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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堂哥哥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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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黎的两年一会试是读书人的重头戏,各地的长石书院学子皆得假五日。
且说这大黎,现时是女帝穆悦玺统治的天下,民风开放,能者掌权。
大黎境内,各地界都设立有沿袭了百年的长石书院,为大黎源源不断地提供着有才之士。
朝中、国内并无男女阶级之分,女帝穆悦玺只以能力分人,朝中男臣女官,有能力辅佐她的,个个都是她的肱骨之臣。
遂,十里巷的毛头小子与黄花闺女皆入了京都的长石书院,按地域分在了同一个堂内。
东菊堂、南竹堂、西兰堂、北梅堂。
十里巷的宋春堂、梁京玉等人,便是南竹堂的学子。
接连三日,宋春堂都未寻着练潋,他一日未与练潋撇去关系,就一日不敢单独去见梁京玉。
三日会试一过,夫子携了南竹堂的小部分学子在贡院前等候。
陆陆续续有考生从贡院里出来,或是垂头丧气,或是从容自得,各个脸上都不乏疲倦之色。
梁京玉跟在夫子的身后,伸长了脖子去寻陈西修。
宋春堂立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时不时踮脚而望,生怕错过陈西修似得,他心里就闷得很。
“你着急什么,我们这么一大群人扎在此,连谷靳都找来了,你还怕陈西修找不到我们不成?”宋春堂十分不以为然。
谷靳是他们南竹堂的学子,也是参加了会试刚从贡院里出来的,现时正在一旁同其他学子聊着此番会试的题目。
怎知梁京玉听了,头也没回,她大大方方地道:“我是怕我找不到他。”
他呼息一滞,她就这般喜欢陈西修么?
他没想好要说甚,就听到她惊喜地出声:“出来了!”
只见她兴奋地挥着细臂,他远远地就看到,陈西修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散去脸上的乏累,笑意盈盈地朝她走来。
他前世的记忆清晰地映起,陈西修后来为了当衙门的师爷,背着梁京玉择了有权势之女成亲。
忆及此,他藏在袖中的手就握紧了起来,正如当初他揍陈西修时一般。
等到他与梁京玉都是独身寡人后,爹爹才将深藏已久的两人婚约重提。
他们才知原来他们自小便定了亲,双方父母看在孩子们各有钟情之人,这才将婚约隐而不提,让孩子们照着自己的意愿,各定终生。
怎知阴差阳错,他们还是牵扯在了一起,若是没有后来的流放,他也必然会告诉梁京玉,其心意如何。
可没有若果,他被流放,他藏起心意不敢吐露,他亲手解了白玉佩环,放开了梁京玉……
如今他心意分明,却也还是不能同她说,他还未同练潋把事情说清,哪能胡来。
而陈西修现时还未做出从前之事,照梁京玉昨夜的紧张与愤怒看来,他若再次空口白牙地斥责陈西修,梁京玉定不会这般简单就放过他的。
他现时做的,也只能是潜移默化,淡去梁京玉对陈西修的感情,不若等那日真的来临,她又得伤心一遍了。
来人已近。
他低垂了眸子,不愿看梁京玉与陈西修两人之间流溢的熠光秋水。
陈西修瞥见立在梁京玉身后的宋春堂,想起这几日吃的馕饼,便笑着打招呼:“大舅兄,多谢你的馕饼了。”
梁京玉噗嗤一声没忍住,大笑出声……
宋春堂满脸茫然,抬眸就见陈西修一脸诚挚地望着自己。
他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迟疑地指了指自己,疑惑道:“大舅兄?”
梁京玉转了过身,笑涡浅浅煞是好看,她出声解释道:“上回阿修说羡慕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阿表便说我三天两头就去你家蹭饭,你就如我兄长一般,旋即就怂恿着阿修这般喊你。”
宋春堂频频摇头,连忙摆手拒绝:“这声大舅兄可担不得。”
我可是跟梁京玉有婚约之人……
夫子听了,也过来调笑了一番,等南竹堂的参与会试的学子们都出来了,便不再原地打转。
众人放了苦熬三日的考生,让他们各自回去歇息去了。
陈西修的住处与十里巷是一个方向,宋春堂憋屈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地调侃。
他抱胸就挤到两人之间,扯开话题,“陆尤表呢?你们可见着他人了?”
一提起陆尤表,宋春堂忽觉着自己好似忘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事儿,可任凭他怎么想,也忆不起来了。
梁京玉也不清楚:“阿表每回得假就不见踪影,你寻他作何?”
我寻他自是无事,不过是看不得你们聊得起兴,撇我一人……
他挠了挠后脑,支支吾吾,又起了另一话题,“练潋呢?怎近日也不见她?”
梁京玉伸手就是掐了一把宋春堂的手臂,语带不爽道:“我们怎知?你且让开……”
她一个闪身,就窜到了陈西修的身旁,脸色臭臭。
宋春堂被掐得发疼,嘶嘶直叫唤,这梁京玉劲儿真大,他同她斗嘴斗惯了,“就你这粗鲁劲儿,谁肯……”
梁京玉嘚瑟地拉过陈西修,扬起巴掌大的清秀小脸,指着陈西修,仿佛在说,她还有陈西修。
宋春堂双眸定定地望着梁京玉,前言不搭后语地道:“我肯……”
她听了却立时躲在陈西修身后,防备地看着宋春堂,破口大骂道:“宋春堂,你不是人,我不过掐了你一把,你就要啃我吗!”
