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爱情歌 之 连刹》T大帝

6、第一次合作

　　法连跟罗刹的合作次数算起来不过两次而已。
　　第一次是在法连出任务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候罗刹已经出任务三年了，被指配到法连，非常不爽。当时法连不像现在这样色放，除了跟雾鸟较熟，对其他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罗刹第一次见他，觉得该隐简直是失心疯了，收了这样一个细胳膊细腿的纸片模特当杀手，准得栽个大的。
　　可是这个纸片人可以轻易地用两只手把该隐的那张五米长，六条腿的红杉木古董桌抬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不带冒一根。
　　第一次合作的任务很简单，他们完成的也很好，可能是因为太顺利了，顺利到两个人全程没什么配合，任务也就完满结束了，之后两人和之前一样，几乎还是陌生人。

　　第二次合作是在两年前。彼时法连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人也越发轻佻，表面上冷冷冰冰，但如果和他说话，三句话便能透露他的放荡本色。罗刹不喜和他为伍，但该隐却硬把任务推给了他两人，理由也简单，同僚理应相互配合，多切磋交流，没有那么多为什么，管你们之间和或不和。
　　于是那个任务，推也推不掉，还是由他们俩完成。
　　任务倒也不难，去救一个被一群亡命徒绑架的财团小公子。
　　是的！虽说作为杀手，但更多时候他们的任务是护送，解救，做保镖。毕竟这世界上肯花钱保命的人比愿意花钱让别人死的人多得多。
　　在合作任务中，法连和雾鸟多数深入敌后，近身肉搏，因为在前期不易被视作威胁；而暗烨和罗刹，更多的是作为技术支持或者狙击手。
　　第二次合作便是如此，法连直接潜入了敌方大本营，罗刹在八百米外的一处狙击点确保法连的安全。
　　这伙亡命徒是一群退了休的雇佣兵，曾经受雇于他们绑架的小公子的世家，后来大家陆陆续续退了休，可到底是从年轻起打打杀杀，不知理财为何物的狂徒，一旦挥霍光了他们的退休金，就又动起了歪脑筋，非常不地道地绑架了前东家的公子哥，并索要天价赎金。
　　财团也不是给不起这笔钱，只是觉得这伙人无法无天，完全不顾念旧情，绑架勒索这种事做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于是求助该隐，想让这个团伙从此消失。所以这次的任务，除了救下小公子之外，是可以不用留一个活口的。
　　财团是想用和赎金等价的报酬支付给该隐，让他派出全员，该隐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脸把这个任务只指派给了法连和罗刹两个人。
　　还是不怎么对付的两个人。
　　不知道当事人知道了作何感想。

　　雇佣兵所在地是一处离城市几十公里的废弃工厂，方圆几公里都是类似的废旧厂房，早已停止施工，这种建筑极易藏匿，易守难攻，有外人闯入也极易被人察觉，所以他们在工厂的每处关口都布上了人手和重机枪就觉得高枕无忧了。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只有一个法连。
　　最早搜索到雇佣兵的所在地的时候，该隐手下的电脑小天才天子小朋友（13岁）就已经派出他的飞行器小间谍扫描了整栋工厂，对于工厂的结构，雇佣兵的数量了如指掌，又因为财团小公子的身上植入过确认身份和定位的芯片，于是整个工厂里的人也被很轻易地分类了，前期的技术支持，让法连再去完成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就像如入无人之境一样简单。
　　可是法连在进入工厂后的心情很差。
　　原因不外乎他的好搭档。
　　罗刹趴在八百米外的一处废弃的水塔，利用红外望远镜能将雇佣兵所在的工厂里里外外看得一清二楚。法连身上带着代表友方的感应器，在罗刹的视野里，小公子的身影是金色的，雇佣兵是红色的，法连是冷冷的蓝色。
