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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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堂回宫殿之后，狄奥多拉躺在床上久久难眠。
纵然是领悟了“穿越者应有的智慧”，她仍旧难以把水晶球中那悲恸的连绵火光从脑海中抹去。
身旁躺着的查士丁尼睡得很沉。
这样一个警惕的男人，在她的身旁就这样毫无顾忌地沉眠，这份难以言说的新任让狄奥多拉更加难受。
她又回想起了查士丁临终前的托付，他没有叫贝利撒留，没有叫纳尔西斯，只是对她说：“他需要你的帮助。”
狄奥多拉明白，此时的自己需要一颗更加强大、更加冷静的心，才能保护好身旁的人。
她轻轻地从身后抱住查士丁尼，感受他毛茸茸的头发贴在自己的脸颊和颈窝里，温暖而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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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丁尼清晨一向醒得很早，他总是在阳光还没有照进紫色帷幔的时候就睁开了双眼，第一件事是转头看向身旁的狄奥多拉。
昨天晚上她的表现很反常，去教堂之前还是兴高采烈的，两人一路打闹嬉笑。
但当他站在教堂中心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她的双目中竟含着泪水，他能从那骤然缩小的瞳孔中看见她的恐惧。
她不愿意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便不问。
狄奥多拉外柔内刚，内心主见极强。
从他最初在她的双眸中窥见狠厉与坚定时，他便隐约能感受到，这个女人不会臣服在他的足下。
她会是他的眼、他的双臂、他的心脏，但绝不是他的附庸。
近来他越发地信任她，他知道纵然是世界都背叛了他，狄奥多拉也会在他身边。
查士丁尼轻轻地给狄奥多拉掖好松开的被角，起身更衣。
出门的时候正碰上纳尔西斯，这个精干而犀利的亚美尼亚男人在大病初愈后显得愈加苍白，也愈加消瘦，紧抿的嘴唇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张开，露出尖利的白牙吮吸人的血脉。
“陛下，波斯人已经到达拉城边上了，贝利撒留将军正在议事大厅等您。”纳尔西斯的声音比人更加阴沉。
查士丁尼没有出声，只是脸色微暗地点点头，快步向议事大厅走去。
纳尔西斯跟在他身后，也是步履如飞。
议事大厅里，贝利撒留直直地站立着，神情远远谈不上慌张，但也没有平时的嬉笑不禁。
“坐下说吧。”查士丁尼从贝利撒留的身后经过，在他对面坐下。
贝利撒留行了礼，也不推辞，跟着坐下。
“前些天派去的使者来报，说波斯国王似乎决心已定，此役再无回旋的余地。”贝利撒留的声音凉凉的，听不出什么感情。
查士丁尼的手下意识地敲着桌面，直直地盯着贝利撒留的眼睛：“达拉城扼守着安纳托利亚的入口，一旦城破，波斯人就能直捣帝国心脏。贝利撒留——东部大元帅，击退波斯人，你需要多少兵力？”
贝利撒留的目光和查士丁尼对视片刻，声音镇定如常：“波斯现在有五万兵力，攻势凶猛，我军连连失利。击败他们自然没有问题，但我需要至少四万士兵。”
纳尔西斯站在查士丁尼身后，目光阴沉地扫了贝利撒留一眼。
查士丁尼没有说话，目光移开，似乎在思考。
“两万五千人。”查士丁尼终于出声道，“我给你两万五千人，达拉城固若金汤，我们只需守城，若依靠城墙而战，这些士兵足够了。”
贝利撒留清冷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意味不明。
他没有再争取，因为查士丁尼既然已经做出决定，这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他起身行礼：“谢陛下，臣领命。”
贝利撒留走后，查士丁尼面目仍旧坐在大厅中，面色比刚才更加阴沉。
“陛下似乎有顾虑？”沉默了一会儿，纳尔西斯出声询问。
查士丁尼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贝利撒留军事才能极强，一路跟我走来，立下赫赫之功……但他心思太深，我看不透他。”
“四万兵力……”查士丁尼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焦躁，“一开口就要四万军队，以达拉城的地势而言，这太多了，他能看不准吗？”
纳尔西斯叹了口气，阴狠的神色也露出些破绽，思虑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郑重开口道：“陛下，有一事，先前不太确定，臣不敢随意提出，怕有诽谤功臣之嫌。但今日，还是得讲出来……安插在贝利撒留将军府中的眼线曾报，说将军最近颇为亲近一名舞女，而这舞女容貌……”纳尔西斯顿了顿，终于把话说完，“肖似皇后陛下。”
查士丁尼的拳头骤然捏紧，片刻后又松开：“我知道了。”
他起身向外走去，然而脚步又顿了顿，没有回头地说：“纳尔西斯，我知道你一片忠心。但此事我心中有数，之后勿要再提。”
纳尔西斯应了一声，片刻后又想起：“陛下还没用早餐，我这就叫人准备。”
查士丁尼闻声才想起早餐的事情，示意纳尔西斯和他一同去餐厅。
进入餐厅，正碰上刚起床的狄奥多拉。
狄奥多拉没想到此时竟然能在餐厅遇到查士丁尼，有片刻惊喜，又有几分嗔怪：“早就起床了，怎么这会儿才吃早餐？政务要紧，身体就不要紧了吗？”
查士丁尼阴沉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丝微笑，搂住狄奥多拉的腰，沉声在她耳边道：“我身体好着呢，你不知道吗？”
狄奥多拉咯咯一笑，抬头吻查士丁尼：“自然是知道的。”
纳尔西斯似乎没有注意这边，正专心指挥仆人安排早餐。
查士丁尼放开狄奥多拉，在餐桌盘落座，对忙碌的纳尔西斯道：“纳尔西斯，一起吃吧。”
纳尔西斯刚想要推辞，狄奥多拉就开口笑道：“纳尔西斯先生不必见外。”
纳尔西斯也就一起坐下。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