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义和观

3、第二站

　　青一高是个学霸云集的云集的学校，每届都会出几个厉害到突破天际的人物，哦不，是神，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依旧杀出了一个力压众生的的角色，成为众生之巅。

　　用一句话概括他的境界，只要是他参加的比赛，从，来，没，有，被，扣，过，一，分！

　　哦对了，他还是学生会长。

　　他是许夷希，青一高名副其实的年级神话。

　　赵绵垂下眼，望着渲染开来的红水笔墨怔怔，其实很早，她就听过这个名字。

　　那还是在南区三中，高一希望杯奥数竞赛结束，赵绵就开始频繁的听到这个名字，从他们班长的口中。

　　语气自然是愤愤不平加难以置信。

　　而她也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

　　直到她转学报名的那天，才真正知道他名字。

　　是怎么样的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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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立梅在学生处办理手续，而她背着书包站在大厅，四处打量着她未来两年将要度过的学校。

　　行政楼学生处出来的那条走廊的转角，挂着一整面墙的荣誉榜。

　　橙黄色的荣誉榜上，优秀学生排了长长的三排，但是，赵绵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一是他的排名，榜首。

　　二则是他相片，出众。

　　少年穿着学校统一的白衬衫，与榜上人别无二致，却只因他的眉目皆是清秀，衬衫又衬得他肩宽背挺，姿态皎如玉树。

　　但真正让赵绵感到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大概是相机足够好，居然能将眼神也捕捉的如此清晰，他的明明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可眼底却是冰冷无神，不，应该不能说是无神，而是——凉漠。

　　然后她再往下看，是他的名字。

　　许夷希。

　　以及他对自己的介绍。

　　“I shot an arrow into the air,
　　It fell to earth, I knew not where。”

　　似乎.....有独孤求败的意味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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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的，一节课就过去了。

　　下课铃一拉响，陶子玥就抬起头，连睡也不想睡了，兴致冲冲的开始和赵绵讨论她的作弊大计。

　　实话哟，要是直接是抄卷子请家长她陶子玥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喔，偏偏钱老头居然说不抄完不让回家，这就不得了了。

　　“要不是那天晚上有事，我才不操这个心呢。”陶子玥瘪着嘴，对着她摆在桌上的化妆镜眨眼睛。

　　赵绵则继续翻看她的《南齐》，她正看到卷五十二，列三十三，“宋孝武殷贵妃亡，灵鞠献挽歌诗三首”。

　　听到陶子玥气呼呼的声音，就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陶子玥调了调睡觉歪到一边的黑色颈带，细胳膊一勾，拢上了赵绵的肩膀，朝她吹气，“玩儿呗，还能有什么事。”

　　“Eason演唱会，窦太保他订了位子。”陶子玥调笑完又解释。

　　“对了，你要不要来，他应该还有票，一起呗？”

　　在赵绵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歌手里，她最喜欢的就是Eason。

　　但。

　　“不了。”赵绵摇头，“我爸妈大概不会让我出来。”

　　尤其是在晚上。

　　她的答案，陶子玥也在意料之中，只咂巴了下嘴，略带惋惜的说道，“那好吧。”

　　陶子玥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睡上一觉，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她接起来放在耳边，“喂？怎么了？”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点什么，陶子玥说了声“我马上来”就挂了电话，然后开始飞快的整理东西。

　　“绵绵，上课老师问起来，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在医务室，拜托了。”

　　赵绵只能点头，就见陶子玥拎着她粉色书包冲出了教室。

　　她想到什么，转过头，果然，后几排已经寥无人烟。

　　接近一半的人都不在教室，英语老师实着给气到了，忍着怒火上完一节课，就冲去钱立海办公室“反应”他的这班“好学生”的情况。

　　声音响彻教学楼。

　　但出乎意料的，钱立海居然没有在班级上严重的批评教育。

　　大概是要月考了吧。
　　赵绵想。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几套资料，开始慢慢复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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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一高的考试安排和别的学校不同，主要是因为他们现在还没分文理。

　　为了让他们抓住侧重点，学校就特意文科考一天，理科考一天。

　　陶子玥挽着赵绵走到三班的时候，里面只有零星几人。

　　“绵绵你等会儿别忘了啊，就选择题。”人都没到齐，陶子玥就在赵绵旁边随便找了个位子。

　　赵绵将笔盒打开，找出常用的笔放在桌上，对陶子玥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

　　陶子玥这才放心，又拣了些别的事和赵绵聊。

　　“唉，你是不知道窦太保有多骚，居然直接收买他后面那个给他写两份。”

　　赵绵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置信，“还能这样。”

　　“够骚吧。”陶子玥咂嘴，“对了，考完你就回家了吗？”

　　赵绵点头，刚要开口。

　　陶子玥就先说，“直接回家多无聊呀，放学我请你喝奶茶，不许拒绝喔！”

　　说完就窜去了自己的位子，因为监考老师已经抱着试卷站到门口。

　　赵绵忍不住弯了嘴角，漾出小半个酒窝，很浅。

　　垂下眼把玩着黑色的百乐笔，回想一下脑海中的知识梳理，余光里突然有一闪而过的身影。

　　身后同时响起几响吸气声。

　　赵绵疑惑的抬起头，慢慢将视线移至窗边。

　　靠窗的位子。

　　光从老榆树的枝桠里的透进来，洒在清朗的少年。

　　他大概并不知道，自己的白衬衫上有着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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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铛—铛！”铜钟拉响。