　　“左边楼梯口有人，我帮你干掉了。”罗刹道。
　　“……”法连看着自己面前刚刚倒下雇佣兵的身影，默默地转头看着废弃工厂斑驳破碎的窗户。
　　两公里外，罗刹莫名感觉自己视线里那个蓝色的轮廓向他投来了很不友好的目光。
　　罗刹不管，枪口上抬：“三楼，同位置的好兄弟我帮你也清掉了，不客气。”

　　法连接着往上走，果然看到另一具已经倒下的尸体。
　　他自然之道罗刹是好心，但更多是出于卖弄，法连觉得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聊。
　　法连静静地在三楼往前走，从这里开始进入工厂的中间了，罗刹没法再帮他，法连必须要从三楼的中间上到顶层五楼工厂的天台，然后再从天台另一侧下到四楼，小公子被关在四楼一间暗室里，周围影影绰绰，有最多的雇佣兵把手，罗刹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打草惊蛇。
　　法连悄然前行，罗刹在红外视野里看到那个蓝色的影子幽幽靠近一个佣兵，在他们几乎就要重合的瞬间，佣兵红色的身影就无声的倒下了。罗刹和法连的耳机和麦克风是相连的，相互之间的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而全程罗刹的耳机都仿佛静了音，可见法连的动作有多迅猛和轻柔。
　　把那佣兵的尸体缓缓地放倒在地上之后，法连重新站直了身子，左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右手握着的长匕首上的血迹。一抹之后，那把长匕首褪去了所有血污，继续森森地反出冷光。
　　布满铁锈的楼梯曲折向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淀了许久的烟尘的味道，法连一步一步，轻得像是幽灵，连灰尘也不曾带起。
　　“四楼拐角有两个人，就在你正上方。”罗刹提醒。
　　法连抬头，镂空的铁楼梯上，隐隐看到两个佣兵在自己的头顶交谈。他继续拾阶而上，在离那两人还有半层的时候，从绑在腿上的枪套里掏出容量7发的棒球手型手枪，瞄了一眼，确认消音器已经装好，于是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两个佣兵身边。
　　他一身黑色特殊材质的便服，吸光布料，隐藏在暗处与黑暗融为一体，根本不会被人察觉，现在突然出现在两人身侧，那两个佣兵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未看清身边来人，只听一声闷响，眼前一道寒光一闪而过，两人已经软软地倒了下去。
　　法连右手边的佣兵额前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左手边的脖子从前到后气管和颈动脉被割了个透，呼哧呼哧地小声冒着血，几秒之后便彻底没了声息。
　　静观这一切的罗刹暗道一声漂亮，心想这纸片人倒是真的不容小觑。
　　“顶楼出天台之前还有一个，天台上两个。天台门开着，但是他们之间应该互相不容易注意到。”罗刹继续报告着情况。
　　法连继续向上，在快到天台入口时候看到了守着的佣兵，也注意到了那个佣兵手里的对讲机，他一直在跟守在天台另一侧入口的两个人聊着天。
　　天台外天光大亮，下午四点太阳刚刚开始西斜，这也让天台门内更加昏暗，是件好事，那佣兵背对着楼梯口，面朝着门，法连隐在黑暗里悄悄靠近，离这名佣兵仅有不到两米的距离，静等时机。
　　对讲机里一直传来其他人的声音，那佣兵也时不时搭一句腔，法连等到一个对话的差不多结束，那佣兵又搭了一句话之后，迅速逼近，那佣兵有所察觉，但还未来及全部转过头来，已经被法连割了喉。
　　“可以把那两个干掉了。”法连轻声说了进工厂之后的第一句话。
　　罗刹立刻调转枪口，干净利落的干掉了两个天台仅剩的看守。
　　“还剩四楼六个人。”罗刹说，“等你下去之后，我可以帮你干掉窗边的两个。不过其他几个都守在小公子那边，你要当心。”
　　罗刹说当心的意思，是指小公子的安全。
