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分道扬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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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后来才知道那天晚上托尼究竟出了什么事。
托尼的生日派对被自己的好朋友毁了。这些天新闻的焦点全是军方拥有了“钢铁侠”盔甲，以及“钢铁侠”究竟还能不能保护人民。
不得不说媒体十分擅长挑起事端。光是这则新闻连同不久前摩纳哥的袭击就能让托尼稳坐争议巅峰。但或许是因为托尼藏得很好，目前还没人提到托尼恶化的病情。江宇不知道这是否算是好事。他打算尊重托尼的选择，并继续生活下去。
在结束了休假之后，他回到了汉默工业。
公司里的氛围和前些日子大为不同，所有员工行事匆匆，像是在为什么大事做准备。江宇拦住了汉默的助理，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助理珍娜告诉他，今晚汉默工业将出席“斯塔克博览会”，届时汉默会在博览会上展出他的新型武器。
疑点太多，他不知道该问哪个，只好挑最关心的问题问珍娜。
“新型武器？我怎么不知道？”
“据说老板请了个国外的工程师改进原型机，效果显著。今晚就能看到成果了。”
江宇又问了汉默的目前所在地。珍娜告诉他，汉默去了位于皇后区的军工厂。
自从几个月前出了那次意外，汉默便在皇后区新建了一个生产试验场地。江宇陪同他来过几次，所以对这个工厂也还算熟悉。他最后一次造访时，汉默正打算量产已测试多次的原型机。
他打车来到了军工厂，而军工厂前停满了货箱车。一排排巨大的机械盔甲被装上集装箱，运出工厂。他看着明显与上次见到的模样不同的盔甲，疑惑在内心扩大。
门口的保安伸手拦住了他。他朝保安出示了自己的员工证件。
“我需要见汉默。”
在看到他的名字后，保安的神情有些古怪，“他在忙活。”
“忙这个？”江宇又瞟了眼被运出工厂的盔甲，“我是他的保镖。他现在在哪？”
保安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先生。”
江宇听完后，径直越过朝里走。
“先生你不能进去——”
“文森特！你怎么在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汉默笑着走过来，同时朝保安挥挥手。
“珍娜告诉我你会过来，”汉默上下看了他一眼，“但我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
“老板。”江宇朝他点了点头，随后看着门外的货车，“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今晚要参加‘斯塔克博览会’了！”汉默激动得拍着他的肩，“代表军方展览汉默工业的最新研发成果——我的‘钢铁士兵’，是不是很有排面？”
“但是托——”江宇慌忙改口，“斯塔克先生知道吗？”
汉默摆了摆手，“他现在又不是斯塔克工业的CEO，哪轮得到他做决定？”
江宇刚要继续询问，汉默便搂着他的肩，把他带到自己的车边。
“今晚可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很高兴你过来了。走，我们一起去法拉盛。”
江宇皱着眉和他一起坐上了车。在车上，汉默对着他练习开场白，不时询问他的意见。江宇听得不是很认真，偶尔才回应他。
车上还放着新闻电台。电台广播正在播报摩纳哥恐袭的后续事件。恐袭罪犯来自俄国，不久前在监狱爆炸中身亡。原本正在练习的汉默突然停下，对着新来的司机喊道：“你能不能把电台关掉？吵到我练习了。”
司机听话关掉电台。车内陷入了寂静的氛围中。江宇看了眼开始扯领带的汉默，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
江宇第一次主动与他搭话：“你很紧张吗？”
他猛地转头，眼中闪过了讶异。
“对……是有点紧张。”汉默瞧着江宇，连连点头，“我梦想这一天很久了。”
“‘斯塔克博览会’，‘能用的东西’！哈哈。”他干笑了一声，“我马上就要在托尼的后院拉屎了，而他本人还在醉生梦死。”
江宇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我恨他？不，我怎么会恨他……”汉默摇了摇头，随后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你知道吗？不是所有人都要围着他屁股转！”汉默盯着车底，“什么‘万人迷’，什么‘天才’……凭什么他一个人全占了，就因为他有一个了不起的爹？”
“含着金钥匙出生就天生高人一等？凭什么我要被他压一辈子……”汉默咬着牙，“他就应该死在阿富汗，而不是开着什么‘钢铁侠’回来……没了他，我敢说世界会更加和平，至少人们不用时刻担心头顶有个飞来飞去的‘人形导弹’——”
说着，汉默抬手给自己扇风，“呼，这里可真闷，我快透不过气了……”
江宇静静看着他，心里一直以来的想法因他的表现而逐渐变得强烈。
“……我要辞职。”
