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大魔王》音若希

133、第 24 章*

　　湿漉漉的黑发柔顺得像藻荇，在水中缓缓地浮动着。

　　夙命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墨色的发丝拂过莘在水中越显得莹白通透的精致面容。被压抵在冰凉缸壁上的手轻轻挣了一下，却被她再度握紧，完全容不得一丝反抗。

　　她是真的真的很霸道啊。

　　夙命的喉间溢出含糊的轻微呼吸。又漂亮又霸道，却一点都不会叫他讨厌。覆着他的唇柔软而有香甜的味道，莘的脸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专注吻着他的唇瓣，闭着眼睛，长睫垂覆，温柔而动情。

　　她像是在品尝他的味道，而且陶醉其中。

　　这却让夙命觉得难为情极了，毕竟他现在是这么糟糕。此刻懊恼的情绪将之前见到莘的欣喜完全压过去了，他开始焦虑，像是在案板上的鱼肉，被装盘之前，还在考虑着，自己的造型是不是很美观，会不会让食客倒胃口。

　　又无助又焦虑，脑子里这种奇怪的念头却挥之不去，整颗心也隐隐不安。他明明是应该反抗的，但却想让莘更加坚决地驯服他。

　　好似察觉到了他的焦虑，莘放开了他的一只手腕，扶住了他的后颈，将这个吻加深。

　　无力地被迫承受莘坚定地给予他的一切，直到他像一颗被剥去外壳的虾子，露出里面的雪嫩鲜美。

　　夙命咬着唇，止不住地颤抖着，眼眶里的泪水还未落出来，就溶进了水里，浸得双眼熏然般绯红。

　　急速起伏的胸膛，让他看起来像个垂死挣扎的人，啼出细弱如泣的嘤声。

　　“疼吗？”每一寸虾子般雪嫩的肌肤都被触过，蒸得泛起淡淡的红色，在清可见底的水缸中，随着细碎的涟漪，一圈一圈晃开。

　　一条修长白凝如玉脂的肢被抬起，五指陷入娇嫩的软弹肌肤中，指尖凝红。

　　她侧过眼，隔着缓缓涌流的水体，望了他一眼，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因为疼，而哭了出来。但见他细黑如墨的眉轻轻蹙着，咬着唇，表情看起来难过极了。

　　莘顿了顿，低头轻吻手中柔软又无力低垂的软绵肌肤，一点，又一点。落下来的吻，像是某种虔诚而温柔的仪式，能将心安的力量，传递给他。

　　夙命呜咽着，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咬住了手背。他摇摇头，视线根本不敢向下，怕看到自己糟糕的反应，也不想让自己发出这种奇怪的声音。

　　后背被扶住，贴向莘。突然改变的姿势，让夙命无法再遮着自己通红的脸，只能用双手，去紧紧攀住少女挺直的脊背，变成两人相拥的样子。

　　他趴在少女小巧圆润的肩头，泼墨般的发浮荡在水中，细白如玉葱般的手指，受不住一样收紧，印着白玉似的背，指肚和圆润小巧的指甲盖都泛着可爱的粉色。

　　莘侧过头来含住他凉润的柔软耳朵，轻轻含了一下，就让他又像只仓惶的毛茸小动物一样，忍不住轻叫出声。

　　“想吃掉你……”她被他可爱的反应逗得笑了起来。

　　莘吞吐在耳边的呢喃细语，让夙命的耳根都红了，有种仿佛他真的是某种可口食物，正在被少女一口一口吃掉的感觉。

　　云绸般细软的白衣，湿淋淋地搭在透明的缸壁上，缸里的水流，轻轻晃动起来。一颗颗或大或小的气泡，从夙命张合的口中溢出，浮升到水面之后，好似里面已经承载了太多的快乐与满足到无法承受的气息，便砰地炸裂开。就连空气，似乎都感染了这样甜腻的潮气。

