的生死被纠缠到一起的谎言,他还能相信多久呢?

      她到底该怎么做?

      阿芙拉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花在调整心情上,抵达学校当晚,课程表就紧锣密鼓地排好了。

      要知道,这学期的开学时间已经比以往晚了快一个月,而上学期的课程又没能完全结束,按照麦格教授的话说:“等待你们的磨炼还有很多,如果你们连理论都没有掌握,那就更不要指望能在实战中占上风了。”

      战争持续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麦格教授绝非在吓唬他们——虽然乔恩认为O.W.L.s比盖勒特·格林德沃可怕多了。

      直到杰西卡无情地提醒他:“就算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当年上学时也是要准备O.W.L.s考试的。”

      乔恩不解:“什么?他不是16岁就退学了吗?”

      “但是以他当年的才华考个全O应该不是问题。”

      “我可以作证。”阿芙拉补充道。

      “哦,那看来格林德沃确实很可怕。”乔恩头痛地说道。

      开学第一堂课是与四年级合上的草药学,斯普劳特教授一走进暖房就给他们布置了任务——

      “看见你们面前的花盆了吗孩子们?相信你们已经在入学不久时就认识了这种植物,现在我要让你们每两到三人组成一队,认领一盆植物并照料它长大,这项实践将在总分中占比百分之五十。”

      阿芙拉低头看着面前的花盆,露出复杂的神情。她很不想直接上手,但旁边已经有人将那玩意儿从土里连根拔起,暖房里立刻充斥着直逼天灵盖的尖锐哭声,阿芙拉赶紧把耳罩戴好,并庆幸这些幼苗尚且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小心,曼德拉草可是非常珍贵的!”斯普劳特教授一边提醒,一边环视暖房,“我需要确定一位课代表,格林德沃小姐,你可以帮我吗?”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阿芙拉一怔:“我?可以,教授。”

      “很好,我们下次课在周四,记得把分组名单交给我好吗?所有的同学,请你们配合工作,在周四之前将分组意愿上报给格林德沃小姐!”

      阿芙拉注意到,直到上课铃快敲响时,里德尔才带着笔记本和几本厚重的书走进来,看上去像是直接从图书馆赶过来的。

      “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爱学习?”杰西卡看上去疑惑极了。

      正站在旁边聊天的辛西娅甩了甩头发,轻蔑地说:“你这种没头脑的人怎么会懂?哦对了,里德尔最近正在因为一个高深的魔药难点而苦恼,心情可不像以往那么好,有些人若是不想自讨苦吃,最好别去找茬。”

      阿芙拉本来没想接茬,没想到辛西娅又往她手上看了一眼,奚落道:“听说有的人在战争中受了不轻的伤,手腕上那个就是吗?这疤痕丑极了,阿芙拉,它会跟你一辈子的。”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阿芙拉敢保证,整个暖房里的人都听到了。

      “你要是想打架可以直说。”阿芙拉纵然嘴上不饶人,但还是下意识将手腕往袖子里缩了缩。

      斯普劳特教授适时打断她们:“我们开始上课,请回到你的座位上,威尔逊小姐。”

      同时,那些聒噪的曼德拉草终于被塞了回去,他们这节课主要学习具体的植物养护方法,以曼德拉草为例。

      杰西卡小声嘟哝道:“搞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里德尔肚子里的蛔虫。”

      阿芙拉回头看了一眼,辛西娅现在正殷勤地跟里德尔说话,像是在跟他交代老师在课前的安排,而里德尔的表情的确如她所说,实在算不上愉悦。

      他似乎完全没打算听课,而是眉头紧锁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又在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过,反正几年来辛西娅一直是这样,阿芙拉懒得搭理,很快就将注意力挪到了课堂上。

      一下课,学生们就热火朝天地讨论起分组事宜,有几个手快的已经写好名字并将纸条交给阿芙拉了。

      阿芙拉看了眼坐在暖房另一头的里德尔。辛西娅仍旧坐在他旁边滔滔不绝,里德尔间或回应一两句,也不知是否打算和她组队。

      南希和克莱尔一向不和她们一起行动,阿芙拉原本以为杰西卡会照常和她组成一队,没想到几分钟后,杰西卡回到暖房说:“事实上刚才哈兰德邀请我组队。”

      阿芙拉皱眉:“他只利用几分钟的时间就让你背叛了我?我一定会杀了他。”

      杰西卡摊摊手:“他还说等你下次再出去鬼混时他可以再替你打掩护。”

      “我没有鬼混!”阿芙拉大叫道,“你知道吗?只是这样可不够,他要挨一顿揍了。”

      “你还是可以加入我们,阿芙拉,反正老师说两到三个人组成一队就行了。”杰西卡歉意地说道。

      阿芙拉翻翻白眼:“我才不要进去当电灯泡。”

      她正打算随便找个人组队完成任务,比如角落里的曼迪·卡特看上去就无人问津——

      杰西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你还没被我们逼疯,是吗?”

