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假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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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景来不及思考，只能顺势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才有机会思考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他没有看错，刚刚那个能把人当场冰封的眼神的确是蒋柯，而这个眼神的出现，代表着他大概率走了一步错棋。
这不是个好的征兆，一定有什么重要变量被他忽略了。
楚景掏出纸笔梳理思路，开始复盘自己进入这个镜映中的一举一动。
失去了“黄粱”的辅助，再加上这个镜映里蒋柯的样貌已经十分接近现实中蒋柯的脸，总是让楚景不由自主地将两人划等号，非但不能足够理智地做出决定，甚至有些时候他面对蒋柯会莫名的束手束脚和不知所措。
“黄粱”是一部分原因，可是前两个镜映中黄粱也只不过是起了个专业技能速成的作用，这一点在这个镜映中也是一样的，他还是可以依靠系统煮出完美的咖啡。因此，楚景断定这不是主要原因。
那么就是第二个问题了，他面对蒋柯的时候思考能力会忍不住有所下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实中和蒋柯相处过那一个春节假期，楚景总觉得自己无法再想前两个镜映一样小心翼翼理智分析，他内心中总是忍不住把蒋柯划入自己人的范围，甚至有些任性地觉得他会容忍自己的一切。
分析到这儿，楚景都被自己的结论吓到了。
他是什么时候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蒋柯就会迁就他的？是两个镜映的顺风顺水还是现实中的一次次相处让他感到太过舒适？
楚景把A4纸对折，在空白的一面开始继续思考。
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先不管这个，现在的情况是，这个镜映的蒋柯并没有那种奇怪的对自己的滤镜——楚景实在不愿意把这种滤镜叫做恋爱脑，再回想起进入这个镜映前庄万树的说法，这个镜映中蒋柯的主要问题是被害妄想症，不难判断，他也被视为了加害方，因此蒋柯对他抱有一定的敌意就不奇怪了。毕竟抛开两人的身份和他本人不应该知道的各种历史原因，他这种突然跑来应聘的行为真的非常可疑。
而且一点解释的余地都没有，只剩下了之前急中生智应付蒋柯的那个理由。
当一个被恋爱脑降低了智商的暗恋者。
恋爱。
这对于楚景来说又是个新鲜词。
在过去的快三十年里不是没人对他表过白，但是楚景都以各种理由回绝了，在他看来恋爱的诱惑完全不如科研项目大，那些人都让他无法想象自己以后会和对方在一起黏黏糊糊度过几十年的样子。
仔细想下来，这么多年让他有恋爱这个概念的竟然真的是蒋柯。
从镜映中的疯狂再到镜映外的成熟，蒋柯先是强迫他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疯狂的爱，又在现实中以一种无声无息的强势入侵了他的领地。
楚景明知道他对自己抱着爱情方面的期待，却一点都不反感，甚至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可是，他又不确定自己见到的是不是真正的蒋柯。
也不确定这种情感究竟有没有被蒋柯心理上的问题放大。
没等他想明白自己的心，倒是先轮到他在镜映里当蒋柯的追求者了。
楚景想到这点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追求蒋柯，还是这样一个表面和善实则冷漠的蒋柯。
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的好胜心变得旺盛了起来，就像日复一日的对照实验中终于出现了他想要的数据，而下一步用这个数据能够写出什么文章，就让人十分值得期待了。
楚景在自己未来的行动指南上加了一条，不仅要探听清风内部可能对蒋柯不利的因素，同时还要多了解蒋柯本人，还得适当表现出自己对蒋柯想掩饰又掩饰不了的好感。
听起来是个艰巨的任务，非老戏骨不能胜任，楚景却有点跃跃欲试。
混入别的部门套词的计划因为突如其来的变动搁置了许久，但是还好蒋柯不是时时都要召唤他，再加上他天生一副好相貌，很难让人心生恶感，兜兜转转还真了解到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首先是现在的清风和他所见过的清风差距很大，现在的清风还是一个以零件加工业为主的传统制造业公司，和未来的全息技术领头人可以说是千差万别。
其次公司里似乎有很多资深员工不服气蒋柯这位空降的老总，在他们心中，蒋柯不过是个在国外读了几年书的毛头小子，除了会纸上谈兵外毫无用处。
再次是清风之前正在着手准备的公司上市计划，也被迫因为董事长的去世而停下了脚步，公司里有一部分正在抱怨自己时运不济，好好一个拿原始股飞黄腾达的机会，已经下了锅的鸭子眼看要到手却飞了。