　　“考试时间到！请停笔，坐在位子上不要动，老师过来收卷。”监考老师从讲台上下来，从第一组开始按顺序收卷。

　　“绵绵！绵绵！”陶子玥侧过身，压低声音急促的呼叫赵绵，“第十题！十！选什么！！！”

　　赵绵听到她的话，低头看了眼试卷上的第十题，又望了望弯着腰收卷的老师，小心翼翼地比了三的手势。

　　“收到，选C。”陶子玥趁监考老师转身的瞬间，快速的填了答案。

　　然后坐的端端正正，等老师来收卷。

　　赵绵轻轻的笑了一声，又检查了一遍试卷。

　　第一天的文科难不倒她，尤其是现在考的这门历史，别人看来晦涩枯乏的年历事件，却几乎是刻在她脑子里。

　　就像复制粘贴那么简单。

　　但接下来的几门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比如，数学。

　　老师在讲台上拆密封袋，听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赵绵心底有点打鼓，希望试卷不要太难...

　　呼，赵绵深呼吸，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同学。”右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清雅而淡漠。

　　“嗯？”

　　赵绵问声抬起头。

　　“请问有多余的圆规吗？”他礼貌的问道，声音如泉水一般，很干净，很透。

　　赵绵点了点头，便匆忙的移开目光，没有正视他的脸庞，快速的伸手打开铅笔盒，找到自己的圆规，将它递了过去。

　　他从赵绵手上接过圆规，低声说了谢谢，然后不再言语，如前几场考试一样，坐姿挺直。

　　赵绵忍不住看过去，他旁边是窗，光从他的侧面滑过他高挺的鼻梁，像是给他的轮廓顺了一圈光晕。

　　这么看，赵绵发现他的眼窝很深，睫毛很长。

　　总之哪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好看。

　　他衬衫的袖扣没有扣，向上卷了两次，露出半截小臂，肤色白皙，却有着好看的肌肉线条。

　　他在转笔。

　　钢笔旋转在他的指尖，黑亮的钢笔让他的手更加的均匀修长。

　　他难道不担心会漏墨？

　　想到这里，赵绵发现了自己的无聊，将视线回到自己的桌上，开始想昨天死啃下来的公式。

　　试卷很快就传了下来，赵绵涂完班级学号，就开始看题目。

　　果然，很难。

　　考试铃声响起，考生纷纷提笔作答。

　　许夷希拿到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都是基础题。

　　漂亮的手指转了两下，扭开墨水阀，开始做第一道题。

　　教室很安静，只有笔尖“刷刷刷”的划过纸，静得可以听到最后面滴答转动针刻声。

　　越安静，赵绵就越是有些慌张，尤其是陶子玥还时不时转过来朝她使眼色。

　　赵绵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往旁边挪一点，再挪一点，抬起手挡在额前，不敢让老师看到自己闪烁飘忽的眼神。

　　许夷希写字的手顿了顿，有点想笑，旁边的这个女生，很不安分。

　　怎么个不安分呢，小动作很多。

　　许夷希偶尔会用余光瞥过去，只能看到她柔顺的头发披在肩头，然后借着头发的遮掩看他的卷子。

　　写完最后一题的第六种可能性，许夷希停笔。

　　他答完了。

　　准备将笔放在一旁，活动活动手指，放笔的时候，指尖触碰到了一丝凉意。

　　一把圆规。

　　浅蓝色的圆规。

　　好像，和她的笔袋一样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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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赵绵此刻，是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因为她根本一点都看不到！

　　许夷希没有刻意遮挡，手臂就随意的摆在桌上，手指从另一边儿垂下来。

　　但刚好挡住了试卷上所有的题目。

　　陶子玥又一次转过来，眼睛里迸出的救命火星都快要把赵绵点了。

　　赵绵低头看手腕上小巧的表盘，分针已经笔直的指向3，显示着还有半个小时，这场考试就要结束。

　　赵绵咬了咬下嘴唇，朝陶子玥点点头，又一次拿手撩头，发往旁边瞥去。

　　“嗯？”

　　他和刚刚不一样了。

　　挡在试卷边上的手臂，弯曲了手肘，单手支起了头。

　　他垂眼看着桌上的试卷。

　　鼻梁高挺。

　　而且从赵绵那望去，他的试卷，一览无遗。

　　由于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想，只能心里欢呼一声，有救了，然后立刻投袂而起。

　　小心翼翼的瞄他的选择题，一点都不敢放松。

　　很快，选择题已经誊写到答题卷上，赵绵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只写了两题的填空。

　　暗叹一声，豁出去了。

　　于是赵绵没有罢手，试图看清他的填空题。

　　她的眼神很炙热，视线又很焦灼，因为正努力辨别那些细密的符号，却不曾想，他会突然转过头来。

　　恰恰与他四目相对

　　赵绵瞬间僵直背，额角慢慢沁出了细汗，一种被抓包的尴尬油然而生。

　　但没有等赵绵转头，他就率先移开了视线，和刚才一样，单手支着头，只是朝向了窗外，不知道看些什么。

　　这让赵绵感到更加潸潸。

　　半张的嘴唇颤着碰了下，捏着笔的手指有点僵硬。

　　她...

　　刚刚，不偏不移的撞进了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澄，很澈，如一汪泉。

　　对，她还可以看见清自己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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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中三次最强烈的心跳，分别发生在，上课被老师点名，下楼梯一脚踩空。”

　　“以及，”

　　“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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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 shot an arrow into the air,
It fell to earth, I knew not where;】
———《arrow and the shot 》
我将一支箭射向天空,却不知它落入何方。
----朗费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