　　“明白。”法连说着走上天台，走到那两具尸体旁边，扫了一眼，都是被一枪爆头，他捡了落在地上的冲锋枪。准备从另一处天台入口进入四楼。
　　这时罗刹突然看到，红外线里，那个金色的身影正在奋力蠕动着。罗刹皱了皱眉，凝神细看，看到那个金色的身影原本缩成一坨，现在伸出了手，仍是趴在地上，但向着一个方向爬着。
　　罗刹顿感头大：“……小公子貌似是把手上的绳子想办法解开了，他想自己跑！”

　　法连楼梯下到一半，猛然听到这一句，愣了一下，然后迅速掏枪在手，低声对罗刹说，“你上！”
　　这位叫威廉的贵公子自然是不知道，他觉得可以爬出生天的矮窗外面，守着一个佣兵。这个佣兵靠在墙角，威廉是看不到他的，但是一旦他在窗口露了头，接下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罗刹本来想在法连潜到关着小公子的暗室附近时，再把窗口的人干掉，吸引其他人注意，也有利于法连从背后袭击，但是现在来不及了，眼见小公子就要爬到窗口，他举枪便瞄，迅速狙击了窗口了两人，两人倒下之时，剩余的四人也都注意到了，他们毕竟也是雇佣兵，有过千百次战场经验，在这种情况下，迅速防备，通过对讲机和守在其他地方的人联系，这样一来，也就发现了其他手下全部失联了。
　　这群人的老大叫汉克，四十八岁，个头有近一米九，左耳后到后脑勺有一条十公分的刀伤，被他纹成了一条龙尾，特征明显，性格多疑，经验老道，他发现分布在楼下和天台的手下失联之后，立刻让剩下的几个伙计组织全员火力对着天台下来的楼梯，自己亲自守着威廉。
　　多亏了威廉还算是个聪明孩子，听到了枪声立刻知道情况有变，放弃了爬窗的念头，又缩回了一团，所以在汉克打开暗室的门的时候，没有发现威廉其实已经挣开了绑在手上的绳索。
　　“妈的，竟然敢到老子的地盘抢人！”汉克一边怒骂，一边把威廉拎了起来，拖出了暗室。
　　法连在楼梯上进退两难，直接下去等于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但是他也能估算出现在四楼的情况，如果他再不抓紧，这群狂徒很有可能撕票。
　　罗刹在另外一头也是急的冒汗，威廉背后的财团一直是该隐最大的客户之一，如果他们的小公子死于救援不力，该隐和他们的日子绝对会很难过。
　　略一思索，罗刹迅速撤下狙击枪，换成了八倍镜的远程连发步枪，对法连说，“我火力掩护，你抓住机会！”
　　法连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当他听到又有枪声传来，雇佣兵被分神的瞬间立刻飞身跃下楼梯，迅速隐入了一处黑暗。
　　同时他也看到，汉克正挟持着威廉，而窗边隐蔽处，一个雇佣兵也架起了狙击枪，刚刚罗刹那么密集地开火，狙击点已然暴露了。如果罗刹再冒头，必然会被反狙击。
　　只能硬上了。法连持起冲锋枪，枪柄在身前的铁柱上狠狠敲了几下，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厂房里，立刻换来了一阵密集的枪林弹雨。待到这一阵枪声平静之后，法连听到汉克在喊话：
　　“赶紧现身！否则这小子立刻没命！”
　　法连端着冲锋枪从黑暗处现身，挡在汉克前面的两个佣兵觉得自己眼花了，一片昏暗之中，只见一个苍白的面孔慢慢浮现，一时间忘了该做什么，法连已经率先开火，他丝毫没有考虑人质的意思，开足了火力，厂房内环绕着刺耳的枪声，两个佣兵瞬间被干掉了。
　　几颗子弹擦着汉克和威廉而过，钉在他们背后的墙上，汉克立刻回击，但处于被动没能射中，而开完一波枪的法连又隐入了柱子后的阴影里。
　　汉克简直是暴怒了，枪口直接顶在被自己拎在手里的威廉的头上：“你们不就想救人吗！我让你们给他收尸！！”
　　威廉吓得抖如筛糠，但毕竟是大家公子，没有很失态。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有哭喊，只是绝望地紧闭上眼，等待死亡降临。
　　但是过了几秒却没有等到审判的枪响，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抓住他的这个人面前，又多了一个黑色的人影。
　　那个人两只手分别钳制住了汉克的双手，正慢慢把汉克拿枪对着自己的头的那只手拉开。