最后就是蒋柯父母离婚留下的历史遗留问题，蒋柯的母亲虽然收购了大量股份，但是仍然有一部分蒋柯父亲那一方的亲戚手中持有一小部分股份，这部分人自从蒋柯的父亲离开公司后就自觉地辞了职，只在分红的时候才会在公司露个面。看起来似乎安分守己，但是在这个公司权力更替的时候，难免有人想要冒出来分一杯羹。
与此同时，楚景还从各个女同事那边获得了许多关于蒋柯的印象，大多都是好帅好年轻好厉害这种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赞美之词，只有负责保洁的大妈无意间提到了蒋总似乎有吃药的习惯，年纪轻轻怕是累出毛病。
吃药，这个关键词让楚景心中一跳。
难道年轻的蒋柯已经有一定的心理问题，还严重到了需要药物治疗了吗？
打听消息的过程顺利到让楚景怀疑“黄粱”是不是暗中再给自己作弊。把附近几个部门走了一圈之后，他看了看表，已经快中午了，蒋柯今天有午餐安排，问了办公室的同事发现提醒日程的确是他的工作之后，楚景又一次敲开了蒋柯办公室的门。
“蒋总，您中午与莎德集团的李总有一个午餐安排在Paolz\'s。”
“嗯。”蒋柯在忙着看一份材料，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十分钟后出发，你和小刘……”话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改口，“你和小吴准备一下。”
小吴，就是那个不是司机的吴时科喽？
楚景还记得同事口中的话，这个小吴应该是蒋柯的心腹，按理来说应该身兼重任，但现在却在他周围忙碌，很可能是替蒋柯监视他的，可以将他作为一个突破口。
联系好吴时科，他陪着蒋柯到了Paolz’s，蒋柯和李总两人似乎十分熟悉，携手进了包厢，把楚景和吴时科留在了大厅。
吴时科似乎对这种情况十分熟悉，招呼楚景找了张桌子坐下，点了两份今日套餐，还问楚景有没有什么忌口。
楚景倒是对食物没什么禁忌，只是疑惑他一个普通助理在这种高级餐厅吃工作餐，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听到他的疑问，吴时科笑了。
“我们在大厅等他的行程算作加班，蒋总说过，员工创造的价值别说一顿饭了，就是天天吃公司都供得起。”他拿起餐厅送的餐前小面包放进嘴里，咽下之后有点意味深长地看了楚景一眼，“蒋总对咱们那可是没话说。”
楚景听出了他意思里的规劝，但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明白，开始执行他装暗恋者蒙混过关的方案。
“是啊，蒋总真的很好。吴哥在蒋总身边很久了吧？”他试探地问。
“挺久了。”
吴时科没有直接回答，但是楚景还是从他的话里得到了一些信息。这位吴司机和之前那位女助理一样，对蒋柯的忠诚程度明显和其他人有一定的差距，他们都不是清风原本的班子，很可能是蒋柯手下的人。至于蒋柯为什么手下会有这么一批心腹，楚景觉得这可能就是蒋柯大学出国留学期间做的事了。
再结合公司未来的转型方向和蒋柯本人的大学专业，楚景很快得出了结论。
蒋柯原本可能并没有准备接手清风，他更像是准备自己成立一个公司从头开始，进入清风只是一个意外，因为蒋母的去世他不得不挑起大梁。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清风会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开辟一个全新的领域还成为了领头羊。
想到这儿，楚景还没有忘记他要建立恋爱脑人设的初衷，他组织了一下语言，问。
“那吴哥你知道蒋总有女朋友了吗？”
吴时科之前已经感受到了楚景套近乎的倾向，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会被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了一下之后回答：“没有吧，没见过蒋总和别人走得近。”
完全意料之中的回答，楚景继续追问。
“那……蒋总平时有透露什么喜好吗？”
吴时科更加懵了，作为蒋柯从美国高薪聘请的专业保镖，他对于蒋柯的个人信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可是结合上一个问题，这个喜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女性，他将毫不怀疑对方是来钓金龟婿的。虽然说这个年代了，他老板这样的青年才俊散发的魅力跨越了性别，可是……
可是看着对面清俊正直的青年，他怎么也不能把他和之前在美国往老板身上扑的基佬联系起来。
“我……我一个司机，这么私密的东西也不知道啊。”
他只能用自己的身份做托词，搪塞了过去。
楚景并不是想要获得一个答案，他只要吴时科留下一个印象，他是冲着蒋柯本人来的，而且很可能是想攻略蒋柯就够了。相信吴司机一定会把他的话完完整整带到蒋柯面前的。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假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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