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合集》云下湖水的HP同人

42、魔王不是天生的

　　汤姆·里德尔并不是一个天生的魔王。
　　甚至在他长到了十一周岁，收到了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时，汤姆·里德尔仍然没有任何将会成为魔王的迹象。
　　事实上，他已经读过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成为一个受人尊敬和称颂的伟大魔法师，才是他的人生目标。

　　就在汤姆·里德尔第一次到对角巷购买学习用品时，他还不是魔王；就在汤姆·里德尔拖着行李到达九又四分之三月台时，他还不是魔王；就在汤姆·里德尔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寻找坐位时，他还不是魔王。
　　他终于找到了最后一个车厢——就在推门的一霎那，他仍然不是魔王。
　　他走了进去。

　　“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汤姆·里德尔问。
　　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坐满的车厢，里面只有三名学生，从袍子上看，都是一年级的新生。

　　“当然可以，理论上每个车厢都能够容纳四位乘客。”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怀里抱着一本令人肃然起敬的著作，一个女孩子和气地说。
　　“哦，谢谢。”汤姆·里德尔有点局促的把自己的行李拖进车厢。从麻瓜孤儿院那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环境里出来，汤姆·里德尔终于开始了从容不迫优雅得体的新生活。

　　但是首先，他必须把行李放到架子上。
　　汤姆·里德尔环顾四周，除了刚才和他说话的女孩子，这里还有两个人。
　　一个眼镜片比啤酒瓶底还厚，雀斑比烙饼上的芝麻还明显，手里捧着一只五彩斑斓大□□的女生，她和刚才那个女生坐在一边。
　　另一边的位置，单独坐着一个……一个？一个，没错，一个头发乱蓬蓬的大个子男生，他一个人就占据了大半的座位。
　　汤姆·里德尔明白了刚才那个女生说的‘理论上’是什么意思。

　　“啊，我来帮你。”大个子出人意料的热情，他站起来，单手就把汤姆的箱子搁到了架子上，然后伸出蒲扇般的右手，“你好，我叫鲁伯·海格。”
　　“你好……谢谢你。”汤姆也伸出手，“我叫汤姆·里德尔——哎呦！”
　　“哦，抱歉。”鲁伯·海格松开手，“我是不是太用力了？不过作为男生，你的身板有点单薄。”他亲切的拍拍汤姆的肩膀。
　　汤姆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你踩到我的袍子了！”眼镜女生尖叫。
　　“啊，对不起。”汤姆嗫嚅着道歉，可尖叫声仍在继续。
　　“我受到了伤害，我的心灵在哭泣——”
　　最后有人看不下去了，“够了，桃金娘！”靠窗坐的那个女生说，“你有被害妄想症，克制一点！”
　　叫做桃金娘的女生立即收了声，撇了撇嘴角，低头玩弄起她的□□来，仿佛几秒钟之前在哀号的是另一个人。

　　主持正义的女生站起来，很有礼貌的对汤姆说：“请不要介意。你好，我叫米勒娃·麦格。”
　　“你好，我是汤姆·里德尔。”总算有了一个正常的社交开始，汤姆微笑着说：“你看的是什么书？《霍格沃茨一段校史》吗？我也喜欢这本书。”
　　“这是一本好书，对所有魔法师来说都是一样。它具有扫除蒙昧、启迪智慧，传承历史的重大作用，可以说，它是魔法史上一个不可超越的高度。”米勒娃·麦格兴致勃勃地说。

　　鲁伯·海格一脸茫然。
　　桃金娘吃吃傻笑。
　　汤姆附和，同意那是一本伟大的书。

　　“我尤其喜欢它对于十九世纪魔法复兴运动的描述——”
　　“我也是。”汤姆点头，“我喜欢魔法复兴。”
　　“你喜欢？”米勒娃·麦格瞪大了眼，问道，“你说你喜欢魔法复兴运动？”
　　“呃……我想是的，麻瓜的愚昧不应成为魔法界扩展的阻碍。”
　　“噢，可我认为这是一件可笑的、自大的、傲慢无礼的、数祖忘典的、荒唐的——”米勒娃·麦格把桌子拍得怦怦响，“自取其辱的蠢事！”

　　“哦……”鲁伯·海格目瞪口呆。
　　桃金娘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汤姆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米勒娃·麦格的演讲还在继续，“为什么要否定麻瓜世界对魔法界的正面意义？为什么要割裂麻瓜世界与魔法界与生俱来的天然纽带？没有一个魔法师可以断绝与麻瓜的联系！没有！里德尔同学，难道你就没有一两个麻瓜世界的亲友了吗？”
　　殊不知汤姆·里德尔早已决定不论是在精神上还是□□上撇清和麻瓜世界的关系，彻底把他的过去烧成灰，丢进泰晤士河，随着污浊的河水，流到英吉利海峡去了。
　　可是，心里活动与口头表达是有一定差距的。
　　由于麻瓜孤儿院那种压抑刻板的生活环境严重扼杀了汤姆·里德尔的辩才，他只能“呃”了一声，讪讪的在鲁伯·海格身边坐下。
　　然而那个充满不甘的“呃”最终留在了他的心底最深处，成为他日后养成刚愎自用强势作风的真正诱因。

