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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布雷斯与布雷斯(上) ...

  •   注定的是命运,
      选择的是生活,
      这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
      只是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

      男主角:布雷斯·赞比尼
      女主角:布雷斯·赞比尼

      第一章南瓜汁

      布雷斯·赞比尼从来不喝南瓜汁。
      因为,他对南瓜过敏。
      作为巫师世界最普遍、最受欢迎的健康饮品,南瓜汁通常会出现在每张餐桌上。准确地说,布雷斯·赞比尼曾经喝过一次南瓜汁,那是在他一周岁的时候。

      几乎没有人能够清楚地记得一周岁时发生的事情,布雷斯·赞比尼也不例外,他对于此事的所有印象,全部来自于母亲的转述。
      那个阳光明媚、玫瑰芬芳的午后,可爱的小布伸出手,嘟嘟囔囔的拍打着桌子,垂涎着一杯南瓜汁。给婴儿喝一点南瓜汁会怎么样呢?没有一本育儿手册说不可以。所以,一把精致的银匙带着鲜黄的果蔬汁被送到了小布嘴里,结果……
      “结果怎么样呢?”
      布雷斯·赞比尼五岁,注意到自己家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种叫做南瓜汁的饮料。
      “噢,布雷斯,妈妈脆弱的心再也经受不起那可怕的回忆……可怜的布雷斯。”
      布雷斯·赞比尼五岁,明白了自己对一种叫南瓜汁的饮料过敏,而且很严重。

      布雷斯·赞比尼十一岁的时候,他面临着一个难题,他要去霍格沃兹上学了,学校的餐桌上绝对少不了南瓜汁。把自己的致命弱点轻率的暴露在外毫无疑问是愚蠢的,布雷斯·赞比尼知道,如何不落痕迹的拒绝那橙黄色的饮料是一门学问。
      “嘿,赞比尼,你喝什么?”
      “苏打水。”
      “抱歉,没有汽水,南瓜汁怎么样?”
      “呃,我比较想要柚子汁。”
      “柚子汁也没有。”
      “我……胃不太舒服,还是牛奶吧。”

      如此这般,布雷斯·赞比尼成功的避免了霍格沃兹生活中南瓜汁的毒害,在那些斯莱特林同学模糊的印象里,布雷斯·赞比尼不喜欢南瓜汁,谁也没有意识到,实际上布雷斯·赞比尼不是不喜欢,而是从来就不喝南瓜汁。
      然而,意外还是会发生的,并且发生在霍格沃兹之外。

      那个暑假,布雷斯·赞比尼十五岁,已经可以独自到对角巷购买新学年所需物品了。在那里,布雷斯遇见了他的同学德拉科·马尔福,一个高傲的贵族子弟。当然还有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格里·高尔,不过那两个可以忽略不计。
      鉴于他们是一个学院的同学以及马尔福家族的声势,布雷斯将他和德拉科·马尔福的交情维持在一个合适的高度。

      德拉科·马尔福神采飞扬,他收到了霍格沃兹的通知,下学年,他将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带着意料之中、本该如此的轻描淡写,德拉科·马尔福提议去喝点什么。
      未成年巫师喝点黄油啤酒倒是可以接受的,何况再过一年,通过中级巫师考试,他们也算得上成年了。于是,几个男生前呼后拥进了破釜酒吧。
      尽管光线黯淡,经历了三杯黄油啤酒的洗礼后,布雷斯还是察觉到了第四杯的异样。

      “这是什么怪味道?”他抬头问酒保。
      那个一脸苦瓜相的黑发酒保说:”你喝的太多了,小朋友,所以我在酒里掺了一点南瓜汁。”
      南瓜汁!

      布雷斯·赞比尼噌得站起,感觉刚刚入口的东西已经由食道进入了肠胃,胃像火烧一样着了起来。顾不上已经东倒西歪的同学,布雷斯径直向天井走去。
      干呕无效——
      一阵痉挛从腹部蔓延到了四肢百骸,血管收缩,皮肤灼热,布雷斯的头脑中警铃大作。

      还不及了!
      带着仅剩的一点点神志和力气,布雷斯·赞比尼打开身边一个的杂物柜,一头栽了进去。
      关于这件事,后来布雷斯研究了很久,最终为自己出具了一份心理鉴定报告,解释了这一生死关头的本能反应。
      所谓的食物过敏,是指食物中的某些物质进入了体内,被体内的免疫系统当成入侵的病原,发生了免疫反应。严重的食物过敏会引起喉水肿而造成窒息、急性哮喘大发作、过敏性休克,如果没有及时进行有效抢救,就有可能死亡。

      布雷斯·赞比尼五岁,在阅读了一本麻瓜科普册子之后,食用南瓜汁的后果在他头脑里留下了一个刻板的印象:他会全身长满红色的疹子,蜷缩在一起,像一尾烤熟的龙虾。
      烤熟的龙虾当然是死的。

      在陈旧发霉的杂物柜里,布雷斯·赞比尼思考着自己选择的这种死亡方式,也许他应该大喊大叫,在从目睽睽之下抽搐着断气,很快,身体被碾碎重组的疼痛阻止了他的胡思乱想。

      “嘿,你在这里干嘛?”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打开了柜子。

      布雷斯·赞比尼昏昏沉沉睁开眼,看到一张惊骇的脸,这么说……疹子确实长了不少。
      “对不起。”布雷斯困难的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爬出柜子的三秒钟,布雷斯意识到了很多……他的声音,那句‘对不起’听起来很陌生,他的鞋子,好像大了几码,以至于走路打滑,他的手……没有长疹子,而是……

      跌跌撞撞扑向一个酒柜,借着昏暗的灯光,布雷斯看到玻璃橱上映出一张脸,一张陌生的、明显属于女性的脸。
      惊涛骇浪在布雷斯·赞比尼的脑海中呼啸而过,留下几个铁铮铮的事实。

      第一、他没有死。
      第二、他变成了女人。
      第三、这可不是什么食物过敏。

      第二章复方汤剂

      霍格沃兹特快列车平稳的行进着,布雷斯·赞比尼铁青着脸,在列车有节奏的震动下压抑自己呕吐的冲动。
      “嗨,你的脸色可真差。”文森特·克拉布说。
      布雷斯把箱子放在行李架上,双手下意识的压压贴身口袋里的东西:“今天有点不舒服。”
      “昨天你跑哪儿啦,一回头就不见了。”格雷格里·高尔说。
      把身上的斗篷裹了裹,仿佛这九月份的天气很寒冷似的,布雷斯·赞比尼说:“我喝多了,糊里糊涂就回了家。”

      “几杯黄油啤酒就把你放倒了?”文森特·克拉布得意地笑。
      “是啊。”布雷斯尴尬的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
      格雷格里·高尔说:“真没看出来。”
      “我也是才知道……”布雷斯低声咕哝着:“还是头疼,我要睡会儿。”他把兜帽戴上,往车厢角落缩了缩。
      有点庆幸,德拉科·马尔福和潘西·帕金森因为荣升级长而去了专用的车厢,使得他要应付的人少了两个。
      被嘲笑量浅又怎么样呢,跟昨天自己真正的遭遇比起来……

