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89.聚乐第战前军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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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乐第为安土桃山时代末期丰臣秀吉于京都内野，即平安京大内里遗址东北兴建的城郭兼邸第，历史记录中前后存在只有八年，在时之政府提供的资料内仍有许多未知之处。建成于天正15年（1987年），建筑物敷以白壁，使用金箔瓦，其名由来是想“聚集天下长生不老之乐”，记载于《聚乐行幸记》内。
“此次特命调查目标为1590年，北条氏政占领的聚乐第，历史已经被改变，断定为脱离正史的世界如果无法修复将会被抛弃。”药研合上手中时之政府一同送来的任务书，看向该历史时间被打造的山姥切国广。
他正是堀川国广应北条氏家臣足利城主长尾显长锻造的仿品，也在小田原经历过北条氏真正的历史。
“历史中，1590年丰臣秀吉围攻向小田原城，北条氏政、氏直父子开城投降，之后北条氏逐渐灭亡。现在却是北条氏政占据上风，我们的任务是调查修复历史的线索，任务艰巨啊。”
山姥切在药研的说明下点了点头，披在肩头的白布纹丝不动，就像他听闻与过去有关的历史时保持的沉稳，仅有的触动在小田原战役提及后也控制得当，没有过多引起注意。
成长的相当稳重了呢…
大广间主位上端正跪坐的黑发审神者牵动唇线的清浅弧度，与下首的小乌丸接上了视线，比起山姥切初次接过近侍职务的那次军议，那时他坚持自己是负责人而不是近侍，还与长谷部发生了一场纠葛，到现在修行归来已经能坦然面对自己，以及身怀的历史逸闻。
深红轻装的太刀付丧神颔首，显然也想起了那时的事，高高吊起的眼角微弯，冲淡了黑曜石般眼瞳里的锐利，增了一份夏花的艳丽。他拢了拢对于纤细手腕来说相当宽松的袖口，褪去鲜红的指甲尖滑过面前的出阵记录簿，掖着袖摆将本子递上她身前，携在袖口的蓝紫花卉被布料卷动，落了一瓣在她的膝间。
“为父看来，孩子们已有准备，你也无需担心过多。”
衣上清雅的竹纹间缀了片不同色彩的娇嫩，双手接下记录簿的女性借着微微前倾的姿势，看清了花瓣的原身——龙胆花。花枝近处是说话人古韵盎然的嗓音，偏向少年的声线却总带着怡然自得的沉稳，塑造出足以支撑风雨的依靠。
“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不是心里明白就能放下的。怎么说也有了羁绊，如果连随之而来的牵挂都不被允许的话，我也会感到苦恼的。”她从记录簿旁伸出的手撩动他披散的长发，将顺滑垂直的乌发归整到他的红衣后，视线顺着发丝平缓的上移，落进他璀璨的眸中，“早有了觉悟，怎么会如今才退缩呢。”
小乌丸握住她从自己黑发离去的手，稍一握便退了动作，指尖从她掌心滑过：“哎呀，主公的坚决到了此刻，是要改变出行的决定？”
“这一点我也想过，只是若我不在，你们的风险也少一重。出去走走也好，就近躲藏也罢，总得准备妥当才行。”
“更得给你万全之策才行呐。”
如此说着的小乌丸，扫了一圈座下的各位子代，或跃跃欲试于战斗，或忧于忧患，或按捺着想关怀主公，或与他一般心中已有定论便不畏风雨的，到底都会为主战斗至最后。或生或死，终归刀剑随主人的心而挥动，千年之外的风景就该是这样了。
山姥切往这振老刀面上瞧了一眼，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引起他们的注意，比起他们，他更习惯将青莺想知道的都告诉她，如同背着她踏雪前行，他会为她完成任何所期望的事。
“特命调查与夏日祭的江户城战斗重叠，我们重新安排了出阵队伍，特别指派极化刀剑组成队伍，目标为尽早完成聚乐第调查任务，结束与时之政府指派监查官的接触。”
“请出阵队伍务必注意监查官的身份，目前没有刀剑付丧神接触过时之政府员工，我与兄弟们讨论过，有另一种猜测。”一期一振搭在大腿的双手握成拳，过去两段付丧神的记忆相接，让他对监查官的存在产生了疑虑。
旁边双手按在腰侧的后藤冒头，替大哥补充：“监查官也可能是刀剑付丧神吧。”
