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今天开始学习做人类》如磐

23、二十三章

　　伊尔迷来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奇犽给赶回家，我连奇犽的面都碰不上，就被告知奇犽已经独自回家。

　　对于我擅自把奇犽带出来以及上次在他眼皮底下就溜走的这两件事，伊尔迷对我的态度甚是扑朔迷离，他没有惩罚我，就只会用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最后，伊尔迷说要我跟他去执行一个任务，我默然。
　　也罢，毕竟当时也是伊尔迷把我从那个黑暗的地下室带出来，纵使我现在真的不乐意，我也没有别地方去。我独自一人的话，还是太勉强了。

　　我问伊尔迷，为什么要带上我，他自己一个人不是更方便点。
　　伊尔迷说，他要追杀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好女色的变态，据资料显示，他比较喜欢清纯类型的少女。而我正合适，不用他去哪里找一个少女。

　　对于这样荒谬且让我陷入危险的理由，我当然是不太高兴，我说他的实力强大，明明就可以独自一人完成任务，为什么还要连累我。

　　伊尔迷则说那个男人身边都是保镖，要一个个杀掉很麻烦，还有一些是猎人。我刚好合适闯进去，放松他们的警惕之后，再行动。

　　我心里不愿意，要我帮助他杀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最后，我还是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就算是报答伊尔迷了。这件事完了以后，一定要跟伊尔迷说，我们之间就这样两清了。不然以他的控制欲极强的性格，以后麻烦不断。说不定，以后还老是要我帮忙。

　　离开这个城市之前，城市里面传来的一条骇人新闻引起我的注意。

　　在昨晚的时候，城市的一个大家族，据说还是贵族，惨遭灭门，且昨晚那个家族还开宴会。到场的来宾同那个家族的人一起全部灭亡，无人生还。再看到地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是昨天库洛洛带我去参加宴会的那个城堡里。

　　可是昨晚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忽然，我脑子一激灵，想到了之前，库洛洛给我听的那一首歌。

　　再给我听歌之前，库洛洛还看了下墙上的挂钟，是在计算时间吧。

　　原来如此，他给我讲完那个故事后，让我听歌是为了不让我听到不远处的城堡大厅内，因肆意屠杀发出的惨叫声。

　　明明在不远处，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惨剧，就在我的不远处，而我傻呼呼地还全然不知。

　　正是夏末秋初，在这盛夏还未完全过去的炎热时节，我背后一凉，冒出了冷汗。

　　库洛洛是盗贼，不是杀手，盗贼进入室内拿走东西会杀人，这两者并无区别。可我还是对库洛洛的行为无法理解，也许，是因为库洛洛他本温雅的气质，彬彬有礼如绅士。绅士屠杀别人，这我完全就没想到。

　　库洛洛，也许你说的对，我不能只相信所看到的，我根本就是以着臆想给你定型。

　　“你发呆很久了，差不多可以回神了吧。”

　　伊尔迷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缓了缓神，问：“伊尔迷，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见到伊尔迷没有说话，我继续往下说：“我帮你干完这件事，我们之间两清了，我不想再被你束缚。”

　　“我在束缚你吗？我只是给你一份工作。”

　　“可是我不喜欢这份工作。”我急声道，视线在触及到伊尔迷面无表情的面庞时，我又放松了语气，“我只是，好好想一想，想想我应该怎样过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你们牵着走。”

　　伊尔迷的手又要放在我的脑袋上，我利落地躲开了他的手掌。他看了看落空的手掌心，又看了看我，沉默一会，才冷淡地开口：“你变了，是因为库洛洛跟你说了什么吗？”

　　“并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想要过自己的人生，并不想依靠别人。”

　　“我不是库洛洛，只要你肯为揍敌客家工作，我就不会把你丢弃。”伊尔迷定定地看着我，本来就是一双空洞的漆黑猫眼，我居然在里面看到了诚恳，我想，我也许是有点疯了。

　　我收回了看伊尔迷的视线，看向平静的大海，现在正是大白天，不知为何，海面被白色浓雾笼罩住，看不清任何的方向。这样的天气，真是糟糕透顶。海风有些潮湿，吹得我皮肤有些发冷。

　　“伊尔迷，我想过了，我总不能靠人靠一辈子，我也不想帮你杀人，这次是例外。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帮你杀人，你不能勉强我。我知道是你把我那个绝望的地下室带出来，那个时候，我想着，无论是谁带我走我就跟他走，你出现了。我对自己说，我要报答你，我给你家打工。只是，我真的不想去杀人。”

　　说完后，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悲哀，就如海风从分不清方向的海平面卷来，把我心中的所有隐秘角落给灌满，吹得耳朵震震发响，一直吹到肌肉骨骼，都在为这种悲戚而震鸣。

　　伊尔迷静静地注视着我，像是从未见过我，又像是以着深深的探究要把我看个透彻。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寒冷如冬季冷冽的风，却会凝结住，让我感受到其的刮骨的冷意。在伊尔迷越发不善的目光，以及身上发出的越来越强的压迫力下，我神经绷紧，寒毛倒竖，承受着伊尔迷的杀意，强忍住逃跑的意图。
　　甚至，我能感觉到我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似是要冲破血管。

　　滴答一声，我才发现我额头豆大的冷汗滴落在地上，而已在伊尔迷强大的杀气之下，周围像是成了一个真空的空间，连冷汗落地都能听得见声响。

　　如果，伊尔迷要对我动手的话，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逃跑。

　　“好吧，干完这活，我们两清。”

　　杀意骤然撤去，我收紧的呼吸也得以放松，我弯着腰，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喘着气。

　　对于伊尔迷的让步，我不可置信道：“你答应了？”

