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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潘西的七年级日记(罗潘) ...

  •   提示:本文CP罗潘(德赫背景)

      第一章:1997年6月至1998年8月

      德拉科一直有些莫名的亢奋,他在暗中策划着什么,我知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我觉得德拉科更希望我是一无所知的,所以我就如他所愿。
      那天早上,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异常阴冷,要知道这可是六月份。
      克来伯和高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在椅子上,惶恐地抽搐着。
      整个学年,他们都粘在德拉科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今天他们意外地没有绑在德拉科的鞋带上。
      “大事情。” 赞比尼·布雷斯走过来说:“邓不利多校长死了。”
      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糟。
      前一天晚上,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教授,一手挥着魔杖,一手夹着德拉科冲出了霍格沃兹,身后还跟了五六个食死徒。
      而邓不利多校长,死了。

      我从来没有想象过邓不利多校长也会死,他一直存在着,作为最伟大的男巫,作为霍格沃兹的校长,仿佛会一直这样存在下去。
      尽管以前对他有些不满,主要是德拉科对他的不满——为了他对哈利·波特的偏袒,但即使这种不满增加一万倍,也没有到达死亡的深度。
      校长死了,德拉科牵涉其中。

      我后悔没有更主动一点了解德拉科的计划,当他阴郁地看着远处时,我以为不去打搅比较好。
      我太小心了,总是揣摩着他的想法,希望做到他想要程度。
      整整一学年,德拉科都在有求必应屋里修理那个消失柜,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做这些事的?
      我无从知道了。
      当他决定背叛霍格沃兹的时候,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我也无法分担了。
      我恨我的小心翼翼。

      然而,事已至此……
      多数同学被家里接走了,我留下来参加了葬礼。作为斯莱特林的学生,这时候受到一些冷漠和迁怒的目光是不可避免的。
      我看到悲伤的格兰芬多铁三角相拥而泣,罗恩·韦斯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独自走向黑暗的德拉科。

      回到家,我对父亲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加入食死徒”。
      “噢,潘西,这可不是个好主意。”父亲不以为然地说。
      “爸爸,您不是也同意黑暗公爵的血统论吗?”
      “两回事,潘西。”父亲说:“时机不对。”
      他正擦拭着一枚银色的徽章,那是一个贵族巫师俱乐部的标志。

      “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凡事要考虑到帕金森家族的利益。我们是一个有七百年历史的贵族家庭,要维护这一切可不容易。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你走的错路,会波及到整个家族的命运。不错,我是同意黑暗公爵的一些观点,但是我没有像卢修斯·马尔福一样不顾一切地鲁莽行事,这就是他呆在阿兹卡班,而我仍然安坐家中的原因。黑暗公爵曾经失败过,败给了一个婴儿,没有证据表明他这次一定会成功。在这种敏感的问题上,任何轻率的决定都是危险的。”
      “但是德拉科已经作了的选择,我必须和他在一起。”我说。
      “小马尔福,不错的年轻人。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女孩子不需要用这种方法表达感情,战斗可是男人的事情。”
      “我不在乎什么家族的历史。这个时候,我不能不管德拉科。”

      “听着!”父亲重重地把徽章拍到桌子上:“再过几个月,贵族巫师俱乐部就要换届了,我不会允许任何事情影响我的连任!哪怕是我的女儿。”
      我的魔仗被没收了,整个夏天,有三个家养小精灵寸步不离地跟着我。

      十月份,卢修斯·马尔福在阿兹卡班死亡,《预言家日报》上说德拉科明确表示将站在魔法部的阵营里,反对伏地魔。
      “这可不太明智。” 我放下报纸,冷静地评价说。
      “是的。中途改变立场,只能两头不讨好。尤其黑暗公爵对叛徒的惩罚,据说非常无情。”父亲说。
      当天晚上,我试图攀着窗外的常春藤离开房间,但是一截枯死的枝条让我从三楼掉了下去,摔碎了我的右脚脚踝。

      这件事情,让父亲第一次认识到,他的女儿是个死硬的行动派。
      也让我第一次认识到,对于父亲来说,那个巫师俱乐部确实比女儿重要。
      我被施了束缚咒,连夜送到新西兰拉斯伦哲姑婆家,一个修道院似的庄园,并且在一间地下室里住了将近一年。
      就在我以为我会疯了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猫头鹰来信,霍格沃兹复课了。
      父亲正参加一个环北冰洋鳕鱼之旅,差点忘记他还有一个女儿在南半球,幸运的是,我还是赶上了开学日。

      第二章:1998年9月
      “嗨,潘西。”
      当德拉科在霍格沃兹快车上向我打招呼时,我仿佛置身梦中。
      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帅了!
      比我印象中的个头又高了几英寸,依然完美如缎的金发,深邃的双眸,挺拔的身形,笑容灿烂。

      “嗨,德拉科……我……看到你太高兴了!”我激动的有点口吃。
      “我也是。”他走过来,给我一个简洁的拥抱。
      噢,他的气息和力量差点让我飞了起来。
      “德拉科——”我准备好的思念之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转身了。
      “赫敏!”德拉科对着车厢过道喊。

      “嗨,德拉科。”赫敏·格兰杰提着她的皮箱,笑盈盈的走过来。
      德拉科接过她的箱子,推开级长包厢的门,让格兰杰先进,然后拎着她的箱子跟进去。
      “你真的应该让我去接你。”德拉科说。
      “咣当——”
      我的小提箱掉到了地板上,过道对面,红头发的罗恩·韦斯莱被他的大箱子砸到了脚。

      好吧,我并不是不能预见这种情况。
      与我乏善可陈的一年时光比起来,德拉科经历的太多了。
      我知道他们都是凤凰社成员,我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德拉科会继续过去6年与格兰芬多的对立局面。像个朋友一样友好的打招呼而已,我对自己说。

      可是我的双脚还是遏制不住的轻颤,很大的不对劲,德拉科和格兰杰,平静的礼貌下面波涛汹涌。
      为什么是格兰杰?
      难道是因为你们一起战斗过吗?
      要知道我也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只要是你的选择,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我可以说吗?仅仅是为了一个愚蠢的俱乐部和一根该死的常春藤,我错过了。

      级长包厢里气氛诡异。
      我不知道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级长们在说什么,我只知道德拉科一直和格兰杰在交谈,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而我和罗恩·韦斯莱都死死盯着脚下的地板。
      幸好,下火车他们就分开了。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的马车上,接受克莱伯和高尔战战兢兢的问候。如果没有德拉科,我真不知道那两个笨蛋在霍格沃兹存在的意义。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餐桌隔得还不够远,但至少德拉科就坐在我身边。
      只是一种特殊情况下产生的特殊感情,我安慰自己说,很快就会淡去。
      坐在德拉科身边的人,是我。

      这一次的分院仪式比较久,因为有两拨一年级的学生,去年耽误的12岁孩子的和今年适龄的11岁孩子。
      教职员的名单没有大变动,邓不利多仍然是校长(是的,他没有死,枉费我在他葬礼上掉的眼泪),卢平被请回来继续执教黑魔法防御课,都是老面孔。
      真好。
      我希望一切恢复到从前,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势不两立的日子。

      第二天的早餐,德拉科来得比较迟,他在过道上和格兰杰交谈了几句,在两人就要分别走向各自学院的桌子时,他低头吻了她一下。
      “咔啦”我的心碎了。
      赞比尼惊呼一声:“潘西——你咬断了汤匙!”
      我不得不到校医室去治疗我的牙龈。

      庞弗雷夫人说:“你拿自己的牙去咬什么了?”
      “呜呜呜”我痛得开不了口。
      “庞弗雷夫人!”
      哈利波特掺着罗恩·韦斯莱进来了,罗恩·韦斯莱额头上有个大包,红彤彤的跟他的头发有的一拼。
      “哦,你们这些年轻人,我需要一点消肿的药水。”庞弗雷夫人去翻她的药品柜。

      哈利波特低声斥责罗恩·韦斯莱。
      “罗恩,你太鲁莽了。”
      “哈利,你别骂我,我的头已经够疼了。”
      “知道会疼还去撞餐桌?”
      “我只是不能忍受,赫敏居然和马尔福……太可怕了!”
      “这是赫敏的事情。”哈利·波特说:“我要回去了。你得确保自己的头不会撞上其他东西。”
      他走了以后,罗恩·韦斯莱低声咒骂了几句,突然看到了我。