      阿芙拉耸耸肩:“我不在乎,我只想找个人完成任务。”

      然而马尔福突然向她走过来。

      他张张嘴说了几句话,可是暖房中实在太吵了,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将曼德拉草从花盆中塞进拔出——她敢说如果斯普劳特看到这一幕,就算是温和如她也要被气晕。

      “你说什么?”为了盖过好几棵曼德拉草的哭叫声,阿芙拉不得不一再提高音量。

      “我说——”

      马尔福皱着眉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感到无比窒息,不得不俯身凑近阿芙拉:“你的组——算我一个!”

      阿芙拉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我认为在你想跟着我混分时,是不是起码不要太颐指气使?”

      ——一年级时和他一起做魔药学作业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呢。

      “那是你的错觉,本人一向对你们这些平民也一视同仁。”

      阿芙拉回头看了一眼辛西娅:“实际上我认为尊贵的马尔福少爷还有别的选择。”

      马尔福不耐烦地抿了下唇:“哦拜托,既然你都听说了,能不能就放我一马?”

      阿芙拉只是挑挑眉看着他。

      马尔福终于意识到,阿芙拉这些年是越来越精了:“你想让我干什么?说吧。”

      阿芙拉耸耸肩:“我帮了你的忙,那你也该帮我一次,具体是什么以后再说。”

      “我最讨厌以后再说的条件了,感觉像被人捏住了尾巴。你现在不要精明得太过分!”马尔福极度不满地嚷嚷着,不过看到阿芙拉在名单上把他的名字写在了自己旁边,终于还是忍着没有抱怨太多。

      “过奖了,都是跟你学的。”阿芙拉道。

      “你怎么好的不学?”马尔福交涉完毕,正准备直起腰来,忽然被人从身后猛地推了一下。

      阿芙拉不防,整个人被马尔福扑倒,失去重心向地上歪去,周围立刻爆发出起哄的嘘声。

      马尔福的反应可是快多了,手臂在桌腿上撑了一下反转两人的身形,最终充当了阿芙拉的人肉垫子,而他自己的脑袋狠狠在地上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随着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暖房中一下子就变得鸦雀无声。

      “你在搞什么?”阿芙拉尴尬极了,她已经尽量迅速地从马尔福身上爬了起来,但依旧能感觉到从暖房另一头传来了一道凛冽的视线,以至于她根本不敢抬头往那边看。

      恶作剧的男生也是个斯莱特林的四年级学生,阿芙拉只知道他叫凯文·布尔,根本想不起什么时候又得罪过这号人。

      布尔大概也没想到这事会这么引人注目,在马尔福捂着后脑勺几乎想杀人的眼神中,他心虚地向后退了几步:“我只是不小心,阿布。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的,对吧?”

      马尔福一开始没说话,只是捂着脑袋坐起来,确认手掌上没有血——虽然阿芙拉觉得他也有些夸张了。

      马尔福像是对一切都了然于心,眯着眼看了看他:“比起慌里慌张地找借口,现在有另外一件事对你来说更重要,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布尔显然并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愣住了:“什么?”

      马尔福站起来,话外有话地警告道:“凯文,认清自己的定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他说完这句话,凯文的脸色就变青了。

      而阿芙拉还从没见过马尔福如此低气压的样子。这让她意识到,有些东西真的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

      气氛僵持了几秒钟,这沉默简直能让人窒息。

      阿芙拉适时担任起课代表的责任,大声说道:“快上课了,请各位回到自己的座位,如果有确定分组的同学可以现在来我这里上报名单。”

      刚才还在肆意打闹的学生都收敛了一些,交谈声重新响起。

      “布尔惹你了?”就冲他刚才的态度,阿芙拉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我敢肯定是埃德温叫他这么干的。”

      “你和埃德温又怎么了?你们不是室友吗?”

      “说来话长。”马尔福龇牙咧嘴地说道,“头痛得要命,你帮我看看,真的没有流血?”