“辞职……什么？”汉默停下了扇风的动作，愣愣望着江宇，“你要辞职——为什么？”
他随即扯出了一个紧张的笑容，“是因为我诋毁了托尼吗？你也喜欢他？那可真——你是认真的吗？”
“与斯塔克先生无关。”江宇忽视心中的愧疚，继续说，“我很感激你对我的重视，但我已经不想给人当保镖了。”
汉默眨了眨眼，嘴巴微张。
“你…那你……”他结结巴巴，“你非得辞职不可吗？如果你不想当保镖，汉默工业还有很多职位，你随意挑——”
“那不是问题。”江宇忍住扶额的冲动，“你的态度才是关键。”
“我的态度？我不理解……我对你不好吗？”
是太好了。江宇在心中回答。
“汉默先生，我只是你的一名保镖。但你让我觉得自己的身份远不止如此。”
“这……”汉默看着他喃喃自语，“这样不好吗？我…我把你当朋友，我不想你只把我当老板……”
“我们可以——等汉默工业走向国际，你也可以站在我身边……这样不好吗？”汉默笑了笑，声线变得颤抖，“就我和你……为什么你非得离开？我不——我不理解……”
江宇没想到汉默会给出这样的回复。他在此之前甚至想过汉默是不是也和伊维尔有点关系，但汉默的表现就像是完全出于自己的想法，纯粹得让江宇内心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挤出一句简短的“抱歉”。
汉默收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别过头不愿看江宇。车辆仍在平稳前进，但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在过去了将近有一分多钟，汉默沉闷的声音重新响起。
“至少……看完汉默工业的展出再离开吧。”
“……好。”江宇应了他一句，也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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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抵达位于法拉盛的“斯塔克博览会”时天色已晚。汉默马不停蹄赶往后台。江宇跟在他身后，看着四处忙活的工作人员将货车上的装甲卸下。
几个政府官员被簇拥着朝化完妆后的汉默走去，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军装的黑人。那是海军上校罗德——托尼的好友，江宇在电视上见过他。罗德在生日派对上和托尼大打出手，还抢走了他的盔甲。
江宇对事情的了解仅出自新闻报道，所以他也不好对罗德作何评价。但当天晚上托尼的样子还是让他对那位上校心生不满。
他的老板脸上挂着迎合的笑容，因官员们的奉承发出笑声。汉默自从下车后一眼也没施舍过他。他也不自讨没趣，自己在后台随便转转。
江宇看到了那台被罗德“夺走”的盔甲。此时的盔甲被粉刷成深灰色，身上还装了不少现代化军事装备，看上去威风凛凛。
他眼看罗德走到盔甲面前，像是陷入了沉思。他无意想起了托尼提到自己的生日派对时脸上闪过的落寞。
……不，还是别再想托尼了。等他离职后，他就要坐上回国的飞机了。
对于回国这一事，江宇已经想过很多次。他不想稀里糊涂在异国度过自己的人生。亲眼确认事实总好过每日活在无知中。
与卡特的交易早被他抛到脑后。他不认为神盾局有多在乎自己，不然也不会一开始便任由他到处乱跑。
他始终坚信自己是独立的个体。最坏能坏到什么地步？顶多也就是回到了过去。而且现在他看得也很开，从汉默那赚到的钱够他生活好一阵子，大不了留在这继续过活。
一想到汉默，江宇便略微头疼。他的老板有什么事瞒着他，这让他不是很好过。但他很快便又是自由身了。这样的烦恼对他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江宇把目光投向汉默。此时汉默已经在幕后跃跃欲试，脸上的激动跃现。
他的老板盼望这一刻已经很久了。这也算是圆了他的一个梦吧。
江宇勾起嘴角，看着汉默双手合掌。后者突然转头看着他，就像是感知到了他的目光。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睁大，汉默脸上的笑意隐了下去，随之而来的是难以形容的伤感。
汉默望着江宇，就像是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东西。他的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挤出一个字。
江宇的手指无意识抽动了会。他看着汉默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走上了前台。原先一直被他无视的想法，此刻却占据了他的脑海。
……不，不可能。汉默怎么会对他……
江宇没敢继续往下想。他收回视线，被不远处穿上盔甲的罗德吸引了注意力。
罗德将驾驭托尼的盔甲为汉默站台——准确来说是为军方站台，但无论如何都有些耐人寻味。
他轻轻叹了口气，感受着沉重的脚步震动着脚下的土地。与此同时，兜中的物体也一同振动起来。江宇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错觉，直到后台的“美国”盔甲飞走后，振动仍不停，他才想起来掏出手机。