　　随着晃动的视角，夙命只感觉到眼前是一片幻梦般的水光。而他的思维，却无比清晰地感受到，某种强硬坚不可摧的力量，像是戳中了他悸动的心脏，随即，摧枯拉朽般碾压过去，带来灵魂都颤栗的感觉。他只能被动着，去努力适应，接受那种完全被压制，掌控又被温柔以待的感觉。

　　……

　　深夜，莘扶着腿软的夙命从水缸里爬出来，然后把如意珠丢进水缸里，净化水质。

　　夙命的脸一直红得像淌血，眸光躲闪着，也不敢看被自己弄脏了的水缸，只顾揪紧了身上湿哒哒的裹身衣袍。

　　莘的营帐四方，放置着四根燃火柱，只点了外面两根，烧了大半夜，里面的油料已经不太充足，火光也暗淡不少，此刻只照着里间一片幽幽的昏黄。

　　趁着水缸里的水被如意珠重新清洁一遍，莘收起珠子的空档，坐在莘身后榻上的夙命突然出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回头看他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怔怔的，好似有些困惑。

　　她长时间的沉默，让夙命的心一寸寸下坠冰凉，直到——

　　“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但是，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高兴，想和你永远在一起，甚至想让你，融进我的骨血里……”淡薄的茶色眼瞳，映着火焰的光，隐隐跳动。

　　她突然笑起来，像是浓黑的夜空之中，怦然炸裂的一朵灿然的火种。

　　“也许，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不应该分开的整体。”

　　莘还记得，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像是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那一刻，跋山涉水，回到了她的身边，失而复得。

　　“只有你。”是和我如此契合的整体。

　　莘补充，她从地下上榻来，坐在夙命身边，将他冰凉的身体抱了个满怀。夙命披在身上的衣服滑下一截，露出了白瘦滑溜的肩膀，莘顺势将下巴搁上去，满足地眯起眼睛。

　　“那……苏飞翎呢？”夙命的目光投向昏黄的火焰照不到的黑暗虚无之中，轻轻咬住了嘴唇，她和苏飞翎，又算什么呢？

　　“他？”莘歪了歪头，想了半天，终于开窍了，“是因为我和他睡觉，所以你很难过吗？”

　　她那样平和，甚至还有点懵懂不知所谓的语气，让夙命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喘不过气一样生疼。

　　“是啊，我很难过……”

　　跳动的火光里，一丝水亮的光在眼角闪烁了一刻，悄无声息地溶在潮湿的皮肤里。夙命悲哀地发现，他竟然连流泪的能力都失去了。

　　好像被夙命的悲伤感染了，莘也皱起眉。她说：“那时候，其实我可以打过他的……”如果她那个时候知道更多，知道如意珠可以夺取苏飞翎尾巴里的能量，她一定会把苏飞翎揍哭，而不是为了保护夙命，去替代他委身。

　　莘为自己当时的无知和年轻而懊恼。

　　“我知道你很难过啊……就像，如果当初是你去和他睡觉，我也会难过愤怒得，想要杀死苏飞翎吧。”他的心情，她一直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啊。

　　夙命一怔。

　　“我啊，宁愿代替你去，也不想让你，和他在一起呀。”

　　“可是，我宁愿自己去，也不想让你替代我，和他在一起啊。”

　　夙命终于明白，这个问题的处理方式，对当时的他们，两个一样的思维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无法妥善解决的矛盾。

　　“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现在的我，已经足够强大，没有人，再可以逼迫我，逼迫我们了。”莘向他承诺，也在向自己承诺，因为她无法想象，如果夙命选择了别人，她会有多失望多难过，那么情境相反，夙命对她，也是一样的吧。

　　万幸，他们选择了彼此，了解彼此的一切所想。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体同源的整体。

---

作者有话要说：　　和自己谈恋爱就可劲儿作吧
反正怎么作，自己都会原谅自己的
自己才是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啊！
单身狗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