      在发生了这么大一场变故之后还能使用飞路粉成功的回到家,并且没有忘了带上新买的课本——布雷斯真不知道自己算谨慎还是迟钝。
      从壁炉里钻出来,布雷斯直奔母亲的起居室。
      “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哗啦——
      一套手绘骨瓷茶具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
      布雷斯·赞比尼看到母亲颤抖着站起身,那面色之惊慌、那神情之绝望。无奈地叹口气,布雷斯·赞比尼说:“妈妈,请告诉我南瓜汁的真相。”

      真相开始于十几年前,一对年轻的夫妇热切的盼望有个孩子,唯一的问题是,丈夫想要一个和妻子一样美丽的女孩,妻子想要一个和丈夫一样帅气的男孩。等到妻子怀孕以后,这种口头上的讨论变成了实质上的较量,他们试图使用一种神秘的魔法来改变上帝的影响。当然,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也在做同样的努力。胎儿三个月左右,丈夫去非洲爬乞力马扎罗,再也没有回家,并不是发生了什么山难雪崩之类的事情,而是一场传染病和一点无谓的好奇心让他送了命。几个月之后,悲痛欲绝的妻子得到了她想要的男孩,到孩子周岁的时候,才知道他的身体在南瓜独有的果胶纤维作用下会发生变化。

      “亲爱的,对不起,妈妈太自私了,如果你喜欢做女孩子……妈妈会给你买漂亮裙子的——啊,布雷斯,你去哪儿?”
      布雷斯·赞比尼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首先查询了有关典籍,基本确定自己并不符合阿尼玛格斯的严格定义,然后他开始整理床铺。
      “布雷斯亲爱的,你在做什么?”母亲小心翼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收拾行李,妈妈,明天就开学了。”布雷斯很不习惯现在的嗓音,他想快点恢复自己的原貌。

      虽然他在魔药课上不像德拉科·马尔福那样出风头,但对于一门很实用,并且挺有意思的课程,他还是付出了足够的时间。即使是高难度的复方汤剂,他也曾经完成过。
      房间已经被忠心耿耿的小精灵打扫过了,不过布雷斯还是在床垫下面找到了几根头发。深褐色的短发,他自己的头发,布雷斯第一次这么珍惜自己的头发,宝贝似的握着这几根头发,他抬头看到了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如果他有个妹妹,大概就是长这样吧。
      一张小巧精致的脸庞,一头微微卷曲的金色长发,怎么看怎么让人想欺负一把……还在想着,两根手指已经捏到了那张脸上。
      漂亮的脸变形了,与此同时还传来了皮肤遭受虐待的疼痛,但是那双蔚蓝的眼睛里流露的探究、深思、判断,还有那一点疏离却很熟悉,仿佛和从前无数次在镜中看到的一样。
      布雷斯·赞比尼长叹一声,仰面倒在床上,手里牢牢抓着几根头发。

      第三章 Whenthreeknowit,allknowit

      文森特·克拉布和格雷格里·高尔追逐餐车去了,车厢里只剩下布雷斯·赞比尼,他伸手到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拿到嘴边又放了下去。
      “真他妈恶心……”布雷斯咕哝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胃。
      哗啦——
      车厢门打开的声音吓了布雷斯·赞比尼一跳,他猛地转头,看到衣着光鲜的斯莱特林男级长正站在门口,一脸的似笑非笑。

      他看到了?他发觉了?他要揭发了?或者,他仅仅是在扮酷?
      “布雷斯,我听说你身体不适。”德拉科·马尔福走进来,很关切的拍了拍同学的背:“你需要一点新鲜空气。”他打开了车窗。
      冷风嗖嗖的灌进来,克拉布和高尔扔下的炸纸牌噼噼叭叭到处乱飞。
      “谢谢,我觉得好多了。”布雷斯说,实际上他觉得糟透了。
      “嘿,站起来走走,你会觉得好一点的。” 德拉科·马尔福主动的扶起布雷斯的胳臂,其中包含的热心远远超过应有的同窗之情。

      “不必了,德拉科。”布雷斯伸手格开德拉科·马尔福的帮助:“我很好。”
      “那——这是什么?” 德拉科·马尔福顺势握住布雷斯的右手,瞄瞄那个瓶子:“你的肠胃药?”
      “是……的。”
      “啧、啧、啧……”德拉科·马尔福把瓶子从布雷斯手里挖了出去,眯着眼睛嗅了嗅:“布雷斯,还记得上学期那个据说是由食死徒扮演的傲罗吗?”
      他果然知道了。

      布雷斯·赞比尼吸了一口气:“德拉科,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那么,你又是谁呢?”
      “我就是布雷斯·赞比尼。” 布雷斯伸出手:“还我——”
      德拉科·马尔福挑了挑眉:“这把戏,二年级的时候波特和韦斯莱玩过一次,如果他们还想玩第二次,不能怪我要蔑视他们。”
      “我就是布雷斯·赞比尼!” 计算了一下药效时限,布雷斯拽住德拉科·马尔福的衣领:“我知道你睡觉的时候会磨牙,我知道你每次吃到红辣椒打喷嚏,我知道你看到苹果蚜虫晚上就会做恶梦!我不是布雷斯·赞比尼还能是谁?!”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在吼了。

      德拉科·马尔福对这一反应有些措手不及,他后退了一步,布雷斯收不住脚步,两个人就一起摔倒在地上。
      然后,布雷斯·赞比尼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复方汤剂是一种以复制对象的基因数据来制造视觉假象的魔法药剂,它并不改变服用者本身的体质,所以复方汤剂失效并不像南瓜汁变身那么惊天动地,布雷斯·赞比尼是看到德拉科·马尔福惊诧的眼神才意识到这件事的。
      原本拽着德拉科的衣领并且很有气势的左手缩小了,变得白皙纤细并且毫无威慑力,长发在耳际倾泻下来,流水似的微微荡漾。

      “该死!” 布雷斯·赞比尼说了粗话,可那声音又轻又软,丝毫表达不出他的真实感想。
      “你是谁?”德拉科·马尔福怔怔地问。
      “我说过很多次了。”布雷斯夺回了瓶子,然后试图从德拉科·马尔福身上爬起来。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一瞬间,千百个如何善后的念头在布雷斯心里轮番上演,还没来的及谢幕……

      咔——
      有人打开车厢门,目击者又多了一位。
      “德拉科——”潘西·帕金森的笑容冻结了,她茫然的扫了仍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一眼,自言自语:“走错了。”
      啪——
      她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一秒钟之后。
      嘭——
      她撞开了门。
      “你们、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布雷斯挫败的站起来,作了最后一次努力:“我可以解释这件事,但是你们必须先起誓。”

      第四章校际魁地奇

      两个毫无恻隐之心的同学。
      一个笑得前俯后仰:“哦,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是这样,饶了我吧……哈哈哈——”
      另一个则认真的给了个评价:“头发真漂亮。”
      布雷斯·赞比尼目前的处境非常被动,不过他还是断然否定了杀人灭口的计划。列车到达霍格莫德车站之前,由于他的‘肠胃抽筋综合症’已经狠狠地发作了一场,如何防止两位同学讲话漏风就成为了布雷斯·赞比尼当前的第一要务。
      接下来几天,布雷斯·赞比尼都在努力思考这件事情。

