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模拟人生:Round Two》天空之诗

1、第一章

　　靠卖艺好歹赚了几百美金，今天晚上不用睡天桥了。
　　因为画的很快，五美元一张的肖像画居然也有人排队……该怎么说呢，之前有一位顾客说他是“人肉照相机”，杨黎还在内心默默吐槽如果和相片完全一样为什么要花钱……
　　入住旅店的时候被要求提供社保号码，居然真的在兜里找到了。
　　直到真的躺在旅店的床上，杨黎才慢慢放缓了神经，开始思考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在他的印象里，他应该是……一个远离人群的社恐，在一座很大的房子里独居了十来年，只是眨眼的瞬间，人就站在了纽约街头。
　　但是事情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明明是不认识的街道，他却能准确地说出名字；明明没了解过，却大概知道物价；他身上明明应该穿着一身宛如中世纪贵族的衣服，现在却变成了一身……酒红色的西装。
　　如果像是书里写的魂穿也不至于太大惊小怪，主要的原因是，杨黎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比如，他之前觉得自己生活在中世纪，现在也不确定起来。
　　脑子乱糟糟的。
　　“……”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
　　最有趣的部分不是记忆！……而是他好像多了一个系统。
　　一个游戏系统。
　　《模拟人生》
　　上面说杨黎想要吃一份松饼，想要和别人拥抱，想要唱歌，等等等等。
　　每一项小任务后面都有完美人生点数奖励，点数可以兑换的内容是一长列看不到末尾的奇怪东西，比如饮不尽的红酒瓶，永不损坏的厨刀，看不完的故事书……
　　哇哦。
　　杨黎挠了挠脑壳。
　　奖励列表看不到末尾就算了，游戏系统里，他的个人所有物品列表……也是一大串看不到末尾的东西。
　　隐身帽子，时间法杖，外星人……
　　……为什么，他的随身物品里，有一个星系？
　　杨黎看着略缩图里不停旋转的星星们，瑰丽的色彩宛若美梦。
　　没有多做停留，他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下一项。
　　啊，列表里还有手机。
　　带键盘，电量有三格，开机之后发现信箱里有一百多封未读消息，未接电话也有三四十个。
　　杨黎随手打了个电话。
　　未接电话列表最上方那个，也是最近想要联系他的人。
　　布鲁斯·韦恩。
　　“……”
　　电话被迅速接起来了。
　　但是杨黎等着对面说话，对面偏偏一直沉默。
　　“……Hello？”
　　“……”
　　电话被挂断了。
　　杨黎有点愣，他看了看手机，抿了抿唇。
　　……奇怪的家伙。
　　他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
　　新的世界啊……
　　这样的话！就变成一个新的人吧？
　　他躺在床上，目光顺着窗户往外看，眼睛亮晶晶的。
　　想要做的事情有那么多，已经不急于寻找过去了。
　　……因为他这个人很佛系嘛，完全不是喜欢和人结仇的人……所以，应该不会被千里追杀吧……？
　　#
　　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五分。
　　布鲁斯刚结束夜巡，阿福正在给迪克包扎，而他正匆匆忙忙地打字，不知为何，看了一眼时间。
　　今天晚上遇见了一个普通罪犯……对于哥谭来说的普通罪犯。
　　如果被媒体知道，大概只会大肆渲染这件事的理所当然——怎么会有哥谭富人无偿捐钱给孤儿院呢？流落在街道上的孩子个个像是恶犬一样见人就咬，即使要在哥谭的夜晚讨生活也坚决不去哥谭的孤儿院——这还没有说明什么吗？
　　如果能早点发现就好了。
　　嘱咐完小罗宾上楼休息好好养伤，端着一托盘的外伤药，可敬的管家一眼从布鲁斯微微收紧的下颔看出了他的恼火，“布鲁斯老爷？”
　　“……”
　　蝙蝠侠沉默着解下战甲，暴露出背后的淤青——是被一个孩子伤到的。
　　凯夫拉能防子弹，背后的部分没有胸口正中那个蝙蝠标志那么厚，幸好那把枪的威力不算大。
　　他还在想着，解决了孤儿院长之后要怎么安排那群小孩子，即使韦恩名下有福利院，谁来对那些孩子保证他们不会受到第二次伤害？谁又能保证那些孩子不会走上歧路，变成未来的加害者？
　　那个电话是在这个时间打进来的。
　　不太常用的手机震动了一声，在第二声响起之前就被接起来了——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
　　“……”
　　他看着来电显示，半晌说不出话。
　　“……Hello？”
　　“……”
　　他抬眼再次看了一眼时间。
　　三点十六分。
　　他下意识挂断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地叹气。
　　疲劳和思虑过度让他的大脑有一种酸涩的感觉，蝙蝠侠只是个普通人类，长期的昼夜颠倒的确会使他有一点小毛病。
　　普通人早就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阿福，给我一杯咖啡。”
　　把刚写完的计划发给福克斯，布鲁斯的手指放在蝙蝠洞特制的键盘上，下一秒，开始追踪某部手机的位置。
　　……半年过去了，某个追踪器像是还没耗完电一样，稳定的信号标明了位置，只有二十几秒的时间——紧接着，那个信号消失了。
　　最后出现的时间——纽约，皇后区。
　　阴沉地盯着屏幕，布鲁斯暗自想着，这可能是邪神的又一个恶作剧，就像上一次把艾兰德拉找出来一样——
　　他接过阿福递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口才注意到杯子里装的是牛奶。
　　老管家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恕我直言，布鲁斯老爷，您的状态不适合继续熬夜了，我建议您给肚子上那个洞换一下药，然后上楼……”