      “帕金森,你这是什么表情,很好笑么?”
      我是很想笑,但是牙龈太疼了。
      我转头不理他,这个时候抬杠我必输无疑。
      庞弗雷夫人分别为我们治疗,然后让我们在病床上休息一个小时。

      “哦,咬断汤匙?我太惊讶了,斯莱特林的牙齿比他们的心还坚硬。”罗恩·韦斯莱抓到机会就讥讽。
      “闭嘴,维斯莱。”我忍痛还击:“别忘了你的额头,用你愚蠢的脑袋去撞霍格沃兹的餐桌,是对餐桌的侮辱!”
      “嗨,帕金森,被马尔福抛弃的滋味如何?”他满怀恶意地问。
      “我知道你暗恋格兰杰很久了,罗恩·韦斯莱,现在你算彻底失恋了!”
      “我没有暗恋赫敏,是你暗恋马尔福才对!”
      “我喜欢德拉科,我可不否认,口是心非的小人。”
      “你说什么?”
      “我说我比你诚实!”
      庞弗雷夫人推门而入:“如果你们恢复得比我预计的快,那么就回去上课吧。”

      早上第一节是魔药课。
      我有点不祥的预感,尽管德拉科就坐在我身边。此外,他的另一边是格兰杰。
      斯内普教授像往年一样阴沉地出现了,他看起来还是挺不愉快,即使因为与伏地魔的英勇战斗而得到了梅林勋章,但他还是没能得到黑魔法防御课的职务。

      “各位,你们都是七年级的学生,经过N·E·W·TS考试以后就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巫师。因此,独立和创新的精神必不可少。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本学年的成绩评价方法。”他对着黑板挥动魔杖,上面出现了一些字。
      “你们之中有些人,可能看过一本书叫《消失的草药》。这书可以在图书馆借到。讲的是一些罕见濒危的植物和传说中的的魔药配方。你们的任务是,找到起码一种里面的植物,搞清楚它的效用,并且制造出有用的药剂。”
      教授冷冷地扫过教室:“不要怪我不提醒,有一些植物是致命的。”
      他看起来真得很象要杀人泄愤,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特别说明:下段模仿《硕鼠小德》)
      斯内普教授接着开口了:“我想促进学院间的团结合作。所以得出如下结论,你们和其他学院的学生搭伴,共同完成这次考试。”
      课堂上出现了一些嗡嗡声,在教授冷冽的目光下立刻平息。
      “波特和伯斯德。”
      “先生,你是在揭发暗恋情人吗?”德拉科拖长声音问。
      只有他敢在魔药课上开玩笑了。
      “是的,马尔福,因为你和隆巴顿一组。”教授看来一点也不欣赏他的幽默。
      德拉科有些不甘心地看看格兰杰,后者给他一个活该的眼神。
      “高尔和格兰杰。”
      “哦”德拉科说,“真糟糕。”

      “帕金森和韦斯莱。”
      “我不要——”罗恩·韦斯莱说,尽管声音很轻,教授还是听到了。
      “格兰芬多扣五分。”
      是很糟糕,但至少格兰杰没有和德拉科一组,为了这个,我想我可以忍受和韦斯莱一组,当他不存在好了,我会自己完成考试的。
      “为了掌握你们的进度,请每两个月交一份报告给我,两个人一人一份,相同的课题,但见解不能雷同。”教授补充说:“以免你们各自为政或者相互抄袭。”

      第三章:1998年10月

      微风吹来,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碎银点点。
      树下坐在一起的两个人,低头轻语着。
      这就是湖畔比图书馆方便的地方,学习的间隙还可以来点儿耳鬓厮磨。
      我差点咬碎一嘴银牙。

      镇定,潘西·帕金森,我对自己说,用力搂着怀里的书,呼气吸气,保持平静。
      我不能让德拉科发现我在做的事情,偷窥可是个很大的罪名,尽管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旁边的灌木丛一阵沙沙作响,我惊骇地发现,罗恩·韦斯莱正试图把他六英尺多高的身体藏到一株矮小的沙柳下面。
      这个白痴!

      “你不能这么做!”我压低声音提醒他:“那棵沙柳甚至还未成年。”
      “帕金森?”他的大嗓门一吼,立刻惊动了湖边的两人。
      好了,我被发现了。
      我被德拉科发现,鬼鬼祟祟的跟踪他的约会,而且……身边还有一个红头发的韦斯莱!

      “该死!”我把怀里的书狠狠砸到韦斯莱的脸上,他发出一声哀嚎。
      “你这个疯女人!”他扑过来,揪住我的袍子。
      “你们在做什么?”格兰杰的脑袋从树丛上探过来。
      “讨论魔药课的报告。”我冷淡的说。
      “是吗。”格兰杰兴致勃勃地说:“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不,赫敏。”德拉科一把搂住格兰杰的腰:“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你们继续。”他用了然的目光扫了我一眼,拖着格兰杰离开了。
      “德拉科,你能不能放开我?”

      他们的声音远去,我沮丧地趴在草地上。
      德拉科……什么都瞒不过他。
      “帕金森,我需要一点解释。”一头愤怒的红毛狮子还在我身边喷火。
      “这个月底,魔药课要交第一份报告了。”
      “呃?”他的脸扭曲了。
      对付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转移话题是个不错的办法。

      “星期六下午,我们在图书馆讨论这个问题。”
      “星期六?不行,那天我有魁地奇的练习。”
      “噢,省省吧你。魁地奇的练习?是和蒂娜·罗宾逊的约会吧。”
      “你偷听我的谈话?”他的脸冒火了。

      “门厅可是公众场合。”我鄙夷的说:“如果你不希望别人知道,那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和姑娘调情。”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
      “帕金森!”他的呼吸粗得惊人,显然就在爆发的边缘。
      “罗恩·韦斯莱。”我严肃地正视他:“也许你无所谓,但我必须通过N·E·W·TS的考试,魔药课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知道韦斯莱想成为一名傲罗,魔药课的成绩也是必不可少的。
      “好吧……”他垂头认输。

      跟罗恩·韦斯莱一起讨论功课,确实是件痛苦的事情。
      那个星期六,我们花了整个下午在一堆破烂的旧书里。
      “《消失的草药》?不,没有这本书。也许是个别称,你们可以在那边没有编号的旧书里找找,我得说希望不大。”平斯夫人告诉我们。
      我们在图书馆的北角,找到一张隐藏在书架后的桌子,把所有可能的书都搬了过去。

      “就这些了。”罗恩·韦斯莱把一叠书堆在桌子上,震得桌脚吱吱响。
      “开始工作。”我说。
      埋头看了几个钟头,仍然一无所获。
      我揉揉酸涩的眼睛,发现韦斯莱正对着一本书傻笑。

      “魁地奇趣事?那就是你寻找的结果!”我忍无可忍。
      “也许这书里会有线索,谁知道呢。”他强词夺理。
      “原来你还能分辨球赛与植物的区别。”
      “你什么意思?”他又要求我对他的智商水平下结论了。
      “哼。”我重重合上我的笔记本,不打算理会。

      就在我合上笔记的时候,里面夹着的一张贺卡飞了出来,落到桌子上。
      我赶紧伸手,却被一只更长更大的手抢先一步。
      “看看这是什么?一张贺卡,嗯。”
      “还给我!”我神色一凛,站了起来。
      “噢,帕金森,你紧张了,是你要送给马尔福的吗?”
      我伸手去抢,他也站起来,只是把手举得高过头顶,我就无可奈何了。
      “让我来听听。”他得意地说。
      “不,不要……”我几乎是在恳求了。

      他打开了贺卡。
      ‘当你转身离去’
      ‘我的心渐渐枯萎’
      ‘只留下坚硬的躯壳’
      ‘在冰冷中等待’
      ‘无论何时,无论多久’
      ‘只要你一回头’
      ‘都能重新点亮我的生命’
      ‘所以,我会等你’
      ‘直到永远’

      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一个哀怨的女声轻轻吟唱着,如泣如诉。
      “吓?这就是你要对马尔福说的话,永远的等待?哈哈!”韦斯莱嚣张地笑着。
      我抽出了魔杖对准他:“放下它,我现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德拉科!”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格兰杰。
      韦斯莱合上了贺卡。
      格兰杰的声音越来越近:“就是这里。”她在书架的另一边说。