      “谢谢,赞比尼先生。”
      一股瘆人的凉气喷到脸上,布雷斯·赞比尼瞬间拉回了神游的心智,透过左手的指缝,看到他的魔法史教授就浮在眼前。
      “什、什么?宾斯教授……”布雷斯赶紧放下手,和银白透明的宾斯教授面对面。
      “寻找十六世纪妖精革命的真相。”

      呃?布雷斯环顾四周,发现他的同学全部陷入催眠状态,格雷格里·高尔甚至还发出了呼哧呼哧的鼾声,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研究自己的掌纹,为近来一连串的厄运找点逻辑关系……
      “我……举手了?”布雷斯的嘴角抽了抽,研究结果——厄运对他仍然纠缠不放。
      “放学后到我的办公室来。”宾斯教授穿过黑板,消失了。

      一秒钟之内,就像春天到来一样,冬眠的教室立刻苏醒了,学生们嘻嘻哈哈离开教室,只留下布雷斯·赞比尼一个人。
      十六世纪妖精革命的真相?
      他刚才要是睡着了该有多好……
      布雷斯·赞比尼的这种悔恨并没有持续多久,宾斯教授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废纸和灰尘激发了他的灵感,使他的思路豁然开朗。

      “教授,我需要查阅更多的资料。”布雷斯说:“可是图书管里有些书籍,是不对学生开放的。”
      宾斯教授表示同意,他提供了一张□□借书卡:“带着它,就可以进入禁书区。”
      拿到借书卡,布雷斯·赞比尼直奔图书馆禁书区。躲避和掩饰是消极行为,真正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从更本上改变他的特殊体质,彻底远离南瓜汁的阴影。
      既然一些魔咒会造成这种状况,也许就有一些魔咒可以解决这种状况。

      已经接近晚餐时间,图书馆里的学生很少。
      一路冒出的微汗,在干爽阴凉的空气里蒸发,布雷斯进入了偏僻的禁书区。他跳过历史类书籍,寻找各种被禁止的魔咒。当布雷斯的手指掠过那些陈旧的书脊时,他还是难平心中的激动。周围非常安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所以当毫无预警的一股冷风在他身上穿过的时候,布雷斯·赞比尼的心脏有三秒钟停止了工作。
      等到他回过神,布雷斯看到一抹浅色的影子没入书架,依稀认出那是一个幽灵,幽灵通常不过问学生的事情。

      布雷斯在禁书区一直待到图书馆关门,他带着几本伪装成魔法史的魔咒书和因为饥饿而抽筋的肠胃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
      出乎意料的是,休息室里很热闹,很多人围在一起聊天,众人的中心自然是他们的级长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正沉浸在他的校园政治斗争之中,和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作对是他的斗争乐趣之一。布雷斯听说他们在每一次的级长会议上针锋相对,摩擦出巨大的能量,就像两块电荷不同的积雨云高空遭遇一样。

      “布雷斯,你跑哪儿去了?”马尔福看到布雷斯,很大声的招呼。
      “研究妖精革命的事儿。”布雷斯·赞比尼扬扬手里的书。
      “嗨。”马尔福大步走过来:“今天我为你争取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布雷斯不动声色的握紧那几本书。
      “这次的校际魁地奇,你是守门员。”

      比赛的事情,布雷斯是知道的,那是一场霍格沃兹邀请德姆斯特朗魁地奇队进行的友谊赛。
      “不是由去年优胜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出赛吗?”布雷斯惊讶地问。
      “这事有关霍格沃兹的荣誉,当然要在全校范围内选择优秀的球员了。”德拉科·马尔福振振有词地说:“你是斯莱特林唯一的代表,学院的荣誉就看你的表现了。”
      “谢谢。”布雷斯·赞比尼说,不过他更倾向于这是级长会议内部倾轧的结果。

      几天以后,黑压压一片的球场证实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布雷斯·赞比尼指着满场迎风招展的旗帜问。
      黑底的旗帜上印着霍格沃兹的校徽,乍一看和德姆斯特朗的旗帜很难分辨。
      “友谊赛么。”潘西·帕金森解释说:“为了使远道而来的德姆斯特朗球队有主场的感受,我们决定全部使用黑色。”
      布雷斯只有摇头:“校长对于授权级长会议筹备比赛,一定很后悔。”

      布雷斯·赞比尼和德拉科·马尔福不一样,他对于荣誉之类的事情并不太热心,所以他对这场比赛也是无所谓的态度。
      无所谓的更换了球服,无所谓的拿起了火弩箭,无所谓的补充水分——水分?
      噗——
      液体从布雷斯·赞比尼的口中喷了出来:“这是什么!!!”
      “赞比尼,你喷到我了。”米莉森·博斯德不满地说:“这是南瓜汁,加了蜂蜜……喂,杯子别乱丢啊……真粗鲁!”

      第五章替补

      布雷斯·赞比尼冲进级长会议设在看台下的临时办公室:“德拉科,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正在主持会议……”德拉科·马尔福不悦地说:“你的事情最好够重要。”
      布雷斯给他看了一个面如死灰的表情。
      他们拐进一个无人的角落。

      “我不能参加比赛了,刚刚不小心喝了南瓜汁。”布雷斯说。
      “见鬼!”马尔福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然后把布雷斯推进一个储物间:“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叫潘西来。”
      “便宜了韦斯莱那小子。”马尔福骂骂咧咧地走了。
      布雷斯·赞比尼环顾了一下这个藏身之处,这是他们放扫帚和比赛用具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但现在可不能算安全。他将几把扫帚从个箱子里搬出来,自己躺了进去。

      “布雷斯……你在吗?”
      听到潘西·帕金森的声音,布雷斯顶起盖子:“潘西,我在这里。”
      潘西蹲到箱子旁,笑嘻嘻的说:“一直想问你,这头发是怎么保养的?”
      “潘西……”尽管布雷斯早就认识到了女人的不可理喻,他还是沉下了脸,只是不知道这张脸沉的效果怎么样。

      显然效果不佳。
      “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潘西笑着举起背包:“当当当——可爱的女生制服。”
      “潘西……我们是朋友吧。”布雷斯只剩下最后一招。
      “呃,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潘西无趣的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布雷斯认出正是自己装复方汤剂的瓶子,正接过来的时候,门口光影一闪,有人进来了。
      罗恩·韦斯莱陡然见到室内有人,骇了一跳:“帕金森,你在这做什么?”
      “休息。”潘西面不改色。
      “蹲在储藏室?我得说有时候斯莱特林还真有创意……柜子里有什么?”
      韦斯莱走近了。

      “韦斯莱,这与你无关。”布雷斯掀开盖子坐起来。
      “赞比尼!”韦斯莱一脸鄙夷的说:“原来你呆在这里……我听说你磕药了,因为药瘾发作而没办法比赛,看来是真的。”
      “什么!”布雷斯一掌拍在箱子边上。
      “韦斯莱同学,比赛要开始了。”潘西说。
      韦斯来拿了扫帚走了,布雷斯揉着红肿的手掌爬起来。

