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零致富路》彭小仙

33、第 33 章

　　安澜在家里左等右等，直到桌上的饭菜全都凉了，却仍然没能等到陈婉如和张益川回来。他没能耐住性子，在安母的长吁短叹中出门去了王家。

　　循着记忆来到王金娣家，安澜敲开门，却被王家父母告知王金娣陪着陈婉如去了派出所。

　　“益川叫不知哪里来的疯婆子给抱走了，婉如急得要命，我看她当时话都不会说了。安老师你赶紧去派出所瞧瞧吧。”王母心里不放心，又拿过外套，“要不我俩一起去得了。也是去了挺久，都没消息回来。金娣就是个嘴上能耐，不靠谱的。”

　　安澜在一瞬间有些慌神，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也好，我们一起去。”

　　王母刚穿好衣服，带上钥匙就打算出门，正好撞上王金娣陪着眼睛通红的陈婉如回来。她迭声问着情况，“怎么样？有消息没有？”

　　王金娣摇摇头，很是担心地看了一眼陈婉如。

　　陈婉如紧咬着唇。她和派出所的民警去了一趟家里，母亲果然不在家。不仅如此，她还从弟弟妹妹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先前王菊仙来找自己要钱，是因为家里真的急需。事儿出在陈婉如的三弟身上——他把王菊仙并无好感的那位吴姓女同学的肚子给搞大了。两个人别说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都还没到十八岁呢。

　　吴家岂能善罢甘休，小年的时候就带着女儿上门大闹了一场，扬言这事儿没完。王菊仙看不起他们家的女儿，他们又何尝看得起陈家老三。

　　王菊仙这个好强的人，生生被儿子气得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来。工资扣了不说，儿子整天在耳边不断说着要和那女孩子结婚，让人把孩子生下来。这些蠢话，就够王菊仙喝一壶的了。

　　到底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在王菊仙心目中，老三作为大儿子，待遇那是和陈婉如完全不同。

　　为了给儿子擦干净屁股，王菊仙不得不忍下心头的怒火，一次次带着礼物上吴家去，好声好气地希望人家放过陈家老三一马。否则要是以流氓罪处理，关进牢里去，这辈子都给毁了。

　　吴家哪里是好惹的，三番两次将王菊仙给轰出去。后来为着女儿，才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两个年轻人正是干柴烈火的热恋期，家人有反对，他们就有多“相爱”。吴家的女儿在家里寻死觅活，非要嫁给陈家的儿子，她父母也没法子，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虽说没到法定年纪，可两家也都是乡下进城的人，是以商量好了先回去乡下摆酒，等年纪到了，再去扯结婚证。

　　这般不体面的事，王菊仙全都咬牙忍下来。哪怕是吴家狮子大开口，要求她拿出高价的彩礼，也认了。

　　可家里只靠王菊仙一个人撑着，哪儿来这么多钱。思来想去，王菊仙一拍手。那个住在外头的白眼狼已经好久没往家里拿钱回来了。这才有了过年前的那一幕。

　　可惜当时安澜的出现，打破了王菊仙的美梦。没能从陈婉如这边拿到钱，吴家那头催得又急。气得怒火中烧的王菊仙对儿子说这婚不结了。

　　陈婉如的三弟哪肯依，眼看着人姑娘肚子一天天打起来，那可是自己的种。更何况，他心里也怕，万一婚事真黄了，吴家把自己扭去派出所蹲大牢，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家的姑娘寻死觅活非要嫁，陈家老三干脆也绝食明志非要娶。

　　王菊仙冷眼看着儿子，嘴上说着要绝食抗议，可半夜三更偷摸着起来吃东西的还不是他？

　　人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饿瘦了一两都心疼。

　　王菊仙又朝其他地方去动脑子。想来想去，就把张益川给惦记上了。

　　一个半大孩子的，又不是自己生的。亲爸亲妈一个不知道在哪儿，一个死了。这不就是现成的吗？又是个男孩儿，带去偏远些的地方卖了，都没人知道。

　　陈婉如那个丫头片子知道什么？能有什么能耐？又不是傍上个老师就真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事儿，行的很。

　　王菊仙已经盯着张益川好几天了，今年过年家里气氛低迷，她没心思去料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任由这副烂摊子去。自己每天揣着两个干馒头，就蹲在安澜家楼下，等张益川落单的时候。

　　今天陈婉如和张益川出门，王菊仙就一直跟着，直到两个孩子拐去大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立刻就上去抓人。

