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开始学习做人类》如磐

57、咖啡与马卡龙

　　一天的学园祭活动忙完后，赤司独自一人慢慢地走到了一条商业街道的尽头，然后在一家爬满了翠绿蔓藤的咖啡店门前停步。
　　他的目光首先停在了咖啡店门旁悬挂着的一个原木小木板，上面用着黑色的记号笔写下“放下手机，和你身边的人说说话吧。”

　　赤司能看到‘说说话’这三个字笔墨显然着重了些，这几个字显然说不上清秀，甚是圆润，略显稚嫩。就像是才学会写字没多久的人写的，说不不上好看，也不难看。

　　可赤司脑海中不由浮起了那那个女孩认真写下这几个字可爱的表情，他敢肯定，她写到后面发现要加重笔墨时，嘴巴会不自主地撅起。

　　连他也没有发现，此时，站在咖啡店门前的赤发少年嘴角微微翘起，晕开了一抹清浅的笑。

　　赤司透过光洁的玻璃窗往里面望去，他视线捕捉到了那道在吧台后忙碌的身影。女生身高不太够，在按下咖啡机的键钮时，要踮起脚尖，手臂的线条完美地伸展开，肌肤凝缀着暖黄的灯光，而用白色发带束起的马尾随她的动作一晃一动。

　　“欢迎光临，请问要点些什么。”

　　我听到了脚步声靠近了吧台又止住，遂脱口而出，等我擦完吧台面上的水迹时，才抬起头。

　　“赤司，你怎么来了？”

　　赤司虽然知道我在咖啡店打工，可他很忙，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咖啡店来找我。

　　“路过。”赤司拿起了单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想要杯美式清咖。”

　　“你要是在这里喝的话，你可以找个位置坐坐，我等下端过去给你，你要吃点什么吗？蛋糕之类的。”

　　赤司淡淡笑开：“你倒是很敬业，有没有马卡龙。”

　　“没有。”

　　说到这，我不由看向后面台面上放着的那几个排放整齐颜色鲜艳的马卡龙，那个是我刚才第一次尝试做着，不知道味道如何。

　　“真的没有吗？”赤司再次反问，赤红色的眸子凝望着我，蕴含着隐隐的笑意。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等下给你端过去，这是我自己做的，不好吃不要怪我。”

　　“有劳了。”

　　我叹了口气，总觉得赤司这个家伙在某些方面的洞察力真是厉害。

　　赤司走开后，既是老板又是服务员的清美小姐姐立即用手肘悄悄地碰我胳膊，她打趣道：“荔枝，这个来找你的红发男生也好帅啊，跟上次那个绿色头发戴着眼镜的小哥不是一个类型的诶。”

　　“呵呵。”我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那个粉色头发的男生也不错诶，就是看起来冷淡了点。”清美小姐姐单手捧着脸颊兴奋地说着，“对了，他们是不是都在追你啊，你最喜欢哪一个啊。”

　　我差点就被清美小姐姐的这句话给噎死，什么鬼，我看起来就这么有魅力吗？而且，我和那些来找我的人谈话全都是清水向的，她怎么不往友情那方面去想啊。

　　“才不是呢。”我提高了声调，“我们只是朋友啦，朋友啦。”

　　“哦，朋友。”清美小姐姐拉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地说着，朋友那两字被她的发音咬得缱绻暧昧。

　　我不想再理她，准备好东西给赤司端过去，出乎意料的，他找的并不是一个很隐秘安静的角落。
　　那个位置正居咖啡店中央，身边有许许多人从他身边经过。而赤司并不受旁人的影响，他安静地捧着一本书微垂着头看书，桌子上面垂吊着的圆锯型台灯投射出昏黄的暖光，而他线条极好的侧脸在灯光下影影约约。

　　“客人，你的东西好了。”

　　赤司从书中抬眸，对我浅笑了下，我摆好东西，拿着盘子就想离开，他突兀地伸出手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硬生生地让我脚步停滞。

　　“这里的客人不是很多，陪我坐一会吧。”

　　“不行呀，我还得去帮小姐姐的忙。”

　　赤司示意我往吧台看去，我看到了清美小姐姐朝我灿然一笑，还给我做个干巴爹的姿势。我被她的意图给气到，这是什么鬼店长啊，哪有人请店员来不往死里使唤啊，居然给清闲时间给店员闲聊。

　　我只得坐下来，单手托着腮看着赤司。

　　赤司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遂放下来。

　　“很不错。”

　　“谢谢夸奖。”

　　“只是，下次没必要给我做个篮球的咖啡花纹。”

　　“不好看吗？我当时给绿间也做了个篮球的花纹，他还挺喜欢的，不过，似乎那天他的幸运物就是篮球。”

