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开始学习做人类》如磐

6、第六章

　　离开了流星街后，库洛洛和侠客带着我坐上飞艇前往特肯市。
　　离开了流星街后，人类世界的生活如一位蒙面的美少女渐渐地在我面前揭开她的面纱，向我展现了不同的人类的生活。
　　建筑、工具、商品以及各种各样的人类，这些于我而言新奇的东西全都一下子摆在我面前，让我有些目不暇接。

　　比起眼睛忙于不停探索的疲惫，我的心里面竟是涌起一股紧张感，对于再次踏入不同陌生世界的无措。我原来习惯了流星街的生活，可又来了一个地方，这里的人与流星街的人的生活方式也不相同，故而，我开始在思考要不要对我自身的行为进行新一轮的调整。
　　怪不得，库洛洛说人类从出生到死亡，都是在不停地学习。

　　我跟在库洛洛走在了布拉格广场上，一路上，我都被这些风格各异的建筑和来往道人给吸引住。
　　正值黄昏时，太阳逐渐西去，光线也越来越弱，白鸽扑腾着翅膀时不时从我身边或头顶掠过。而风格迥异的建筑逐渐亮起了灯光，与黄昏的暖光交织着，流光溢彩。电车有节奏地在街巷中经过。而最有意思的是，广场周围的游客，有人匆匆路过，有人坐在台阶上托着腮眺望远方，有人小心翼翼地提着木偶……
　　这里完全，就不同于流星街，温馨生气盎然，就像侠客给我说过的童话世界一样。

　　库洛洛也停下脚步，他与我站在光洁的玻璃橱窗前，他问道：“你也想要木偶吗？”
　　我点了点头，手摸着玻璃橱窗，手指在玻璃窗上掠过，像是没有这层障碍抚摸在那些各异的木偶上。
　　库洛洛低头望着我，他说：“跟我来吧。”

　　店里面，天花板垂下丝丝缕缕的银色细线，与各种木偶相互衔接，棕色的木柜整齐排列着各异的木偶，琳琅满目，让我看得眼花缭乱。似乎，每一个木偶都是人类不同的身份，有国王木偶，有我刚才看到过的车夫木偶，还有侠客给我讲的童话故事中的匹诺曹木偶（我看过匹诺曹的插图）……

　　在柜台的穿着一位黑色蕾丝裙的女子立即站起身来，她挂着甜美的笑容，问道：“请问，你们需要怎样的木偶呢？”
　　库洛洛望向我，他问：“你想要怎样的？”
　　我指着匹诺曹道：“我要这个。”

　　库洛洛轻笑一声，他道：“侠客跟你说了匹诺曹的故事吗？”
　　我直接上去把匹诺曹给抱在怀中，忍不住地用手指戳着他的长鼻子，匹诺曹黑圆圆的眼睛似是在看我，却没有动。
　　好奇怪啊，侠客说童话故事是人类编造出来的，但是，为什么还是会有匹诺曹，还真的是木偶。

　　店员小姐捂住嘴扑哧地笑了下，她道：“先生，你女朋友还真可爱，像个小孩子。”
　　“是吗？”库洛洛弯了弯嘴唇，他付过钱，拍了拍还在沉迷着木偶的人，继续道，“走了，木偶是提着的，不是抱着的。”

　　库洛洛很快就教会我提着木偶，提着那些细线，木偶的肩膀、手臂、膝盖以及脚都会动起来，就跟着真人一样走着路。
　　忍不住地，我问道：“库洛洛，匹诺曹会说话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侠客说匹诺曹是童话故事不存在的，可匹诺曹木偶还真的有啊，所以，我这个匹诺曹会说话吧，他的鼻子应该会变长。你说，我要不要像老人一样卖掉上衣让匹诺曹去上学啊，可他要是不好好读书怎么办啊？”

　　库洛洛黑深的眸子直直地看着我，他面上的笑容浅浅，他耐心地说：“你的匹诺曹不会说话，因为不是老人制作的。”
　　我有些不明白，“那是说我的匹诺曹跟童话故事的匹诺曹是不一样的吗？”
　　“是的。”
　　“啊，那就是库洛洛你说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相同的，只是，匹诺曹也是这个人偶的名字而已，所以这个匹诺曹不是真的匹诺曹？”
　　库洛洛摸了摸我的头，他的视线落在了我提着的匹诺曹上，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么，大约过了十几秒，他才点头回应我。

　　我注视着手中提着的匹诺曹，它的每一个地方都跟童话故事书上的插画匹诺曹一样，可是，它不会说话，只是，有人按照那个模型制作出来的。
　　我摸着匹诺曹的黄色蓝边的小帽子，嘀咕道：“我还是叫你匹诺曹好了，即使你不会说话。”

　　“你还喜欢它？”库洛洛问道。
　　“嗯，它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我还是很喜欢。”
　　“呵。”

　　此时，去办事的侠客也回来了，他老远就冲着我和库洛洛打招呼。
　　侠客走近，他的注意力首先落在了我提着的木偶上，轻易地，他把我的木偶举起，举到与他面庞水平高的位置端量着。
　　他笑嘻嘻地尝试着操纵我的匹诺曹木偶好一会，把木偶还给我。

