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山神，打钱》尚且而扉

18、找个笔仙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枫煞有介事的疑问道。
　　同居三年时间里，君焉知对这些显得兴致缺缺，他平常看的是最美古诗词，听的是诗经新编。当年江枫还追星那会儿，拽着君焉知帮自己打榜，君焉知这才注册了各种社交账号。隔几天再点进去看，里面转发就的都是老年人养生系列，偶尔掺杂着电子产品发售通知。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宋扬灵牙齿咬的咯咯响，当年江枫追星那会儿，自己没少在醋缸子里泡着。

　　刚接触人界的时候，江眠对江枫说，人类是一种很有趣的动物，你没事儿干可以多观察观察他们。
　　江枫很听话，天天站在街头冷冷的看着路人，以至于差点报警被抓进精神病院。在这过程中，他留意到了人类之中有一种专门供人观赏的职业，叫做明星。他就试着去观察他们，结果观察着观察着就觉得，呵，还挺有意思的，这就逐步走向了追星之路。
　　但说白了江枫追星，也就是偶尔打打榜，听听演唱会，买买唱片什么的，在欣赏的程度上做到不白嫖，却也不是很痴迷。
　　这种情况只保持到他遇见宋扬灵之前。
　　宋扬灵，一种领地性极强的生物。
　　宋扬灵问：你为什么喜欢他们。
　　江枫答：因为江眠让我观察人类。
　　宋扬灵问：只观察我不够吗。
　　江枫想了想：够，但是不够快落。

　　为了让他更加快乐，宋扬灵充分的发挥了君子动手不动口的优良传统，刷刷刷将江枫喜欢的明星从小到大的信息都找了出来。
　　从幼儿园档案到高考准考证上的一寸照，按年份排好印出来摆在江枫面前。
　　江枫扶额：“你从哪找来的。”
　　宋扬灵笑容灿烂：“经过网络的东西就没我找不到，来来来，我给你讲讲你爱豆小时候的故事……”只要使用网络，就根本没有隐私可言，他不过是动手把埋的比较深的东西拽出来了而已。
　　时间久了，江枫一看见小偶像就习惯性想到他们小时候的各种糗事……与其说是粉不下去，不如说是不敢继续粉下去。
　　宋扬灵达成目标，自然就收了手。
　　停战后他把那一本辞海厚的资料放进了警局焚化炉，看着“珍贵资料”化为灰烬，江枫感慨：“这要是卖出去得值多少钱，兔区八组真是缺少你这么一位好同志。”他也就是这么说说，更何况依宋扬灵的性格，如果真有这种打算就不会只扒那些无伤大雅的信息。
　　“你缺钱吗？”贫苦青年宋扬灵烧纸的动作顿了顿，“出卖他人隐私换来的钱咱不稀罕，乖。”
　　两人一个是根本对这些不在乎，一个是根本不爱八卦，因此烧了以后根本不会有第三个人通过这个途径得到这些东西。
　　　知道扒个人隐私也不是好习惯，江枫就用自己不追星换来了宋扬灵不再当黑客的承诺。
　　事后，宋扬灵感觉自己的行为很是傻逼，自己就根本就没资格插手江枫的兴趣爱好，更何况江枫就算喜欢小偶像也不会影响到自己在江枫心里的地位，所以何必自己把自己定位在角落呢。
　　想开后的宋扬灵一边吃醋，一边鼓舞江枫将他的新爱豆送上辉煌。