      “你怎能确定这些垃圾里面会有?”德拉科漫不经心的说。
      “嗨,轻点声。如果让平斯夫人听到,你就别想再进图书室了。帮我把梯子推过来,我来找。”格兰杰命令说。
      梯子滑动的声音。
      “就是它!哦,这些书塞得太紧了。”
      “啊。”格兰杰一声短促的惊呼。

      哗啦——
      很多书籍落地的声音。
      “噢,德拉科,谢谢你。”格兰杰惊魂未定的说。
      “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嫁给我吧。”德拉科油腔滑调的说。
      “放我下来!”格兰杰严肃的说。
      “吧嗒”双脚落地的声音。
      “把其它书放回去。”
      “稀里哗啦”书本飞起的声音。
      “走吧。”格兰杰说。
      “赫敏,你还没有答复我的求婚呢。”德拉科紧跟着说:“我可是很认真的。”
      “住口!这里是图书室。”
      “你害羞了……”德拉科的声音渐渐远了。

      ‘无论何时,无论多久’
      ‘只要你一回头’
      ‘都能重新点亮我的生命’
      ‘所以,我会等你’
      ‘直到永远’
      贺卡从韦斯莱的手上落了地,又开始轻轻地歌唱。

      “叭嗒、叭嗒”我的泪水打在地板上。
      “切。”罗恩·韦斯莱发出一种不屑的声音。
      我蹲下去,捡起那张永远永远也送不出去的贺卡,紧紧抓着,低声哭泣。
      周围的光线变得暗淡,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眼泪都干涸了。
      站起来,看到罗恩·韦斯莱还坐在桌子旁。
      “呃,下周继续找吗?”他对着桌子说。

      第四章:1998年11月

      “这张图到底行不行?”罗恩·韦斯莱不耐烦地说。
      我们站在霍格沃兹大门外的坡地上,看着一本陈旧的笔记。
      “唯一的希望了。”我说:“至少这里提到了那个废弃的花园,那里会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可它没提花园的位置!”
      “它提了。”我纠正他:“那里离霍格沃兹不远,靠近湖的某个地方。”
      “靠近湖!”韦斯莱指着浩浩荡荡的湖面说:“这和没提有什么不同?”
      “韦斯莱,你上次的报告可没让斯内普教授满意。你到底想不想通过这门课?”
      我击中了他的软肋。

      “唉”他忍耐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沿着湖找。”我说。
      “这可是大海捞针!”他咂舌。
      “所以别磨蹭了,现在就走。”我收好笔记,背上我的包,向湖岸走去。
      “走?嘿,帕金森,我以前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可你这回说什么——走?”韦斯莱嚷嚷着。
      我听到他施了一个召唤咒。

      “不!”我说。
      “为什么?”韦斯莱接过飞来的扫帚说:“骑扫帚去找不是更好。”
      “我决不坐那东西。”我坚决地说。
      “我都不介意带你一程了,别浪费我的时间,晚上我还有约会!”
      他伸出巨灵之掌,一把拎起我。
      在我的惊呼声中,我们腾空而起,我只能揪着他的袍子拼命地尖叫。

      飞了一小段路,我们落了地。
      韦斯莱说:“我受不了了,我的耳膜要震破了。”
      我跪在草地上干呕。
      “你的声音可真高——我不知道原来你的胆子这么小。”
      “是恐高症。”我用嘶哑的嗓子说。

      “恐……恐高?”他一脸无知的表情。
      “就是对高度的恐惧。”我说:“这种纤细敏感的病,像你这样驽钝的脑筋是不能理解的。”
      “哦”他用嫌恶的语气说:“你的自我感觉太好了,连毛病都能说得那么骄傲。”
      “闭嘴!”我摇摇晃晃站起来。
      “嗯哼”他斜睨我一眼:“把那本笔记拿出来,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我也不想。”我说。

      争吵不可避免,每一条岔路都够我们争上半天。
      “我或许可以,但你不行。”我说。
      前面是一个很深的水潭,一棵枯死的槭树横在上方。
      韦斯莱要从树上走过去,我劝他还是用扫帚飞。
      “为什么?”他又问。
      “因为你的愚蠢会把它压断。”我说。
      “我不相信这种说法。”他偏不信邪,站到了树干上。
      在我的冷眼下,韦斯莱就和可怜的树干一起掉进了深潭里。
      我蹲在石头上,看着绿色的水底,韦斯莱巨大的身体在下面挣扎着。他甚至不会游泳!!!

      如果搭档因为愚蠢而死,我的魔药课考试还能否拿满分?
      看到水底的影子不动了,我立即施了一个避水的咒语,跳进冰冷的水里。
      要把这个特大号的草包托出水面,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我把他拖到岸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快苏醒”我挥着魔杖试了很多次,韦斯莱还是一张死人脸,这让我慌了起来。

      “罗恩·韦斯莱,如果你还不醒,就只能在这水里烂掉。”我说:“别指望我会用麻瓜的办法来救你。”
      那个人工呼吸什么的,太恶心了。
      像是听到了我的威胁,韦斯莱吐出一口水,睁开眼睛:“发生了什么?”他茫然地问。
      “你确实压断了那棵树。”我走到草地上,用咒语弄干衣服。
      “我今天受够了。”韦斯莱爬起来说:“我要回学校去了。”
      他走到岸上,身上的水滴滴答答。

      “嗨,你为什么不先弄干衣服?”
      “我……无所谓。”
      我笑了:“是因为你不会那句咒语吗?”
      “我不学那种无用的东西。”他抹着头发上的水珠,摆出不在意的样子。
      “浑身干爽确实很舒服呢。”我故意用懒洋洋的声音说。

      他脸色一变,转过头去。
      我挥动魔杖“速速变干”,一股暖风向韦斯莱吹过去。
      “你干嘛?”他咕哝着。
      “说一句感谢这么难吗?先不管是谁把你从水底捞起来的,这个小咒语也很实用啊。”
      “不,我更喜欢湿漉漉的感觉。”他倔头倔脑地说。
      “那么对不起了。”我不怀好意地道歉。

      一股水流从他的头上浇下去,他的长袍又开始滴水了。
      “一切恢复原状,满意了?”我说。
      “帕金森!”他额头上青筋暴跳,伸手抓起我坐上扫帚。我又开始尖叫。
      这一回,我们在湖边绕了一大圈,因为我的嗓子中途就喊破了,只能死命地攀着韦斯莱的脖子。也许是我快勒死他了,他才停到了学校前的草坪上。

      我又跪在地上呕吐,吐得泪流满面。
      “我得去换身衣服,准备晚上的约会。”韦斯莱拖着扫帚走了。
      “恶棍!”我哑着嗓子骂。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罗恩·韦斯莱。

      那次以后,我们的共同行动停止了。每周六罗恩·韦斯莱照旧进行他和魁地奇以及女孩子的约会,我独自在丛林里寻找那个该死的花园。我已经可以用幻影显形到达任何去过的地方,一个人其实更方便。我打定主意,下次的报告一个人做完成。

      第五章:1998年12月

      “潘西,我知道你在这里。”德拉科说。
      我从窗帘后走出来,心虚地说:“哦,你可真是眼尖。”
      “每次我和赫敏约会,就会发现你在附近。”德拉科说,带着不满:“我认识你不是一两年了。你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
      “哦,你知道?”我用发颤的声音说:“那你知道我爱你吗?”