她才不敢胡思乱想,宋春堂喜欢练潋,每日早早便起身给练潋做早食,她蹭的,从来都是宋爹爹给孩子们做的早饭。
陈西修觉得此番甚怪,但这路不耐走,他一回头,便见已到自家门前。
梁京玉竟想到九霄云外去了,宋春堂觉着自己方才颇是冲动,转念就将蠢蠢欲动的话压回心底,就顺着梁京玉的话,作势要去咬她!
宋春堂一来追,梁京玉下意识就是要跑,害她匆忙间同陈西修告了别,就溜回十里巷了。
……
五日假一过,顽了几日的学子们,便要收心老实地回了长石书院了。
一大早,梁京玉便打两宅之间连通的小门穿了过来。
她心满意足地吃着宋爹爹做的灌汤包子,临出门前还毫不吝啬地给宋爹爹一句又一句的夸赞。
“吃个早饭还能有这么多马屁拍……”宋春堂提着装了笔墨纸砚的木盒,就从宋爹爹背后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春拂。
她啧啧两声,惯性地向宋春堂手中望去,可这回只有笔墨纸砚,少了要给练潋的食盒。
她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宋春堂,又看了看春拂。春拂摇了摇头,也不知今日自家哥哥是怎了,就忽然转了性子,不做早食给练潋了。
她们俩静悄悄地跟在宋春堂身后,互相挤眉弄眼地,却一声都不敢出。
长石书院在南山下,他们一路行去,都能遇到熟人,陆尤表见了他们,便小跑着跟了过来。
宋春堂听闻步子声落在身后,就转头去看,陆尤表走在梁京玉身旁,两人颇为亲密地小声咬着耳朵。
他看了心里大为光火,一把就拉过陆尤表,“这几日怎不见你人?”
陆尤表笑嘻嘻地与宋春堂同行,“我同娘亲回了老家。”他低头瞥了宋春堂的手,不解地问道:“食盒呢?”
宋春堂早就不记得这回事了,“甚食盒?”
“给练……”陆尤表话未说完,便被跟在身后,听两人说话的梁京玉与宋春拂一把捂上了嘴,拉到她们的队伍。
宋春堂看着梁京玉白皙的手毫无避忌地就捂上了陆尤表的嘴,立时就变了脸,才想发作,要动手掰了去,就听到一声娇滴滴。
“堂哥哥!”
四人齐齐转头望去。
那头小步走来的女子,身上虽着了长石书院下发的统一服饰,可朴素布衣也掩不了其明艳,她颜如渥丹,步步生莲,一步一步朝宋春堂走来。
宋春堂经历了流放、生死,已不将练潋所瞒之事放在心里了,他只想同练潋和平地将此事解决了去,各自重新开始。
他考虑的通透,可面对练潋的这番热情,他却受之有愧,毕竟他心里,此时装得可不是练潋了。
跟前同时传来酸酸地又故作娇柔的三音三声:“堂哥哥……”
宋春堂没好气地敲了三人的脑门,挑眉戏谑道:“有本事你们别合起来一块说……”
梁京玉拉着春拂没胆气地道了“没本事!”,两人就快步离了此处,躲了上前来寻宋春堂的练潋。
陆尤表原也想跟着两人离去,怎知却被宋春堂一把拉住,低声道:“一起走!”
此番就到陆尤表觉着怪异了……
他听到宋春堂语气平淡地同练潋约了下学后谈事,后宋春堂便莫名其妙地寻了话头与他谈,也不同往日一般与练潋有说有笑的了。
三人气氛诡异地回到了南竹堂,个个都能看出宋春堂与陆尤表聊得起兴,练潋却面色不好地跟在旁边。
几个男学子便凑到练潋身旁,练潋看了一眼毫不理会的宋春堂,转头便埋怨地同前来问话的男学子撒起了娇。
梁京玉与宋春拂看得啧啧称奇,这沉迷练潋的醋王宋春堂,今日是犯了甚病了?
练潋都这般了,他还不冲上去张牙舞爪地宣誓主权?
此事怪哉!怪哉!
夫子今日讲策论,学子各抒己见。
午间宋春堂拉了陈西修拼桌讲策,害得梁京玉迫不得已又得跟他一块吃饭。
天知道,他的目的就在此,他才不想让梁京玉单独与陈西修在一起,培养感情。
既无实在的证据,她不信,那便不让她陷到这段感情里去。
策论一谈,时间便过得飞快。
一下了学,练潋便气鼓鼓地扯了宋春堂的衣角,两人独自往空旷的地儿去了。
梁京玉望着那一前一后的身形修长与娇小可人,扬了眉,暗暗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玉儿:般配的很,般配得很。
小堂堂:不敢不敢……过誉了……
玉儿:作者???说好了作话公费秀恩爱呢?这这这算个什么嘛?!!他谦虚个什么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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