      阿芙拉摸到马尔福脑袋后面起了个大包,她下手没轻没重的,让他痛得叫了出来。

      “你确定不用去医疗翼?我可以和斯普劳特教授解释一下。”虽然她确信这包最多只会让他有几天没法自如地躺着睡觉,但看到马尔福一脸痛苦,阿芙拉还是决定保持善良。

      “我当然要去!”马尔福纳闷儿极了,“每次和你组队都要发生点什么,你是不是偷着给我下了诅咒?”

      阿芙拉才觉得离谱:“我是个女巫,但我不是个闲着没事干的女巫。”

      话音刚落,马尔福又不停地哀嚎起来:“不行了!头痛得要死了!没准我的脑子里已经多了个该死的血块,马上就要失忆或昏迷什么的——”

      “好了,好了!我跟你去医疗翼,而你现在保持安静!”阿芙拉被他吵得脑袋嗡嗡作响,忍无可忍地跟杰西卡交代了几件事,并拜托她转告老师。

      就在她和杰西卡交谈的空当里,那个脸上有疤的男生也来询问了马尔福几句,马尔福指指桌子,示意他帮忙将书本带回宿舍。

      看得出来,马尔福和里德尔最近都和那个男生走得很近,他们今天上课甚至是一起坐的。

      和他们同伴的主动问询比起来,里德尔就显得冰冷多了。大概是研究的停滞加上刚才思路被打断,他现在看上去阴沉至极,就连埃德温路过他时都是绕着走的。

      阿芙拉很不想注意里德尔那张阴沉的脸,但她更不想在这种幼稚的事情上和他闹不愉快。

      为了让自己在新学期更好过一点,阿芙拉犹豫了一下,走过去靠坐在他桌边说道:“我和阿布去趟医疗翼,如果你的组队定下来,就将名单交给杰西卡,好吗?”

      她还趁机扫了一眼他的本子,不过刚写满思路的那一页被他翻了过去,阿芙拉什么也没能看到。

      桌肚里那本书光看封皮她就能认出来,是她也曾经借过的一本毒物学书籍,阿芙拉很疑惑他为什么也开始关注这方面了,不过她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里德尔将羽毛笔插回墨水瓶中,不紧不慢地说:“看起来你已经找好队伍了?”

      “我跟阿布一组。”阿芙拉紧接着补充道,“他不想和辛西娅组队,又在跟埃德温闹矛盾,而杰西卡正好‘抛弃’了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只是话到嘴边,就忍不住溜了出来。

      里德尔坐在座位上抬头看她:“当然,你有和任何人组队的自由,也不必来征询我的意见。”

      ——如果不是配合他难看的脸色一起理解的话,阿芙拉都快信了。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暴躁。

      可那又怎样?她不可能永远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上午的暖房在眼光照耀下开始升温,里德尔将衬衫袖子卷到肘边,阿芙拉注意到,他手腕上仍然留有两排显眼的疤痕。

      她情不自禁地感叹道:“看来我的牙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

      里德尔扫了一眼牙印:“和你的‘勋章’比起来,倒也没有那么显眼。”

      他转而握住阿芙拉的手腕,那只皓白纤细的腕子上蔓延着一道可怖的暗红色伤疤,几道缝合的痕迹爬布在伤疤周围,像是一只小怪物的血盆大口。

      里德尔审视的目光令阿芙拉感到局促,她想将手抽回来,奈何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他的拇指在疤痕上轻扫时,会同时轻轻地扫过血管,脉动的频率与他的体温相印,带来莫名的战栗与不安。

      “我该走了……”阿芙拉看到马尔福正站在门口张望,而上课的时间也快到了。

      然而里德尔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他缓缓低下头,将双唇印在了那道伤疤上。

      “里德尔!”阿芙拉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她慌张地将手抽回来,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他一脸若无其事:“我原本是想报复回来的,不过在最后关头发现,自己没办法像你那么凶残。”

      “你可真敢说!”阿芙拉手足无措地说道,“我走了!”

      她抓起趴在门边看热闹的马尔福,一口气将他拖出好几米。

      马尔福则兴致高昂地说道:“看来有些人开始担心了,这可真不像有些人平时的作风。”

      “担心什么?”

      “担心我魅力太大?担心某些人意志力不够坚定?谁知道呢?”他打着哑谜,并故意将脸凑到她跟前。

      阿芙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反正都要去医疗翼,你想再在脸上挂彩吗?”

      “挂彩算什么?我不如担心下今后水深火热的宿舍生活,没准儿一直住在医疗翼对我更好。”马尔福在说出这句话时,倒是透露出真情实感的担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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