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来兮》浮游的蜉蝣

23、第十三节

　　要赢过曜警吗？绯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她跟亚析联手也做不到，事实上他们也没必要跟曜警拼个你死我活，但是如果他们不能证明他们对曜警还是有威胁的，那要阻止曜警从以塞掳人就太过被动了。

　　曜警甩开绯的手，但她的血液依然沾染在曜警的身上，并且向内部渗透着。曜警稍稍皱眉。

　　因为绯跟她有着同源的血脉吗，所以增幅了血族力量在她身上的作用。这倒有点意思了。曜警略带赞赏地看了绯一眼，对她来说只要是能够威胁到她的人她都是欣赏的，如果这个人还能够全力跟她一搏的话，那就绝对值得她尊重。就这一点来说这个小侄女倒是比她那父亲要像样的多。

　　曜警将力量集中在染血的地方，想要将噬咒力逼出，她可不敢小看这种成就了血族也将血族引入末路的力量，尤其是当这种力量还跟她的本源灵力相融合的时候。

　　亚析却不给她这个时间，重新聚集灵力，目标自然是被绯的血沾染的地方。

　　曜警不得不侧身避过，即使现在受伤的亚析能给她造成的威胁有限，但如果作用到适合的地方的话，这份有限的威胁也大有可为。

　　被曜警甩开的绯一缓过后立刻再一次向曜警发动攻击，正好紧接在亚析之后，让曜警避不开，而只能选择硬生生地逼退。绯受到反噬的同时，也让施咒之力更进一步地影响到曜警。

　　曜警来了兴致，她发现自己是稍微有些小看了这两个小家伙，虽然他们的力量相对于她而言是很弱，不过却相当善于将他们微弱的力量用在刀刃上，而且他们的配合也入得了她的眼。

　　不错，没有污了何家的名头。

　　曜警是个战斗狂，她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战斗，然后与此相关联的兴趣还有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以及找到合格的对手，除此之外的事情她都不在乎。

　　想要那个被咒术彻底侵蚀的灵体，只是因为那样的方法也许可以提高她的能力，也许是以自损的方式，也许提升的部分是有时间限制的，但走到现在的曜警，哪怕能再提高一点点力量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绝对不能眼睁睁地放过。

　　不过，比起提升力量来，曜警最喜欢的还是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来了兴致的曜警再也不压制自己的力量，对灵体来说，环境也是他们力量的一部分，而以曜警的力量，轻易就让周围的环境产生出强势的灵压。

　　周围的所有灵气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灵压本身就意味着曜警对对手的攻击。

　　亚析和绯不由得苦笑，他们的本意只是想告诉他们的姑姑，以塞不是可以让她肆意掠夺的仓库，然后他们就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讨论出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

　　结果他们却激发了这个战斗狂的本性？

　　以塞有很多灵术师，但更多的却还是普通人。曜警的灵压范围太大，笼罩了整个以塞，这是她实力的证明，同时也是她恣意妄为的证明。

　　灵力的过度消耗对于正常人来说是需要长久的修养才能恢复的，恢复之后其灵力一般都会有明显的提高。但对于灵体来说，灵力就是他们的本命，过度的消耗也需要长久的修养，但无论再怎么修养也恢复不到本初，更不要说还能提高了。

　　所以除了执念过深的怨灵之外，没有灵体会用大范围的灵压，那能制住敌人，但光靠灵压要杀死敌人，除非那个所谓的敌人就算拼上性命也无法给该灵体造成伤害。

　　低等的范围攻击是很难造成真正的伤害的。有点脑子的灵体就不会用这种会消耗不少灵力却几乎不会有丝毫收获的方法。

　　可是曜警不是一般的灵体，她有脑子，但这脑子通常都不会正常运转，为了能够痛快地战斗她可以把自己变得不人不鬼，同样的，为了战斗，她也可以用大范围的灵压让别人不能来打扰她。

　　以塞的普通人很多，这些没有灵力的人除了意志格外坚强的之外，大多是无法承受灵压的，所以以塞的灵术师们就必须去保护他们，然后就腾不出手来打扰曜警的战斗。

　　曜警不喜欢人海战术，她最喜欢的是一对一的单挑，不过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实在太强了，所以她可以允许对方多出几个人，但这几个人一定要是可以相互配合而不是乱打一气的。

　　本来是来带走一个有趣的灵体的，不过曜警现在改主意了，她要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先是眼前的这两个小鬼，然后是那两个灵体……应该是圣魂吧。

