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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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还没来得及呼出那句万岁，就被制止了，只余无声的叩跪以表隆恩浩荡。
岚妄殷摆手，这支仿佛失声的队伍很快规矩地站好位置。
岚妄殷随手一指：“你。”
这个小太监岚妄殷有些印象，方才就是他讲的最多小公子在里面怎么样了，那副紧张兮兮的神态也不似作伪。
小太监有点呆，无措地看了看左右，才确定帝王指的是自己，又要跪下行大礼了，被帝王制止了。
“过来。”
“喳。”小太监是守在石柱子边的，他刚刚进宫没多久，因为长得清秀，得了这么个好差事，虽然没能进长乐宫，但远远地看见那好看的小公子，他还年轻，心思活络，比较敢想，所以才在小公子把自己关起来的时候，表现得比其他宫人要紧张三分，如今被帝王如此一召唤，心里也是有些怕得紧，但也不敢耽搁。
皇上虽然免了他的礼，但是小太监在上前的时候还是小声地行了大礼，清朗的少年音带着稚气“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方才关于小公子的话，再说一遍。”小太监不得不说是有几分机灵的，这个举动让岚妄殷的冷气散得稍微少了一点。
“是，”小太监约摸思索了一会，明白了皇上的大概意思，“小公子今日早晨起来用过早膳后，就去想出去。奴才们谨遵陛下的话，小公子去哪里奴才们都跟着，没有让小公子磕着碰着。后来小公子想去御花园，奴才们要跟着的时候小公子就突然间不乐意了，再后来小公子就回长乐宫，把门关起来了。说要陛下您来了，才肯开。奴才们担心得紧，但是小公子不开门，奴才们也不敢……”
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小太监以为会在帝王的脸上看到不悦或者其他不好的表情，小公子长相极好，但脾气是有些骄纵的，虽然他觉得小公子骄纵起来也非常好看，但是陛下毕竟身份不同，帝王乃九五至尊，小太监还担心，小公子这样的脾气会惹帝王不快。
显然他的担心多余了，他不仅没在帝王身上看到丝毫不快，反而身上常年缭绕的冷意有了回暖的迹象，只看了一眼，小太监就马上低下头。
聪慧的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扣扣。”
门里先是沉默了会，才传出一道软软的声音：“不开不开，你们不要敲啦，我是不会开哒～”隔的有点距离，声音变得细细，像把刷子，挠在人心上，又麻又痒。
“那朕走了。”他话落，就听到瓷器破碎声。
紧接着踉跄脚步声由远及近，偌大的宫门被人粗鲁打开，一个身影准确地扑到转身的人背上，手紧紧地环在脖子上，小公子别别扭扭地扯着帝王领口的绣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许跑。”
这些动作已经不是大不敬能够形容的了，小太监看得心惊胆战，为小公子的项上人头忧心，帝王却只是亲昵地拍了拍小公子的发顶，再严肃地说出一些下次不能再犯之类，没有威慑力的话，甚至还背着小公子进了长乐宫。
这让小太监瞠目结舌的同时，又对这位任性的小公子有了另一番的看法。
他暗暗揣测，这位小公子，在陛下的心里一定很重要。
“临福，想什么呢？”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太监临福吓了一跳，看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苏治公公，他条件反射地作揖：“小的见过苏公公，苏公公吉祥。”
“哎，”太监总管作头痛状似的揉揉额头，“看这机灵劲，也难怪了呦，陛下会让你个小奴才去伺候贵人，陛下果然是高瞻远瞩，眼光独到。”
临福有点摸不准，苏公公的贵人指得是谁，但还是感觉到了那股子阴阳怪气，对他很不满，并且没做任何掩饰。
他也没多问，只跪下谢了陛下恩典，任苏治看他怎么不顺眼都没办法挑出点错来。
最后太监总管只能甩袖，冷声道：“哼，没眼色的家伙，随洒家来”
“也不知道……”
之后的一些话，临福都没有再听清，因为，他随着苏公公进了长乐宫，只不小心瞧了一眼，他就仿佛眼前被什么东西迷住，只能不停地循环那一幕。
小公子被陛下抱在怀里，用着桌上临福这辈子都没见过的美味佳肴，那味道，若是平常，临福肯定是恨不得闻个够，然后记住一辈子，这可是御膳房的东西，平民百姓哪里能闻上一闻。
但是，偏偏的，坐在那里的小公子，比佳肴还有动人，那些佳肴的香气在看到小公子以后，甚至让临福觉得油腻，仙人应以琼浆玉酿，花为食。
他只一眼，就不敢再看，可画面还是无法消散，他在心中暗骂自己，这是贵人，哪里是你个阉人能肖想的，如此循环往复，才压下大不敬的想法。
此时再看身旁的苏公公，临福莫名觉得明了苏公公的想法了，是他的话，也会嫉恨的吧……
苏治瞪了一眼偷瞧他的小太监，上前打断帝王的喂食，“陛下，需要再上些其他菜品吗？御膳房那边收到了太医院采买的千年人参，可以用来做药膳给小公子服用。”
帝王被打断，调羹停在半空，仔细听着苏治的话，最初之时还有点不悦，听到千年人参做药膳就舒缓了剑眉，“你去交代吧，给他晚膳用，太医院那边剩余的也全算在给小公子的份例里。”
调羹抖动了下，岚妄殷按住吃掉调羹里的鱼后想要乱动的人。
少年挣扎了几下，无果后，撇嘴，对着苏治发脾气：“我不要喝药，你才要喝药，你就是坏人，是要害笙笙吃苦苦的坏人！”说着说着眼里还氤氲起水汽，察觉后用袖子擦掉，眼角还是有点点湿意。
“我很好，阿爹也是！笙笙不要喝药。”
岚妄殷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脸，原来是听到药膳二字，想到了药的苦味，也难怪，少年自小身体就差，喝了不少的药，尽管后来给药加了很多种做法，不带苦味，少年还是厌恶极了。
他，是听得懂的。
那些关于他的言论。
例如，安丞相聪明一世却生了个傻儿子，安家公子不止脑子有问题，身体也弱得很，这些话，不止一次有人提起过，他们都以为少年不懂。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只记得，那时的少年还是小孩，在上书房里给他当伴读，听到人讨论这些，整天只会傻乐的好看小孩第一次打人，拿起石头对着那个官员家的小孩一通乱砸，一边砸还一边哭着说，不许说阿爹坏话，笙笙很聪明，才没有傻，你们才傻。
后来，这事情闹到当时的皇上面前，官员的儿子给砸得不轻，要求安榆槿给说法，当时小小的长得跟年画似小孩儿，甩开父亲的手，跪到皇帝膝下，哭得两眼通红，求他不要罚他阿爹。
那场面，比官员儿子被砸得伤痕累累的脸还有可怜万分。
可能是看在小孩子的可怜上，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那是岚妄殷对这个漂亮弟弟起了长得好看以外的其他念头。
——好像真的很可怜，那就罩着点吧。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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