　　伊尔迷走进我，他半弯着身体，伸手按住我的脑袋，让我与他平视。
　　他的空洞黑眼看得我脑子一阵眩晕，觉得就像一个漩涡，稍有不慎就掉进去。

　　伊尔迷声音平淡，“那就这样吧，我放你自由，前提你帮我这个忙，还有就是以后帮我一些忙，不用你杀人。”
　　“帮你杀人也不行。”我趁热打铁。

　　伊尔迷的表情好像有些僵住，他似是肉痛地勉强道：“好吧，也不用你帮忙杀人。”

　　我刚高兴没多久，准备前往伊尔迷目标的房间去□□，然而，千算不如万算。随着崩地一声巨响，船体开始摇晃不定，我好不容易站稳，就闻到了浓烈的烧灼味道。

　　这一直笼罩在海面的浓雾散去，我看清了环境，妈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周围全是高耸的黑色如悬崖一样巨大的石块，天空上方黑云浓重，盖满了整片天空。乌云中隐隐有紫蓝色的闪电如水一样流淌出，周围黑色的巨鸟嘶鸣着盘旋着，还有一些巨鸟俯冲下来擦着我的头顶、肩膀飞过。其爪子力道之大，若不是我双手抱着头护着脸，我一定会毁容。
　　在乌鸦凄厉的、不祥的鸣叫中，我看到游轮前面已经是着火，冒出了滚滚的浓烟。

　　方才还无人的甲板，一下子如沙丁鱼一样挤满了人，他们横冲直撞着，想要救生艇逃跑。可海面并不是平静的，水流湍急，无数看得的见的小型漩涡充斥在海中，海水卷入漩涡，救生艇一放下去要么被漩涡卷入深海，要么就失去平衡被急湍的海水撕裂。

　　在轰隆的雷电声中，天空开始下雨，雨水倾盆而下，把甲板打湿。在这恶劣的环境中，游轮上的乘客更是一个个惊慌失措、哭喊着，有的人打电话救助，有的人还不放弃一艘艘地放下救生艇做着无用的功，家人紧紧拥抱着，情侣含泪热吻互相倾诉爱意……

　　水手不停地报着信号，喊着海水已经灌入到了船的哪一部位。
　　我眼睁睁地看着游轮不断地下沉，与海水面慢慢地接触着……

　　在慌乱中，我看到了伊尔迷用一个大头钉解决了他这次的目标。
　　我不由感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记工作，伊尔迷真是敬业。
　　紧接着，伊尔迷走了过来。

　　伊尔迷很是平静，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发现打不通后也没有像别人那样摔手机。

　　“真是麻烦，这下没办法说遗言了。”伊尔迷用着他平淡的声音说，语气就跟说今天吃什么一样。

　　“你不紧张？你不害怕死亡吗？”我问。

　　伊尔迷觑了我一眼，他的手指向甲板上绝望痛苦的人们，说：“我问过了，这里是让无数人葬生大海的魔鬼三角区域，游轮坏了，我没办法驾驶，我也不知道要怎样乘着救生艇转出这片海域。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希望，就不要做没用的事情，死亡也就是一瞬的事。”

　　说罢，他张开手掌，每个手指缝间一个大头钉，他直直地看着我，严肃道：“我杀人很贵的，怎样，要不我杀了你，没有痛苦，好过你眼睁睁地看自己死亡。”

　　我的面颊微微抽搐，道：“谁告诉你我会死。”

　　伊尔迷握拳击了一下掌面，他恍然大悟道：“对了，差点忘了你可以变成风，那你不就可以带我出去。”

　　他的目光变得热烈起来，那种感觉，就像要把我吃了。

　　我叹了口气，又看向甲板上挤着的人群，他们的哭喊声就像刀一样刮着我的耳朵，难受到不行。
　　要是我不心软就好了，这么多人，大概我会死亡吧。

　　死亡，那是怎样的感觉，不太懂，会绝望吗？会像之前被抛弃的时候那样吗？
　　也许，
　　不会，毕竟我是做善事。

　　伊尔迷察觉到我的意图，他握了下拳头，盯着我，罕见地，他变得暴戾起来，“放弃他们。”
　　他这样命令式地说着。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伊尔迷，你跟他们是一样的，生命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现在的你，不可能威胁到我，你也得靠我。”

　　“现在是你在威胁我吧。”伊尔迷吐槽道，他向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臂，力气有些大。“既然你会死，为了无关的人，放弃生命，这很可笑。”

　　“或许吧，但是我就是做不到，”我打掉了伊尔迷的手，掷地有声，“一直以来，我从没有想过我要成为一个人怎样的人，现在，我知道了。我想要，变成一个温柔的强大的人，这就是我的心愿。”

　　我开始明白库洛洛为什么跟我说话总是说一半不说一半，也许，我不用执着地寻找着答案。对于迷茫、衰毁、孤寂、无常、死亡…… 久着久着，经历一些事情，答案会自动浮出水面，而在答案出来之前最重要的，不过是体验对于生命中的存在，而感受在于存在中，答案亦在于存在中。

　　伊尔迷没有再说话，我察觉到他的怒气，他别过头，没有再说话。

　　我伸出手去摸了一把他的长发，感受到他长发的柔顺丝滑，还有些冰凉，“之前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现在倒是满足心愿，对了，伊尔迷，我要是活下来，你就把奇犽嫁给我吧。”

　　“奇犽不会喜欢你的，”伊尔迷转过身来冷漠地拒绝我，在看到我揶揄的表情后，他又继续道，“不过，你要是活下来，我可以考虑娶你。”

　　“算了，还是不要了。”

　　开玩笑，嫁给伊尔迷，那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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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就进入了黑篮篇了，大概会有夏目会有齐神，看情况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