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宠爱[重生]》长安一只喵

27、无尽宠爱

　　热带的海岛风光无限好，阳光沙滩，碧海蓝天，极目远眺，仿佛一切的烦恼都能被温热的海风带走一样，最适合人放空心情的时候来。

　　林雨和陆离今天选择体验一下海底漫步，带上了沉重的氧气罩，跟随着教练一起潜入水底，一进水，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瞬间轻了下来，水压颇大，林雨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的响，等双脚踩到浅海海底的时候，耳朵感觉一阵刺刺的痛，她按照着在岸上时教练教的方法，张开嘴巴，左右活动着下颚，同时仰起头，好让耳朵的刺痛稍稍减缓一些。

　　教练用手势比划着问她感觉如何，她看着眼前翩翩游动的色彩斑斓的小鱼儿，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这片浅海很干净，是浮潜和海底漫步的圣地。林雨双脚就踩在海底的沙石上，透过橡胶鞋底能感觉到地面是凹凸不平的，慢慢往前走，珊瑚、游鱼尽收眼底，甚至还能看到石头静悄悄待着的海胆，像个刺儿球似的。

　　世界真的很大，美好的体验真的很多，林雨突然觉得，换个角度去看世界的话，许多原本觉得死也不能妥协的事情，突然都变得可以谅解了。

　　更何况，那孩子是无辜的，她一点错都没有。

　　就在此时此刻，印度洋的浅海里，林雨默默地下定了决心。沈家虽然有钱，但牧歌住在那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程牧歌只有她这么一个血亲了，她应该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毕竟，自己小的时候只是没有父爱，尚且过得那般辛苦，更别说牧歌如今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

　　虽然林雨知道自己和程牧歌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让她一直住在沈家，她不安心。

　　沈嘉树把程牧歌送回到小楼，独自一人回到林中小屋，却发现沈复山正坐在秋千架上等他。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他们父子两个了。

　　沈嘉树脚步只微微顿了一秒，又像压根儿没看到沈复山一样，迈步就要往屋里走去。

　　沈复山被自己亲儿子这样视若无睹，闭了闭眼，拳头攥起来又舒展开来，也不管沈嘉树不想理他，自顾自地跟了上去。

　　“嘉树！”沈嘉树关门的那一瞬间，沈复山把胳膊塞进了门里，红着眼扬声叫他的名字。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快四年了，四年了，儿子一直都当自己是空气，今天知道嘉树从英国回来，他特意推掉了生意上的应酬，只盼着能坐下来安安静静地一家人吃顿饭，可他回来的时候，才知道沈嘉树为了躲着他，竟然出去吃火锅了。

　　沈复山很受伤。

　　父子两个僵持了半晌，沈嘉树憋闷地瞪了沈复山一眼，松了手，快步进了屋。

　　沈复山大步流星地跟上，挡在沈嘉树面前，哑着嗓子说：“嘉树，我们谈谈。”他其实很想伸手拉住儿子的胳膊，或是像其他父亲一样，轻轻拍拍儿子的肩膀，可是他不能，他不敢。

　　父子俩离得近，沈嘉树甚至能闻到沈复山身上的酒味，呵，原来是来撒酒疯的。他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突然有点想听听，看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来。

　　沈嘉树甚至冷冷地猜测，这个中年男人现在是要倾诉一番他的爱子之心，还是要对当年的事情进行一番无用的狡辩，亦或是憋屈了太久，现在要来教训他什么叫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呢？

　　陈晴不在，屋里只有他们父子俩。沈嘉树退后半步，避开沈复山身上的酒气，转身自顾自地走近客厅，任由沈复山跟在他身后。

　　父子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沈复山就那样红着眼望着沈嘉树，沈嘉树视线也不避开，就那样直直地回望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好像坐在他对面的是个陌生人一般。

　　“嘉树，你听我说，这么多年了，你总得给爸爸一个说话的机会！”没说半句，沈复山的脸就红了大半。

　　呵，沈嘉树心想，像沈复山这种在商海打滚浮沉多年的老狐狸，说谎的本事当然都是非常厉害的。小的时候，他每次都需要仔细地分辨，才能分清沈复山究竟是真的生气了还是佯装微怒好让他不要吵闹。

　　“你想说什么。”沈嘉树把手扣在了桌面上，手指闲闲地敲动了几下，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神色。

　　“嘉树……”沈复山趁着酒劲，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来找儿子剖白心迹，可是现在沈嘉树让他说，他居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一时噎了片刻。