“啊~真狡猾，被抢先了”蓝眼睛的短刀付丧神在他身边抱怨，束发的红缎带随着橙发晃了晃，“披被单的样子和山姥切很像，是不是那段时期的刀剑付丧神特色，我们是有这样的想法啦。”
“因为同刀派的堀川先生没有披被单，所以我们才想到监查官会与山姥切先生有其他关联。”前田认认真真的看向山姥切想求证他们的猜测。
最无奈的反而就是被讨论的本人，山姥切理了理身上的被单，可疑的停顿后才否决：“没有想法，我不需要去和谁做比较。”
“没有想法”三日月放下不知道哪里来的茶杯，像添茶的石切丸道谢后，状似不经意地再重复了一边，“真的没有吗？”
“没有。”山姥切仰头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
“真遗憾啊。”三日月笑呵呵的点点头，似乎根本不在意他的答案。
“不要自顾自的乱猜，我……”金发付丧神恼怒，不管是这群老刀理所当然的态度，还是心中那点被戳中的不甘心，让他憋气的扭过头，这一转，正对上唯一女性温和宽容的目光。
她从始至终都这样等着他的回答，没有怀疑与笃定，只是等着他给一个他所知道的答案，甚至是真是假都不重要。
“这次的刀……本科，大概。”山姥切自己也不确定这种莫名的预感，他直视青莺的双眼，“我是你的刀，这和他是不同的，对吧？”
“这是当然的，若是我有地方做的不好让山姥切产生怀疑，还请如实相告。”
“是你的话，不会有不好的地方。
青莺一如既往的坦诚相对使山姥切失笑，她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流光转动，大广间一侧的日光透过纸窗，将暖洋洋的光晕染了她的面庞，连细碎的毛绒都清晰起来，那眼角眉梢的温柔如蜜水倾覆金发付丧神的心头，最简单的答案便是她的承诺与抚慰。
就算那是山姥切的本科，但人心总是偏的，她早已经偏向了山姥切，不论那是谁都无法取代他。
照料世间最美的花的手，在她面前雪地踩出一条路的，在众人面前即便不善言辞仍坚持守护她的，约定背她去看花开的人，共度漫长时光谱写与她相关逸闻的，都是山姥切国广，是独一无二的属于她的杰作。
“比起这个，怎么解决监查官比较重要吧？”
二人之间几乎凝结的氛围被打破，在旁人视线下山姥切不再躲藏于被单下，而是颇为自信的扬起眉峰扫过出声的人。双手抱着膝盖的安定歪了歪头，下巴抵着膝头颇为可爱的看向主位，无视了金发付丧神。
“你刚刚是说了‘解决’了吧”清光目光复杂的看小伙伴，“又用这么可爱的表情说这种恐怖的话。”
“你才是吧，为什么要说‘又’啊。”
“这要怪谁啊，老是出现危险发言，我们又不是暗黑本丸……”
亲近的两振刀坐在一处互相吐槽着，清光卷着垂到胸前的小辫说到一半骤然顿住，涂抹鲜红的漂亮指甲在衣襟上抠了一下，小痣点缀的唇角抽了抽，恍然发觉平静生活的惬意使他差点忘了被告知过的事，即使出阵和手合调动战斗的紧张感，但关于这座本丸的过去几乎没有带来多少实际感受。
“我们是啊。”
差点就成了暗堕本丸。
小天狗双腿盘起，握着自己的脚踝左右摇晃，充满节奏的语调跳跃着蹦出来，迎来阳光后的少年经历蜕变，已有了豁达面对磨难的坚韧心性。他仰头看向身后差不多姿势的大今剑，俩人张扬起烈焰般明亮的笑容。
“哈哈哈，受到照料的话，果然还是要解决问题的吧。”三日月一拍大腿，与周围的三条兄弟们似乎达成了共识。
“……总觉得这群人做了什么更危险的决定。”清光顿时有点头疼，特别是身边的不安定份子对他们的话颇为赞同的模样。
本丸明明这么安宁平和，充斥着阳光和温柔，完全没有那么阴暗恐怖的一面……吧。
监查官，危。
不满意这群人在军议上不正经的表现，长谷部拧紧眉头，抬高声音打断他们疑似玩笑的对话：“不管那家伙是谁，只要是主命，我会立即斩了他。”
“倒也没有到那种程度，船到桥头自然直，做了千万分的努力，若是再有不测就是命运的安排了。”青莺倒是看开了许多，也许其他人不记得，当大今剑到本丸时她曾说过权势背景偶尔还能派上点用场的话，在事情不可挽回的时候，她也有与时之政府相谈的能力，只是不想轻易与俗世里的事多纠缠而已。
如果到了大家都拼尽全力的地步，她果然不能袖手旁观呀。
心中自有另一番定论的审神者温言安抚长谷部，叫他不必现在就紧绷心神，转向另一侧就座在她身边的药研询问：“之前你们就已经讨论过，除去出阵的安排可有其他应对吗？”