　　灵体感知外界环境靠的是灵气，而感知的范围和准确性则取决于这个灵体的力量。所以曜警早就知道以塞中有些什么人，她是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们的力量她一清二楚。

　　现在整个以塞中能让她真正当作对手的是两个灵体，强大的，灼热的，比之她自己更为稳定的。这样的存在，曜警唯一可以做出的猜测便是他们是圣魂，光之圣魂以及火之圣魂。

　　可是……在曜警看来，圣魂们活得实在太窝囊了，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靠着依附人类而延续。活着，真的是那么重要的一件事吗？曜警想不通，她无法理解圣魂们的行为。

　　那样的力量不是该绚烂地绽放出来吗？总是藏着掖着，虽然被称为活着的神话，但仔细翻看历史的话，他们配得上这个称呼的时候实在少之又少。

　　空有力量而不使用，苟且偷生。这样的圣魂，曜警是鄙视的，就像当初鄙视曜擎明明强过她却对她的挑战视若无睹一般。

　　那样的行为，是在玷污力量，那样的人们，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甚至连她明目张胆地上门挑衅，迎战的也只有两个小鬼，这里的两个圣魂居然没有一个站到她的面前来，其中甚至还有一个是承认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为其契约者的！

　　曜警的战意混杂着怒意，越来越甚，连带的也牵动起越来越过分的灵压。砥砺和泠洌布下的范围结界支持起来开始吃力，他们是擅长对付灵体鬼魂，但当这灵体的力量强过一定界限后，天赋相克的力量也有克不住的时候啊。杯水车薪，不是水克不住火，只是量变有时是会产生质变的。

　　惑离开实验室，帮助两人支持结界。冥由依然挡在筑朦的身前，但她毕竟不能使用灵力，虽然挡得去最强烈的灵压攻击部分，却不能给予筑朦全方位的保护，炎灼补上了冥由顾不到的地方，同时也重点保护着只差最后一步便能苏醒过来的兑弦。至于其他人，只要她光之圣魂还在实验室内，那么这里便不会被区区灵压危害。

　　炎灼的行动将稚拙完全解放了出来，实验室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以塞里实验室外那三个小鬼也对付得来，于是稚拙耸耸肩，到了他的契约者身边，看向何家这狂傲不羁的女子。

　　“火之圣魂？”稚拙的出现只让曜警稍微愣了一下便说出他的身份，不减高傲，隐隐有着一些期待。

　　“嗯。”稚拙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仔细打量着曜警。从某种角度来说现在的曜警跟圣魂们已经是很接近的存在了，唯一的区别是圣魂能以灵体的形式长久存在纯粹是因为生前那强大无匹的绝对力量，而曜警，虽然她之前的力量不弱，不过她能以这样的方式存在，更多的是取巧和运气。

　　但是……无论起因是什么，现在的曜警很强，有跟圣魂一较高下的实力。

　　这就是有战意和没战意的差别吗？稚拙笑了笑，圣魂上万年过去实力几乎没有变化，实战的话甚至还有退步，可是曜警不过二十来年却可以从一个强势的灵术师进步到可以步入传说的境界。

　　“要打吗？”曜警问稚拙，也没有忽视绯和亚析的反应。毕竟绯是稚拙的契约者，而且曜警已经太习惯以一对多了，即使面前的是神话她也没有改变的意思。

　　稚拙看了曜警一会儿，轻哼了声：“也行。”伴随着他话语落下的还有一个结界，将他跟曜警的战斗跟外界隔开，同时曜警释放在环境中的灵压也消失了。

　　这种结界是专门为战斗而创造的，其中的空间近乎于无限。只有当战斗双方都同意时，该结界的布置才能成功，之后结界以其内的人释放出的灵气来支持，外面的人看不见结界内的情况，结界内的战斗也影响不了外界的环境。不过这个结界只会扭曲空间，不会干扰到时间，所以结界里过了多久结界外便也是多久。

　　绯跟亚析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姑姑实在比传说中的还要难以沟通。绯现在可以理解自家老爹为什么死活都不跟曜警交手了，这根本就是没完没了的事，还不如一开始就断了她的念。

　　曜警将注意力都放在稚拙身上，以塞的其他人便没了压力，砥砺呼出一口气坐到地上，泠洌一言不发地将妖冶从阵的中心抽了回来。惑刚想说些什么，就感应到炎灼的呼唤：“惑，把他们四个都带到实验室来，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