　　沈嘉树嘲讽地笑了笑，也不催他，就好整以暇地等着

　　沈复山苦笑着摇了摇头，嘴巴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发出了声音：“嘉树，当年的事，你总得给听听我的说法……我和姓李的在那之前就打过好几次交道，他开的车有导航系统，那时候他去绑了你和……你和嘉禾，给我打电话时，我早已经发现不对，和警方已经取得了联系，那时候，警方告诉我，已经能确定你们的位置，我这才……”

　　沈嘉树早听腻了这套说辞，不耐烦地扬了声音：“怎么？就没有点新鲜的话要说吗？是，你最英明，你觉得一切都尽在你的掌握之中，然后呢？嘉禾还不是死了！如果你当时在电话里能不那么直接地拒绝姓李的，他那小喽啰又怎么会……”说到这里，沈嘉树鼻头一酸，闭了闭眼睛，“嘉禾死了，你有什么脸面来跟我说这些？”

　　沈复山被他这么一问，只觉得酒彻底醒了，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一般，怔了良久，才长叹一口气：“……你以为只要我在电话里好声好气，那姓李的就能回心转意？嘉树，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也该知道，他那个时候早已经走投无路，他手下那些个人也已经无路可退，早已经不管不顾了！你以为他们会信我在电话里做出的承诺吗？且不说集团的事务都要由董事会决定，我没有拍板的权力，就算我那时真的答应退出日化市场，他姓李的也不会轻信。”

　　沈复山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日发生的事情。他在公司忙得像个陀螺似的，突然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说是去接嘉树和嘉禾放学回家的车迟迟没有回来，作为一个富商，他对于这样的事当然不会等闲视之，立刻就联系了警方的朋友，请对方查了沈嘉树沈嘉禾放学路上的监控视频。

　　不一会儿，警方的朋友就找到了沈嘉树兄妹俩的踪迹，在放学路上的僻静小路，姓李的亲自等在那里，强行逼停了沈嘉树兄妹俩乘坐的轿车，他们手里有利器，甚至还有人带着一把大铁锤。沈嘉树和沈嘉禾瑟瑟发抖不敢下车，司机也吓得腿都软了，坏人上前来抡起大铁锤，一锤子就把挡风玻璃给敲碎了。

　　最后一层防御被攻破，劫匪们把沈嘉树沈嘉禾兄妹俩都用绳子捆绑起来，连同司机一起，扔到了他们的车上。

　　这是一出漏洞百出的绑架。光天化日，还是在有监控录像的地方，实在不是高明的做法。可是姓李的不在乎，他手下那帮人也不在乎，他们甚至是故意这么做，就是要让沈家人看看，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反正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光脚的向来不怕穿鞋的！

　　警方的朋友和沈复山当时都认定，比起绑架，姓李的更多的目的在于泄愤和示威。

　　确认绑匪们的行踪比想象的更快，很快就锁定了他们的位置：X市西郊的废弃厂房。因为涉及到未成年人，沈家与警方一向和睦，再加上这批劫匪实在太过嚣张，警方程序走得飞快，没多久就已经出动警力，包围了那间旧厂房。

　　本以为姓李的就算再疯狂，也不至于真的对两个孩子下手，嘉树和嘉禾都只会受些惊吓和皮肉伤，却没想到姓李的不动手，他手下那些个亡命之徒却是早已经没了人性……

　　沈嘉树没有再理会沈复山，转身自己上了二楼。

　　本以为沈复山很快就会识相地自己离开，可是等到他下楼来倒牛奶的时候，才发现沈复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地睡下了，手里还捏着张沈嘉树小时候的照片，照片上有沈复山、刘芸、沈嘉树和沈嘉禾，他只看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和嘉禾小学毕业时在学校拍的。

　　沈嘉树居高临下地看着睡着了的沈复山，忽然觉得沈复山额上的皱纹更深了，即便是熟睡的时候，眉头也紧紧地锁成一个川字。

　　他心里闪过一丝犹豫，转身准备上楼，可是没走出两步，脚步就顿了下来。

　　想了想，他终究还是拿了块绒毯过来，别开眼睛，轻轻地给沈复山盖在身上。

　　小楼里，程牧歌正忙着做滴胶。之前答应了沈嘉浩和沈嘉珉，要给他俩一人做一个滴胶的，两个男孩子，肯定不能送太少女风的，索性就试着做两个滴胶宇宙球，小男生应该会喜欢的。

　　透明无孔珠硅胶模具、紫色人鱼珠光粉、胶等等材料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她正要开始动手，张婶连门也没敲，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手里拿着电话：“牧歌，是陆离老师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