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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悲催的五阿哥 ...

  •   四格格讨好地给晴儿揉捏着肩膀。“可是这儿疼?”

      晴格格点点头,赶了四五日可算是给四格格交了差,往后几个月里休想再让她碰针线。

      “你说说你,宫中绣娘一大堆,你那苏嬷嬷又是个中高手,你可折腾我干嘛。”

      四格格嘿嘿一笑。“这宫里本来格格就少,只有晴姐姐同我长在一处,咱姐妹情分难道还当不起一个肚兜吗?”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晴格格可不依了。“哪里是一件,你身上的荷包,香囊,帕子,就连袜子上的鹿头都是我绣的。你自己数数。”

      四格格闻言抱住炸毛的晴格格道。“好好好,今儿累着晴姐姐了,我给你捏捏胳膊揉揉腿只当赔罪。”说罢一双手在晴格格身上乱捏,晴格格一边躲一边笑,你这臭丫头,快把手拿开。

      两个人在榻上闹成一团,累了便靠在一处说话。

      “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竟也能看下去这种儿女情长的书。”晴格格拿起桌案上的石头记,翻看着。

      “初初不过是看着解闷,不想越看越觉得有趣,这曹公从小大概也是脂粉堆里长大的,竟将女儿家的琐事写得如此详细。”

      “那曹家也曾是钟鸣鼎食之家,这些也原本不难写。”

      “那贾宝玉不爱仕途经济,莫非曹公也是如此?”

      晴格格闻言笑道。“若曹公真是这般超凡脱俗,那何必又写这一本石头记呢?”

      “也是。”四格格点点头。“只他心里也太悲了些,竟要教黛玉用一生的眼泪来还债。”

      晴格格摩挲着书脊,幽幽道。“曹公之悲,乃黛玉之悲,黛玉之悲乃文人之悲,文人之悲,乃世人之悲。”

      四格格怔愣半晌,只觉得晴格格言中大有深意,却不甚明了,只喃喃道。“你这番话,倒像是婉儿姐姐会说的。”

      晴格格一愣,转而轻笑。“你这话从何来?”

      “在这宫里婉儿姐姐的学识大抵是拔尖的,也就你能跟她比上一比,倒像是那大观园里的林黛玉和薛宝钗,英雄相惜。”

      晴格格顿了一顿,开口道。“这个婉儿姐姐,我倒像是从前见过的。”

      四格格闻言看向晴格格,方要取笑她学那孟浪的贾宝玉,却瞧她眼中颇有深意,不像是说笑。

      “晴姐姐,你可别乱开玩笑。莫不是千百年前你跟她喝过一杯酒睡过一张榻?”

      晴格格忍不住笑道。“是了是了,只怕我与她颇有渊源,不然怎么千百年都忘不掉。”

      四格格心里有些吃味,只把话题扯开了。晴格格倒没在意四格格的小心思,只一心想,若是那人在又会有什么高见呢?

      上书房下了课,十二阿哥一溜小跑去往皇后处。身后的小太监抱着一只圆滚滚的京巴儿跟在身后,心里抱怨,这小祖宗也吃得太好了,自从跟了十二阿哥就长了三四斤。

      “给皇额娘请安。”

      “快过来。”阿武伸手将他拉到身边,擦了擦他额间和脖子后面的汗。“有什么着急的,跑这么快。”

      “怎么还把这小畜生也带来了。”阿武瞧着他身后不停嗅来嗅去的京巴儿,疑惑道。

      “皇额娘,虎子能不能在您这养几天。他可乖了,从不乱咬人,也不捣蛋。”小十二蹭在阿武身边,从太监手里抱过京巴儿往阿武怀里送。

      “怎么了?好端端的要把虎子送来?”阿武不解其意。

      “皇额娘,今儿五哥被皇阿玛训了。”

      “哦?你五哥犯了什么事?”

      “儿臣不晓得。本来五哥好好地在背书,可皇阿玛不高兴就劈头盖脸骂了五哥一顿,说他不求上进,功课懈怠,还在宫外偷偷置了宅院。”

      阿武一听急忙止住他的话头。“这些话可不能瞎说。你皇阿玛除了训斥永琪可还说了些什么?”