　　米勒娃·麦格低头埋到她的书里去了，鲁伯·海格眯起眼睛打盹，汤姆努力避开从一副眼镜后面传来的视线。
　　“你的袍子是旧的。”桃金娘突兀的开口了。
　　汤姆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袍子下摆，邓不利多教授告诉过他，学校将会负担他在求学期间的基本费用，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此刻他身上的行头。
　　这件旧袍子其实比汤姆在孤儿院里所有的衣服加起来还要好，得到它的时候，他曾经非常满意，但现在，汤姆注意到了他的同学都穿着挺括的崭新袍子，上面的铜扣闪闪发亮。

　　“咦——你也是拿霍格沃茨补助的学生吗？”鲁伯·海格的瞌睡也不打了，大着嗓门嚷嚷：“我是一个补助生呢，因为我家里一个纳特也拿不出来，收到录取通知的时候，可把我老爹愁坏了，后来我们才知道，可以得到资助的，我的袍子也是免费的哦，因为没有那么大号的旧校服，所以专门为我做了一件，我长这么大，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袍子哩！”
　　鲁伯·海格把他的袍子翻开，展示绸面的衬里，“不错吧，不错吧。”他追问汤姆的感想，把他挤到椅子边上。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救助制度。”米勒娃·麦格放下书，头头是道的点评，“让所有有天赋的孩子可以站在同样的起点。”
　　“你们肯定不会有零用钱的！”桃金娘嘟着嘴说。
　　“我不知道……可是我希望毕业以后有份工作，能挣些加隆让我老爹看看，他还没有见过金子呢……”鲁伯·海格念叨着。
　　汤姆·里德尔很想离开车厢，出去透透气，可他不确定是否应该，所以他忍着，咬牙切齿地忍着。

　　这段旅程漫长得足够一个活人忍成化石。

　　火车减速的时候，桃金娘突然问：“你们的宠物呢？”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米勒娃·麦格骄傲地扬起头。
　　鲁伯·海格则神情暧昧的搬出一个小箱子，“我有哦，我有哦……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可以在学校里养，但我带来了……”他得意地打开盖子，“当当当——真正的、纯种的弗洛伯黏虫一只！”
　　米勒娃·麦格立刻严厉的说：“这是很危险的生物！”
　　“它长得可真丑。”桃金娘皱皱眉。
　　“它很乖的……对不对，小可爱……唔，你们要摸摸吗？”鲁伯·海格客气地邀请。
　　两个女生一起往后缩。
　　于是鲁伯·海格就抓起汤姆的手放到了那只软体动物身上，“怎么样？感觉很棒吧？”
　　汤姆可怜的胃部一阵抽搐。
　　“噗——”
　　没想到反而是那只黏虫先吐了出来，绿色的汁液喷了汤姆满头满脸。

　　“那是有毒的！”米勒娃·麦格大喊。
　　“杀人了——”桃金娘尖叫。
　　鲁伯·海格一把抓起汤姆的衣领，把他的脸蹭到自己的袍子上，胡言乱语说什么“没事的，汤姆，擦擦就好了。”
　　汤姆·里德尔拼命挣扎着，逃避折断脖子的下场。

　　“我会修复咒语。”米勒娃·麦格权威地宣布，“你们让开，让我来！”
　　她捋起袖子，挥动魔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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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里德尔霎时觉得有无数把扫帚扑面而来，袭击他的全身。

　　“他要死了！他要死了！”桃金娘叫着。
　　“不会的，我换一个咒语试试。”米勒娃·麦格一手翻书，一手挥魔杖，嘴里也没停歇。
　　“可他开始冒烟了！”鲁伯·海格咧大了嘴巴。
　　汤姆·里德尔夺门而逃，踉跄着跌下火车站台。

　　嚯——
　　整个车站的人，或者是整个世界的人，反正比汤姆过去十一年所接受的目光还要多一万倍的视线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汤姆·里德尔希望没有人会认得他。
　　“汤姆·里德尔——”一个高大的男巫用很响亮，响到能使所有人听到的声音叫他的名字，那是学校里的教师邓不利多。
　　邓不利多教授跑过来施了一个咒语，然后说：“好了，汤姆·里德尔，你可以起来了。”

　　站台上的人以及从车窗探头出来的人发出了巨大的嗡嗡声，那些声音象针一样扎在他的身上。
　　汤姆·里德尔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抬头，双拳握的紧紧的。
　　他可以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那么幸灾乐祸；他可以听到那些窃窃私语的声音，充满讥笑和嘲讽。
　　他没有抬头，却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匍匐在他的脚下战栗，敬畏恐惧，连他的名字也不敢提及。
　　他发誓！

　　就这样……
　　一粒邪恶的种子掉到地里，开始发芽，长啊长啊长啊长，长成了一个可怕的魔王。

　　（发表于2007-0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