      他有些不安的拨拨头发,避开我的视线:“潘西,我们从小就认识,你可以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或许也想过,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因为那时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还不了解赫敏。但现在我已经知道,赫敏才是和我共度一生的人。”
      我的双眼在流泪,我的内心在滴血。
      德拉科摸摸我的头发,说:“潘西……呃,等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就会明白的。”
      轻轻拥抱一下,然后他走了。
      自己的幸福?我所有的幸福就是你。没有你,什么叫幸福,我不懂!
      我手脚冰凉,滑坐在地上,卷在窗帘后面哭泣。

      “又是你。”帘子猛地被拉开,罗恩·韦斯莱探头过来:“我还以为哭泣的桃金娘从盥洗室搬出来了呢。”
      我不予理睬,抱着膝盖,埋着头继续哭。
      “你又为那个马尔福哭了?”韦斯莱喋喋不休的说:“真搞不懂,你的眼泪还真多。我还没有因为赫敏而哭过呢。嗨,你不打算停吗?”
      他蹲下来,像是在反复观察我。
      我抬头瞪他,然而气势不够,泪水总是止不住。
      他烦恼地抓抓头:“说点别的好了,那个报告怎么样了?”
      我“哇”得哭了出来。
      “哦……我受不了了,随便你。”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跑了。

      圣诞节快到了,为了庆祝学校复课以及过去种种不算太糟糕的事情,邓不利多校长宣布今年会举行一次圣诞舞会。
      这是一种折磨,我说。

      然而,我还是去定做了礼服和鞋子。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的黑发挽起来,露出纤细的颈部。
      穿着一件银灰色的露肩小礼服,裙摆用绿色的丝线绣着蕃金莲,以墨绿色的宝石点缀其间。

      我到底在做什么?
      来到大厅的时候,我看到神采奕奕的德拉科。
      他笑着对我说:“嗨,潘西,你看起来真不错。”
      “谢谢。”我还没说完,他就转开头了。
      他的女朋友,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正从楼梯上下来。

      我看到德拉科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表情向格兰杰伸出手,她把手放到他的手心,他搂住她的腰,然后两个人划进舞池。
      我站在角落里,目光追随者唯一的目标。
      我在做什么,仅仅是“你看起来真不错”这么一句话而已。早知道不可能有更多的收获,仍然傻傻地奢望着,以为会发生一点什么。
      靠在墙上,我的脚尖跟着音乐在地板上滑动。我没有舞伴,最希望与之共舞的男孩已经属于别人了。我站在这里,只是为了让满堂的光彩和快乐映衬我独自的黯然神伤。
      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微不足道的要求也不能遂我的愿。

      一个巨大的身影挡住我的视线,是克莱伯。
      “潘西,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能和我跳支舞吗?”
      我别开头,又一个人形障碍物挡住我,是高尔。
      “克莱伯,你已经有舞伴了,去找米里森和你跳。潘西,和我跳吧。”
      拜托,今天是圣诞节,我只是想要一点浪漫的伤感也不行吗?
      “不,谢谢,我不想跳舞。”我说。
      听不懂人话的两个笨蛋顾自争论起来,一人一边抓住我的手拉拉扯扯。

      “看看,这是斯莱特林的内部战争。”一个嘲讽的声音说。
      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红头发的身影,我实在不想理会。
      “你们两个放开我,现在!”我对着克莱伯和高尔低吼。
      他们两个一愣,肥肠似的手指还缠在我的手臂上。我用鞋跟狠狠地踩,目标很大,基本不用瞄准。
      重获自由,我怒冲冲地穿过大厅,进入庭院。

      “这就是斯莱特林对待舞伴的方式吗?”阴魂不散的罗恩·韦斯莱居然跟了过来。
      “住口,韦斯莱。你爱到哪个角落哀悼你的爱情就到哪个角落去,别跟着我!”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永远也比不上德拉科,赫敏·格兰杰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我绕过灌木丛,大步走上一条小径。
      “那应该是我说的台词才对吧,你把被马尔福抛弃的哀怨迁怒于别人。”
      “我没有被他抛弃!”我站住,回头瞪他:“不要把你混乱的私生活推及别人。”

      “混乱的私生活?”他愤怒地喊。
      “你这个格兰芬多的浪荡子,半年之内跟多少女孩子幽会过?即使是我,也能帮你数出十个以上来。”
      “你还真有心,不过这与你无关。”
      “是的,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点也不想玷污我的头脑来讨论你的风流韵事。”
      “那么你是够专情的,帕金森,我奇怪你为什么没有试试爱情药之类的东西,来挽回你唯一的爱。”
      我要气炸了,如果不是体形上的差距那么大,我会挥拳痛打他的脸。

      “我或许冷酷,但我不卑鄙,我或许固执,但我不愚蠢。我永远也不会做伤害德拉科的事情,因为我爱他!”我对他吼道。
      他看起来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就恶毒地接着说:“我说说而已,你的反应这么大,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
      我不管了,一拳击中他的下巴:“听着,罗恩·韦斯莱,如果你肮脏的头脑里有一点点伤害德拉科的龌龊念头,我都不会放过你!”
      他托着下巴的表情让我觉得非跑不可了。
      “等等!”
      我当然不会等。

      “呲啦——”绸缎撕裂的声音。
      我惊恐地发现,裙子的下摆有一部分到了那个野蛮人手里。
      “你要做什么?”我尖叫。
      “我……我没有……”他看来有些恼怒,松开了手。
      我提起裙子说:“让开!”
      这次他没有坚持,退开一步,让我逃回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其他人还在跳舞,我想我可以乘机抱着破碎的礼服和破碎的心痛哭一场,但是一想到那个混蛋韦斯莱,伤感都被愤怒替代了。

      第二天,我浑浑噩噩地走进休息室,赞比尼在壁炉旁的沙发上热情地对我招手。
      “潘西,看看今天的《唱唱反调》,上边有昨晚舞会的报道。”她兴奋地说。
      “是么。”我接过杂志,这是一份没营养的八卦刊物,有时候作为消遣打发时间还行。
      “霍格沃兹的圣诞夜,年轻巫师的爱情派对。”

      第一幅照片是哈利·波特和他的女朋友金妮·韦斯莱相视而笑。旁边文字的大意是拯救世界的男孩和魔法部副部长的女儿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第二副照片是德拉科·马尔福和赫敏·格兰杰,一曲终了热吻缠绵。文字上说,纯血出身的巫师与麻瓜出身的巫师冲破血统的藩篱,坠入爱河,他们撼动了古老的贵族观念,带来了一场革命。
      我嗤了一声。
      “反面还有。”赞比尼诡笑着。

      我翻过一页:“这是什么!!!”
      “我想那是你。”赞比尼说。
      噢,见鬼!
      “花园里的秘密幽会!”
      我惊慌失措地提着裙摆,面对气急败坏的韦斯莱,这么明显的一幅加害场景,竟然被说成,热情如火的爱恋?
      我一甩手,那本杂志就飞进了壁炉。

      “喂,我还没看完呢。”赞比尼说。
      “对不起。”我冷冷地说。
      “嗯,算了。反正很多人都有,我再去借好了。”她讪讪地说。
      该死的罗恩·韦斯莱,我昨天就应该杀了他!
      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新年。
      父亲是不会看那种杂志的,德拉科也不爱看,希望如此,否则我会羞愧致死的。

      第六章:1999年1月

      黑魔法防御课。
      “想想所有快乐的、愉悦的事情,不能有失望和痛苦。”卢平教授说:“只有这样才能召唤出你的守护兽。”
      这是我第一次练习“呼神护卫”,这是很高深的咒语,但显然有一些同学早就做到了。
      哈利波特在五年级的OWLS考试就成功呼唤过一头牡鹿。
      赫敏·格兰杰呼唤出了一只海豚。德拉科呼唤出了一只独角兽。
      独角兽确实很合适德拉科,高贵而优雅。

      我看着自己的魔杖,快乐、愉悦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那样的事情了,德拉科有了他自己的幸福,而我的父亲,现在对一种南美洲蝾螈的热爱远远超过他的女儿。
      什么快乐、愉悦的事!
      我的魔杖轻轻震动,却没有更多的反应。

      “嘿,帕金森,这个并不难。”不知什么时候,罗恩·韦斯莱挤到我身边:“如果你没有快乐的记忆,那就想象一下让你高兴的事。”
      想象?我可以想象一只大蜘蛛趴在韦斯莱脸上的场景么?努力想,潘西·帕金森!
      魔杖开始震动,一股银色的薄雾喷了出来,一个小东西渐渐成型。
      水獭,居然是一只水獭?我为什么不能有一只更可爱的守护兽?哪怕是海豚也好!
      我一泄气,守护兽就消失了。