      小十二挠挠头。“皇阿玛很生气,就把我们都训了,要我们认真读书,不可耽于玩乐,还让德喜总管抄检我们院里的玩意儿,我怕他们把虎子抱走,所以,所以来求皇额娘。”

      “额娘知道了,那虎子就先在额娘这儿养着,你想它了就来看看。”阿武伸手摸了摸京巴儿,不料这狗竟蹭上来舔个不停,涂了阿武一手的口水。

      阿武略有些嫌弃,拿帕子擦了擦手,看着小十二逗京巴儿。若是料想不错,五阿哥金屋里的美人怕是已经不在了。

      又一对苦命鸳鸯。阿武摇摇头,把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她亦是别人家的爹娘,深信门不当户不对的没幸福。

      可是正儿八经门当户对的,皇帝不同意。不仅不同意,还对鄂家的千金姑娘在他眼皮底下勾搭五阿哥非常生气,在朝上下了谕旨,借着前阵子私盐案把颚弼敲打了一番。颚弼治下查出了贩卖私盐的大案,虽则没有牵扯到他身上,但皇帝心里门儿清,他这个总督必定不干净。

      颚弼一脑门子的汗。他父亲鄂尔泰的教训又回到了他眼前,止不住地后背发凉,夜里回到居所把家里人都召集起来训斥一番,耳提面命,让他们把尾巴都收起来,千万别教人给揪住了。

      鄂夫人一头雾水。“老爷,你到底怎么得罪皇上了,居然闹到当着朝臣的面申斥你?”

      颚弼紧锁着眉头,捋着辫尾踱来踱去。“私盐的案子并不是什么大事,也依制了结了,皇上说我管制不力我也认了,可他分明就是要在朝臣面前下我的面子。先父在朝时位高权重,与那张相并为国之砥柱。皇上多为忌惮,连番打压,意在瓦解朋党,又有我大哥鄂容安贪腐案在先,若不是先父。。。。病逝,只怕,我鄂家祸患无穷,两朝清名不保。”

      鄂夫人亦道。“先老爷虽然。。。。可最终保全了鄂家两朝忠孝的名声,还依着先帝遗诏配享太庙。如今朋党已经瓦解,按说皇上不该旧事重提,再针对老爷。先前还特准知画面圣。。。。”

      提到知画,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心道只怕祸患就在此处。夫妻二人急忙把闺房里正准备就寝的知画给唤了来。

      “阿玛,额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知画走到正房,福了礼道。

      “你老实说,这些日子,你都做了什么?”颚弼冷着脸道。

      “回阿玛,自打来行宫就一直跟额娘在一处,同四格格,明珠格格,晴格格吃过酒,跟和婉公主,高家、傅恒老爷家的姑娘去宫外玩过,这些额娘都知道啊。”

      鄂夫人一时没了言语,自家姑娘还是听话的,每次出去都要跟她报备。

      “你可曾。。。私下见过皇子?或者贝勒、贝子什么的?”颚弼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玛说的哪里话?女儿岂是那不知廉耻的女子,阿玛这样说,可真是伤人心。”知画闻言震惊又难过,眼睛里竟还包了两包泪。

      “哎哎哎,阿玛就问问你,你说你怎么还哭上了。”颚弼瞧见女儿没说几句话就泪眼汪汪,心里愈发烦闷,朝向鄂夫人道。“我说什么了吗我?”

      鄂夫人赶忙把女儿拉到身边。“你说说你,哪有这样问自家女儿的。”说罢,又对知画道。“好孩子,你爹不是那个意思,这行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行事不妥给人留了把柄,假的也变成了真的。更何况如今五阿哥的福晋还未定下,若是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该让你阿玛知道,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知画闻言心中稍安,只低头道。“前阵子女儿给高家姑娘送绣样,中途下雨,可巧在晴雨亭遇见鄂津堂兄和五阿哥,便说了几句话,旁的再也没有了。”

      “鄂津?”颚弼狐疑地看着自家女儿,真的是偶遇吗?他有点犯嘀咕,自己的闺女他哪能不知道,心眼多着呢。

      “咳咳,皇上近日心情不好,连爹都被下旨申斥了,你最好乖一点,别乱搞小动作。爹听说今日在上书房五阿哥被皇上训了一顿,这可是稀罕事。圣意难测,也不喜人测,这五阿哥福晋不是那么好当的,爹劝你也收收心。颚弼捋着胡子道。爹这两日也在盘算,朝中亲贵家的公子有几个都不错,等过了这阵子,若没有明旨,也该为你议亲了。”

