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一样的帕金森》莜兮

37、舞会

　　“父亲亲启:
　　上次写给你的信中，我已经告知过你克劳奇假扮穆迪成为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的事了。他一进学校就来找过我，因为我魁地奇世界杯赛那天晚上碰到他时，答应过帮他隐瞒。他隐藏得非常好，可以说是完美，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直到现在，我仍然没调查出他是怎么瞒过邓布利多的。我敢说，现在学校里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的，波特被火焰杯选为了勇士。我当时就感觉是克劳奇做的，后来结果证明我是正确的，因为他亲自向我承认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我猜，他当场把我从礼堂带走，就是为了避免参与接下来教授们对于哈利·波特的名字是如何从火焰杯中喷出来的这件事的讨论。毕竟，说多了容易让他暴露。
　　前段时间，他让我帮助波特通过第一个项目，因为比赛规定不允许勇士接受老师的指导，他亲自出面不方便。我已经帮他做成了这件事了。克劳奇非常地小心谨慎，他也一直在通过我打探你的情况，在他确定你真的100%会重新归顺黑魔王时，他才会详尽告诉我他的所有计划，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给波特设计圈套。不过，就现状来看，克劳奇对我很满意，他甚至单独给我开小灶指导我练习不可饶恕咒(当然，都是假借我欺负波特让我到他的办公室去挨骂的名义)。
　　我直觉怀疑，克劳奇的计划和黑魔王有关。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应该是帮助黑魔王复活，但是我不明白让波特成为勇士并且获胜与黑魔王的复活之间有什么联系。或许，等他让我参与他的下一步计划时，我就会有答案了。
　　不知道你现在是否为当初的决定后悔。魁地奇那天晚上遇到克劳奇后，你让我不要声张这件事。你说老克劳奇一定能控制住他儿子的，可是现在看来，我觉得未必。请你务必关注老克劳奇的状况。
　　还有，我认为父亲你应当开始考虑了:马尔福家族是否还应当像以前那样继续追随黑魔王我——”
　　写到这儿，德拉科突然顿住，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晕染开一大块儿。他想起了二年级时发生在密室里的事，里德尔残忍无情的话在他耳畔回响——“卢修斯会理解的，他的儿子只是伟大的事业上的一点小小的牺牲。”
　　呵，他在伏地魔眼中，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牺牲品。德拉科不禁冷笑起来，伏地魔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哪怕是离他最亲的食死徒。而他自己不是奇洛，不会蠢到为了伏地魔奉献生命；他也不是彼得，不是背叛了朋友之后没有去处；他更不是小巴蒂·克劳奇，他从来不会对谁抱有丝毫忠诚。食死徒——想到这儿，德拉科嗤笑出声。说白了，食死徒也不过都是在伏地魔面前摇尾巴的可怜虫。
　　但是他不能写这些。密室牵涉到潘西，在没搞清楚父亲对潘西的态度前，他不能让父亲知道有关潘西的事。事实上魁地奇那晚的事，他也隐瞒了有关潘西的部分，没有全部告诉父亲。
　　思来想去，德拉科决定还是直接跳到结尾:
　　“圣诞快乐，代我向妈妈问候。
　　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写完就把羊皮纸卷好系在猫头鹰腿上，一把将猫头鹰抛出窗外。
　　“德拉科，你起得这么早？”
　　达芙妮还穿着一袭睡袍，蓬松的金卷发搭配上惺忪的睡眼，衬得早晨的她分外迷人。但他现在丝毫没有跟她说话的心情。故意早起只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到自己写的信。
　　德拉科没有理会达芙妮。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便大步向公共休息室外走去。
　　晚上七点，圣诞舞会正式开始了，所有学生都到了大礼堂里。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
　　大家都在礼堂里落座后，麦格教授便让勇士和他们的舞伴两个两个地排好队，跟着她进去，在教工桌前的那张桌子上坐好。因为按照惯例，圣诞舞会需要由勇士开舞。
　　德拉科心不在焉地斜靠在楼梯的栏杆上，连达芙妮叫他下去都没有听见。他对舞会并不感兴趣，甚至他一想到接下来要在舞池里看到潘西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他就有一种把身边的装饰雕像一脚踢翻的冲动。