      “做得不错。”韦斯莱说:“你已经成功了。”
      我无聊地坐回位置上,而韦斯莱也跟着坐了过来。
      “帕金森,我想我们应该找时间讨论一下魔药课的论文。”
      我抬头看他,他有些尴尬地说:“斯内普已经警告过我了,我不想再被骂一次。”
      “那你的约会怎么办?”我用关怀的语气问。
      他清清嗓子:“这个,距离四月份的魁地奇决赛还有点时间,我想缺席一两次练习没关系的。”
      “如果你的女朋友们不介意,那我没话说。”
      “我没有……”他红着脸说。
      于是,星期六下午的学习小组再次成立。

      “伊利亚紫荆和非洲戟藤是完全不同的东西。”我说。
      “可他们看起来没什么不同。”韦斯莱坚持。
      我拿起羽毛笔画给他看:“整株植物,你可以从花序和叶子来分辨。如果只有干枯的枝条,就只能看颜色的细微差别和表皮上的节点了。”
      “唉”他重重叹气。
      大概是觉得放弃女朋友的约会来和我讨论草药是个莫大的错误。

      “你总得搞清楚每种植物的不同才能配制药剂吧。”我不依不饶地继续:“我再给你说说非洲戟藤和美洲戟藤的特性。”
      讲到口干舌燥,我把羽毛笔一丢,抽出一张羊皮纸给他。
      “我列了一些植物的名单,都是危险性比较小,较为容易配制药剂的。我想就从这里面找,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他说。
      谅他也不敢有,坐享其成太便宜他了。
      “那你把所有植物的特性背熟,到时候好去找。”我打了个呵欠,喃喃地说:“困死了。”

      枕着双臂,我开始打盹,最后不忘嘱咐一句:“统统要背!”
      等我睡醒,图书馆已经点起了蜡烛。
      罗恩·韦斯莱坐在对面呆呆地看着我。
      “哦,你为什么不叫我?”我揉着酸疼的手臂说。
      “呃,你……看起来睡得很好啊,所以……”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错过晚餐了。”我懊恼地甩甩头,开始收拾东西。
      “我可以带你去厨房!”韦斯莱站起来说。
      “厨房?”

      我知道餐厅下面有厨房,但不知道挠那幅画上的梨子就可以打开门,也不知道学生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要食物。
      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天花板很高,石墙周围层层叠叠堆满了铜罐和平底锅。
      一个小精灵蹦蹦跳跳跑出来:“罗恩·韦斯莱先生。”
      “嗨,多比。”韦斯莱说:“我们错过了晚餐,能不能给我们找点吃的。”
      “其他小精灵都已经休息了,不过多比非常愿意效劳。”他又跳走了。
      我们坐在一张低矮的桌子前,小精灵捧来一个盘子。

      “真抱歉,维斯莱先生,只有这些了。”
      “哦,可以了。”韦斯莱说:“谢谢你,多比。”
      牛排、面饼和南瓜汁。
      我拿起一杯南瓜汁轻辍一口,接着打量厨房。
      “厨房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多吗?”我问。
      “不,除了教师,只有少数几个学生知道。”韦斯莱切着牛排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乔治和弗雷德告诉我们的,至于他们怎么发现的我就不知道了。”
      “确实不应该让太多人知道。”我说。

      我的南瓜汁才喝了几口,韦斯莱的盘子就空了。
      “你在什么地方还藏了一张嘴,我没看到啊。”
      “啊?”他不解地看我。
      我把我的盘子推过去:“继续吃。”
      “你还没动过?”
      “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是一种不吃晚餐也可以存活的生物。”我说。
      “那你在这里干嘛?”
      “对厨房的好奇。”
      韦斯莱于是继续,吃了一半,突然抬头问:“但是你说错过了晚餐。”

      “晚餐啊。”我喝一口南瓜汁:“因为晚餐时间,不管他们有多么舍不得,有多么不情愿,德拉科还是会回到斯莱特林的桌子,坐在我的身边。”
      我的话好像倒尽了韦斯莱的好胃口。他放下刀叉,用一种近乎痛苦的语气说:“为什么,你、你们这么迷恋那个家伙?”
      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看着南瓜汁在杯子里旋转:“格兰杰我不知道。但是对我来说,我没想过喜欢德拉科以外的任何人。我们从小就认识,有相同的际遇,也没多少朋友,都是孤僻的小孩。我觉得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只有在彼此身上才能找到温暖。但是现在,他有了格兰杰……”
      “哦,你又哭了。”韦斯莱烦躁地说。

      第七章:1999年2月

      一天早上,我收到了生日礼物。
      屈指可数的几件。
      父亲的礼物是一本装饰了金箔和宝石的书《关于南极银叶苔藓的新发现》,是贵族巫师俱乐部的研究成果,由他亲自校对。
      德拉科的礼物是一把魔法梳子,难得他还惦记着我的生日,不过看礼物的风格,倒像是他的女朋友帮他选的。
      赞比尼的礼物是一瓶混合香精,可以根据你的意愿,选择散发不同的气味,当你遇见讨厌的人时,甚至可以发出一种恶臭。

      最后一份礼物是匿名的,上面只写了“给潘西:生日快乐”。
      一个3英寸见方的盒子,有点儿重量。我撕开包装,看到一张韦斯莱玩笑商店的标签,思念的水晶球,定价7个金加隆。广告语是:不管你思念的是什么,我们都可以定制。(魔法部明文禁止的除外)
      一个水晶球骨碌碌的滚了出来,我捧起它开始摇晃,摇到双手开始抽筋,水晶球里浮现出德拉科的笑脸。我把球往床上一扔,基本知道是谁送的了,但是他为什么送这么个礼物?难道说,他认为我需要加强臂力的锻炼?

      每周六我和韦斯莱都会去湖边转转,我们分头寻找那个废弃的花园,相约以烟雾为信号。
      赞比尼问我进展情况,我耸耸肩:“毫无头绪呢。”
      实际上,我还动用了其他的休息时间去找,因为心里有点不安。
      对于那个花园是否真的存在,我也没有信心了。
      事事不顺,也许这件事情也一样。我想要的,都是我得不到的。
      我心中的花园在哪里?

      我挥动魔杖,一股紫色的轻烟笔直地升上了天空。
      不一会,罗恩·韦斯莱骑着他的扫帚到了。
      他还不太会用幻影显形,所以都是骑扫帚。
      “哇”韦斯莱瞠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步一步走到的。”我着重强调了走字。
      一堵高大的石墙横亘在我们面前,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不远处石墙坍了一角,留下个豁口。

      “可以从这儿进去。”韦斯莱说。
      “小心那些植物。”
      那里爬满了一种红褐色的藤蔓,开着丑陋的黄花。
      韦斯莱念了一句“速速让开”,藤蔓就向后翻卷着,让出了一个空隙。但在他迈进空隙的时候,藤蔓急速卷了回来!
      “不!”我伸手去拖他,晚了一步,他被那些枝条包了起来。
      “韦斯莱!”
      他像是念了个咒语,藤蔓立刻枯死了,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它们没有毒。”他不以为意地说。
      “哦。”我松了一口气。
      迈进花园,就像另一个世界。
      那些巨大的山毛榉笔直矗立,仿佛通向天际。从上面垂下来的寄生藤条看起来有几百英尺长,一大片一大片随着轻风舞动,看起来蔚为壮观。
      枝条上缀满了粉兰色的小花,在阳光下可爱地向我招手。
      我不由自主想伸手去摸,韦斯莱抓回我的手。

      “你不是说不能乱动?”
      “哦,是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拿出笔记翻看。
      “加利亚莫蓝花寄生,花朵有剧毒,确实是种危险生物。好了,今天我们什么也不要碰,我已经订购了一套专用工具,下周就会寄到。”
      “工具?”韦斯莱显然是第一次听说。
      “徒手采集这些植物是很危险的。小心你的脚下,别碰那块石头,那可能是一只树蛙。”
      但韦斯莱已经踩了下去。
      “它就是石头。”韦斯莱说。
      “好吧,小心一点准没错。”
      这是一个巨大的宝库!