　　侠客说：“还是操纵人有意思多了？”
　　我不明白侠客说的意思，但是，在目光落在了我怀中的木偶身上牵连着的银色细线时，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与木偶一样，侠客能自如地操纵人。

　　库洛洛一直看着我，忽然，他又笑了起来，他对侠客道：“她已经不用询问，就知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咦？”侠客惊讶地望着我，街道旁斑斓的灯光飞入他碧绿色的眸中，使得他眸子看起来多了层隔离的漠然。他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拍了拍我的头，道：“进步很多了嘛。”

　　“好了好了，团长，我想带她去买衣服先。嗯，她这个风格太性冷淡了，不适合她。”
　　库洛洛道：“一起吧。”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是细细的一弯，可怜地倾斜着，像是被风吹弯。
　　我与侠客同坐在一辆马车上，马匹哒哒地踏在了石板上，激起了清脆的声响。
　　我望着远处的城堡明明灭灭的灯火，心神有些散开。

　　侠客转过脸望着我，他道：“你是想跟团长坐在一起吗？一直看着前方。”
　　侠客雇了两辆马车，库洛洛独自一人坐在前面的一辆马车，而我与侠客坐在一辆。

　　我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城堡，说：“我在想，城堡的阁楼会不会有公主出现。”
　　侠客摸着下巴，说：“公主啊，这里没有，不过别的地方有。”
　　“那公主好看吗？会有王子砍恶龙来救她吗？”
　　“嗯，我见过一个公主，挺难看的，恶龙啊，那得有念力的人才能砍吧。”侠客缓缓地解释着，他弯了弯眉眼，道，“不过，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你打扮成公主。”

　　之前我不太明白侠客的话，穿衣服是会分什么风格吗？可我觉得衣服除了款式和颜色不一样，穿上去就可以了呀。但是，衣服应该还是会有好看的。
　　比如，我喜欢现在的库洛洛。
　　在流星街时，库洛洛穿着黑色镶嵌着白毛的黑色大衣，头发往后梳，露出了有逆十字架刺青的额头。而现在库洛洛把刘海放下，额头缠上白色绷带，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怎么说呢，我感觉像晴天的天空一样，他的装扮很清新。

　　等到了衣服店，侠客让我换掉以前的衣服时，我才明白，原来，人的外貌和气息是与穿的衣服有关联的。

　　……

　　侠客与库洛洛坐在沙发上，等待着试衣间里面的人换装出来。
　　库洛洛背靠沙发，右腿翘起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放于大腿上，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慵懒中又带着斯文。他道：“你已经打听好那本书的下落了吗？”

　　与库洛洛不同，侠客放松地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沙发后背上，他说：“啊，打听好了，本来以为会是在有名的尼古拉斯教堂，但是，居然是在一个不太出名的小教堂里面。其余的细节跟团长你知道和猜测的是一样的。也就是在放着那本书的密实里面，真的有一只魔兽，而是由有念力的教徒陪伴着魔兽。这应该是一种跟魔兽签订的仪式还是什么，只要有人离开了那个密室，魔兽不到一秒之内就会自爆身亡，而整座教堂也销毁。更有意思的是，我打听到，从那本书现世之时，那只魔兽就一直存在，这算是为那本书服务到不死不老吗？”
　　说到最后，侠客年轻的面庞露出了嘲讽的笑容，“这到底是宗教还是诡异的巫术？”

　　库洛洛笑了笑，他说：“宗教在某一种程度上跟巫术没什么区别，但是，我对于启示录还是挺感兴趣的。”

　　“团长，那怎么办？有人守着书，魔兽我们也砍不死。忘了说，那些被选中的教徒均是罕见的除念师，我们的念力对其无用，我无法操控教徒。杀掉教徒很简单，但是，只要密实空无一人或者留着个死的教徒在那，只要我们刚出密室的门，就会死在魔兽的自爆中。”侠客叹声道，“一本教书而已，对于宗教有这么重要吗？”

　　库洛洛说：“我们不信教，所以无法理解教徒的信仰，确实，疯狂的。必须有人呆在密室，也可以不需要真正的人类陪着魔兽。”
　　侠客慢慢地笑起来，他说：“团长跟我想到的对策是一样的啊。”

　　库洛洛没有再理会侠客，他的的目光落在了从试衣间走出来的姑娘。她褪去了黑色的裙装，穿上了红白相间的蕾丝小洋裙，下面穿着白色的丝袜，勾勒出小腿的漂亮线条，腿上踩着黑色的小皮鞋。整个人配合着那张天真懵懂的神情，显得俏皮又可爱。

　　女孩在偌大的试衣镜前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转了一个圈，湛蓝色如天空的眸子带上了欣喜和惊奇的色彩。忍不住地，她嘴角不断地上扬，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侠客凑了过去，他摸着下巴啧声道：“果然，还是这种小清新软萌的风格比较好一点。”
　　女孩第一次知道她也是这样的漂亮，她提着小裙子，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地看着库洛洛，问：“好看吗？”

　　库洛洛注视着她，在那双澄净的湛蓝色眸子中，他好像看到了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的女孩。那个时候，他怎么回答，只是以着一种漠然的态度敷衍了她。
　　库洛洛面上的笑容慢慢加深，在侠客诧异的目光中，他温柔道：“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