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虎难下》千山了

38、下雨

　　赵因玮输入密码打开房间门，伸手摸到侧面的开关，打开了玄关处的灯。视线内的空间一下子亮了起来，玄关上干干净净，连平时东倒西歪的几个小动物摆件都整整齐齐立成了一排。

　　看来是金开整理过了，赵因玮视线扫过角角落落，有些好笑，看来她这是谈了个田螺姑娘。

　　赵因玮将行李箱放在一侧，换好拖鞋往里走去。她出差前将家里的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看来金开打扫完又恢复原样了。江市最近一直下雨，房间久不通风，空气里闻起来有一股潮湿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赵因玮边往阳台走去边问道。

　　“下午，厨房里有煲好的汤。”金开后一步进门，边回答边蹲下身将赵因玮随意踢在门口的鞋子摆放整齐。

　　赵因玮走到阳台，伸手将窗户推开，说是通风，她也不敢将窗户开太大，只拉开了一掌宽的距离，呼呼的冷风就开始往里面灌，还夹杂着小雨点打在她的脸上，赵因玮连忙拉上纱窗。

　　刚才有几个小雨点飘进了赵因玮的眼睛里，冰冰凉凉的，她眨了眨眼，听见金开的话，趿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

　　金开紧随其后，提着几大袋食材放在厨房台面上，“看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

　　赵因玮盛了碗汤喝了口摇摇头，“太晚了，算了吧。”

　　两人一时无言，刚才有方昭夹在中间，情绪都蛰伏在水面下，现在两人独处，面对面，那些被压抑着的情绪开始跃跃欲试要浮出水面。

　　但没有人开口，只有窗外的冷风透过缝隙往里钻，试图将厨房里的温度降得更低。

　　赵因玮端着碗，靠着橱柜，小口小口的喝着汤。金开打开袋子，往冰箱里反反复复放着食材，只有塑料袋的哗啦声在厨房里响起。

　　一碗汤很快见底，赵因玮放下了碗。同一时间，金开关上了冰箱门，转身看向她，“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比如说？”厨房的面积并不算小，可两个人面对面站在里面，却显得有些拥挤了，赵因玮抬头看着金开，脑子里发散着想道。

　　两人之间只间隔了几十厘米，金开却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她紧盯着赵因玮的脸，“比如说我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你的，比如说那些偶遇，比如说毕业典礼……”

　　赵因玮手指蜷了蜷，当机立断上前半步仰头吻住了金开的唇，一瞬间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因玮的唇瓣只在金开唇上停留了几秒，就立刻移开了，她并没有深入的意思，只是为了打断金开的话。

　　两人的距离拉近了，金开搂住赵因玮的腰，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你不想知道吗？”

　　对喜欢的人怎么会没有好奇心呢。

　　赵因玮油盐不进，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了，她不得不仰头看向金开，“那都不重要。”

　　拥有此刻就好了，对于过去和将来，赵因玮从来不想太多。

　　“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希望你了解我。”可能是刚才放了太多东西的缘故，金开话音刚落，背靠着的冰箱像是有些不堪重负，突然嗡嗡的轻声响了起来。

　　“以后，以后你可以慢慢讲给我听。”赵因玮暗地里叹气，抱住了金开，金开今天怎么这么倔，她一时间有些头疼。

　　和廖羽灵一朝被蛇咬，十年怕文青不同，赵因玮是从小就对一根筋的人群敬而远之，没想到这次看走了眼。

　　听赵因玮说到以后，虽然明知道这是一张口头支票，看赵因玮的意思根本没打算和她有以后，金开心下却仍然稍觉安慰，于是缓和了语气，“汤好喝吗？”

　　“好喝，很开胃。”见金开不再执拗，赵因玮抱着金开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往衣服里面钻去。

　　“开胃？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做点……”金开愣头愣脑，话说到一半，猛然意识到赵因玮的开胃是什么意思，她刹的一下止住了话头。

　　赵因玮的手从衣服下摆往上伸到了晋江不让写的地方揉了揉，挑衅的问道，“给我做点什么？”

　　金开平日里面对赵因玮的厚脸皮罕见的面红耳赤了一回，赵因玮的手冰冰凉凉的，在她皮肤上掠过的地方却仿佛点火一般，汗毛根根竖起。

　　金开伸手捉住赵因玮的手，反身将赵因玮压在冰箱上，终于占据了主导地位，“你看看我能给你做什么。”

　　看金开要来真的，赵因玮怂了，连忙求饶，“别，我错了，金开，开开，小金姐姐，我还没洗澡呢。”

　　金开将她抱了起来，“正好，我帮你洗。”

　　夜深了，白天一整天小雨绵绵，到夜晚，江市果然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水花。

　　卧室的窗户并没有完全关上，留了细细的一条缝，外面嘈杂的雨声真真切切的透了进来，将卧室里的低喘声尽数吞没。

　　阳台的窗户还开着一掌宽的缝，房子的主人早就忘得干干净净，无心去关。雨水打在窗沿上，大部分流淌着往下滴落，小部分溅起的水花往纱窗上飞去，将纱窗濡湿，积少成多，逐渐汇聚在往下滴落，在阳台的地面积成了一个小水洼。