      我看着缓坡下的花海,那些色彩缤纷的花朵挤挤挨挨地织成了一张绵软厚实的大地毯,在风中一浪一浪向我滚过来。
      那么地诱人!
      “呦嚯——”我对着远方挥手,大喊“真漂亮啊!”
      温柔的风抚着我的头发,空气中是芬芳的花香,我闭上眼沉醉其中。
      真想满地打滚呢。

      “我订了一件防护服,穿着它,就可以在这里打滚了!”我兴奋地对韦斯莱说。
      他像是被什么震住了,怔忡地看着我:“你看起来……很高兴。”
      “是的。”我笑着说:“这是我一年来最高兴的一天。”
      我满足地看着花海:“现在我一定能轻易叫出我的水獭,其实水獭也是一种很可爱的动物,对不对?”
      “很可爱……对,是很可爱。”韦斯莱在身后喃喃地附和着。

      “这是我们的宝藏,不可以告诉别人。”我警告韦斯莱。
      “我们的?我……不会说的。”他保证了。

      这个月,我们的论文得到了斯内普教授的肯定。
      “显然你们还算做了一点功课。”他还表扬了德拉科和格兰杰那两组。
      当别人询问我们时,我们都表示无可奉告。
      韦斯莱因此得罪了哈利·波特,我因此得罪了赞比尼。

      第八章:1999年3月

      “看,在那里,抓住它!”我指着岩石下面的阴影说。
      韦斯莱伸手揪住那棵吱吱叫的岩生紫荠,连根拔起。
      那棵植物疯狂地撕咬着韦斯莱的手套,我打开一个玻璃罐子,让他把东西放进去。压紧盖子,看到植物在玻璃壁上翻腾,挣扎了一会,渐渐平静,象是窒息一样抽搐着。

      “我第一次看到植物窒息。”韦斯莱说。
      “它既然会咬人,当然也会窒息。这种生物确实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我把罐子放进背包。
      “今天就到这儿吧。其它材料都可以去买,要把那些东西晒干或者腌制到恰好,真是很麻烦的事情呢。”我说,背起包走在前面。
      “你决定了配制哪一种魔药。”韦斯莱问。
      “有三个备选方案,以防不能一次成功。”我突然停下脚步:“看那是什么?”
      “什么?”
      “哦,太有意思了。”我笑着说:“真的存在呢。”

      前面的一块巨石上,长着几棵漂亮的植物,金色的花朵只有三片花瓣,上面那片特别大,滚着荷叶边,下面两片较小,形状像柳叶。花蕊是橙红色的,鲜绿的花萼托在底下。
      “它叫卷叶木兰,又叫爱情的咏叹调。如果你对着它说情话,然后放到心上人的枕边,它会在午夜重复你说过的话呦。”

      “这么肉麻。”韦斯莱说。
      “噢,难道你不想要吗?送给你的女朋友们,女孩子都会喜欢的。”我调侃他。
      他的脸涨红了:“我没有……或者,你想要?”
      “唉。”我叹口气:“我送给谁呢?德拉科已经跟我说过了,他只爱格兰杰。我再喜欢他,也不会死缠烂打的。”
      “没有……没有别人吗?”
      “没有,永远不会有了。我这么执拗、孤僻的人……也许独自一人比较好呢,没有几个人受得了我的。”我幽幽地说。
      “潘西。”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他,一种不妙的预感冒出来。
      “不,潘西,你不像你说得那样,你……很可爱。”韦斯莱双手握拳,脸红得象甜菜根:“我喜欢和你一起采集植物,我喜欢和你一起讨论功课,我、我很、很喜欢你!”
      哦,我也许应该在察觉不妙的时候就制止他。说完话,他看起来比我还震惊。
      “请不要叫我的名字,我们没有那么熟。”我说完,转身,幻影显形,消失。

      接下来,我一个人试验药剂,韦斯莱每周六继续,嗯,所谓的魁地奇练习。
      不得不上同一堂课的时候,我们都会默契的坐到相隔最远的位置上。

      第九章: 1999年4月

      “帕金森小姐!”门廊后面忽然出现的特里劳妮教授吓了我一跳。
      我已经没有选修她的课了,真不知道她叫我做什么。
      “什么事,教授。”我礼貌地问。
      她像幽灵一样飘到我面前,用一种空洞的目光看我。

      “我看到了悲伤、恐惧、绝望、死亡!”她使用了很多恐怖的词恫吓我:“帕金森小姐,我看到了你的内心,我看到了你的将来……也许……”
      “谢谢你的忠告,特里劳妮教授。”我不为所动,二年级的时候我曾经被她吓倒过,当时她预言了我活不过13 岁。
      “要小心、要小心,恶魔在你的内心。”她飘走了。
      “哦。”我苦笑了一下,猛然发现前面的台阶上站着韦斯莱。

      我们挺长时间没有这么近的对视过了。
      他看着我,目光有那么一点深情和苦恼。
      “韦斯莱,我把我的笔记誊了一份,你可以用它来写这次的报告。”我递过一张羊皮纸。
      他没有动,仍然痴痴地望着我。
      我把笔记塞到他的手里,迈着重重的步伐走了。

      月底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魁地奇决赛,这次的胜负会影响学院杯的归属。
      “祝我好运吧,伙计们。”德拉科在休息室里大喊:“大家全都要去看。”
      他等着这个最后的机会痛宰哈利·波特。
      我也挺喜欢魁地奇,只要不是让我坐上扫帚,何况这场比赛还有德拉科。

      斯莱特林的看台够稳固,我坐在最高的椅子上,身边是两个叽叽喳喳的四年级女生。
      “马尔福学长太帅了。”
      “找球手的身材都非常棒,哈利波特也不错呢。”
      “咯咯咯”
      两个人花痴似的傻笑了一阵,继续点评场上的男队员。

      “看那个格兰芬多的守门员。”
      “是罗恩·韦斯莱。”
      “他可真高,听说爱尔兰魁地奇队甚至打算请他加入。”
      “《巫师周刊》说他是本世纪最后一个天才守门员。”
      “嘿,你知不知道他的绰号——格兰芬多的瑭璜。”
      “哦,今年他和很多女孩子约会过。”
      一阵尖叫。

      斯莱特林的进攻再一次失败。
      “天哪,韦斯莱刚才那个动作!他怎么做到的?”
      “我想难度很高吧。看他,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呢。”
      “难怪格兰芬多的女孩子喜欢围着他转。”
      格兰芬多的球门一次未失,而斯莱特林已经被攻破15次。
      观众的视线被两个并肩飞行的找球手吸引了,决定胜负的关键,金色飞贼出现了。
      德拉科突然升起扫帚,他的手高高举着,金色飞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150比150,比赛结束。
      德拉科环视全场,飞向了格兰芬多的看台。
      与整个斯莱特林学院的欢呼比起来,他更想要的是格兰杰的肯定。我的笑容冻结了。
      哈利·波特沮丧地停在半空中,他的女朋友,格兰芬多的追求手金妮·韦斯莱飞到他身边安慰他,两人一起回到格兰芬多的看台。
      其他队员都降了下去,空旷的球场上空,只剩罗恩·韦斯莱一个人。
      我站起来想离开。
      韦斯莱突然一转方向,朝着斯莱特林的看台飞来。
      哦,不,不要!我在心里惊呼。

      他好像看到了我,在看台前一个刹车,停留了一秒钟,然后拐弯,飞到了格兰芬多的看台,接受同学的祝贺。
      “我以为他会冲到我面前呢。”旁边的女孩子说。

      第十章: 1999年5月

      推开药剂室的门,看到罗恩·韦斯莱坐在里面。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在这里出现过了。
      “潘西。”他说:“我……觉得我应该了解一下现在的进度。”
      他还是叫了我的名字,我也不和他计较了。
      “当然可以。”我和气地说:“你可以先看看我的笔记,我曾经作出了几个半成品。”
      我找出笔记本,走到他面前。他又发呆了,用一种如梦似幻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魔镜中的虚幻影像。

      我抓起他的手,把笔记塞过去。
      他象被烙铁烫到了,突然站起来,气息粗重,连心跳也可以耳闻。
      “还缺少几片草本金桃叶子,我在花园的某个地方看到过。”我背起包:“我现在去采一些来。”
      离开药剂室,象在逃离什么似的,我冲出学校。

      我在废弃的花园里徘徊,寻找着记忆中的植物。终于,我在一个石窟洞口看到几株草本金桃,一簇一簇地长在岩石上。
      阴暗的石窟里似乎长着什么东西,我挥挥魔杖,一束光线照进去,里面的东西缩成了一团。
      看起来象是畏光的魔鬼网。
      我小心地移步过去,正想伸手,石窟里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触手,向我卷过来。
      “统统石化”我挥动魔杖,然而没有用,我跌坐在地上,更多的触手向我卷过来。
      “不要——”我尖叫着。