      知画闻言心沉到了谷底,她直觉皇帝此举或许真的与她有关,然而儿女婚事竟牵扯到前朝,君心着实难测,可当真要舍了五阿哥福晋她又不甘心。如此这般浑浑噩噩回到自己闺房,竟是一夜难眠。

      那边厢颚弼也是挑灯熬夜,写了一封谢罪的奏疏,删删改改,力求字里行间充满自责忏悔的心意,生怕被小心眼的皇帝抓住什么把柄,揪着不放。前车之鉴太多了。等奏疏写好,竟已二更天,颚弼在书房小寐了一会便又打起精神,去往烟波致爽殿上朝。

      皇帝这几日连番敲打朝中大臣,闹得人心惶惶,立在殿上不敢说话。皇帝坐在宝座上,将群臣脸色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怡然自得。

      议完正事,便是皇帝家事。五阿哥今日特许上朝听政,群臣心下了然。颚弼望着前头站着的或许与自己姑娘无缘的准女婿,心情复杂,端的是青年才俊,奈何生于帝王家。

      皇帝下旨为五阿哥赐婚,册索绰络氏,左都御史观保的女儿为五阿哥侧福晋,择日正典。

      五阿哥和左都御史观保出列接了圣旨,叩谢皇恩。

      群臣有些傻眼,这嫡福晋没册,却先册了侧福晋。颚弼心头一跳,更觉得自家闺女没指望,心凉了半截。

      早朝散了,群臣各回官署坐班,颚弼远远瞧见五阿哥面无表情走出来,又被左都御史观保截住,心中一声长叹,想着还是尽早回蜀地去,免得在京城招惹事端。

      五阿哥册侧福晋的事,还是依着皇帝的意思办了。不过当事人不大高兴。这种大棒加甜枣的方式,让五阿哥有些心灰意冷,连带听到小燕子不知所踪的消息,心情都是烦躁而非焦急。

      “她又出什么乱子了?”

      “回爷的话,小主子说是出去市集逛逛,不许人跟着,到天黑了都没回来。”

      “那怎么不派人去找?!”

      “找,找了,可是没找着。”回事的下人头低的快要埋在自己胸腔里。

      五阿哥气闷不已,上前踹了他一脚。“继续找。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等那人消失在门外,五阿哥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人可能不是自己走失的,一阵心惊。但很快又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小燕子不过是市井混混,应当不至于,况且她平日不高兴也会玩失踪的把戏,玩够了又自己回来。思及此处五阿哥心中仍惊疑不定,后背冷汗津津,先前在上书房被皇帝训斥,已是他生平最大耻辱,大阿哥、三阿哥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许是先前太过顺遂,这一番打击来得太猛,来得太快,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过是在皇帝面前表达了想要成家的想法,这有什么错?

      然而始作俑者皇帝本人却丝毫不在意自家儿子的心思,下了朝便来跟皇后商议纳聘之礼,阿武也便打起精神,反正都是皇帝说了算,不过是尊着她皇后的面子来通知一声罢了。

      正旨已经下了,接下来便是庙见,表示侧福晋被皇家接纳。只成亲的时日尚未定下。

      “朕已经让钦天监去算了。下月若有好日子就定下来。”皇帝说道。

      “那就依皇上的意思办。”阿武在一旁应声道。

      “婚礼就在永琪现在住的芳园居举行。依旧制。这些皇后看着办吧。”

      “是。”

      皇帝事无巨细,都一一吩咐了。阿武像个秘书一样,就差没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交代完毕,皇帝想跟皇后拉拉家常。毕竟皇太后说得对,帝后失和乃是后宫祸乱的征兆。往日他都勉力维持与皇后的关系,毕竟他需要一个得力助手帮他管理后宫。可是近日,皇后有些不大安分呐。不,是安分得有些过了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皇帝在皇后书房里踱步,想瞧瞧皇后整天闷在宫里都在做些什么。

      “皇后近日在看些什么书啊?”皇帝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来翻看,随口问道。

      “不过是些话本,戏折子,诸如四弦秋,长生殿。”

      “长生殿?!”皇帝闻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语气极为不悦。“皇后看这些做什么?”

      阿武愣了一愣,心道这长生殿不是前日戏台上才唱过吗?

      “皇后,朕问你话呢?长生殿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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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悲催的五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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