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遇上金大腿》幻椒

35、假象和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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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高中男生来说，漂亮妹子的话必须听从，特别是动漫社的社花，她说怎样就怎样，其他人不许反驳！

　　但是柯寻说：“你们不反驳是因为衣服不穿在你们身上啊……”反抗道：“为什么有妹子还要我穿女装啊！我不穿！我不穿！”

　　新年晚会是学生会组织的活动，每一个社团都应选派节目，动漫社也不例外，导演编剧演员一一就位，节目是新编的童话改编睡美人，睡美人的公主由动漫社最漂亮的社花担任，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么，为什么偏偏要让我演女主，社花演邪恶巫女啊！

　　社花理由很充分：“因为我们这是改编，睡美人本来是邪恶巫女让公主沉睡然后由王子吻醒的故事，但改编就是要有创意啊！我已经让编剧把故事重新编排，邪恶巫女预感到了王子会爱上公主才让公主沉睡，王子也未必要爱公主嘛，那太俗套了！王子最后和女巫在一起才有意想不到的轰动结局，对吧！”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改编！柯寻无力吐槽，因为身边动漫社的铁血直男们全都拍手叫好：“好改编！有新意！保证震惊那帮老师！”

　　“可是，就算要改编，公主是个打酱油的，你找个女生打酱油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让我反串？”柯寻提出关键问题。

　　“不然你找一个比你更适合女装的？”社花振振有词，“小柯肤白貌美，很适合娇气的对外界一无所知的公主啊，我保证你女装好看！再说要改编，就要有新意，创意到底，男生反串女二号，才有意想不到的轰动效果，对吧！”

　　柯寻不从，他现在高二，就算小时候有被哥哥妈妈扮成妹妹的黑历史，但早就有明确的性别认知了，他只是恰好喜欢于彦声，又不觉得自己是女孩子，被强迫穿女装那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可是他不接受用处不大，他是个软绵绵的个性，被人不停地洗脑穿女装是为了创新，加上动漫社其他铁血直男对社花的纵容，社草柯寻被迫接受了这个改变得乱七八糟的设定。这个故事改得面目全非，公主除了当一个美丽的背景板之外几乎毫无戏份，一句台词都没有，社花扮演的邪恶女巫成了女主角，一路和王子亲亲我我，公主只需要装睡地躺在床上——话说回来，真要让一个别的妹子演这么一个镶边背景板，也挺伤人的，还不如我来反串，柯寻这么一想，心里好过多了，排练时还好穿着自己的衣服，到演出开始前真的拿出宫廷蓬蓬裙和假发，他又吓了一跳，但此时木已成舟，也只好任由化妆的人摆弄。

　　王子的扮演者也是校内的一个帅哥，换好衣服和小魔女装扮的女巫在一边聊天，柯寻坐在椅子边听他们对台词，化妆师给他脸上涂粉，他没法说话，听见学生会的人来了。

　　于彦声是学生会主席，本次活动督导者，各个社团他都得看一遍防止演出出差错，王子和他认识的，叫他的名字，问他这个节目如何。

　　社花笑嘻嘻地把新编的故事内容跟他说，于彦声听了觉得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一边说：“这完全颠覆啊，公主呢？”

　　“公主。”社花喊柯寻，“叫你呢！”

　　柯寻下意识地回头，粉扑一下子擦到了眼睛里，顿时眼泪被激了出来。

　　化妆师抱怨：“好好的为什么转头，害我都白画了。”

　　柯寻捂着眼睛道歉，眼泪还在流，于彦声走过来说：“怎么了，让我看看。”

　　柯寻害怕自己的窘态被暗恋的人看到，坚持说：“没事，一下就好了。”

　　于彦声并不勉强他，从旁边抽了张纸给他，“擦擦眼泪。”

　　柯寻连忙接过来，手一松，于彦声就看到了他的眼睛——红的，又肿，流着泪水的样子像被人欺负了，却有种楚楚动人的美感。

　　就像此时此刻一样。

　　虽然此时此刻的柯寻并没有被什么伤到眼睛，长相也和高中时有些差别，但毫无疑问地，仍然让一个同样的男人在几年后有个一种同样的感觉，这两种不同时候的相同感觉被时间重合，更加让这个男人感到有些无法控制的热情。