      突然有股力量拉起我向后退去,原来是韦斯莱,他一手搂着我,一手挥着魔杖,用火光驱赶那些触手。
      “潘西,你受伤了吗?”他低头问我。
      “还好没事。”我说,看着韦斯莱突然腾空而起,一条触手卷起了他!
      我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魔咒没有用,韦斯莱要被拖进石窟了。我又用了一个“冷冻石化”,触手的动作僵硬了,我又用魔杖切断了它。有些杂草割伤了我的手臂,我无暇理会。
      韦斯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用一个漂浮咒托起他的身体,拽着他跑到安全地带。他的脸色铁青,呼吸微弱。我不敢拍他的脸,也许有什么内伤。
      “韦斯莱,你必须自己醒过来,我没有办法带着你幻影显形。”我慌乱地说。
      然而他毫无反应,看起来也不知是死是活。
      阴沉沉的天色越来越暗,雷声由远及近,不断轰响着。
      我开始哭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分不清泪水和雨水。
      我用一个束缚咒把韦斯莱背在背后。闪电也许会击中我,让我沉到冰冷的湖底。
      我抓起韦斯莱的扫帚。

      醒来看到校医室的天花板,帘子外有人在讲话。
      “罗恩,你怎么样?”格兰杰说。
      “没事,皮外伤。”罗恩·韦斯莱说。
      “昨天被直挺挺的送进来的是谁?”德拉科说。
      “德拉科……”格兰杰好像拍了他一下。
      “罗恩,我们还要看看潘西,她醒了没?”
      “没有……庞弗雷夫人说,可能是恐高症的缘故。”
      “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她有这个毛病。”德拉科说。
      “她可真勇敢,竟然能骑着扫帚把罗恩带回来。”
      “唔,是的,不过没有你强。”德拉科轻声说了一些甜言蜜语。

      “我受不了了。”罗恩·韦斯莱说:“赫敏,我很高兴你来看我,但不必带着马尔福。”
      “罗恩,你好好休息。”格兰杰有些抱歉地说。
      “走吧,德拉科,你总是要和我作对吗?”
      “不,赫敏,我唯一不会与之作对的人就是你。”
      他们的声音远去。

      对于德拉科来说,我只是一个角落里的配角,他的舞台中心,是格兰杰。
      灯光打在他们身上,而我只能独自在黑暗中哭泣。
      我埋在被子下哽咽,为我绝望的初恋。
      “潘西……”不知何时,罗恩·韦斯莱到了床前,他小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看我。
      “你为什么哭?”
      这话问的很没水准,我在他面前哭了多少次,哪次不是为了德拉科。

      我的泪如泉涌,透过迷蒙的泪眼,看到他为难地摇头。
      “又是为了马尔福?”他无奈地叹口气,笨拙的想抹去我的泪水。
      我哭得更大声了,断断续续的抽噎着。
      他手忙脚乱地安慰我:“别哭了,好不好。”
      我哭够了,才睁着酸疼的眼睛看他。

      “潘西……”他的目光温柔的看着我,慢慢向我靠近。
      我别开头,他的吻落到了头发上。
      “我……对不起。”他恍然醒悟,狼狈地抽开身,颓然倒回自己的床。
      庞弗雷夫人出现的时候,我告诉她我要出院。
      “你确定没问题吗?帕金森小姐。”
      “是的,我觉得非常好。”我笑着说,尽管每次一摇头,庞弗雷夫人的脸就会幻化成两三个,我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恶心,装作若无其事。
      “那好吧。”
      我离开了校医室,没有回头。
      到了宿舍,一头栽到床上继续睡。

      第二天,我仍然昏昏沉沉的。
      “你看起来可不太好。”赞比尼说。
      “是么。”我看看镜子,一张苍白的脸和一双无神的眼,确实像个没有生气的鬼魂。
      “至少我还活着,我不愿意死在这个冰冷的地下室。” 我喃喃地说:“我要去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
      “你说什么?”
      没有回答她,我径自走出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走廊在脚下流动,我觉得自己像是在空中漂浮着。
      我飘上楼梯,飘到门口大厅,在那里看到一个红头发的男孩和一个格兰芬多的低年级女生。
      “哦,罗恩。”女孩子用她娇嫩甜美的声音说:“你已经痊愈了,我太高兴了。”
      “谢谢你,切莉。”罗恩·韦斯莱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搂住女孩的肩膀说:“要知道,你的关心对我很重要。”

      白痴!
      就算要表示对我已经毫无兴趣,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看看那个小女孩,脸都红成那样了。这么快又俘虏了一颗少女的芳心,不愧是格兰芬多的花心大萝卜。
      我可以看透罗恩·韦斯莱的心理,却不能解释自己心中的失落,为何那感觉像细菌一样急速繁衍着,让又酸又涩的情绪阻塞了胸口。

      我已经清楚明白地拒绝过他了,现在他做什么蠢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摇摇晃晃地、像个幽魂似的向大门外走去。
      真是一个好天气。
      晶莹翠绿的草坪和透明蔚蓝的天空,色彩可爱地很虚幻啊。
      我轻轻喟叹一声,发现轻到甚至自己也听不见,周围非常安静。
      抬起头,阳光真刺眼。

      然后,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空中的一个黑洞不断扩大,渐渐吞噬了所有的色彩和光线。
      我向后,缓缓地倒下。
      “潘西……”
      那是我的名字,有人在叫我吗?

      快要沉到阴冷的海底时,一双有力的手抓住我,把我拎出了水面。
      我猛然睁开眼,看到校医室熟悉的天花板和罗恩·韦斯莱紧张的脸。
      他真的牢牢握着我的双手。
      “潘西。”他惊喜地看着我,然后回头去叫庞弗雷夫人。
      “帕金森小姐。” 庞弗雷夫人走过来,严肃地对我说:“我恐怕你的症状不仅仅是恐高症带来的。你要告诉我,你还接触过什么。”
      “在那个废弃的花园那里的植物可不少。”我说。

      庞弗雷夫人蹙起眉头,像是听到了最糟糕的答案,她拿了一张图片到我面前:“见过这个吗?”
      图画上,一株植物吐出一朵粉黄色的小花,花朵颤抖着绽放,花蕊是蓝色的,同时,那些锯齿状的叶子反复卷动着。
      “是的,它就长在那棵魔鬼网的旁边,用它的叶子咬了我一口。”
      我从没见过波比庞弗雷夫人这样惊慌的表情:“噢……帕金森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必须……”她连话也没说完就走了,把那张图片遗落在我的床上。
      我挣开罗恩·韦斯莱的铁掌,拿起它。

      “沉睡的颠茄,哦,它长得可一点也不像颠茄。”我咕哝了一声。
      如果方法得当,它可以用来制造安神药剂,与这点微不足道的效用比起来,它的危险是惊人的。叶子布满锯齿,被这种锯齿刺破皮肤,会导致昏厥。依个人体质的不同,短的几十年,长的到永远,而且,目前尚无有效的解毒剂。
      “沉睡到永远。”我放下图片,感到又一阵眩晕。

      罗恩看了看图片,强作镇定安慰我说:“没事的,潘西。庞弗雷夫人总是会有办法的。”
      “唔”我含糊的应了一声:“其实,我无所谓……我一直、一直觉得很累,就这么一睡不醒也好,我太累了……”
      “潘西,你不能——”他用力抓着我的肩膀,好像这样我就不会昏厥。
      我扯开一个笑容:“我没有办法,对不起。”
      “不,求你了……”他惊恐的眼睛在我眼前放大:“求求你不要睡,潘西!”

      我努力睁开眼,伸出抚上他的脸颊,那温热、湿润的泪水,是为我而流的吗?
      心里泛起一些酸痛的幸福。
      “罗恩……噢……罗恩,如果我还能醒来,如果……”
      我又一次坠入黑暗。
      最后的印象,是一双执著的手拼命地想要挽留我。
      但是我,太累了。
      对不起……

      当我再一次看到校医室的天花板时,我花了一点时间来回想。
      这学年,我来这里的次数太多了,以至于我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又住院了。
      手上还留着一些奇怪的触感,我恍恍惚惚想起一张哀戚的脸,一颗为我而流的眼泪。
      沉睡的颠茄。
      是的,那么我睡了多久。
      坐起来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袍子。至少头发还是黑的,我想。
      哪里有镜子呢?