　　说到咖啡花纹，我的心情不由有些激动，要知道，我几乎属于手残星人，动手能力不太好。当时学做咖啡花纹我硬生生学了五天才学会，还好清美小姐姐一直耐心地教我。

　　赤司抿着唇笑而不语，随后，他姿态完美地拿起叉子缓缓地落在了马卡龙上，右手拿的刀子切了小小的一口。而马卡龙的缺口流露出了有着淡白色奶油的内陷，一股香气堂然而出。

　　我有些忐忑地看着赤司因细细咀嚼而牵动的脸颊肌肉，然后看到了他居然伸出了淡红色舌头，如猫咪一样舔了舔嘴角边的细小碎渣。

　　忍不住地想要捂脸，赤司是不是走偏了点，他可是家世完美的大少爷诶，做这种动作简直……
　　不过，确实挺可爱的，像只小猫咪，莫名地想要揉一下对方的脑袋是怎么回事啊！

　　“第一次做也很不错。”

　　我对于赤司的赞赏已不在乎，脑子里只剩下赤司伸舌舔嘴的画面如旋转木马不断地回旋。冷静冷静，大少爷有时候也喜欢出人意料不是吗？不要太惊讶，放平心态，放平心态。

　　“啊，谢谢夸奖。”

　　我重新把视线回归到了赤司的脸上，他一如以往风轻云淡，没有过多的表情，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很好，刚才那个画面给我的冲击力已经消去很多了，赤司的形象重新在我心中坚固。

　　“荔枝，我发现，只要你用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做的很好。”
　　赤司凝视着我，玫瑰色眸子流动着昏黄灯光，看上去异常地亲近。

　　“啊，是吗？谢谢夸奖。”

　　我忍不住想吐槽，说这种话的赤司就像是鼓励学生好好学习的班主任啊，什么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没有用功读书，只要你用心，成绩一定会提高的神马神马。
　　开始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物理老师对我说这种话时，我还小激动了一会。直到某次我去办公室，听到那个物理老师又是以着和蔼的笑容对着另一个看似白痴的男生说同样的话时，我才悲催地发现这些老师说到烂的谎言。

　　赤司把刀叉重新摆放在白色的餐巾上，漫不经心地说着：“你好像很开心，搬出来后。”

　　我实在是揣测不到赤司今天说这些莫名巧妙的话用意：“啊，还好啦，学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比如做咖啡，比如做蛋糕，比如自己做菜什么的。”

　　“自己做菜？”

　　“是的，就是做一些家常菜。”

　　“好久没吃过了呢。”
　　赤司流露出了怀念的神色，语气叹惜，我下意识地说：“我可以做给你吃。”

　　“没有，开玩笑的。”

　　我亡羊补牢，开玩笑，给赤司做饭那不是出丑，合着他家那两个持证上岗水平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是摆着放的啊。

　　“这样啊，我注意到你最近自己带便当了，我也要一份，有劳了。”

　　赤司风轻云淡地说着，双眼却是紧紧地盯着我，无形中透露出的威严让我忍不住有些妥协。

　　篮球部的人是不是一起呆久了，都有听人说话只听一半的毛病啊，绿间是这样，赤司也是这样。

　　“好吧，说好了，要我给你做饭的话，就算难吃你也不能说什么不然我会生气的。”我嘟囔着，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不太有信心，我自己都是随便水煮一些东西吃，哪里会讲究什么色香味俱全。

　　“不会，我相信你。”赤司满意地笑了笑，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子，“说起来，你似是都不断地在尝试新东西，还有很好的收获。”

　　“是啊，感觉人要学的东西好多啊，就是我现在有些忙，不过感觉也还不错啦，挺有意思的。这样说的话，我以前好像都在荒废时光，一直都止步。”

　　“之前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一个人会不会过的很好，看来是我多心了点。”

　　赤司捧起了咖啡，咖啡杯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我似乎看到他眸中瞬间划过了晦暗。

　　“人的一生有限，长度有限扩充，其宽度就得扩展，而每一天都应是崭新的，遇见新的人，遇见有趣的事。”

　　等等，赤司大少爷哲学家，你在说什么深奥的话，容我翻翻书先。

　　赤司放下了咖啡杯，他冲着我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荔枝，我很抱歉之前对你的做法持着反对的意见，你现在比我预料中要过的很好，你不能局限于赤司家，以及……”

　　赤司的话戛然而止，他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只是，看着我的目光却有些奇怪。

　　我摸了摸手臂，感觉，今天的赤司，有些奇怪。有点像个家长，对孩子成长殷勤期盼的家长？
　　我突然想到了库洛洛，说起来，库洛洛好像之前也说过很期待我成长的话。这都是什么事啊。

　　“不过，人总会在某个地方停留，没关系。”

　　赤司又突然喃喃一句，他站了起来，像很久以前一样，温柔地拍了拍我的头，就跟我告辞了。

　　我目光奇怪地望着赤司离开的方向，还在纠结着赤司说的话。

　　突然，我脑子闪过一道光芒，激动地站了起来，追了出去。

　　“赤司，你等下，你还没给钱呢，我很穷的啦，才不要请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