　　汉克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威廉能看出来他在奋力抵抗，太阳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了，身体也因为用力而发抖，然而却阻止不了自己拿枪的那只手被掰开。
　　威廉跪坐在地上，领口仍被拎着，仰视看不清黑衣人的面孔，但他的身形看上去，异常单薄，个头也比汉克矮了大半头，从黑色袖口露出的手腕细弱得像个女子，这样的人，力量怎么可能压制汉克？
　　汉克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粗壮的手腕被苍白的像鬼爪一样的手抓着，他拼劲全力但无法与之抗衡，在将他拿枪的手拉开之后，那人双手收紧，汉克立刻传来一声惨叫，手上一松，枪掉到了地上。
　　那人手劲不减，继续使力，汉克的惨叫也不绝于耳，直到听到血液崩出，骨骼脆裂的声响，那个人才松开手，然后一推汉克的胸口，汉克猛地靠墙坐倒下去，举着双腕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威廉仍愣愣地跪坐着，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个黑衣人笔挺地站着，垂下手臂，纤长的手沾满了血，威廉哆哆嗦嗦地转头看了一眼汉克，只见他的手从手腕处软软地垂着，手腕处几道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指痕，汩汩地流血，汉克的惨叫声也一声声低了下去。
　　……威廉想，这难道是被黑衣人硬生生用手掐断的？
　　此时黑衣人用细长的食指和中指从自己的口袋里夹出了一方素白的手帕，展开来仔仔细细擦了擦手，低头把汉克的枪捡了起来，然后向威廉伸出了手。
　　“威廉公子，不好意思，让您受惊吓了。”
　　十五.
　　黑衣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但声线比较细，和他的手很配，都给人一种纤细，但有力量的感觉。威廉顺着他的手指，抬头看他的脸，眼睛倏然睁大了。
　　曼长脸，脸型柔和，眉飞入鬓，眼神淡漠，高挺的鼻梁下是柔和的唇线，中长的直发简单一束摘在脑后，几缕发丝逃逸在了额前，那双眼睛眨了一下，纤长的睫毛连带着阴影也在眼下扫过一片。
　　“您受伤了吗？”那声音又问，不带语气。
　　威廉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那就好，我们走吧。”法连仍伸着手，待威廉抓住后，稍一使劲把他拽得站了起来。
　　威廉只有17岁，但是个头已经长得很高，比法连还要再高一点，褐发绿瞳，长着一张看一眼就知道是富家公子的英俊长相，只是一身名牌休闲服由于这几天的囚禁变得破破烂烂，头脸也染了灰，显得有点狼狈。虽然刚刚经历了生死惊情，但他此刻还是比较镇定，不喊不叫，只是眼角泪痕未干，腿还有些发软。
　　法连扶他站好之后，掏出装了消音器的那把手枪，对着还在墙边低声哀嚎的汉克就崩了一枪。他双收废了，失去了战斗能力，只有等死的份儿。
　　威廉又吓得一抖，偷偷瞟了一眼法连，看法连神情淡漠地回了他一个眼神，威廉觉得自己不能太怂，于是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再害怕。
　　法连对于威廉的反应还是比较满意的。不亏是大家公子，见过世面，在这种情况下也算临危不乱，最重要的是，不吵不闹，很是省心。
　　除了……
　　“下次如果你再被绑架，记住，最蠢的行为就是打算自己跑。”法连带着威廉往前走，一边说道，“你这身价，只有活着才值钱，所以要不你会被救，要不你的家人会付赎金，你只有一种可能会死，就是被你自己蠢死。”
　　绕过暗室，法连看到了最后剩的那个狙击手。他仍坐在那里，狙击枪对外，看到法连走过来，也不动，又转回头盯着瞄准器。
　　法连立刻举起枪，这时耳机里传来罗刹轻松的声音：“你们俩出来再……”
　　“俯下去！”法连厉声说道，同时冲那个狙击手开枪，那人应声倒地，但是在之前，他已经扣动了扳机。
