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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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复归原本也没期待潘芸会给出什么的回答或者解释，但是当对方真的一声不吭，浑身上下的沉默似乎都在表明他所提出的疑问只是不值得讨论的事实时，李复归的心情还是忍不住更复杂了。
李复归把人扶了起来：“潘姑娘，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怕死。若是你之前所说只是你的误解，我可能不仅救不了你的哥哥，还会死得很惨。”
潘芸明白这不是推托之词，而是已经决定去救二哥，所以才会去考虑其中的种种，心下只有更多感激。这段时间，她其实常常会见到易容成李富贵的如意，两人外貌神态别无二致，一举一动也叫人无从分辨，但是很奇怪，潘芸从来都不会错认，因为真正的李富贵从来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公子放心，我决计不会用公子的性命去冒险。其实公子自己只要想想也能知道，您向越王自陈身份绝不会有性命之虞。您只看假借公子之名的如意至今都毫发无伤就知道王爷宽宏了。而且如意身份不明，他假扮成公子的模样接近越王，也不知道有什么图谋，公子难道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冒用您的身份对王爷不利？”
毫无疑问李复珪其实是个不错的王爷，哪怕他对付何荣目的也许并不那么单纯，但是他依然是个值得百姓拥戴的上位者。
潘芸说的其实也是李复归一直担心的地方，但是如意目的不明，放任这样一个人留在李复珪身边，若是李复珪真的因为对他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情谊而对如意降低防备，那他恐怕会过意不去，而且很可能会后悔。
而且要救潘芸的二哥，一般人出面恐怕是没用的，他们能仰仗的只有越王。有了救人这个迫在眉睫的借口，啊，不对，是理由，李复归终于开始认真思考向李复珪自陈身份的可能性。
“如意和我的情况还有些不同，他只是假扮李富贵，但是我现在已经有了另外一重身份，也和越王有些交情。若是我去自陈身份，你确定越王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骗了我还能有好？”
潘芸：“……”真的就不是很懂这个操作，难道是调戏越王上瘾。
“有一就有二，原谅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况且这事同公子在灈阳为了帮助我兄妹二人闹出的动静相比，实在也算不得什么。”
潘芸劝到这里莫名就想起了船上那些被渣男骗了的妇人，明明之前已经吃了教训，但是渣男只要回头，这些人哪怕之前赌咒发誓与渣男势不两立，但是还是会再次上当受骗。
李复归觉得这话听来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于是两人便定下了这个要去向越王自陈身份的基调，至于时机自然是越快越好，毕竟救人如救火。再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如何说服越王出手去救潘芸的二哥了。
这个李复归不必问潘芸，自己就能有主意，毕竟当时李复珪深陷私诛何荣的风波就是他的手笔。虽然这件事最后因为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不了了之了，但是现在潘氏兄妹落在太子手里，若是他们被迫出面指证他们当初行事是受到越王指使，那越王不仅会再度陷入私诛朝廷命官的风波里，而且他当时拿到的有关何荣的罪证恐怕都会遭人质疑，所以这人越王必须得救。
“你就是打算这么劝服越王的？”听了李复珪商量她的主意，潘芸有些一言难尽地问道。
李复珪点头：“你觉得怎么样？”
李复归这个理由自然很有说服力，潘芸虽然是女人，但是在漕帮也并不是依附自己的哥哥，而是也当着头领，手底下管着百十号人。若是下属这样对自己进言，潘芸觉得自己作为上司一定会认真考虑这个建议，还会觉得这个下属十分有头脑。
但是进言的这人如若是已经三番五次欺骗自己的渣男，见了她还半分愧意也无，一派公事公办的理直气壮，她虽然也能接受对方的建议，但是恐怕会忍不住想让对方自求多福呢。
“王爷爱重公子，您瞒骗了他两次，虽然我相信公子肯定有这样做的理由，但是也应当先安抚好王爷的情绪，再谈其他。”潘芸委婉地建议道。
李复归满口答应了下来，潘芸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看李复归自信满满经验丰富的模样，也就没有再开口。反正无论什么样的，那也是越王自己求来的。她一个毫无依仗的小喽啰，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我宴请了李先生这么多次，倒是难得能吃到李先生的回请啊。”
李复归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越王第二天晚上就收到了他晚饭的邀约。住到王府以后，一向是越王留李复归吃晚饭，这还是李复归头一次主动邀请他。所以李复珪现在心情颇好，不仅早早就到了，还有心情调侃李复归。
“王爷若是有空，我每天都请。”住在王府里，普通人是吃王府大食堂，越王吃越王专供，但是越王请人或者有什么人请到越王吃饭，那就都是一起吃越王专供，李复归觉得倒也不必计较谁来当这个东道。
李复珪于是心情更好了，觉得潘芸身为一个漕帮女首领却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有些令人不喜，但是说话办事还是不错的。果然这种感情的事情还是女人比较懂，晴空就办了很久还不得其法。
李复归也很满意，他还没拿出重头戏呢，越王的情绪就很好了，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很好。等到吃饭的时候，因为只有两人，李复归也没有遵从什么食不言的规矩，还是给李复珪讲了几个珍藏了许久的冷笑话，把李复珪逗得哈哈大笑，结果人家饭也不吃了，直接从自己的席位上挪了过来，坐在李复归的席位上看着他吃。
李复归觉得这是个好时机，而且他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办正事了。于是他把人带到了卧房，这里也是他的书房，因为这个时候还没有靠背椅和高书桌，他又不习惯跪坐，所以平时自己在家的时候比较喜欢躺在床上干活。
“王爷，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您。”李复归带着越王坐在了他床边的坐席上。
“你说。”
李复珪眼神温柔，带着鼓励和期待，李复归都怀疑对方是不是猜到他要做什么了。不过这不重要，这件事想来猜到了也依然会觉得惊喜。
李复归从衣服袖袋里掏出几个粗棉布做的荷包来，李复珪注意到荷包上面都用绣线编了号，零一二三四五，总共是六个。
“这是给我的？”李复珪问道。
李复归点了点头。
李复珪有些纳闷，不过更多的还是期待和惊喜，他没想到李复归还会给他准备礼物。他把编着一号袋子拿了起来，感觉分量很轻，捏了捏，里面似乎是一些颗粒状的物品。李复珪想了一会儿也没能猜出来是什么，便直接拉开了袋子的抽绳，发现里面装的是一小撮没有去壳的稻谷。再打开了其他几个布袋，同样是如此。
“这是农庄里这一季培育得比较好的几种稻种，殿下可以比对着零号袋子里的普通稻种来看，是不是颗粒都要大上一些？我们之前称重过，这几种稻种平均比原来的种子重了有半成。而且其中的五号种子，不仅米粒更重，穗也更多，如果从全亩来看，可能会增产接近一到两成。”
育种初见成效，以后显然还会更好。李复珪自然是十分高兴的，而且他看着李复珪亮晶晶的眼神和一脸求表扬的神情，只觉得对方有种平日里不常见的可爱。只是，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李复珪按捺下心中的那一点疑惑，怀着一点隐秘的急迫继续问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李复归连忙点头，安抚好李复珪的情绪，自然就要说正事了。虽然感觉李复珪现在心情很好，但是他还是谨慎地再次确认道：“殿下，您现在高兴吗？”
越王被李复归小心翼翼的模样逗笑，语气温柔道：“当然。”
“那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您，希望您知道以后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
“我其实是李富贵——”
“的哥哥。”
李复珪不得不把那句原本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我知道”咽回去，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作者有话说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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