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山神，打钱》尚且而扉

13、因为有你

　　江枫刚坐稳，车就发动起来，宋扬灵打开计时器，假装冷冰冰道:“你只有三分钟。”
　　“嗯。”江枫倾上前，从车座后环住宋扬灵的脖颈，低声道:“我想明白了。”
　　“不许贿赂裁判，”宋扬灵不为所动，“你所交代的话语将成为你多会儿被丢下车的凭证。”
　　“你舍不得。”江枫实在是记不清自己和宋扬灵的相处模式，只能借记忆里看过的那些小言中男女主相处模式来套路一下，首先要装作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的样子，来套一套他的看法。
　　宋扬灵脑补了一下拉开车门将江枫踹下去，别说，还真有点舍不得，他想了许久，认真道:“我可以自己下去。”
　　廖华隐:“……”真当他这个司机不存在吗。
　　“我舍不得。”江枫继续道。
　　宋扬灵身上一僵，继而转过身紧张的盯着江枫，在怎么看也看不出花后道:“你怎么了？被柳岸打傻了还是……？”
　　“就是想明白了。”江枫收回手，抱臂靠坐在座椅上，“当务之急是找到我失去的记忆。”
　　“那我呢？”宋扬灵忍不住问。
　　“因为有你，才要找回它。”
　　“……你犯规。”宋扬灵捂脸道，“我江总的嘴不可能这么甜。”
　　“……”江枫感觉宋扬灵真的是好难伺候，不说话嫌冷淡，话多了还扭捏，他没失忆前是怎么跟他相处的？为什么要如此虐待自己？
　　“别以为你的道歉能挽回我的心。”宋扬灵把脸一扳，严肃道，“你伤害了我。”
　　“对不起。”江枫道。
　　“哪对不起？”
　　“……我怎么知道。”江枫脱口而出。
　　宋扬灵沉默半秒，然后颇为欣慰道:“果然是我家江总，都不屑哄我。”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被两人当做空气无视掉许久的廖华隐不甘道。
　　“介绍一下，我未婚夫，江枫。”宋扬灵消了气，拉过江枫的手对廖华隐道，“这是我室友，廖华隐。”
　　“初次见面，指教就不必了，跟扬灵相触挺累吧。”廖华隐从后视镜上瞥了眼江枫，语气和蔼道，眼神却冷淡至极。
　　“很累。”江枫诚实极了。
　　“我一直听说他搞了对象，就是不肯带给我见见，今天这是怎么突然开窍了？”廖华隐以一副家长的姿态统领全局，居然毫无违和感。
　　宋扬灵也就乖乖道:“想定下来再给你见见当个惊喜。”
　　“刚才是小两口吵架了？”
　　“嗯。”江枫应道。
　　“呸，”宋扬灵呸了声，“别听他瞎说，我俩可好呢。”
　　“扬灵有点小孩子脾气，性格也不太好，还不是很聪明，请江先生多担待了。”廖华隐没有理会宋扬灵，似是在展示两人有多熟悉般道，“就权当多个儿子也可以。”
　　“嗯。”江枫对廖华隐感观不是很好，“还受得了。”
　　“那个……我是上面的。”宋扬灵感觉廖华隐话中有话，便握住他胳膊，认真道。
　　“……玩笑不能乱开。”廖华隐的表情有一秒没有绷住。
　　“是真的。”宋扬灵就差往脸上写满“百分百”。
　　“……”廖华隐看了眼江枫，这小伙究竟是怎么了，才会这么……唉，果然能看上宋扬灵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你把我们放到团结小区。”宋扬灵对廖华隐道，“我去办点事，你就可以回家了。”
　　“两个人办的事？”廖华隐挑眉，“用不用我送你俩去听演唱会？更有意义。”
　　“不了，我不喜欢那个司杰。”宋扬灵道，“江枫也不喜欢，对吧。”
　　“喜欢的。”江枫做人一向很有原则，那就是不会轻易撒谎。
　　“所以我不喜欢他。”宋扬灵振振有词。
　　“扬灵，别任性。”廖华隐劝道，好不容易把宋扬灵送出去祸害别人家白菜了，怎么也不能让白菜不满是不是。
　　“他不喜欢就不去。”江枫无所谓道，他喜欢司杰也只是因为君焉知只会给他听司杰的歌，久而久之，一听别人的歌他就不舒服。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江枫手里提着一箱未来星儿童成长牛奶，对站在门口找钥匙的宋扬灵道。
　　团结小区是一所老式居民楼，院内设施有些老久，灯光昏暗不清，让找东西的宋扬灵有些费事。
　　“去照顾个孩子。”宋扬灵帮江枫拉开防盗门，道:“你和柳岸没怎么吧？”
　　“他跟我说了几句话。”
　　“说的什么？”
　　“……”江枫保持沉默，那些话现在想来太过肉麻，他说不出口。
　　“不说就算了。”宋扬灵一边“哈”“啊”的唤醒声控灯，一边领路，“关于江眠，你想到了哪些？”
　　“柳岸杀了他。”
　　“为什么杀他？想起来没？”
　　“记不大清。”江枫不想在自己失忆的事情上更多纠缠，转移话题道，“去照顾你的私生子？”
　　“你能生还是我能生……”宋扬灵顶楼的东户门口停下，轻车熟路的开门，“你哥的孩子啦，你真是什么都忘了。”