      “一种有依赖性的肠胃药,德拉科是那么说的,已经是最好的说法了。”潘西拍拍喘着粗气的同学安慰他。
      “他的善意……我很感谢。”布雷斯咬着牙说。
      布雷斯·赞比尼站在看台的一角,观看了双方球队出场的过程。虽然头号找球手威克多·克鲁姆没有前来,德姆斯特朗仍不失为一个强大的对手。相比之下,霍格沃兹那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就像一支杂牌军。打了个呵欠,没有兴趣继续看笑话,布雷斯决定找个地方晒太阳。

      球场外的山毛榉树下,布雷斯手脚摊开躺在草丛里,茂盛青草在身旁穿过,对着天空摇摆,为视线所及的范围镶上了一圈参差的绿色。风吹过的时候,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阳光在枝叶的间隙中倾泻而下,洒下无数金色的碎片。
      这种时候通常是很容易睡着的,但现在不行,布雷斯·赞比尼还得记挂着他的‘磕药’时间。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踵而来的失误,已经对他敲响了警钟,他的谨慎和自制还远远不够。

      “原来你躲在这里。”一道身影遮住了光线。
      抽出垫在脑后的双手,布雷斯·赞比尼撑起身:“你不在赛场指挥大局,跑这来干嘛?”
      “比赛暂停了,因为波特和韦斯莱撞到一块儿了,两个人做完自由落体运动就被抬到校医室去了……我是他的替补。”德拉科·马尔福优雅的靠在树干上。
      “噢。”布雷斯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是很高兴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撞倒一块儿的,他也是很高兴自己可以上场的,但他不高兴自己是作为波特的替补而上场。
      “赢了比赛,你就是霍格沃兹的英雄了。”布雷斯·赞比尼说。

      德拉科·马尔福没有听出布雷斯语带讥诮,他不是来听建议的。
      “我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我守球门。”他说。
      注意到对方志在必得的眼神,布雷斯才明白马尔福的目的,他耸耸肩:“抱歉,我不行,你见过毒瘾发作的守门员吗。”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瓶子。
      “那就……用你的真面目。”
      “什么???决不!!!”
      “嗨,兄弟,你也不能看着霍格沃茨就这么败在德姆斯特朗手下吧,有点集体荣誉感好不好。”
      “那也不能以我的个人隐私作代价。”

      “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呢,要知道级长会议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下啦,决定出赛名单根本是小事一桩,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很好对付,格兰分多那两位,一位被人抬到校医室去了,另一位哭哭啼啼跟着去了校医室。”
      “比赛结束以后呢?”
      “我绝对不会泄密的。”德拉科·马尔福抬起右手,晃着两根手指。
      “口头保证不可靠,起码要来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布雷斯说。
      “得了,那种咒语你不会。”德拉科·马尔福不以为然。
      “我会。”布雷斯·赞比尼很认真。
      “布雷斯·……我好像今天才认识你。”德拉科·马尔福说:“以我的家族名誉起誓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那就把潘西也叫来。”
      “这跟她没关系吧。”
      “是没关系,但我知道你对她的影响力。”
      “成交!”
      又一个失误

      “经过休整,比赛重新开始。损失惨重的霍格沃兹没有放弃,而是选择了继续比赛。看,队员们出场了。德拉科·马尔福替代哈利·波特成为找球手,击球手仍然由韦斯莱双胞胎担任,追球手分别是安吉丽娜·约翰逊、扎卡莱斯·史密斯和罗杰·戴维斯,最后是守门员……是一位女生!哦,梅林,霍格沃兹有女性找球手,也有女性追球手,可是女性守门员——还是第一次!她是谁呢?望远镜……让我看看……漂亮的女生,她是……她是……见鬼,不可能!我竟然不知道她是谁!”李·乔丹呱啦呱啦的大嗓门经过扩音器,在球场内发出可怕的共振和回响。

      布雷斯·赞比尼控制扫帚,飞到球门附近,他穿着潘西为他缩小的球服和护具,金色的长发已经被潘西梳成辫子盘好了,本来潘西还想在上面扎缎带的,还好布雷斯跑得快。身体变化以后,很多原来的技能并没有消失,像控制扫帚这种主要依靠大脑中枢神经反应的工作,对他来说依然驾轻就熟。

      面对着整个球场的时候,他有点理解马尔福的执著了。那些舞动的旗帜,那些飞散的彩带,那些嘈杂的欢呼,提高了人的体温,加速的血液开始在血管里奔腾。看到对手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出现时,布雷斯突然笑了。

      “目前的比分是120比50,霍格沃兹落后70分。现在是德姆斯特朗控制鬼飞球,他们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得分王迪米特罗夫一马当先,他闪过了霍格沃兹的防守,直接进入得分区!我们的漂亮妹妹毫不示弱,她封锁了对方的线路……糟糕!假动作……右边球门……球——进了,哦,等等……怎么回事?慢镜头回放……是握球入环,握球入环!德姆斯特朗犯规,进球无效!霍格沃兹控制球……好样的乔治,很棒的干扰!扎卡莱斯·史密斯传给了罗杰·戴维斯,戴维斯又传给了安吉丽娜·约翰逊——成功啦,霍格沃兹加10分!”

      布雷斯调整了一下位置,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满意,那个叫迪米特罗夫家伙以为她是女生就好欺负了……哦,不!布雷斯觉得自己是脑筋打结了,他可不是女生!这种双重身份交替出现,真的不利于形成健全的人格,他需要警惕。

      “比赛越来越精彩了,霍格沃兹一改颓势,不但防守稳固,进攻也是一次比一次勇猛,120比90,德姆斯特朗控制球。这次的进攻很迅速,他们接近了得分区,哦,难道是夹杀?沃尔科夫传球,是伊万诺瓦接球吗?是迪米特罗夫!他得到了球!嗯……慢镜头,这次德姆斯特朗的配合非常好,迪米特罗夫接球以后直接出手,快的出乎意料,不过,他还是失败了。漂亮妹妹接到了球,没错!她已经连续阻止了对方的5次进攻!看看接下来还会出现多少精彩镜头……啊?比赛结束了……原来是德拉科·马尔福得到了飞贼,真是……好吧,值得高兴。比赛结束,谢谢各位。”

      布雷斯可没打算参加赛后的庆祝,他落到地面时,发现德姆斯特朗的得分王跟了过来。
      “请等一下。”那个追球手说。
      布雷斯戒备的看着他。
      “嗨,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守门员,我是迪米特罗夫。”保加利亚人伸出了手。
      布雷斯脱下手套,也伸出了手:“彼此彼此,我是——”

      看到两只颜色迥异,尺寸差别很大的手掌接近时,布雷斯打了个激灵,他差点咬到了舌头:“对不起!”天哪,他差点因为人家一句恭维,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警惕啊警惕!
      布雷斯躲躲闪闪的找到了潘西·帕金森,后者正在对格兰芬多的科林·克利维施展外交辞令。
      “很抱歉,无可奉告。”
      “可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比赛之前,你们曾经交谈过。”克利维穷追不舍。

