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错》清潭倩影

15、长门不必暂回车五

　　三十多岁的卫子夫，虽然比不上李夫人，王夫人年轻貌美，但保养得也相当好，此刻她穿着皇后冕服，正坐在椒房殿中。自从当上了皇后，卫子夫几乎就是冕服不离其身，一是权力的象征，一是自己一旦离了这张皮便会感觉到深深地不安。如今的卫子夫，盛宠不再，只能无限眷念着这张皇后宝座和那一套华丽的皇后正装，似乎这就是她的精神寄托，好在，她有个能干的弟弟，一个聪明的侄子，皇后之位，暂时是不用担心的。可是不甘心的，明明他们也曾你侬我侬，她或许没有那么年轻，可是美貌还在，为什么那多情的帝王却是不再看她？
　　“长门宫有什么动静？”
　　“回皇后娘娘，没有。”梁女这些年却是老得极快的，为了帮助卫子夫在这深宫之中站稳脚，她出谋划策，甚至亲自执行，每每看到那些女人怨恨的眼神，她都要打几个寒颤，可是想要生活下去，她告诉自己，必须这么做。
　　“没有，陈阿娇这些年越发深居简出了，挑衅上门了居然还沉得住气？”卫子夫的口气微微嘲讽，梁女只是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现在的卫子夫已经不是以前没权没势的美人，即使现在她颇为敬重她，但，人要有自知之明。
　　“那李妍呢？”纵使陈阿娇可以若无其事，她不相信李妍也能做到。
　　“毫无动静。”梁女静静地答。
　　“毫无动静？呵，一个一个倒是越发长进了，不要告诉本宫陈阿娇还特特指导了她一番？”这一次，卫子夫倒是猜得八九不离十。
　　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便很难再回过头去。自从那年废后，刘彻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一身骄傲的女子，虽然安排的人可以常常回报消息，但是总不如自己亲眼所见，可是他不敢去见她，怕她过得不好，自己心里越发难受，怕她过得太好，以至于把他都给忘了，最最怕的是见到她后自己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作为帝王，一切以大汉为重，这是父皇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对他说的话。
　　从今以后，大汉便是你的一切，一切阻碍到大汉朝兴盛繁荣的绊脚石你必须通通搬走，即便是阿娇，也不例外。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到万不得已，你答应祖母，好好待她。这是窦太皇太后的临终遗言。
　　阿娇被废的前段时间，他天天做梦都梦到这两段话，醒了以后冷汗泠泠，夜深露重，他奔向昭阳殿看着阿娇的睡颜才能安心，可是他从不让她知道。
　　“她最近还好吗？”多年的帝王生涯，刘彻益发深不可测，让人轻易察觉不出她的情绪，可是每次提到那个女子，杨得意便发现他的嗓音里多了一抹涩然。
　　“陈娘娘很好。”杨得意不敢跟他说，阿娇早就发现长门宫中藏有他派去的人，这些人早就被阿娇隔离在外，现在的长门宫，阿娇已经牢牢掌握在手里。
　　“听说李妍最近去了长门宫？”刘彻声音不自觉的低沉，杨得意却是暗自心惊，陛下果然是神通广大，难道长门宫的事情陛下也是知道的，只是。。。。。。
　　“是。”杨得意战战兢兢答道。
　　“哦。”刘彻身影隐在灯光里，没有再说话，杨得意却觉得身上压力愈大。
　　“陛下。。。。。。陈娘娘聪慧如斯。。。。。。”杨得意想说，陈阿娇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一个小小的李夫人怎么会看在眼里，可是在刘彻抬起的眼神中，声音越来越小。
　　“她。。。。。。自然是聪明的，只是有时候我宁愿她不要那么聪明，这样。。。。。。或许我们之间。。。。。。”还有转机。可是她是陈阿娇，他是刘彻，那么便注定了如今的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