　　大雨下了两三个小时就停了，前半夜的狂风骤雨消失，后半夜整个江市都安静了下来，天就快要亮了。

　　这是个久违的好天气，天空放晴，树木伸展，地面也几乎要干透了，只阳台上的小水洼还有隐隐湿润的痕迹。

　　卧室里，金开放轻了动作坐起身来。一旁的赵因玮侧着头躺在枕头上，睡得正熟。

　　美好的一天从中午开始，连日出差的疲惫仿佛都被这场大雨冲刷了，赵因玮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金开准备的早餐。

　　厨房里有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金开正在准备午饭。

　　“少吃一点，一会儿午饭吃不了了。”金开端了盘小番茄放到桌上，顺手拿着个往赵因玮嘴里塞，赵因玮张嘴吃进去，舌尖不经意舔了舔金开的手指。

　　“啊，好恶心。”廖羽灵刚进门在沙发上坐稳就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抖了抖，伸出舌头做出要yue的姿态。

　　赵因玮从盘子里挑了个个大饱满的小番茄朝廖羽灵扔过去，“别yue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海市样样好，乐不思江了吗？”

　　廖羽灵伸手接住小番茄喂进嘴里，边嚼边说道，“别提了，昨天晚上何曲追过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你朋友圈看见的？”赵因玮猜测道，“就你发朋友圈这个频率，就差告诉别人你住几零几了。”

　　“不可能，我早就拉黑她了，我和她也没有共同好友。”廖羽灵肯定的说道。

　　“指不定哪里有条漏网之鱼。”赵因玮皱皱眉，“不过你老躲着她干嘛，犯错的人又不是你，搞得像你做贼心虚一样，你还是早点当面跟她讲清楚吧。”

　　“不行不行我不行，”廖羽灵想了想见面的场景，连连摇头，“还是等她自己放弃吧。”

　　也对，赵因玮捏了颗小番茄扔进嘴里，到时候何曲一哭廖羽灵说不定就要心软，苏成玉就是前车之鉴，“唉，你，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赵因玮也摇摇头，说廖羽灵恋爱脑吧，她当断就断，说她理智吧，她又老是优柔寡断。

　　“要么断干净要么就复合，这是姐妹儿给你最后的建议了。”赵因玮往沙发上一躺，语重心长的劝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船到桥头自然直，等躲不过去再说吧。”廖羽灵也往沙发一躺，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

　　“我跟你说犹豫就会败北……”赵因玮说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往旁边瞄了一眼，是秦老师打来的电话。

　　等等，秦粟。

　　“我好像知道你和何曲的共同好友是谁了……”赵因玮看了眼廖羽灵，拿起了手机。

　　“喂，秦老师。”赵因玮接通了电话。

　　秦粟也没有废话，简单问好后就说明了来意，“昨天何曲下课和我提到了你们，刚好我前面看到羽灵的朋友圈，就跟她提到了……今天我才知道她请假去了海市。”

　　秦粟顿了顿，“她们出什么问题了吗，我担心自己造成什么困扰，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廖羽灵凑了过来听着电话，听秦粟说是不是造成什么困扰，她连忙朝赵因玮摆摆手。

　　赵因玮笑了笑，“没关系，就是她们分手了，估计何曲也是打探不到她的消息所以把主意打到你头上了。”

　　一听到她们分手，秦粟更加觉得抱歉，“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提到了。”

　　廖羽灵在旁边抱着抱枕压抑着笑声，第一次见有人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的，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

　　赵因玮斜她一眼，秦老师本来就有些社恐，再道歉下去恐怕整个人都要自闭了，“真的没关系，羽灵就在我旁边，不然你听她亲自跟你说吧。”

　　“嘎”，廖羽灵的笑声戛然而止，怎么也没想到赵因玮一下子就把自己给卖了，她只好伸手接过电话。

　　“秦老师好~”

　　“没有没有，我本来就要回江市的，没关系没关系。”

　　“啊，真的不用道歉，你又不知情，和你没有关系的。”

　　“哦哦，那好吧，今天天气好，那就今晚吧。”

　　“嗯嗯，晚上见。”

　　电话挂断，廖羽灵将手机递回给赵因玮，“秦老师说要赔礼道歉请我吃饭，再叫上你和金开，晚上一起吧。”

　　“你就答应了？”赵因玮好笑道，“你怎么好意思，这对秦老师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

　　“哎呀到时候我结账嘛，”廖羽灵凑过来，“一起去嘛，我和秦老师不算熟。”

　　赵因玮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你该不会……”

　　“欸，别说！”廖羽灵连忙制止。

　　“好好好，我和金开一定陪你去。”赵因玮乐得去看戏，“不过你要是结账成功，秦老师恐怕更要坐立不安了。”

　　“那不是更好，有一才有二嘛。”廖羽灵嘿嘿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