　　布鲁斯有点恍惚。
　　他拿起手机，再次确认了一次来电显示。
　　上面的那串字母没有扭曲成什么不认识的字符串。
　　【杨黎】
　　刚才那个声音的确是——
　　布鲁斯把牛奶放在桌子上。
　　明明没有喝下咖啡，心跳加速，神经紧绷，咖啡.因过量一样的效果已经蔓延到了全身。
　　他把电话打回去，不出所料的没有被接通。
　　阿尔弗雷德从布鲁斯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读出了些什么。
　　“布鲁斯老爷？发生什么了？”
　　“……有个鬼魂给我打了个电话。”
　　“鬼魂？”
　　“……”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
　　“……什么都没有。”
　　阿尔弗雷德眼看着布鲁斯重新穿上了那身黑色的战甲，向着蝙蝠战机走去，令人迷惑的，步伐稳定得像是走向卧室。
　　“再过一个半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阿尔弗雷德收起蝙蝠电脑前的大半杯牛奶，无奈地再次挂上了耳机，“这大概能圈下大半个区的范围，您打算让纽约人在清晨对着蝙蝠飞机拍照吗？”
　　“排除一星期内没有交易记录的房子，重点锁定旅馆和新买下来的房屋。”
　　“如果把时间精确到今天的话，入住记录能简单不少……布鲁斯老爷，很巧，面部识别在旅馆门口认出了幽灵。”
　　“……”
　　当蝙蝠飞机在某一扇窗户外面悬停时，天色已经有一点点亮色了——只希望这个时间出来晨跑的美国队长不要抬头。
　　如果有选择的话，这个时间拿去休息该多好啊……
　　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些胡思乱想，蝙蝠侠蹲在某个廉价旅馆狭窄的窗沿上，探身看向屋子里同样半夜睡不着的家伙。
　　“……”
　　手上握着笔，穿着消失时的那身衣服。
　　幽灵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木质窗沿因为不堪重负发出了吱呀声，被带有尖爪的手套紧抓着，几乎快要碎掉了。
　　“……先生？”
　　幽灵露出一丝笑容来。
　　“您也睡不着吗？”
　　#
　　夜半闲来无事，打电话骚扰某人无果的杨黎终于发现大半夜打电话相当扰民，闲来无事刷了几分钟推特，赞扬了一下这部带键盘的老人机居然可以刷推，又呆愣愣地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老年机玩不了app的印象。
　　不如说，他这辈子，碰过手机吗？
　　随手把手机扔进随身物品栏，他看着天花板，时间是凌晨三点半，他一点也不困。
　　夏季的夜晚一点也不安宁，虽然街道上没有人，但隐约听得见蝉鸣。
　　幽灵打开了窗户，试探着丈量一下宽度，翻身坐上了窗沿。
　　仔细听，仔细看。
　　都市的夜晚有灯，蝉鸣不知疲倦，隔一段时间会有车声，总不得安宁。
　　今天晚上有月亮，隐约还能看见两颗星星。
　　于是，一种突兀的快乐点进他的心脏。
　　他跳下阳台，回到了旅馆自带的小桌旁，先是拿出了电脑，但是恍惚觉得不够有感觉，就把纸笔也拿了出来。
　　他在心里哼着歌，脸上带着笑容，写下了第一句。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一直写到外面有点发亮了，他顺手关了电灯，拿着笔，看向窗户，等待日出——
　　有一些轻微的响声。
　　再强大的降噪也无法让能载人飞机在这么近的距离保持无声无息，几乎是杨黎察觉的下一秒，一只穿着尖爪手甲的手抓住了他的窗沿。
　　这个场景，稍微有点恐怖片。
　　一个小时之前还在推特上看到了蝙蝠侠的抓拍，幽灵看着窗子上的一团黑影，放下了手里的笔。
　　“先生？”
　　杨黎露出了一点笑容，“您也睡不着吗？”他笑着站起身，伸手去扶那个站在窗户上，半天没说话的人——本意是想让对方摆脱那个有些别扭的姿势，进到屋子里来，结果手上没有被借力，来访者只是握住他的手，安静的落在地上，声音甚至不会惊动一只猫。
　　“？”杨黎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自己仍然没被放开的手，“我想我应该没犯下什么值得被拘留的……”
　　话只说到一半，他嗅到了轻微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嗯。”
　　“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还有一点药味……”
　　“……”
　　杨黎好头疼。
　　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这辈子没沾过医疗方面，但是仅仅嗅到血腥味，脑子已经自动蹦出了许多外伤处理方法。
　　好吧，挑一个手上就有药材，也不需要对面那个浑身上下包裹着铠甲的人暴露身份的方法……
　　他的手指抖了一下，像是变魔术，握住了全透明的，手指大小的玻璃药瓶，熟练地晃了晃，“返老还童药，一滴一个月，您一个月以前身体状况如何？”
　　“……肋骨骨折，软组织挫伤——”
　　“好的，两个月以前？”
　　“……”
　　“三个月？”
　　“……”
　　“四？五？六——”
　　“三天不眠不休。”
　　总算等到了一个还算正面的回应。
　　杨黎手上晃着药水，也不知道放在随身物品里的魔药会不会发生沉淀导致的药效不均匀，脑子里正在打着精力药水的主意，没注意到面前的人放缓了嗓音。
　　“不过，如果是完整的半年前，154天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黎有些迟缓地抬了抬头。
　　他看着蝙蝠侠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半年前，你没有消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