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血族大佬穿越后我渣了》私藏晚风

14、第 14 章

　　小李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右脚死死地踩住刹车，却于事无补。

　　“砰——”

　　重物落地的声响，小李趴在方向盘上，脸色发白，大口地喘着气，脑海中不断回放在撞击前一秒他看到的那个回眸。

　　浓密的黑发扬起遮住大半张脸，只一双形状特别的浅瞳在四周的浓黑中泛着水光，盛满了仓皇无措，像纯洁的羊羔。

　　“完了……我撞到人了……”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哪还顾得上被这场突兀风波惊走的中年男子。

　　一只手拎着他的右胳膊，轻易把他整个人从驾驶座上提了出来，扔在地上。

　　小李茫然地抬头，却只看到黑洞洞的车身，引擎声重新响起，雪佛兰开走，扬起漫天飞灰。

　　小李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阵，死死地盯着雪佛兰离开的方向，此时此刻，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了这个永远挂着笑容的长官。

　　他就是个冷血的疯子。

　　小李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慌乱地站起身，朝路边的一个摊子跑去。

　　他记得那个女性应该是掉在这里了。

　　可被砸得一团糟的路边摊上，架子歪了，顶棚破了，桌子也散架了，本该躺着少女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

　　海风微腥，程也结束了一整晚的工作，逆着人群走在回家的路上。

　　玫红色与蓝紫色组成的巨幅荧光招牌以半个夜空为幕布，旋转灯在高低起伏的石砖路面投下彩虹光圈，媚意卖笑的妓、酩酊大醉的客和风尘仆仆的赶海者荒诞地在街边交汇。

　　颓唐迷离的爵士乐淌遍整个街区，主宰着每一个行人的情绪。

　　这里是贫民窟最繁华的区域，是穷人出卖血肉的地方，也是富人的销金窟。

　　程也沉默地穿过这方灯红酒绿的世界，整张脸藏在卫衣帽子的阴影中。

　　他经过五条沿港的街道，走过三段斑马线，踩过十二张不同夜总会门口的地毯，与无数面目模糊的人擦肩而过。

　　渐渐地，四周的灯光越来越少，房子越来越矮，路越来越破。

　　程也转身拐过街角，跨进一条狭窄的小巷，踏入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条贫民窟标配的巷子，拥有乱流的污水、倒在垃圾堆旁的酒鬼、四处逃窜的老鼠，围墙倒是足够高大，彻底将刚才的喧嚣纷扰隔绝在他身后。

　　程也从歪掉的路灯下路过，又鬼使神差地倒退回来。

　　这个“酒鬼”的身形，好像有点眼熟。

　　程也犹豫了几秒，曲起一条腿半蹲在对方身前，轻声开口：“喂，你还好吗？”

　　“……”

　　没有应答，许是被还在遥遥传来的音乐声淹没了，面前蜷缩着的纤瘦人影一动不动，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程也觉得自己可能疯了，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他还是在默了一瞬后，伸手去拨遮住对方大半张脸的乱发。

　　指尖还没来得及碰到发丝，刚才还缩成一团像可怜流浪猫的人突然撞了过来，以饿虎扑食的姿态把他扑倒在地。

　　后脑的钝痛才刚袭来，程也又感到脖子也一阵刺痛，这个人……咬了他？

　　他第一反应就是狂犬病人。

　　他皱眉推开埋头在他脖颈的人，一把掀开这人的头发。

　　遮挡物被移除，一张熟悉的面容露了出来。

　　标志性的黑发浅瞳，雪肤红唇，即使脸上被蹭了几道淤泥也无损美貌。

　　程也怔住，他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姜刻羽。

　　她怎么会在贫民窟？还变成了这样？

　　他见过病发的狂犬病病人，那些人虽然口流涎水、眼周发红，看着瘆人，但攻击性其实并不强。

　　可她现在的状况则完全相反。

　　除了脏了点，她看起来和正常时没什么区别，攻击性却增强了不止一点。

　　“你怎么了？能听见我说话吗？”

　　程也翻身按住乱动的姜刻羽，试图跟她交流。

　　但不管他怎么呼唤，姜刻羽就是没有反应。

　　程也把她双手摁在脸侧，她就用腿踢他，程也用膝盖压住她的腿，她就扭头去咬他的手。

　　他在她眼里找不到一丝作为人类的理智，只余某种被动物本能驱使的麻木。

　　程也放弃了唤醒她，定定地看着她空洞的青灰色眸子，没有松手，任凭尖利的牙齿划破皮肤，刺进肉里。

　　如果非要咬他才能好受一些的话，那就咬吧。

　　然而，没过多久，程也就发现自己还是想得简单了。

　　殷红的上唇紧贴着白皙的腕骨，有个温热滑腻的东西在他的伤口处来回掠过，手腕传来被吮吸的触感……

　　姜刻羽好像在喝他的血。

　　她如他所愿变得乖顺，手不再试图挠人，腿也不再乱蹬，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可程也却莫名其妙地变得不自在，仿佛有什么东西顺着被她舔舐的地方爬了上来，令他整条手臂都开始发烫。

　　他一时拿不定该不该放任她继续。

　　也许她有卟啉症。

　　但卟啉病人病发真的需要吸血吗？

　　不知道。

　　疑似卟啉病人姜刻羽正仰躺在地上，剔透如宝石的眼睛亮晶晶地倒映着满月和星空，神态甚至称得上天真无邪。

　　她全身裹在一坨看不出材质的灰黑色布料里，似乎是刚从垃圾堆里捡的，散发着一股霉味，脖颈露出的肌肤光滑细腻，和粗糙的破布格格不入。

　　就像一朵误入沼泽的玫瑰。

　　程也如梦初醒，松开对她的钳制，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这次姜刻羽没有闹，而是像衔着骨头不肯放的小狗般叼住他的手，整个上半身都被顺势带过来软软地倒在他腿上。

　　程也猝不及防又被她扑中，身子微僵。

　　他用上几分力气，总算从她嘴里把手抽了出来，伤口处泛着水光，但没有血迹，程也顿了两秒，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他把姜刻羽扶到围墙边坐好，打算拿出手机叫救护车，但她就像没长骨头似的，还是往他身上倒。

　　程也一手抵住她的额头把她隔开，巷子那头突然出现一个东张西望的制服警察，一发现这里有人就快步跑上前来。

　　“你好！请问你有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女孩子吗？头发很长，眼睛有点像狐狸，走路应该是一瘸一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