药研在主持本丸事项中占据绝对主导权，神情中倒没有那几振唯主命是从的刀剑的紧张，很快就清晰的做出汇报：“根据监查官的通讯来电，他负责监督评判刀剑男士在聚乐第的战斗情况，判断他会在聚乐第战场等我们，不会直接下榻本丸。根据地图显示这次战线很长，出阵队伍尽量驻扎聚乐第，调查完毕后再回本丸。如果需要多次调查，我们会安排轮流出战的队伍，第一战队需要判断敌方战力，本丸根据情况安排二队成员接续。嘛，本意就是减少监查官探寻本丸的机会。”
“不过，就像大将说的，得准备妥当。战力不足或调查间断时期监查官驻入本丸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本丸还是需要作出调整。”
首要问题就是审神者。
“我会暂时离开，但对外该怎么解释？”青莺拈着垂至袖间的佛珠串，手指磨砺过的佛珠圆润，颗颗都带着岁月雕刻的粗粝刮痕，并非不知风霜雨打的天真。
“审神者不喜与刀剑男士接触，这也不是难以理解的事吧？”烛台切举起一只手，给了个看似随意又无法辩解的理由。
“简单就是最好的。”小乌丸点头，“监查官也不必到审神者寝居觐见，如此便可。”
“说起居所，倒是有个大问题……关于天守阁。”一期谈起那个已被青莺和鹤丸烧毁的建筑，神色有些不自然，也不知是因为过去那振一期一振的记忆，还是因为火烧天守阁这件事，由于弟弟在身畔，他一刻呼吸后便继续说了下去，“已经烧毁了，该如何解释呢？”
“天守阁？本丸有这种建筑吗？”三日月语出惊人，又态度自然的发出疑问。
山姥切一眼看穿他的企图，吐槽道：“每个本丸作为战略地点，当然会有天守阁。”
三日月曲指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弯起眉眼摆摆手，仍旧摇头：“哈哈哈，上了年纪就完全不清楚了，当真有吗？”
“……少装傻了。”与他对话的打刀付丧神觉得他在耍自己，但转念一想，眉间松了松，“这样也好。”
用这种装傻充愣的方式，让这几个年长刀剑去做这种事，绝对能把任何人堵回去。
“即是这样，还是将那里的环境处理一下，改建成别的屋子，或者做其他用途吧。”
一期的建议下，刀剑付丧神们商讨几个回合，便定下在那片烧过天守阁，寸草不生的焦土区域摆上山石做假景，再引入水流做小水池，也让本丸自然流转的灵力冲刷曾经那栋建筑孕育的阴暗气息。
按照青莺初至本丸时便告诉他们的，这座本丸残留着自然草木的灵，将灵力赋予这片土地，从流水、树木、太阳、风与水中得到净化的力量，生生不息的流转，冲刷着罪恶与邪佞的污染。那时得到拯救的他们，如今也努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将最好的结果回馈于这世间。
即使要很久很久，那片相互照应的温柔会使萦绕于心头的灰暗散去，也会治愈残留在这本丸的沉疴。
这也是这座本丸区别于审神者供给灵力才能维持的本丸的地方。
相较于这点不同之处，付丧神们间还有灵力来源不同，经过两任审神者召唤，以及几近暗堕过的等等问题。最终在黑发女性思索下，得出一个结论，诸多刀剑经过本丸独特的灵力影响，如今不仔细追查应当是不会被人怀疑各自灵力差异的问题。
“哦哦，此处本丸也与孩子们共同前进，为父也觉得受到照拂了呢。”
小乌丸将视线从仍在商讨的他人间转回，沿着眼尾绛红的影色望向青莺，指尖随着她搁下茶盏而轻动，勾勒掌中龙胆花的枝条。她放下双手规矩地叠于膝上，先时落在她和服下摆的紫蓝色花瓣柔软了她的手，多了一抹不与她违和的温和色彩。
“谁说不是呢，在这里便有了心安的理由，无需退缩与惧怕，总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么说来，大家都在此处，已经是心灵最大的倚仗了……怎么了？”
青莺正感叹着，忽间小乌丸单手撑了座位，在本丸里热闹辩论的付丧神为背景下，他轻盈的落至她身畔，长袖如赤色鸦羽卷起，白皙的手腕翻转，将那枝龙胆花赠至她面前。古韵沉淀的太刀动作如流水，片刻间黑发便铺散至她的衣袖边，与她垂在身后的卷发旖旎纠缠，他半侧着身，红唇勾起，少年身量却给了她足够的慰藉：
“哎呀，离开这里的你若是不心安，带上此花也算有吾相伴了。”
他到底也是放不下她的。
作者有话说第189章 189.聚乐第战前军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