　　起先还好声好气地说话，哄着张益川谎称带他去乡下。偏张益川已经和陈婉如去拜祭过外公外婆了，就连屋子是被王菊仙给弄没了的事都知道——又不是傻子。

　　所以怎么说都不肯走。

　　王菊仙见他这么硬气，也就不管边上虎视眈眈的王瑞，一把将张益川给抱走了。

　　买孩子的人家都是提前约好的，王菊仙没花太多功夫。偏僻的地方，对儿子的渴望已经超越了血缘，只要有个儿子，是个男孩儿，就行。

　　王菊仙回来路上怀里还揣着大把的钱，想着一会儿就去把钱给存好了。可刚走到街口，就撞上派出所的民警和陈婉如在自家门口守着。毕竟做的不是什么干净事，心里慌得很，登时连家都不敢回了。

　　索性跳上车，回去乡下老家。

　　人都已经不在安州了，陈婉如只能失望而归。她现在心里乱得很，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到，什么也不想去想。

　　犹如一个行尸走肉，要不是身边还有王金娣陪着，怕是浑浑噩噩不知道会走去那里。

　　王金娣在她身边陪着，好几次见她出神地要往江边走，赶紧再把人给拉住。路上该劝的也劝了，该说的也说了，可陈婉如就是没有丝毫改变。她设身处地想想，要真是王瑞被抢走，她恐怕也会和陈婉如一个样，魂不守舍的。

　　虽然自己平时对弟弟凶得很，可疼起来也是真疼。等父母百年之后，他们俩就是这世上唯一真正可以彼此依靠的对象了。

　　将话全都说尽，到了王金娣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回家。

　　安澜一见陈婉如就迎了上去，“没事吧？”担心从眼镜片后面透出来，“会把益川找回来的。”

　　陈婉如咬着牙，重重点头。“一定是我妈。”她强逼着自己把见到安澜后的眼泪都咽回去，“一定是她。”前世她不就卖了益川吗？只是那时候自己并不知道原因，还傻傻地被蒙骗，根本不知道原因。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益川不是家里的孩子，偏心点无可厚非。但为了三弟就要牺牲益川，这难道就公平？

　　安澜扶着陈婉如坐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把你妈给找着。找到她，我们才能打听到益川的下落。你想想，有没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王金娣也在一边帮着想，“家里不在，二毛厂里现在放着假。”她眼睛一亮，“会不会是回你们乡下老家去了？”

　　陈婉如皱着眉，有几分不确定，“乡下的房子就是我妈给收拾掉的，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回去就没地方住吧？”她缓缓摇摇头，又说，“但肯定暂时不敢回来，我都报警了。她一回来，民警肯定找上她。”

　　这时候陈婉如又想起重生前那些科技发达的好来。那时候已经有了天网系统，通讯也十分发达，听说发一条微博，马上就能有许多人转发，快速找到孩子的例子也很多。

　　安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放弃老家这个希望。“要不这样，我陪婉如回一趟乡下，总要亲眼看过才知道人在不在。”他望着王家人，“城里就麻烦你们帮忙留意了。如果看到婉如她妈，立刻就通知民警。”

　　他弯下腰，与陈婉如对视，“这样安排，好不好？”

　　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陈婉如只能点头，“就麻烦王阿姨和金娣了。”

　　王瑞对于没能看住小伙伴的自己异常自责，主动跳出来，“妈和姐过几天就要上班了，我还放暑假呢。婉如姐你放心，我不去玩儿了，就每天蹲在你家门口盯着。”

　　咬牙切齿地暗暗道，就不信那个抢走益川的老妖婆不回来！

　　有了这一遭，王家人对他很不放心，“要是你也被人抱了去呢？安心呆在家里头，这是大人的事。”

　　陈婉如也劝他，“王瑞，我先替益川谢谢你。”她摸了摸王瑞的头，“不过这是大人的事，你就不要太担心了。等过几天，我就带着益川过来和你继续一道玩。”

　　王瑞心里不服气，但知道自己一个人说不过他们，只好答应。

　　但心里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做，是另一件事了。

　　事不宜迟，安澜赶紧带着陈婉如向王家告别，回去家里和安母做了简单的描述后，匆匆赶上末班车，往陈婉如的老家去。

　　陈婉如一路上靠在安澜的肩上，她不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能把张益川找回来，会怎么样。

　　她已经错失了一次机会，绝不能再错失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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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最近事情比较多，昨天晚上睡过头了，忘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