　　此时潘西也十分后悔选择了哈利当舞伴。因为哈利是勇士，这意味着他们两个需要为舞会开舞。可是潘西根本不会跳舞，她今天下午才临时跟着帕瓦蒂学了几个动作。早知道她当时就应该找罗恩的，至少不用开舞，混在人群里就算跳得不好也不尴尬。
　　就在出神时，她突然发现教工桌上的灯笼都熄灭了，另外几位勇士和他们的舞伴都站了起来。
　　“快！”哈利小声说，“我们应该跳舞了！”
　　潘西站起来时踩在了裙子上，差点儿绊了一跤。礼堂里奏出一支缓慢、优伤的曲子。她紧跟着哈利走进灯火通明的舞池，小心地避开众人的目光。然后，两只舞痴就开始了尬舞。潘西打赌，所有人里面她和哈利这对一定是跳得最差的。
　　“怎么办，我还是不会。”潘西紧张地说道，她现在只能机械地模仿着其他勇士和舞伴们的动作，踏着最简单的舞步。
　　“我也不会。要不，我们移到他们后面去，有人挡着就不容易尴尬了。”哈利提议道。
　　潘西点点头。两人踏着舞步，不着痕迹地躲到另外三对的背后去。
　　“一会儿，人多了我们就往舞池外走吧。”潘西说。
　　哈利点头同意:“好，我也不想跳舞。”
　　潘西注意到哈利时不时地在看塞德里克和秋·张这一对，心中瞬间明朗。
　　很快，其他人也进入了舞场，勇士不再是大家注意的中心。邓布利多正跟马克西姆夫人跳华尔兹。穆迪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袜子很漂亮，波特。”穆迪经过时，粗声粗气地说，他那只带魔法的眼睛穿透了哈利的长袍。
　　“哦——是啊，家养小精灵多比给我织的。”哈利说着，露出了微笑。
　　潘西装作跳舞没看见穆迪的样子，一边小心地把哈利往舞池外的方向引去。就在第一曲的最后一个音符停止后，她看见了德拉科和达芙妮。德拉科穿着一身黑色天鹅绒的高领礼服，整个人显得优雅而高贵，如果忽视掉他此时寒得渗人的低气压，那样子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个十八世纪的欧洲宫廷贵族。
　　潘西急忙移开目光，然而，她的视线还是和德拉科撞了个正着，那双深深地注视着自己的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潘西立刻尴尬地低下头。好在音乐终于束了，她松了一口气。她看了眼对面的哈利，他也和自己一样，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全然没有了刚才紧绷的样子。
　　“我们往外跑吧。”潘西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好。”哈利十分赞成。
　　于是，两人一改之前规矩的样子，飞快地跑出舞池去。潘西的脚被高跟鞋磨出泡了，于是她直接把高跟鞋脱了，光着脚在地上跑。反正她的裙子长，能够基本把脚遮住。而罗恩已经早早地坐在外场了。他正气冲冲地盯着克鲁姆和赫敏。不得不说，赫敏今天晚上看上去非常漂亮。
　　“我的鞋呢？”潘西着急地问。
　　哈利和罗恩一致地摇头，他们两个都没看见。
　　“我今天晚上是跟鞋有仇吗？!”潘西郁闷地把高跟鞋甩到地上。看到达芙妮和德拉科不说，此时还找不到鞋子，这让她心情差到了极点。
　　潘西不得不在周围走动，寻找自己的鞋子。她一路上仔细地注意着地面，走到幕布边上时，她一没注意，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拉入黑暗里。
　　“谁——”
　　“嘘！”那双手捂住她的嘴。熟悉的触感和声音却令潘西浑身一个激灵。潘西被那双手往黑暗深处拖着走，她感觉自己似乎脚踩在一堆老得快要朽掉的地板上，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潘西挣扎着出声:“我没穿鞋。”
　　身旁的人一下子怔住。随即，潘西便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她竟然被那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等终于有光亮时，她才看清楚眼前的景象:这应该是一个杂物堆放间，屋子很窄小，里到处都弃置着不用的表演工具。而带她来的人并没有松手放自己下来。他抱着她坐在了房间的一处角落里，颓长的身躯半隐在火光投下的阴影里，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澄明，平日里盛气凌人的少年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溺水的孩子。
　　看到他这副没由来的落魄的模样，潘西心里猛然一抽。
　　“德拉科？”潘西抱紧膝盖，轻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却没想到，她话音刚落，面前的少年就一把将她揽到怀里，力道之大，不由她挣脱。德拉科将头埋到她的颈窝里，轻轻地嗅着她发丝间的香气，喃喃地说道：“以后，不准和别的男人一起跳舞!”