　　话又说回来，技术高超的宋扬灵当时并没有查出任何有关司杰的信息，无论是出于对自己技术的自信又或是那忽略不计的醋意，宋扬灵都十分反感司杰。
　　那是打心底里涌出的排斥。
　　柳岸打圆场：“找到君焉知以后你好好问问，他不说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就比如被某些狂热粉知道了，还不得整天缠着他要司杰签名？君焉知本就喜静，肯定不希望与这种事牵扯上关系。
　　江枫托着腮看向窗外，清晨的大街上万物复苏，他看到街边路人的影子突然立起来，走了几步又钻进其他路人的影子里;远处下井口悄悄开了个缝，一坨粉红色的泥一样的软体一扭一扭的顺着缝流进了下水道;屋檐的阴影下，有两个人正坐着聊天，只见聊着聊着，其中一个人的头就滴溜溜从脖子上滚了下来，他身边的那个用脚把地上的脑袋勾在身边，捡起来扣回朋友的脖子上，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显然习以为常。
　　江枫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些，只好面无表情。
　　宋扬灵把下巴支在他肩头，问：“你看什么呢？”
　　“怎么才能……不看见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等红灯的空隙，江枫看见那个人的头又掉下来了。
　　“哪些……哦，你是说那些鬼怪？”宋扬灵恍然大悟。
　　江枫失忆后忘掉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份，连带各种法术也都忘得一干二净。若是换做以前的他，看见这幅场景可能不会有任何感觉，可现在的江枫就是个有了灵力的普通人，一时间不太能接受这个“千变万化”的世界。
　　“嗯，他的头又又又掉下来了。”江枫看了很难受，难受的直想把那人的头钉在脖子上。
　　宋扬灵哭笑不得，“能白天在街头游荡的孤魂野鬼大都怨气冲天，那个可能是被砍了头的，能把头找回来已经不错了。”
　　被宋扬灵这么一说，在那个头第四次掉下来时，江枫的眼神终于完成了由惊恐转为不耐最终定格怜悯的过程。
　　宋扬灵口头教了江枫一个咒，江枫照着一念，掉头兄瞬间消失在他视线里。
　　宋扬灵看着车窗外，突发奇想道：“要不我们请个笔仙看看。”都说笔仙有问必答，没准能知道君焉知的下落呢？
　　“我说过……”
　　“你说过笔仙都是哄人的。”还没等柳岸说完，宋扬灵就抢过他的话，“死马当成活马医，没准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
　　一边的柳思眠静静听着大人的谈话，却始终觉得舅夫的成语有哪里用的不太对……
　　柳岸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冷淡淡，也没说答应与否，宋扬灵只好讪讪收住话头。
　　等宋扬灵都快忘了这个提议时，柳岸突然打盘，车嗖的一下停靠在路边，柳岸按下宋扬灵那边的车窗，对着外面扬了扬下巴：“你问。”
　　所谓笔仙就是借个仪式招来片儿里比较厉害的孤魂野鬼附在笔上给人答疑解惑，那他在大街上随便扯出来一个问，效果估计也一样，还省事。更何况他们这种体质的人是请不到笔仙的，因为没有哪个鬼会心大到敢主动招惹他们。
　　正在玩游戏的宋扬灵抬起头，跟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游灵面面相觑。
　　“那个……直接问还是走流程？”宋扬灵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笔，问游灵。
　　游灵伸出手，比了个耶。
　　“那我就直接问了，”宋扬灵收起笔，期待道：“笔仙笔仙，请问我多会儿能结婚？”
　　柳岸：？
　　等等，原来准备的问题是这个吗。
　　江枫：？
　　他多会儿结婚不应该跟自己商量吗吗。
　　游灵：？
　　你对象就在身边坐着呢你问我干嘛。

　　然后游灵踌躇片刻，比了个三，比了个拳头，又指了指天上。
　　“三十岁之前啊。”宋扬灵凭借自己优秀的理解能力读懂了笔仙的手语，若有所思，“笔仙笔仙，请问我将来会生儿子还是女儿。”
　　游灵暗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天底下谁不知道山神江枫嫁了个雄性人类，这要是能生孩子，他立刻就冒着地府扫￥黄的风险把自己挖的黑白无常r18同人坑填了。
　　于是他伸了个拳头。
　　同时江枫也一拳头捶到了宋扬灵脑壳上。
　　江枫道：“干正事。”再拖下去他和柳思眠就要迟到了。
　　“嘶——笔仙，你知不知道君焉知在哪。”
　　笔仙真诚的摇了摇头。
　　“我就说都是哄人的。”柳岸发动车，冷冷道。
　　“你看，有问必答。”宋扬灵狡辩，“虽然不知道，但人家确实回答了啊。”
　　“……”
　　一路无言。

　　柳思眠的小学就在江枫教课的中学对面，柳岸还要送宋扬灵去警局，就托江枫把孩子送进校门。
　　目送柳思眠走进学校，江枫看了眼表，时间还早，才七点半，离下早自习还有二十分钟。这个时间同学都在教室里晨读，老师们则都在上班路上，因此校园里空无一人。
　　一中是一所具有百年历史的老校，因此校园的每个角落都充满着古旧气息，走进一中，就仿佛步入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学府，当下已然入秋，道路两旁的杨树叶早已泛黄，却只有一两片悄然落下。
　　江枫放慢步伐，享受着这一切。
　　这才是他应该在的世界。
　　没有神鬼精怪，只有书香与知识的气息。
　　他一边这么想，一边拐进了小树林旁的长廊，在夏天的饭后，这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地方，同学们喜欢坐在爬满藤蔓的长廊中边吹着凉风边天马行空的规划着自己的未来。
　　长廊的柱子上还有一些调皮学生的乱涂乱画，无非是对爱情的宣誓以及xxx到此一游。
　　嘎嘣。
　　江枫收回迈出的脚步，他低下头，看到地上有一根已经断掉的细线，方才他的注意力全在周围的柱子上，因此没有留心脚下情况。
　　正当江枫好奇那根线是什么时，一张浸满鲜血的布单从天而降，滚落在他的脚边。
　　布单的一角掉落，露出被包裹在里面的东西，江枫定睛一看，只见其中满是大小均等的肉块，红色液体蜿蜒流出，扑面而来的铁腥味令人作呕。
　　江枫毫无波动。
　　他蹲下身，把布单盖好，并把它挪到不碍事的路边，然后准备回办公室备课。
　　走了几步，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却说不上是哪，又走出将近一百米，他才恍然大悟：
　　正常人遇见这种情况难道不该直接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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