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大魔王》音若希

119、第 10 章

　　少女在幽冥河的起源地点的那面看不见的墙上摸索了片刻，她甚至凝聚起黑雾，斩击在那面看不到的墙上，但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没用的……

　　幽冥捂着脸，觉得少女契而不舍的探索显得那么无力又可笑，他想要放弃，感觉心态已经彻底崩了。

　　少女停下动作，回头看了一脸绝望的他一眼，又看了看凭空流出来的幽冥河，若有所思。

　　——我们回到尽头去。

　　她抓起幽冥的手腕，不多时，两人重新回到了幽冥河的尽头，落在靠近尽头漩涡的那座山上。

　　看到从和漩涡入口相反方向飞来的两人，小黑一脸不解，但是少女和幽冥老祖并没有和它解释什么。

　　——我们还要进去一次，这次把小黑也带上。

　　少女有一些想法，需要通过它们来证实。

　　——唉？可是，我进不去的……

　　小黑吓了一跳，它的身体，只要靠近那个漩涡，就被漩涡入口的罡风搅碎了，根本进不去的。

　　一颗透明的珠子凭空出现在少女手中。

　　——我可以试一试，把你装进这颗如意珠里，把你带进去。

　　旁边的幽冥老祖盯着浮在少女手中的珠子，微微缩了缩瞳孔，悄悄站得离少女远了些。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体吐出血之后，他掌握了再次使用那些黑雾的方法，并且用自己的血所化的黑雾将少女捆了起来。但是那些黑雾，很快就被少女掌心握着的这颗宝珠吸收了。

　　这也是他现在在少女面前完全不敢造次的原因，谁知道对方还要什么手段，他真的不敢贸然试探少女的底线了。

　　心念一动，手中的珠子悬浮起来，原本鸽蛋大小的珠子，现在变得像一个椰子大小，小黑被透明的珠子吸进去之后，珠子就变成了黑色，里面黑雾流动，是小黑的身体，被浓缩了很多倍。

　　——这颗宝珠果然如人心意。

　　少女满意地感叹，随后心念再动，珠子又从她手中凭空消失。她再次和幽冥老祖进入到了漩涡里面，那个黑色的幽闭空间中。

　　白色的巨大祭台的虚影依旧还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丝毫没有变化。

　　装着小黑的珠子重新出现在了少女手中，从小黑的角度来看，它刚刚还在外面的山顶，再一次睁眼，却出现在了这个完全不同的空间里。它刚刚被少女的珠子带入了一个随身空间里，那个空间并没有时间属性，是完全静止的，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进入这个空间，就会被抹去时间属性，变为静止状态，就算意识和记忆，也会静止。

　　少女手里拿着珠子，珠子里装着小黑，她现在要做一个关于她刚刚猜想的实验。

　　珠子在她意念的指令之下，将小黑放了出来。被放出来的小黑还没来得及收拢身体重新凝结成型，就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来自于前方那个有着白色祭台虚影的地方。

　　它想抓住什么抵抗那种可怕的吸力，但是，黑雾化的身体，根本什么都抓不到，不可抗逆地，它完全被吸进了那个虚影里。

　　站在原地的少女和幽冥老祖，都接收到了消失之前，小黑恐慌不安的情绪意念。

　　小黑从这个幽闭空间消失之后，那个白色祭台的虚影，终于发生了改变。原先空旷的白色祭台中央，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黑点，那个黑点就像一杯纯白的水里，突然被注入了黑色的墨汁。那团墨汁逐渐变得浓郁，重新凝结出小黑身体的形状。

　　幽闭空间里，祭台虚影前的幽冥老祖看到了虚影里出现的小黑，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那个小幽冥灵，居然到达了祭台那里……

　　——果然是这样。

　　少女满意地点点头。实体化的幽冥灵，能够抵挡住幽冥涧尽头入口处的罡风，但是它们的实体却不能进入祭台所在的空间，而是会穿过那个虚影，重新回到幽冥涧的起点。显然，那面印着白色祭台虚影的地方，只能通过身体是黑雾状态的幽冥灵。

　　如果她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个幽闭的空间里，也充满了黑雾，只是她和幽冥老祖感受不到那些黑雾的存在。它们在这个幽闭空间中，状态很奇怪，就像是被这个幽闭空间处理过了一样。

　　——想要到达那个祭坛，就要变成幽冥灵的身体，才可以过去。

　　莘向幽冥老祖转达了她得出的结论。而这个时候，已经到达了地界的小黑，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充满了刺眼亮光的世界。这里，和阴冷灰暗，只有黑灰两色的幽冥涧完全不同，这里的土地是赤黄色的，天空是深蓝色的，就连石头也是五彩斑斓的，更不论赤黄色的土地上还长着它从来没在幽冥涧见过的红花绿草。