　　“别说了。”于彦声打断了柯寻正在说的话，他并不想听到他对于另一个男人的真情流露。

　　柯寻愣了一下，停下话语。

　　气氛有些沉滞，服务员过来上菜，一时大家都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桌上一碟碟菜色精致的佳肴。

　　服务员上完菜之后介绍道：“今天我们店里有活动，二位要不要试一下运气？”

　　于彦声点一下头，服务员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转盘，“简单的小游戏，二位先生各自转一下转盘，如果点数恰好一样，可免单。”

　　只是一只电子小转盘，分成八格，要两次同时转到同一格，概率是很容易计算出来的，并且商家若要在电子转盘上做点小手脚控制免单率，也非常简单，通常情况下于彦声不会玩这种低概率的游戏——如果得的概率低于他的预期，那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打这个的主意，他是个有目的有计划的人，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

　　柯寻看了看说：“那我先来。”

　　傻瓜，于彦声看着他那张新鲜劲上来的脸，心想哪有那么巧的事，得不到的话又要失望了。

　　柯寻按完转盘，指针指在了六格上，服务员把托盘递过去给于彦声，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于彦声不想玩，他知道这概率很低也很人为，他不想失望，但柯寻说：“玩一下吧，或许能免单呢！”

　　傻瓜，我请你吃饭，没想要免单，于彦声这样想，手却按上了转盘。

　　指针转动起来，明明是低概率的事，但一旦开始了，就会忍不住地期待，哪怕知道是低概率，这种期待感还是无法停止……

　　“很遗憾。”服务员看着停下来的指针，“这次就没有免单机会了，欢迎下次消费再来试试运气。”

　　她将转盘收回，离开了隔间。

　　柯寻托着脸，也很有些失望的表情，“还以为能中呢，就知道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于彦声倒是脸上没什么改变，“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一顿饭也没多少钱。”

　　“不是钱，是觉得运气不够好，我刚停在6，你停在1，差好多，要是停在5或者7还能安慰只差一点点，唉。”柯寻叹气。

　　于彦声知道他的话只是字面意义，但他也跟着叹了口气。

　　“吃饭吧。”柯寻又说：“我都饿了。”

　　于彦声点头，拿起筷子，又停下来说：“不过，这种电子设备可以通过做手脚调整概率，或许商家就是不希望我们中，和运气好坏没关系，和概率也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算了。”柯寻夹起一颗蜜豆放在嘴里，“唔，甜的。”

　　“喜欢吗？”于彦声笑。

　　“喜欢啊。”柯寻说着，也弯起眼睛笑。

　　于彦声有点想问那你还喜欢我吗，不过他很清楚这个问题他所希望得到答案可能并不是他所能听到的——如果得的概率低于他的预期，那他从一开始就根本不会打这个的主意，他是个有目的有计划的人，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

　　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在无谓的地方浪费自己，比如在人生关键的时间点上，因为知道太过年轻时的恋情难以开花结果，因为知道背德的感情更加难以得到认同，因为看得清楚，所以懂得克制。

　　晚会开始之后学生会主席和老师坐在一起，在第一排的观众席上看着节目，学生时代的晚会总是热热闹闹的，就算道具舞美粗糙也难掩青春的活力与美好，到动漫社的睡美人时，老师们总算看到了这个被颠覆了原作的创新改编故事，女巫和王子牵手时戴眼镜的教导主任把眼镜拿了下来，低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于彦声就没吐槽了，公主的表演可算呆滞，没有台词，先是坐着，后来是躺着，他是反串，穿着白色的长裙子，长发飘飘，因为离得近，能看到公主上过妆的脸，与小魔女装扮的女巫相比，公主高冷而沉默，不笑，冷淡疏离，仿佛浮于整个热闹喧哗的舞台之上，其实演员本人并不高冷，相反有点呆，学习常年班级倒数，跳高跳远永远在不及格线边缘徘徊，不止一次受人欺负，对了，还暗恋自己，是个傻瓜……

　　这个改编得稀奇古怪的童话故事有一个充满讽刺效果的结局，王子和女巫得到了爱情离开，公主依然在沉睡，舞台上的光灭了，只留一束映照着平躺着的公主，像等待着真正王子的降临。