　　她不知道，当他看见和她一起跳舞那个人竟然是哈利·波特时，他整个人都要气疯了，嫉妒像烈火一样灼烧着他的心。整场舞会，他都一直盯着她看。她平日里看上去并不算美丽的脸，在今夜却散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芒，让人挪不开眼睛。他看着她穿着一身希腊风的洁白色长裙在波特面前转圈，亚麻色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胸前，带着一点自然卷曲的弧度，衬着她浅绿色的双眼，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和达芙妮跳完一曲后，他便再也忍受心脏的刺痛了。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早上他看见她和波特，韦斯莱不知去哪儿通宵了一晚上的时候一模一样。第一曲结束后，他看见潘西往舞池外面冲，于是他也立刻跟了上来。
　　潘西没料到是这个事。她心里的小人一下子雀跃起来，这几天的不快被他温柔近似呢喃的话语一扫而空。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他更加坚定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和别人跳舞的，这次是例外。”
　　“为什么？”
　　“因为——。”德拉科苍白的脸上一下子染上了粉色的红晕，“因为——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像潮水一样漫过她的心扉。可是没开心多久，潘西就用力地一拳捶到德拉科胸口上。德拉科没想到潘西会是这个反应，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那你还跟着达芙妮一起来整我！你还跟达芙妮一起跳舞！”
　　德拉科低头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女孩，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浅绿色的眼眸，这些天的阴霾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觉自己就像抱着一只生气的猫咪，笑意渐渐染上了眉梢。
　　他一边用手绞着她的头发，一边低声哄道：“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提醒你，小心穆迪，别被他盯上。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拉到这个地方来跟你说话的原因。穆迪现在在舞池，他不会发现。”
　　“为什么要小心穆迪？”潘西明知故问。
　　“你真想知道？”
　　“是的。”
　　“知道越少越安全。”德拉科没有答应。
　　“可是待宰的猪在被送到屠刀下的前一秒也活得既无知又安全。”潘西把以前德拉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德拉科笑着叹了一口气，果然，他不能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待潘西。
　　“穆迪就是小巴蒂·克劳奇。还记得那次魁地奇吗？他一到霍格沃茨，就单独找过我一次。他要我帮他做一些事情，这也是我先前答应过他的。他把波特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然后让我想办法帮助波特通过第一个项目。”
　　“你知道他是在害哈利，可是你还是在帮他？”潘西质问道。
　　“我当然知道他不怀好意。”德拉科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可是我更好奇地是他为什么要谋划这一切，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让波特参加比赛，并且要帮助他获胜。我必须接近他，才能打探到他的目的。况且，让波特通过第一个项目，不也是保证了他的安全吗？”
　　潘西继续问道:“你最近总是找哈利的麻烦，还有帮达芙妮说话，也是因为他吗？”
　　“是的。你知道，尽管那天晚上克劳奇口头答应放过你，但事实上他从来没放弃过寻找。他不可能允许一个见过他还来路不明的人存在。能和我一起去看魁地奇世界杯，说明我们两人关系一定很要好。因此，我必须在克劳奇前撇清和你的关系，甚至装作是死对头。我不能让他怀疑到你身上。”
　　潘西深吸一口气，她忽然有些不敢正视他有些过于深沉的目光。原来是自己误会他了，他这么做竟然都是为了自己。她还以为，他因为和小巴蒂的接触而转变了。
　　那么现在，是时候问出心底里的那个疑问了。
　　“德拉科，告诉我，假如黑魔王东山再起，你会选择成为食死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