来电显示让他有些吃惊。他顺手接通了电话。托尼焦急的声音一下蹦了出来。
“你现在在哪？”
“我在博览会会场。”江宇被他的语气弄得不由自主皱眉，“怎么了？”
“快离开那！”
“托尼，出什么事了？”江宇抬头望向前台。此时汉默刚展示完他的钢铁士兵，罗德站在他的身边朝台下挥手。
“没时间解释！你必须赶紧离开！”
“什——”江宇刚要继续询问，电话便被强行挂断。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被托尼的一通电话弄得重新紧张，他拉住一个工作人员，告知他自己找汉默有点事，但工作人员的回答不出意外——他无权让汉默在如此紧要关头停下。
但江宇不可能丢下汉默一个人在这里。他飞快警告工作人员让他们做好撤离的准备，然后冲到了前台旁边。
江宇疯狂朝汉默挥手，企图引起他的注意。汉默自然也看到了，但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瞧了眼江宇，便继续介绍钢铁士兵。
该死，汉默非得在这个时候无视他吗？
江宇顺着打光找到了灯光师，然后跑过去“请”灯光师离开。他操作着聚光灯，把原本对准汉默的灯光猛地扭到了一边。
舞台下顿时传来了哗然声。汉默略显慌乱的声音在这之后通过耳麦响起。
“看来我们的工作人员跟我一样紧张啊……让我们先把舞台交给罗德上校——”
江宇离开操作台时，正巧看到了怒气冲冲朝他走过来的汉默。
汉默指着他，胸膛上下起伏，“你是不是非得跟我对着干？”
“老板，这里很危险，你不能留在这——”
“谁告诉你有危险？”
江宇随口扯出一个谎言，“一个朋友……”
“呵……”汉默摇着头笑了，“朋友？我猜那个朋友姓‘斯塔克’？”
“你怎么——”江宇差点说漏嘴。他急忙打住，“总之你得跟我走——”
“不。”汉默听上去诡异地平静，“你知道吗？我不会让你毁了这次展出。”
他转身便要离开。江宇急忙拉住他，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扶着站不稳的汉默，眼睛捕捉到了前台开始起飞的钢铁士兵。
“你让它们行动了吗？”
汉默扭过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不不不……”汉默挣脱江宇的手冲到前台旁边。他抬头看着不停起飞的钢铁士兵们，嘴里依旧念叨着“不”。江宇跟随着他，正好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这不可能……天杀的俄国人……”
俄国人？汉默在说什么？
他抬头看着天空，正好看到一抹鲜艳的色彩划破黑夜。而舞台上的“美国”盔甲也随之起飞，追随其后。
在这之后，舞台下传来了骚动，就连后台也开始变得骚乱。江宇重新抓住汉默，想要强行带他离开。
“放开我！”汉默一把甩开他。
镜片后的双眼死死盯着江宇，汉默不停喘气，就像在压抑情绪。
“为什么……”他颤抖开口，“为什么你选了他……”
江宇满头疑惑，他现在只想把他的老板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这里只有我跟你……”汉默依旧看着他，“在摩纳哥，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他对吧？”
江宇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早就该知道，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呆在我身边，哪怕是你也——”汉默垂下眼帘，自顾自地说，“从头到尾我都赌输了……”
“老板，我们得赶紧离开——”江宇再一次朝他伸出手。
“别碰我！”
汉默的怒吼让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他看着汉默抱着双臂低头发抖，自己悬空的手一点点垂下来。
“我是你的保镖，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不再是了。”汉默低声说道。他抬头看了眼江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江宇呼吸一窒。他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他眼看汉默转身朝和他相反的方向离开，原本垂下的手握成拳头。
他的内心应该感到解脱，可为何还是会难受……
江宇看着人流涌出的出口，想等人都出去了再离开。他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朝汉默离去的方向走去，身后还跟着一个红发女人。
——等等，红发？
江宇看着仅有一面之缘的娜塔莎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了一阵香气十足的风。
……看来他不能就这么离开。
他没做过多思考便跟上了她们。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分道扬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