　　之后幕布拉上，音乐声关闭，节目结束。

　　没有让人回味的时间，马上后一个社团的节目开始，是一个舞蹈，一切都重新热闹起来。

　　教导主任终于把眼镜带回去了，于彦声也继续看节目，他的脑海里依然停留着最后一片漆黑中雪白灯光下的公主，并且一直到整台晚会结束，他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仍然是那雌雄莫辩的公主的脸。

　　于彦声从高中起就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暗恋或明恋他的人太多了，有个把男孩子甚至都算不上稀奇的事，他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很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适合自己，很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能够正大光明恋爱的那一季，并不包含那张美丽冰霜的舞台假面。

　　道理都懂，实际上他总是念念不忘，直到现在。

　　送柯寻回家之后于彦声自己也回了家，时间不早了，但他没有睡意，打开电脑对明天的工作做梳理，明天还有一个集团会议，许义渤不在他即是荣华之城的代理经理，他得去参会，去发言，去为自己的将来打拼，而他昨晚还帮同学忙到很晚，其实并非明智之举，更没有必要和BOSS的小情人不清不楚，想到这里于彦声有点后悔，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不切实际的东西妨碍到现在的关系，得不偿失，他一边后悔一边不知不觉地拿起手边的手机，打柯寻的号码。

　　对面却是正在通话中。

　　于彦声讪然，这是当然的，且不说柯寻现在也负责一个公司的管理，他还有男朋友，或许说金主更合适，晚上陪金主讲电话再正常不过。

　　他放下手机丢回桌上，继续收敛心神看他的PPT，尽力把心头的风浪压下去。

　　实际上，柯寻也的确在跟他的金主讲电话，这个还真被他猜对了。

　　雍睿在电话里问：“你这几天又躲我，烦不烦，有完没完。”

　　柯寻在电话里辩解：“是你让我反思，不反思好别找你啊……”谁知道哪句话说错了又要被骂，当然要想清楚一二三四才能找你。

　　“我让你不找你就不找，我让你乖乖听我话你怎么不听。”雍睿教训他，“别找借口，你只会挑对你有利的话，你那点小心思。”

　　柯寻说不过他，关键也不能真和他争吵，软着声音说：“好了嘛，我错了。”

　　适当的低声下气是哄女朋友的关键，他的方同学在群里讲的人生心得，凡事先认错，女朋友要哄，柯寻就直接拿来试试了。

　　雍睿说：“哼。”

　　柯寻听他口气果然好了很多，心想方同学的分享必须点赞，又说：“真的啊，我最近很忙，公司很多事。”

　　雍睿又哼，低声说：“在我面前说忙，你一年才挣几个钱。”

　　“几个钱也是钱，劳动所得。”柯寻说：“正好你打电话来了，我还想请教你管理方面的问题呢BLABLA……”

　　雍睿没耐心听，“各个部门都有经理，养他们吃干饭么。”只关心重点，“让你想的事结论是什么，你到底决定了没有，要不要跟我好好的。”

　　柯寻还准备跟他讨教，哪知这位雍总裁是个恋爱脑不理他小公司几十号人的周转，只好不问了，也不说话了。

　　雍总裁当然不在意你那小破公司，一年只挣几百万还不够他零花，总裁谈恋爱头等大事，又催柯寻：“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心里有我吗？”

　　柯寻支支吾吾：“没想好。”

　　雍睿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粗口之所以是粗口，在于拿生殖器日人，还挺适合打破目前的僵局的。

　　柯寻被性暗示了，一阵心慌，口干舌燥地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说不行？显然不行，但直接说不行，对方又要生气了吧……

　　其实雍睿只是随口一句，说的时候条件反射，说出来才觉得，诶这的确是我的想法啊，他会怎么回答我，说不行？那我真的要这么干了……

　　两人都不说话，听筒里一片尴尬的沉默。

　　这时有其他电话呼入，柯寻把手机拿远一点看，居然是刚才还一起吃饭的于彦声，分开还没一会又打电话来，有事吗？

　　但他又不好挂了金主电话，只好任由它响，也正好缓解此时的微妙。

　　雍睿听了两声嘟嘟声，出声道：“谁打电话来？”

　　“朋友。”柯寻含糊地说。

　　雍总裁何等精明，“这么晚了，十点多了，朋友给你打电话，什么朋友，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微信说不行，还得给你打电话，你给我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