      布雷斯已经没有多余的意志去消化他们的对话了,他轻声喊:“潘西……潘西。”
      首先回头的倒是那个克利维,两眼放光,就像见到羚羊的狮子一样。
      “嗨,同学,你能接受……”
      克利维的话还没说完,脚下一个趔趄,就差点把他手里捧着的相机给摔了,因为潘西在后面揪着住了他的袍子。
      “让女士先谈话。”潘西甩开克利维,拉着布雷斯转进看台下的一个小格间。

      “发生了什么,小可怜,眼泪汪汪的样子。”潘西友爱的摸着布雷斯的头发。
      没有和她计较,是因为布雷斯现在确实是哭的意愿也有了:“潘西,复方汤剂没有了……”
      是他的失误,原计划下周去霍格莫德采购一些材料,再配制一些放在身边的,谁知道今天就用上了,而且用完了。
      潘西·帕金森眨眨眼,很有把握的劝解失望的同学:“噢,不用担心。”
      她拍了拍她的背包:“我有带……”
      “复方汤剂?”
      “不,是可爱的女生制服。”

      第七章格罗莉亚·斯托克

      在城堡地下室的走道尽头,有一个嵌在墙里的橱柜,那是管理员费尔奇存放工具的地方,也曾是布雷斯·赞比尼最喜欢的藏身之处。一年级的时候,布雷斯因为在地板上撒了一滩番茄酱而被费尔奇惩罚,被迫禁闭在那个壁橱里。
      尽管地下室的壁橱是黑暗、阴冷、潮湿的代名词,但对布雷斯·赞比尼来说,那里静谧、封闭而且安全,他在里面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天都黑了。

      就这个晚上的情形来说,布雷斯认为自己不论是选择在男生宿舍或者女生宿舍过夜都是很不妥当的,当然他也不想呆在公共休息室,他不想被当作参观的对象。
      大部分时候,布雷斯并不介意他人的看法,他对于不相干的人总是有礼地保持一定距离,同时他更不喜欢被人过分关注,也许是某种心理上的焦虑障碍,布雷斯很久以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宁可把它吃下去。”布雷斯这样对潘西·帕金森说,后者当时正把一套女生制服从背包里掏出来,带着看好戏的邪恶神情。
      所以,那天晚上布雷斯躲到了壁橱里,虽然从三年级开始,他已经很少继续这种隐秘的体验了,但是当他需要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是想到这个壁橱。
      最后的避难所,每个人都会需要的,他感叹。

      魔杖斜插在墙缝里,发出银灰色的幽光。
      布雷斯屈膝缩在石墙和门板之间,手里翻着从禁书区借来的一本书籍。那些文章晦涩艰深,充斥着陌生的咒语和古老词汇,布雷斯觉得自己像是在黑暗的迷雾里穿越海洋。
      呼——布雷斯长长吐了口气,指节轻轻敲打着书脊,就在那个瞬间,一阵凉飕飕的风穿过了他的身体。

      “哦,你吓了我一跳。”
      从墙壁出来的幽灵有点惊魂未定地扇了扇胸口。
      “你也吓到我了,女士。”布雷斯指出。
      “我从没遇到过深夜在壁橱里看书的人。”幽灵眨着眼睛。
      “我也没有遇到过在地下室墙壁穿行的鬼魂。”布雷斯耸耸肩。
      “夜间散步,在湖底欣赏月色,我总是从地下室过去的。”幽灵认真地说,她侧头瞄了一眼布雷斯,“你在看什么书?”
      “都铎时期的黑巫术。”
      “嗯?”幽灵好像很有兴趣,“翻到扉页看看。”

      布雷斯不明所以地打开了扉页,书页泛着陈旧的气息,右下角有一个模糊的签名。
      “格罗莉亚……斯托克”布雷斯有点困难地拼出那个名字。
      “这是我最喜欢的书。”幽灵抿了抿嘴角,用的是人们追忆往事时最常用的语气,“有一阵子我简直为它着迷!”
      “这是你的书?”
      “是的,这是我的书,我甚至还有过一个名字。”幽灵不满地说,“尽管现在你们都管我叫幽灵,就好像鬼魂没有名字一样。”
      布雷斯很无语。

      “我记得他们把它归到禁书区去了,自从1815年那次图书馆大清理。”
      “我就是在禁书区找到它的。”布雷斯解释。
      幽灵凑近了打量布雷斯,“你让我想起几天前在禁书区撞到的人……我想那是一个男生,你们有相同的感觉。”
      “感觉?”
      “不能用物质感受来表达,幽灵的直觉……好像活着的人们不喜欢被幽灵穿过,因为那感觉……很冷?”
      “有点。”
      “对幽灵来说,穿过一个活人也不是件太舒适的事情,我没法形容那种感觉……恶心?”
      “……”

      “我已经尽量避免穿过人类了,可这几天却连穿两次。”幽灵无奈地感叹。
      “深表同情。”
      “谢谢。”幽灵转换话题,“你是我见过的最勤奋的学生了……也许我应该带你去一个地方,我的私人藏书室。”
      “是吗。”布雷斯很惊喜,“这听起来不错。”
      “跟我来,年轻的小姐。”幽灵招招手,隐没在墙壁里。

      年轻的小姐?布雷斯推开柜门,从里面爬出来,跟上幽灵的脚步,他决定坦白一点。
      揉揉凌乱的长发,布雷斯说:“我必须说,我经常忘记自己的处境,而且……”他顿了顿,“我并不总是女孩子。”
      这是布雷斯·赞比尼第一次只经过短暂接触就决定信任一个陌生人……或者幽灵。

      第八章第五座塔楼

      拉文克劳幽灵格罗莉亚·斯托克,是她那个时期霍格沃茨最出类拔萃的学生,最聪慧、最勤勉、最受校长偏爱。
      “校长是我的祖父,所以……”幽灵带着那种‘你会了解的’的表情,“他为我修了一个秘密图书馆,这类行为不管在什么时代都算徇私了。”
      幽灵带着布雷斯长途跋涉,他们经过很多长廊和楼梯,几乎穿越了整个城堡。

      “我称它为第五座塔楼,因为它是无法从外部看到的。”
      他们到达了城堡第六层,停在一幅巨大的风景画前面,画的内容是一堵爬满常春藤的石墙以及一扇颜色斑驳的木门,幽灵告诉布雷斯应该先按门铃。
      布雷斯用手指压了压画上的门铃,当然门铃声并没有响起来,但在他接触了门铃之后,画里的一切变得真实起来。
      “请进。”幽灵率先穿入墙壁。

      布雷斯试探着一脚踩到画里的台阶,然后推门迈了进去。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天花板上漂浮的光源,那些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发光球体看起来像是银河系中某颗非凡的恒星和它的行星们。从天花板往下看是密密匝匝的书柜,那些柜子呈圆弧形排列,延展开来几乎包围了整个房间。

      “哦,这里简直可以媲美霍格沃兹的图书馆了。”布雷斯咂舌,“这些书你都看过了?”
      浮在半空的幽灵回头答道:“如果我活了一百年的话,是的。”
      “抱歉。”
      “永远不必为了这种话题向几百年前的幽灵道歉,我们早已不再讳言死亡。”

