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绛尔

26、第二十六章

　　叶飒飒离开没多久，慕双便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了。越溪本来不是很好的心情，现在总算恢复了一些，因为他知道她做的饭很好吃，很符合他的胃口。

　　饭菜都是两人份，慕双陪着他一起吃。

　　二人吃饭时都不爱说话，偶尔有筷子撞到碗的声音发出，除此之外，一切都很和谐。慕双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如果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相处下去就好了，她愿意为他做一辈子的饭。

　　“糖块儿还好吗？”似乎是察觉她的目光，越溪头也不抬地问道。

　　“好着呢，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又胖了许多。”慕双放下碗筷，抽出帕子擦擦嘴，“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它？”

　　越溪唔了一声，“最近没什么空，下次吧，若是缺什么就告诉我。”

　　“都有。”她牵动嘴角，笑的不知味。

　　“这次突然把你叫过来，也是情非得已，没有生气吧？”越溪在面对她的时候总带着点小心翼翼，不是那种对待珍宝的感觉，而是觉得亏欠。

　　慕双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叶姑娘人很好，就是……”

　　“就是太蠢了，撞上南墙也不回头。”越溪替她把后面的话说完。

　　“公子不要置气了，有些道理叶姑娘现在还不明白，等她再大点儿就好了。我只是担心叶姑娘这一走，又去做些危险的事情。”她还记得第一次替叶飒飒换伤药，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吓得她差点连瓶子也拿不稳。

　　“要死要活，那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倒是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好心。”越溪放下筷子，看样子不想再吃了，今天他连一碗饭都没吃完，他觉得肯定是被叶飒飒气饱了。虽然他救她有点理亏的意思，因为通天通地是他派去找她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像她这般将生命当作儿戏，这次他是救了她，可是下次、下下次呢？

　　越溪站起来走到门外，他吸了口冰凉的夜风，心中的烦闷才算消除了些，“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明日我命人送你回去。”

　　慕双起身走到他身边，闻言，眸子不禁暗了暗，“就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吗？”

　　“什么？”越溪不解地看着她。

　　“我是说，”她轻轻柔柔地笑着，眸底有故作的坚强，“两年了，公子打算何时还我自由？”

　　“这是你的真心话？在我身边待腻了吗？”他显得有些惊诧，想要仔细看看她现在的神情，可她却垂下脑袋，不想叫他看见。

　　不是腻了，而是一直等不到公子的心，累了罢了。慕双苦笑一声，“是腻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如果公子还肯怜爱我，就放我走吧。”

　　越溪从来没有说过不让她走的话，他以为她是愿意待在他身边的，纵使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他也可以从旁的方面补偿她。他笑了一下，怜惜地摸了摸她光滑的脸颊，“真傻，你若是想离开，我怎么会强留你。”

　　慕双鼻头一酸，朝他福身，“谢公子开恩，大恩大德慕双永世不忘。”

　　“慕双你要走的原因莫非是因为我？”他有些后知后觉地问道。

　　“非也，不是公子的原因。公子不用担心我，我在琉玉城还有个远房亲戚，前段日子她来看过我，我走了以后便会去投奔她。”

　　越溪一直以来都不太懂她真正的感受，她喜欢将许多事情藏在心里，很少与他诉说，他就是想了解也无从下手。他总觉得她离开的原因和他有关，但她不肯说，他也问不出来，“好，我明日带你回去收拾一下，再送你去琉玉城。”

　　慕双没有拒绝，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越溪还是会坚持送她离开的。她又朝他福了福身，“多谢公子，那就有劳公子了。”她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要将他的模样悉数印在心上那样深刻，对她这样好的公子，她下辈子也忘不了。只是下辈子他依旧不喜欢她的话，那还是不要遇见为好，这种煎熬她无法再受一次。

　　三叶城，顺福客栈。

　　叶飒飒用完早膳，便走到客栈后面的马厩，薅了一大把干草给越溪的马吃。她是昨天傍晚时分抵达三叶城的，在入住之前，客栈的店小二曾三番两次对她保证过一定不会饿着她的马，如今再看看这空荡荡的马槽，真是讽刺异常。

　　喂完草，她离开客栈，找到了上次越溪带她来的那家兵器铺子，重新买了一把锋利的剑。她这次来到三叶城，目的无比坚定，她认为苍竹很有可能就是鸣雀。她不打算去找凤兴言，经过上次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还再信任她，再者她不想让任何人察觉到她的意图，她只能偷偷地潜进凤府，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要当着众人面揭穿他的假面目！

　　叶飒飒一旦得到关于鸣雀的消息就变得十分盲目，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发生在黑云镇的事情，对于她来说一次失败不代表什么，只要她还活着，她就可以不断的重新来过。

　　是夜，万籁俱寂，三叶城实行了宵禁的制度，叶飒飒溜出客栈，小心翼翼地避了一路的巡夜武将，待看到凤家的门头时才略微松了口气。自凤兴言带着凤谷烟从云锦山回来之后，凤家的防御便加强了几倍，除了前门后门的重重把守，内围与外围的岗哨更是源源不断，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巡视的护卫，看得叶飒飒颇为心惊。

　　在还未找到潜入机会之前，她不敢靠得太近，她翻上一座屋顶，猫在上面观察着他们的巡视规律。纵然凤家严防死守，但她相信总能找到一些钻空子的机会的。比如现在，她看到一处死角地方并不是护卫们的巡视地域，而在这中间，每队护卫间隔半柱香的时间才会从死角经过，只要她把握好机会，还是能够翻进凤家的。

　　叶飒飒默默记住规律，眼睛紧盯着那处死角不放，等她看见下一批护卫从那儿走过之后，她飞快地跃下屋子，借着黑夜和建筑物掩饰身形，朝凤家跑去。

　　成败当看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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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完，血槽已空，躺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