　　还是大意了！
　　法连忘记了在雇佣兵的法则里，如果要全军覆没，也要多拉几个替死鬼。这个狙击手，等的就是罗刹放松警惕，冒头的那一刻。
　　“喂，罗刹！”法连冲那头喊话，没人应答。
　　……
　　法连阴沉了脸色，也不管威廉，自顾自地快步往外走去，威廉立刻跟上，他不是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猜到应该是他的队友受伤了。
　　法连冲了几步，突然想起威廉，于是硬生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在后面不吭一声奋力跟上自己脚步的小公子，“过来，快点！”
　　威廉加速几步跑到法连面前。法连一只胳膊伸到威廉腋下揽住他，然后让他搭住自己的肩膀，低声道“抓紧！”然后带着威廉从四楼的栏杆翻出，一跃而下。
　　威廉终于贡献出了这一天的第一声惨叫。
　　一阵失重过后，他们落在二楼的平台上。这个厂房里三楼不通四楼，要想下去必须通过天台，可是法连很急，所以干脆带着威廉往下跳了。
　　威廉惊魂未定，加上两天没怎么吃饭，头晕眼花，几秒钟之后才缓过劲儿。他落地时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法连身上，但是法连直起身子，丝毫不受影响，抓住威廉的手腕，继续快步往外走。
　　“罗刹，回话！”
　　……
　　“罗刹，收到回复！”
　　……
　　威廉看着法连的侧脸，看到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威廉想耳机那头的人对法连来说一定很重要吧，明明他救下自己的时候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现在却满面寒霜。
　　他俩走出一楼厂房的大门，威廉两天来第一次见到阳光，很想感慨一下重获自由的喜悦，可是他身旁的黑衣人却仍是眉头紧锁。
　　“你现在安全了，在原地待着，不要乱跑。我去看一下我同伴的情况，马上回来找你。”法连对威廉说完，转身刚打算走，耳机里突然传来轻笑。
　　“你这么对待人质被该隐知道是要挨骂的。”罗刹的声音从耳机传来，听上去毫发无损。
　　“……”
　　“你们在那别动，我马上过去接你们。”罗刹说完，结束了通讯。然后收拾好身边的枪械，起身离开。
　　威廉看着法连定在原地不动，走到法连侧面看了看他的脸色，只见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但是脸色却好像比刚才更难看了。
　　“你……不去看你同伴了？”威廉终于鼓起勇气跟法连说了第一句话。
　　“他死了。”
　　……
　　威廉没安慰过人，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说：“你……不要伤心。”
　　法连余光瞥到这位贵公子正用一双忠犬一样水汪汪的眼睛盯着自己，听到他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来当我的保镖吧！”

　　五分钟之后，罗刹的越野车闯进了法连他们的视野。车开得很猛，开到离法连两人五米的地方一个急刹车停住了，扬起一阵尘土。
　　法连嫌弃地捂住口鼻，威廉被呛得只咳。
　　“上车吧！”罗刹头探出车窗冲他俩招呼道。
　　法连帮威廉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示意他先坐进去，然后跟着坐入了后排。
　　“威廉公子，你好啊，吓着了吗？不用担心，马上送你回家。”罗刹说。
　　威廉问：“直接送我回家吗？……不去看一下你们死掉的同伴？”
　　“……”罗刹哈哈干笑了两声，“不劳您分心，我们自己处理。”
　　法连冷冷地看向罗刹，才发现罗刹的右耳和右边肩膀上有血迹，仔细一看，他的头皮有被擦伤的痕迹，血就是从那流下来的。
　　“你中枪了？”法连问。
　　“擦伤而已，小事。”罗刹轻描淡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