      幽灵指导布雷斯使用一架会飞行的梯子,并且告诉他这些书籍的分类规则。
      “这里和下面的图书馆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它们对于各种魔法的归类和评价,自从十九世纪初魔法部推行魔法进步改革以来,他们把一些魔法认定为有益和正确的,而把另外一些认定为应该被淘汰的。而那些被淘汰的里面就包括正在影响你的巫术,那种咒术起源于罗马帝国覆灭以前。”

      格罗莉亚无疑是那种典型的拉文克劳,思考深邃、学识广博,尽管她谦逊地表示自己多年不曾研习魔法,她对布雷斯的帮助仍然很大。
      布雷斯得到了指引他穿过迷雾第一个航标。
      布雷斯·赞比尼离开第五座塔楼时,他发现窗外阳光明媚,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回到地下室并且不能引人注目,布雷斯这样对自己要求,他成功地经过了几个楼层,但在靠近地下室楼梯的时候,有个同学看到了他。
      “嗨,漂亮姑娘,是什么风把你吹出来的?”潘西·帕金森笑嘻嘻地打招呼。
      “饥饿。”
      “哦,是的,我注意到你错过了昨天的晚餐和今天的早餐,你还旷掉了早上的魔药课,比食物还要可惜的是——你没有欣赏到课堂上斯莱特林院长和魔法部高级副部长之间的斗法。”潘西显然忽略了布雷斯急于离开的心情,她居然讲话还卖关子,“猜猜更精彩的是什么?”
      “我没兴趣。”

      潘西摇头,“听我说完,尽管当时场面一片混乱,我还是完成了我的魔药练习。”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举高,由于她站在光线投射的方向,就造成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背光效果。“原料里有你的头发啊,布雷斯。”
      “什么?”布雷斯急忙上前夺过瓶子,“哦,潘西,应该怎么感谢你!”
      “这个么……”潘西·帕金森很不淑女的双手叉腰,抬高下巴,“我可以赐予你这个荣幸——来崇拜我,来吧,不要害羞……喂,你去哪里?”
      “餐厅。”

      第九章非零和游戏

      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
      布雷斯·赞比尼有条不紊地补充着身体所需的营养素,无视周围的动静,专心致志。
      咔——

      德拉科·马尔福用杯脚碰碰布雷斯的盘子,“瞧你吃饭时候的严肃劲儿,活像牧师在布道。”他把左手的手肘撑在桌面上,右手玩弄着一杯果汁。
      “你听到刚才的演讲了?”德拉科问。
      简·多洛雷斯·乌姆里奇,魔法部长的头号心腹,现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午餐时间重申了魔法部的教育指导方针,传达了康纳利·福吉部长以及她本人对改变霍格沃茨令人堪忧的现状的所下的强烈的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女人可以把整个学校变成敌人。”布雷斯评价。
      “呵呵,是的。”德拉科轻声笑,“也许什么时候我可以帮她一把。”
      布雷斯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有点试验他那套政治权术理论意思。

      “乌姆里奇虽然令人生厌,但她也不是那么容易任人驱使。”就事论事,布雷斯一向很客观。
      “那就让她以为是她在利用我好了。”德拉科放开杯子,伸出手掌,像是在观察自己的手指,他让它们一一摆动,“对格兰芬多来说,更大的压力也许会成为他们铤而走险的动因呢,这会是一个多赢局面。”

      乌姆里奇教授对有着千年历史的霍格沃茨进行的变革是广泛和急进的,她遭到的反抗也是全面和激烈的,既有交错涌动的暗流,也有对魔法部第23号教育令毫无概念的粗鲁暴力。
      布雷斯·赞比尼在遇到这种场面的时候,都会很冷静的选择明则保身,这回他就躲在栏杆后看楼下一向有霍格沃茨捣蛋鬼之称的小精怪狙击一位魔法部高级调查官。

      “我一定要报告魔法部长!”乌姆里奇教授抱着一头有红色斑点的卷发尖叫,她刚刚被一罐草莓果酱袭击。
      “报告部长!报告部长!”皮皮鬼吐着舌头,呼啸着在半空盘旋,从手中的瓶子里挥洒出触目惊心的鲜红物质。
      大理石地面上果酱被拖移的轨迹清晰显示出乌姆里奇教授从躲闪、逃避到奋起直追的行动过程,其中最大、最长的痕迹则是在一声凄厉惨叫发出时形成的。
      乌姆里奇教授手脚摊开,仰面躺在了地板上。

      “我赢了!我赢了!”皮皮鬼抛开瓶子,很不人道的打算给它的对手致命一击,它降到低处并且抬起了它的右脚。
      乌姆里奇教授不愧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习惯见风使舵的高级政客,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哦,是抓住了这只脚。
      “看你还往哪里跑!”这是猎人和小兔子的经典对话。
      “看你还往哪里跑!”皮皮鬼鹦鹉学舌,它灵活的放弃了右脚,改由左脚进攻。

      啪——
      结结实实的鞋底,拍在了乌姆里奇教授的脸上。
      扑嗤——有人在布雷斯身后发出一记闷笑。
      德拉科·马尔福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正眉飞色舞地观看楼下的现场表演。
      战斗以皮皮鬼骄傲地凯旋和乌姆里奇教授暴怒地败走为结局。

      “多有趣啊。”德拉科对布雷斯说:“到处充满惊喜和刺激,哦,我爱混乱。”他眯着眼睛,一付很享受的模样。
      这实在有点超出布雷斯可以理解的范畴,他只能摇摇头,“看来你还是要趟浑水了。”
      “我在等待合适的机会。”
      德拉科兴致高昂地向布雷斯解说不同时机的介入成本。

      “德拉科·马尔福!”从走廊另一头跑过来一个格兰芬多男生,他老远就在喊:“我查过了,她不是斯莱特林学生,也不是其他任何学院的学生!”
      “什么?”
      “那个守门员!”据说很有摄影天赋的格兰芬多挥舞着手里的一件东西,冲到斯莱特林级长面前,“这是作弊!”
      “我们赢了,不是吗。”德拉科闲适地靠着柱子,“要有集体荣誉感,科林·克利维同学。”然后他大剌剌地伸出长臂抽过克利维手里的照片。

      “技术不错。”德拉科瞄了一眼照片,递给布雷斯。
      布雷斯接过自己的照片。
      唔,色彩饱满,构图合理,确实不是平庸之作啊。
      照片上的守门员以及作为背景的环形球门在天空和远山的映衬下显得临场感十足,更绝妙的是,还有一颗鬼飞球划过画面,暴光过度造成的的痕迹完全掩盖了守门员的脸。
      “继续努力。”布雷斯微笑着把照片还给克利维。

      第十章规则与界限

      缓慢但有序,与霍格沃茨日益混乱的教学秩序相比,布雷斯认为自己的私人难题还是很有希望得到圆满解决的。
      有一天,当他看到魔法史教授晃悠悠地从墙里冒出来时,他想起他还有一份任务艰巨的作业。
      “宾斯教授,可以谈谈我的论文吗?”
      “什么?”教授慢吞吞地停下,慢吞吞地回头。
      “关于十六世纪妖精革命。”
      “哦,你要写妖精革命?很好啊。”宾斯教授殷切而关怀的询问,”为什么你会对这个题材感兴趣呢?”
      “教授,与您的谈话真的使我获益匪浅。”布雷斯当机立断地结束对话,“谢谢,再见。”他觉得他可以毫不愧疚地留下那张□□借书卡。