      床下连鞋子也没有,看来没人期望着我会醒来。
      赤脚踩着微凉的地板,我拉开床前的帘子,发现安静的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斜倚着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
      听到声音,他回过头,欣慰地笑:“你终于醒了。”
      他高大的影子延伸在地板上。
      似曾相识的笑容,熟悉的红色头发。
      岁月如梭啊,我的心无力地跳动着。

      “罗恩……我睡了多少年”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然后又笑了:“不,帕金森小姐,你是睡得挺久,但也只有两个星期而已。我不是罗恩,我叫查理·韦斯莱,是罗恩的二哥。”
      “呃……”我脸红了:“那个,听说你正在非洲寻找一种龙。”
      “是的,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工作。”查理韦斯莱说:“我收集了十二种火龙的鳞片,正好可以让斯内普教授配制你的解毒药。”
      “哦,谢谢。”
      “罗恩说,是你救了他的命,所以应该由我来表示感谢才对。”查理韦斯莱客气的说:“帕金森小姐,你先坐下,我去叫罗恩,他信不过教授的解药,正试图自己做呢。”
      他走后,我坐在床沿上。

      罗恩·韦斯莱的解毒药,我可不敢试。
      想笑,却被一种不安的情绪困扰着,距离上次我以为的生离死别只不过两个星期而已。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它们看起来很纤弱,即使是十个紧紧挤在一起,还是很孤单的样子。
      很孤单啊。

      从地板的震动我就可以知道来的人是谁。
      “潘西。”罗恩·韦斯莱像火车头一样冲进房间。
      我站起身看他,他的脸因为欣喜而发光。
      犹豫了一下,他上前抱了抱我,像确定我是不是真的,然后不好意思的后退一步:“我太高兴了,我还以为……”
      我伸手摸着他的脸,一眨眼,那张脸就爆红,一直红到脖子根。

      他用小心翼翼又满怀期望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潘西……”
      我想我是很恶劣的,因为知道他会伤心,所以才对他说什么一睡不醒也好。
      只有真正关心我的人,才会因我而受煎熬吧。
      他能忍受我的折磨到现在,还真不容易呢。
      “罗恩,谢谢你。”我踮起脚尖吻吻他的脸,然后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听着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病房,但是我不管了。

      第十一章: 1999年6月

      看到前面走过来的德拉科和赫敏,罗恩拉着我拐进另一条走廊。
      “罗恩,你在干什么?”我问。
      “没什么,这条路也可以到。”他不自然地说。
      “你不希望被赫敏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我故意曲解他的想法。
      “不!”他惊讶地辩驳:“我是怕你见到马尔福会……会难过。”
      “我已经不会为他伤心了。”我认真地对他说:“我对德拉科的迷恋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
      “哦,是吗……”他还是不能置信的表情。

      “我无依无靠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孤独而无助,只有你才关心我。”我说,明白这一招可以把他的同情心打得跪地求饶。
      果然,他立刻心软得一塌糊涂,爱怜的抱着我。
      “潘西,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他向我保证。
      我不太热衷于保证之类的话,不过有人愿意对你做这样保证,总不是坏事。
      几天以后他神秘兮兮的要我到废弃的花园去。

      “你想做什么呢?”我问。
      “到了就知道。”他说。
      到了那里,他要求我闭上眼睛。
      我猜,他大概安排了什么惊喜之类的东西,不过由于我对他的浪漫细胞没多少信心,所以心里还是很忐忑。

      但愿他不会做出什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我闭上眼,任他牵着走。
      微风拂面、花香扑鼻、泉水淙淙,闭上眼睛以后,其它的感官变得灵敏起来。
      “潘西我爱你!”一个细小的声音说。
      哦,是什么东西?
      “潘西我爱你!”又一个声音说,有点古怪的发音,像是地精的叫声。
      “潘西我爱你!” “潘西我爱你!” “潘西我爱你!”
      更多的声音出现了,争先恐后的表达着对我的心意。

      我睁开眼,看到一大片的卷叶木兰,美丽的花朵在阳光下舒展着,花瓣一张一合。
      “罗恩!你怎么做到的?”我高兴地说。
      “嗯”他有些害臊:“我没有办法半夜把花放进你的宿舍,所以就试了一下,只要晚上来说话,它就可以第二天讲出来。”
      “罗恩我爱你!”我说。

      “潘西,你的职业选择是什么?”填完了魔法部的申请表格,他才想起来问我。
      “职业?没想过。”我闲闲地说。
      “你的N·E·W·TS成绩那么好,有很多工作可以选择。”他说。
      “我没打算工作。”我说。
      “啊?”他大吃一惊:“那你为什么那么在意N·E·W·TS的考试,还有你打算做什么呢?”
      “结婚呀。”我说:“一个完美的新娘也需要一本漂亮的N·E·W·TS证书。”
      “结、结婚?”他结巴了。
      “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可以和所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用很幽怨、很幽怨的目光看他,看到他抬不起头为止。
      他显然还没有想到这份上。

      “哎——”我对着窗外叹气。
      “潘西!”他终于鼓起了足够的勇气:“虽然我还没有多少钱,不过、不过,请你嫁给我吧!”
      “好啊。”我说。
      反正我有一笔非常丰厚的嫁妆,而且父亲对于和魔法部副部长的联姻也挺满意的。
      (正文完)

      番外篇:从嫉妒开始

      他一直痛恨德拉科·马尔福。
      暂且不提一至六年级的过节,光是七年级时,他发现赫敏居然和马尔福谈起了恋爱,哈利居然和马尔福握手做了朋友,这就足够他再恨上马尔福一百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她在他面前为马尔福流下第一颗眼泪的时候,一种不甘心的感觉冒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强烈。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对马尔福一贯的痛恨。
      那个糟糕的圣诞节舞会过后,有人指着一本杂志上的照片问,上面的人是不是他。
      那是他和她争吵的瞬间。
      看着照片,他突然发现,她原来是那么的漂亮。

      头天晚上他气昏了,但一想起来,当她站在他面前,捍卫着她所爱的人时,那种凛然的美丽,震得他的心头轻轻一颤。
      从此,目光不能离开她。
      了解的越多,就越放不下她。
      当她诉说着她对马尔福执着而无望的爱情,那种不甘心的感觉在他心里酸得冒泡。
      当她在花海里开怀大笑时,他多么希望能够为她留住这一刻的幸福。
      当她说她会孤独一生的时候,他心如刀绞。

      尽管知道她的心里只有马尔福,早已没有可以容纳他的地方。
      他还是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心,告诉她,他喜欢她。
      她的回答是,回头,转身,消失。
      他的心意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很长一段时间,他痛苦得不能面对她。
      他跟自己说:不要再想她,有很对女孩子崇拜你,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他也和很多女孩子约会,然而她们不是她!
      多少次午夜梦回,辗转难眠,她的影子清晰可见。
      有好几次,他甚至想到放弃自尊,谦卑地拉着她的长袍乞求,求她将为马尔福而碎的心留一小块给他。

      那次的魁地奇比赛,他成功的阻止了所有的进攻。
      当他在球场的上空,俯瞰下面的人群时,巨大的失落包围了他。他的喜怒悲欢,只想与她分享,她的一句话语,胜过满场的欢呼。
      他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冲过去找她。
      最后,他投降了。
      仅仅是留在她的身边也好,只要她不赶他走,他就要留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当他知道她为了救他所作的努力时,他的心痛得象是化成了水,他想用他的一切回报她。
      但是,她仍然在为马尔福而哭泣。
      他只想吻去她的泪水,止住她的悲伤。
      她一转头,将他的心击个粉碎。
      他苦涩的意识到,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没有他的位置。
      当他想在别的女孩身上寻找到慰藉时。
      她一个轻轻的叹息就让他全盘崩溃。

      “我太累了……”不顾他的挽留和祈求,她昏睡过去,把他的心一起带入了黑暗。
      在那段时间,他看着她沉睡,只能绝望地吻着她的手指。
      (他不敢吻她的脸颊和嘴唇,因为她不会允许。)
      他愿意付出一切,换她醒过来,哪怕她的心里依然没有他。

      (发表于2005-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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