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宠爱[重生]》长安一只喵

28、无尽宠爱

　　说是陆离打来的电话，程牧歌接起来的时候听到的，却是林雨的声音，她温柔的嗓音隔着电话线传过来，透着沙哑和如释重负的意味，她轻轻地道：“牧歌，牧歌……”

　　果然事到临头，有的话不是你想好了就说得出口的。

　　陆离接过了电话，朝着林雨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才对电话那头的程牧歌说：“牧歌，你猜我们现在在哪儿呢？”说着把手机拿得远了些，妄想着让她听到海风和海浪的声音。

　　程牧歌却只听到对面呼啦呼啦的噪音，她早就知道陆离和林雨出国了，不过具体去的是哪儿，她却不清楚。实际上，她也并不关心她们去了哪儿，但是陆离这么突然地打来了越洋电话，林雨刚才那声音有分明透着欲言又止的意味，程牧歌的心也轻轻地揪了起来。

　　他们这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吧？而且，是很难开口的秘密，所以林雨才会那样犹犹豫豫……

　　见她半天仍未答应，陆离以为是信号出了问题，疑惑地冲着电话问：“牧歌？你还在听得到我说话吗？”

　　程牧歌这才敛去了心绪，笑眯眯地弯了眼睛，甜甜地道：“陆老师在哪儿呀，呼啦啦的，是风的声音吗？”以前妈妈说过，跟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能通过语气判断出对方的神态和心情的，她不能被陆离老师瞧出端倪。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五分钟。

　　林雨终于缓过神来，重新接过了电话，有些话现在不说，等到回国之后，她就更没有勇气去说了。

　　“牧歌，我想……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很长的故事，你愿意听吗？”林雨的声音轻轻柔柔，让人难以拒绝。

　　“嗯。”说话的同时，程牧歌重重地点了点头，甚至忘了，电话对面的人是看不见她的动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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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张婶进来的时候，程牧歌已经止住了眼泪，只是眼眶仍是湿漉漉的，就像一个迷失的小鹿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婶。

　　张婶被吓了一跳：“牧歌，哭什么，这是怎么了呀？”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和陆离老师打完电话，这孩子就哭成个泪人儿了？

　　程牧歌扑进张婶温热的怀抱里，鼻涕眼泪蹭了张婶一身，张婶也没有嫌弃，就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细语地问：“牧歌，怎么啦？”

　　程牧歌沉默了许久，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像林雨刚才那样，把外祖父曾经的故事讲一遍吧？她年纪太小，而且这会儿情绪不平静，就是想讲，也讲不清楚。

　　“张婶，你别担心。刚才，陆老师的妈妈给我讲了个故事，我听着听着就给哭了。等我想明白了，我再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好不好？”

　　这天晚上，程牧歌彻夜未眠，她满脑子都在想林雨讲得那个故事，而且还要考虑林雨说的那件事情，她是应该继续留在沈家，还是跟林雨一起生活呢？

　　她要努力去权衡这两种选择的利与弊。林雨是她的亲姨妈，陆离是她的亲表哥，血脉相连‘沈家这边，又有沈嘉爱这个可爱的小伙伴，而且，还有让她莫名安心的嘉树哥哥……

　　想到最后，她更沮丧了，无论去林雨家还是留在沈家，她都是外人，都是要寄人篱下，都是多余出来的那个。

　　第二天，张婶一大早就跟刘芸打了招呼，说是牧歌今天太累了，还在床上没起来，请家教老师们今天不要过来了。

　　沈嘉树消息倒是灵通，听陈晴说程牧歌累着了，立刻就起身来了小楼。牧歌的性格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她从来不愿意多麻烦别人，她说是累着了，说不定是病了呢！

　　“怎么了这是？”沈嘉树来得匆忙，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连鞋子也没来得及换，一身居家服搭配着亚麻拖鞋，看起来倒少了几分冷冰冰的气场，变得更好亲近了。

　　程牧歌还窝在床上，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夏天睡觉穿得单薄，只穿了件棉布的吊带睡裙，她赶忙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情急之下连脑袋也蒙了进去，隔着被子闷闷地说：“我昨晚没有睡着……”

　　沈嘉树失笑，小姑娘家家的，也会失眠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走上前去轻轻点了点她被子里圆滚滚的小脑袋：“快把头拿出来，不觉得闷啊你？”又和她打趣，“我们牧歌小懒猪不是最嗜睡的吗，怎么还会睡不着？”

　　程牧歌慢吞吞地把脑袋从被子中伸出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沈嘉树，噘着嘴道：“嘉树哥哥……”

　　不知为什么，本来她已经不想哭了，可是看到沈嘉树的这一刻，她又莫名地委屈起来了。

　　看到小姑娘泪盈于睫的样子，沈嘉树吓了一跳，他不过是开玩笑说她是小懒猪，她怎么就急了呢……果然，跟女孩子说话，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下次或许应该说她是小懒猫？

　　“我……”程牧歌目光游离了一会儿，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定定地看着沈嘉树，“嘉树哥哥，我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沈嘉树笑着点头，小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还好，幸亏她没哭，如果她真的哭了，他一定会束手无策。

　　这件事，程牧歌谁也没有告诉，就连和她最亲近的张婶也没有告诉，可是她就是很想告诉沈嘉树，想问问他的意思。在他眼里，嘉树哥哥已经是个大人了，虽然他脾气不好，还有点精神病，可是……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沈嘉树听完她说的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色道：“所以，你昨天晚上就是因为想这件事，所以一夜都辗转反侧睡不着的？”

　　程牧歌小鸡啄米般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的纠结他明白，可是作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沈嘉树考虑的要比程牧歌更多一些。先抛开他不愿意让程牧歌离开这份私心，就是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上来看，他依然不希望程牧歌跟着林雨走。

　　程牧歌在沈家，虽然不如在她自己家那么自在，可是至少吃穿用度样样都和沈家其他孩子一样好，而且在教育这方面，沈家请到的这几个老师，都是业界知名的。一旦去了林雨那边，陆教授和林雨虽然也都收入不菲，可是却没法像沈家一样大手笔地投入在程牧歌的身上。

　　更何况……程牧歌身后，还有程家的商铺和财产，而这些东西，都是跟着程牧歌走的，谁来抚养程牧歌，谁就能代为打理这些财产。林雨这个时候提出想抚养程牧歌，且不说她的话是否完全可信，就算她真的是牧歌的姨妈，那她对这份财产到底有没有别的心思？

　　人心险恶，牧歌还单纯，沈嘉树不得不替她防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