      自从布雷斯需要小心掩饰自己的去向以后,他注意到鬼鬼祟祟的行为方式竟使他的观察力也变得敏锐起来,最大的收获就是,他发现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些学生同样形迹可疑。
      在乌姆里奇教授解散所有学生组织的禁令之下,仍然有人固定时间在六楼走廊秘密聚会,那些人以格兰芬多为首。虽然他们已经足够警惕,但很多人和一个人比起来,掩饰行藏的劣势就很明显了。布雷斯掌握了他们集会的规律,收集了一些诸如‘下次继续练习’之类的对话。

      结合格兰芬多在课堂上表现出来的对乌姆里奇教授照本宣科的黑魔法防御课授课方式的不满,布雷斯轻易地推理出这个违法社团的真实面目。
      他们在学习黑魔法防御课程。
      也许这就是德拉科所说的:格兰芬多在压力之下的铤而走险。

      为了不影响德拉科·马尔福参与游戏的趣味性,布雷斯不打算向他透露这一发现。
      现在,布雷斯·赞比尼处于一个重要的人生阶段,他的身体在快速生长,他的心智在向着成年转变,就在这种青少年很容易误入歧途的关键时刻,他知道了自己的性别原来很可疑,他熟悉的学校和同学正不受控制地偏离既定轨道。
      到处一片混乱。

      得益于天生的理智和冷静,布雷斯把自己的时间表安排的规律又高效。这个学期,他缺席了一些课程和大部分的娱乐聚会,把时间消磨在故纸堆里。
      每天晚上到格罗莉亚的塔楼看书,成了布雷斯最重要的日常活动。有时候,幽灵会到藏书室逛逛,和布雷斯探讨一些古代巫术的看法。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有个晚上幽灵问。
      “可以。”布雷斯回答,后来他觉得自己回答的太爽快了。
      “就是……照看一下小皮。”幽灵解释,“午夜之前不要让他离开就好了。”

      小皮?
      恶作剧鬼魂皮皮鬼的昵称。
      那个圆眼睛的小精怪进入藏书室的时候,嘴巴咧得大大的,“我要去!”它嘟囔着。
      “不,你不能去。”幽灵格罗莉亚说:“你忘了禁林那次聚会了?你不想被当作皮球是不是?”
      “我要去啦!”皮皮鬼闭着眼睛干嚎,“要去!”
      “你可以玩我的吊灯哦。”幽灵指指天花板上的迷你太阳系。
      闻言,皮皮鬼的眼睛瞪得铮亮,“灯!”它唰的飞了起来。

      “万圣节到了,今晚我们有个传统庆祝活动。”幽灵告诉布雷斯,“小皮爱热闹,但大家都不承认它是鬼魂,它总是被当作消遣的对象,我觉得还是让它在这里玩比较好。”
      就这样,布雷斯做起了临时保姆。

      藏书中央摆着一张胡桃木的大桌子,一些书和羊皮纸摊在桌面,桌子的一头有把高背的扶手椅,布雷斯坐在上面,他的双臂垫在脑后,双腿伸长架着桌沿。他在思索一些问题,有时候他也会瞥一眼天花板,看皮皮鬼抱着木星旋转。
      突袭发生的时候,布雷斯正眯着眼,但他却准确无误的逃过一劫。

      拽着皮皮鬼的一只脚,布雷斯镇定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太安分。”
      行动受挫的皮皮鬼气鼓鼓地喊,“看你还往哪里跑!”
      似曾相识啊。
      布雷斯一甩手就把小精怪摔到桌面上,随即掏出魔杖施展了一个束缚咒。

      “我咬你!我咬你!”四肢被缚的皮皮鬼叫嚣着,没头没脑地飘在半空,有时候被布雷斯轻轻一推,它就会一直飞到撞上对面的墙,然后在反作用力下弹向另一个方向。
      “我要咬死你啊~”
      屋子里回荡着可怕的警告。
      布雷斯不为所动,低头做他的自学笔记。

      “我吞了一个!我吞了一个!”
      安静了没多久的皮皮鬼突然心急火燎地大喊。
      布雷斯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看天花板,他看到太阳失去了它最漂亮的一颗行星。
      “你把灯给吃了?”

      布雷斯踩在椅子上,把浮在空中的皮皮鬼给捞了下来,小精怪的肚子里正散发出隐隐约约的蓝光。
      “我要死了……”皮皮鬼可怜兮兮的抽搭。
      “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布雷斯将桌上的书推开,腾出一点地方把小精怪搁在上面,“所谓幽灵,就是生者死去以后的灵魂,你既然从未活过,你当然也不会死亡,这就是幽灵聚会排斥你的原因,你明白了?”
      “不明白。”
      “唉。”布雷斯无奈地摇头,他倒拎着皮皮鬼的一只脚,拍拍它的圆肚皮。
      吧嗒——
      消失的金星滚到了地上。

      第十一章变形溯源

      “我想尝试和你沟通。”布雷斯看着在桌子上打滚的皮皮鬼,“很显然,你答应了格罗莉亚要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而我,也承诺了要照顾你。”
      “噢。”皮皮鬼发出意义不明的回应。
      “你就不能——”布雷斯吸口气,“乖乖地玩你那该死的灯。”在神经紧绷的情况下,这个晚上他根本没看多少书。“我不知道你是否听得懂。”

      皮皮鬼停止了滚动,圆眼睛转了转,“懂!”,它猛地点了一下头。
      “好吧。”布雷斯用魔杖指挥那颗发光的球体飞进小精怪的怀里,同时解开了咒语。
      皮皮鬼捧着球体咕哝着“玩灯……”,它歪着脑袋看了看布雷斯,随后一蹬腿飞向天花板。

      开始的时候,对于皮皮鬼的承诺布雷斯还是警惕了一会儿的,然而后来他就渐渐松懈了,光是钻研那些古代的咒语就让他的脑子像塞满了杂草一样。
      不幸发生的时候,布雷斯拿着一本书站在梯子上,打算为一些陌生的咒语找点解释。
      下一秒,他就从梯子上摔了下去,砰然落地。

      额头的疼痛就像动用了全身的感知细胞一样,眼泪立刻迸了出来,隔着水雾,他看到房顶旋转的吊灯和手舞足蹈的皮皮鬼。
      他被那颗金星击中了,陷入昏厥之前,布雷斯得出结论。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在他睁眼之前,他已经把事情理了一遍。

      相信皮皮鬼会听话,这是一个错误,此外,格兰芬多是对的,加强黑魔法防御课的练习,不论是在何种情况下都是非常必要的。
      布雷斯·赞比尼睁开了眼睛。
      一脸痴呆状的小精怪正飘在他的上方,看到他苏醒竟然打了一个哆嗦,退开好几英尺。
      布雷斯伸手想探探自己的额头,他感到了由于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的肿胀和紧绷感。
      然后他也哆嗦了一下,他盯着右手,发现手掌比刚才小了几号,于是又小心翼翼的抬左手,结果同上。
      他把自己从头顶到脚底摸了一遍,不得不面对现实——他又变身了!