　　这里，应该就是地界了吧？真的好漂亮……

　　轻飘飘的身体，游荡在地界人间，小黑兴奋得目眩神迷。飘出白色巨石铺就的祭坛，它恣意欢快地用自己黑乎乎的身体轻拂过碧油油的草地，娇嫩的花草无法承受小黑的黑雾身体里蕴含的能量，立刻变得焦黑，化成灰烬。而与此同时，释放了能量之后，小黑的身体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只是它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我想要去那里。

　　幽冥老祖看着白色祭台中，小黑的虚影跑出去，跑到了更广阔美丽，绿草如茵的世界，目光也非常痴迷。

　　用悬坠在额间的锋利细小黑晶石割开自己的身体表层，血液化作黑雾喷涌而出，被强烈的吸力拉扯进祭台虚影中。从幽冥老祖身体里涌出黑雾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就连他似人的皮囊也消解了一般，全部化作黑雾，到达了祭台所在的地界。

　　莘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就飞快地变成一团黑雾，雾气如泉涌奔流着，通过虚影，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啧，活了上万年，这家伙没长脑子的吗？

　　她的视线落在地界的祭台上，那里，没有游离的黑色雾气，能供它们吸收补充吧？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它们两个都去地界了，自己要怎么过去呢？她可没有能把身体化为黑雾的本事，本来，她就不是个幽冥灵啊。

　　黑雾……如果能知道这些黑雾的本质是什么，就好了。

　　这样想着，悬浮在她身前的如意珠似乎感应到了主人的想法，一个好听的男声直接出现在了她的脑海：

　　——系统能量充足，语音功能已经开启，即将启动粒子分析功能，请稍等片刻。

　　——谁！

　　突如其来的意念侵入，莘瞬间警觉。

　　——这里是您的绑定系统，本系统将全力保障宿主安全，并且为宿主提供一切可提供的帮助服务，您拥有使用本系统的最高权限。

　　绑定系统？莘不自觉将视线重新落到身前的珠子上。这颗如意珠，就是什么她的绑定系统吗？

　　——是的，您现在所看到的这颗珠子，是本系统的便携形态之一。根据宿主的意愿进行形态改变，是本系统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莘将信将疑，如果这个珠子真的是什么她的绑定系统，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叫什么，只是一直再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人让她去找他……

　　等等！梦里的人……声音好像和这个系统的声音完全一样！

　　——对不起，记忆内容读取失败，备份恢复尝试失败。本系统的记忆内容遭到了未知原因的破坏，无法向宿主提供相关帮助。

　　莘：……

　　这怕不是个假的绑定系统。刚刚还说可以为宿主提供一切帮助，现在就无法提供服务了，打脸不打脸？

　　——粒子分析结果：粒子大小为暗物质粒子级，能量等级未知，粒子结构未知，作用方式未知。综上，此粒子属于完全不同于暗物质粒子系的未知能量粒子，已将此粒子数据加入自主学习数据库。

　　莘：……

　　所以这个系统到底有啥用？她只是想知道怎么才能通过这个虚影，到那边的地界去……

　　——可通过未知能量粒子筛的方案，将身体化为相应粒子大小即可。现在是否启动化形程序？

　　试试？刚这么想了一下的莘，身体突然裂解，大脑结构消失，意识消失。等她的意识重新恢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到处都是白石铺就的地板。这里是白色祭台中心，她已经到达地界了。

　　……

　　天界，玉清境。

　　众神云集于千倾玉清莲池圣境，在天帝的率领之下，刚刚才将天宗送下地界。

　　白色的天心石上，为万神讲法的那人已经从天机门进入凡界历劫去了，可是以天地为首的这些神仙们，却还有些愣怔地盯着天心石那处，似乎还无法回味过来。

　　这是天宗第一次凝出神体，以神体的形式出现在众神面前，不过短短几息，碧莲开落的时间，那人就消失了，但是那样的仙姿佚貌，直叫人魂牵梦萦一见难忘。

　　天宗下界之后，天界申请下界游历，体察人间疾苦的神仙忽然多了起来，几乎要排到几百年之后去了。负责此事的神官将如此盛况报给了天帝，天帝抬头看着天界上空的混沌星河，却说：“朕近日心有所感，为体察天道，大约也须得下界走一遭罢，你且尽早为朕准备……对了，就离天宗历劫的地方近一些，朕与天宗也好有个照应。速速去办！”

　　第二日，天帝就架着六龙銮驾，通过婆娑门下界去了。他前脚刚走，后脚一只火凤直掠向天帝的太清境而去。这只火凤正是奉命照看天宗的红羽，她急急忙忙返回天界，向天帝禀报，是因为，她刚把天宗给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