      “你做了什么?”他问。
      皮皮鬼神色诡异,它在空中晃了晃两条小短腿,然后攥紧了拳头大叫,“丑八怪!”
      在布雷斯困惑的注视下,小精怪猛地撞倒了墙上,弹回来,继续往前冲,再弹……第三次的时候布雷斯明白了它是在找门把手,终于它找到了,大门摔开,皮皮鬼刷得飞了出去。

      “皮皮鬼——”布雷斯还记得他现在是保姆,“回来!”不过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尽职。
      从地上翻坐起来,布雷斯轻轻摸了一下额头的包,变身以后的‘她’无论如何也和丑陋搭不上边吧?站起来,他调整了一下皮带,挽起了袖子,他对衣着的修改不太在行,原来他以为那是女生才应该在意的魔法。鞋子太大了,他不得不光着脚离开书房,就寝时间早就过了,也许他可以趁着四下无人把那个捣蛋鬼揪回来。

      城堡里一片昏暗,静谧非常。
      布雷斯仔细听了听,循着一些微小的声音寻找,后来他听到走廊的另一边有些动静,他快步转过拐角,然后一道强烈的光芒射了过来。
      布雷斯不得不侧脸避开。

      “谁在哪里?”一个尖细做作的女声发问。
      那是乌姆里奇!布雷斯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摸魔杖,但是他没有带,当然即使他带了,他也不可能对着一位教授施咒。
      乌姆里奇走近了,夹着一股甜腻的香水味。
      “我绝对不允许学生在就寝以后到处乱跑。”接着她的声音高了起来,“天哪,你穿的是什么?男生制服吗?”
      乌姆里奇教授愤怒了,她象陀螺一样四处打转,“他在哪里?他在哪里?那个男生!”

      布雷斯发现自己将面临比哈利·波特因为宣扬某个邪恶巫师复活而被黑魔法防御教授留堂还要糟糕的局面。
      乌姆里奇教授点亮了一盏壁灯,“那么你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我真想不到。”她暂时放弃了搜捕另一个学生的计划,以一种官僚而傲慢的姿态开始了审问。
      “你叫什么名字?”
      布雷斯在心底计算夺命狂奔的成功率。
      “和你约会的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她步步逼近。

      忽然乌姆里奇教授尖叫了一下,她抱住了头,有截蜡烛经过教授的卷发滚到了地板上,接着是一颗玻璃珠。
      布雷斯飞快地绕过走廊,隐没在黑暗里,他知道那是险些害死他的皮皮鬼。
      “站住!”
      乌姆里奇教授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了,”你跑不了的,我会立刻搜查寝室,我会知道你们是谁!”
      城堡里的灯陆续点亮了,被闹醒的画像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布雷斯觉得从头凉到了脚。

      “这边。”格罗莉亚从柱子后面浮出来,对着布雷斯招手。
      布雷斯魂不守舍的跟了过去。
      “通过这道门。”幽灵指着墙边的一扇小门说。
      “什么地方?”
      “你想去的地方。”

      布雷斯不记得自己曾经对幽灵说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够回到位于城堡地下室的宿舍。
      他走了进去。
      然后他发现这就是他最熟悉的房间,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年多,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看,门外是通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走道。

      意外

      一刻钟之后,所有地下室的学生都被叫醒了。
      当布雷斯·赞比尼有气无力地系着睡袍的带子时,德拉科·马尔夫瞟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布雷斯耸耸了肩。
      同宿舍的文森特·克拉布正在向格雷格里·高尔讲述刚才的怪梦,关于恍惚间看到一个女生进入这间寝室的内容。

      在乌姆里奇教授的强硬要求下,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全部聚集到了公共休息室,呵欠连天、怨声载道。学学院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冷着脸,“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必要。”
      “必要?哦,当然,这非常必要!”在乌姆里奇教授脑后的卷发上还挂着一片纸屑,粉红鞋尖蹭了一道黑色的划痕,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裙摆上的黑色墨点。“违反作息时间,深夜幽会,更严重的是在被发现之后袭击教授!”
      “那么说,是两个人?”
      “是的,虽然我只看到了那个穿着斯莱特林男生制服的女生,但是我可以肯定还有一个男生在背后偷袭我。”

      人群里响起了悉悉邃邃的议论声,文森特·克拉布窃笑着对格雷格里·高尔挤眉弄眼,“我也想知道那个大胆的家伙是谁。”
      “安静!”乌姆里奇教授大喝一声,她走到休息室中央,“现在,级长开始清点人数。”
      德拉科·马尔夫拨了拨额前的头发,接过潘西·帕金森递过来的名单,有模有样的履行起级长职责来。

      清点结果是:斯莱特林学院今晚不存在学生夜不归宿的情况。
      “这不可能!”乌姆里奇教授一把拽过学生名单,激动地喊,“我不信!”她决定亲自动手,每一个学生的手背上都被她用一支装饰着粉色羽毛的记号笔画了圈圈,她对长头发的女学生尤其查得仔细,“那个女生——头发是浅色的”乌姆里奇教授形容说,“有着小老鼠一样的眼睛。”
      这些描述引来哄堂大笑。
      为了掩饰失望、愤怒或者尴尬什么的,乌姆里奇教授大声宣布,她将即刻前往另外三个学院进行检查。
      这个决定多少缓解了斯莱特林学院成员的不满,最后他们睡意全消,嘻嘻哈哈地返回寝室。

      布雷斯·赞比尼一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当他准备起身的时候,他看到潘西·帕金森手里扇着那几张学生名单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小老鼠一样的眼睛——”她咯咯笑,“我很好奇。”
      “只是一点意外。”布雷斯说。他当然告诉了两位级长自己正在研究古代魔法的事情以换取一些便利和协助,但是他保留了有关幽灵和图书室的那部分。
      “所以我觉得好奇呀。”潘西·帕金森斜斜倚在对面的沙发扶手上,搓着手里的纸张,“我以为你已经把意外赶出了你的词典呢。”
      布雷斯扯了扯嘴角。

      所幸潘西没有再追问,“布雷斯,你要知道……”她挑挑眉毛,“作为斯莱特林的女级长,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安排。”
      “安排……什么?”
      潘西·帕金森笑眯眯的把纸团抛进了壁炉里,她掸掸手站直了,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当然是女生宿舍的床位啊。”

      第二天早上,布雷斯艰难的熬过了魔药课。
      他实在太困了,他的眼皮就像被施过一个缝合咒,除了受到惊吓,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在服用复方汤剂的时候睡着,文森特·克拉布也许会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
      然后他在草药课上提出了请假事由。
      “可怜的孩子。”善良的斯普劳特教授说:“你的面色确实不太好,去吧,让庞弗雷夫人好好给你看看。”
      但是布雷斯·赞比尼没有去校医室,他爬上城堡六楼,进入了对他来说唯一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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