　　“绵绵？睡了吗？”宋扬灵一边朝屋里叫，一边从鞋柜取出两双拖鞋，示意江枫换上，“你爸爸今天有事住在单位，我和你舅舅过来看你。”
　　江枫把牛奶放在鞋柜上，环视着记忆中有些映象的格局，这个地方他来过。
　　一个小孩子听见声音后从客厅跑过来，见到江枫就是一个飞扑，江枫只得搂住他，“绵绵……？”
　　柳思眠在他怀里蹭了蹭，软趴趴道:“舅舅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
　　宋扬灵带上门后万分悲凉的自己去客厅找地方坐，没有打扰两人你侬我侬。
　　小孩子死活不想从江枫怀抱里出来，江枫也对他有种与生俱来的亲昵，就抱着他，任由他赖在自己身上。
　　“绵绵是大孩子了，不要每天粘着舅舅。”宋扬灵见桌上摊着一本作业，道:“绵绵作业还没写完？”
　　“没有诶。”柳思眠从江枫头上探出小脑袋，“不会写。”
　　“那让舅舅教你，舅夫给你去热牛奶，牛奶热好就睡觉好不好。”宋扬灵今天的任务就是哄孩子睡觉，因为柳临时被他叫出去，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只好托付他来照顾一下绵绵。
　　刚才柳岸还给他发来一条信息，让他去书房看一眼，没准有有关君焉知失踪的线索。
　　所以柳岸在清醒的时候简直是神助攻。然而……他清醒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没有告诉他该怎么哄绵绵睡觉。
　　“唔，好的。”柳思眠乖乖从江枫身上下来，拿起铅笔，正准备写，却突然扭头看向宋扬灵。
　　“怎么了吗？”宋扬灵被小家伙的目光盯得一阵发寒，不愧是江枫他哥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威压。
　　“舅夫坐在团团身上了。”柳思眠一副不开心。
　　宋扬灵赶忙起身，只见他屁股下面有一坨黑色的物体，已经被压扁了，就如同一张紧贴在上面的薄纸，他风中凌乱状把它从沙发上掀起来，抖了抖，“这是什么？还活着不。”
　　柳思眠踮起脚接过薄纸，把它放在水杯中，只见不一会儿，纸片就鼓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团子，黑团子在水里动了动身子，猛的蹦出水面，钻进柳思眠的衣领，瑟瑟发抖。
　　“舅夫吓到团团了。”柳思眠安抚小黑团道。
　　“对不起，真没看见。”宋扬灵试着去摸小黑团，可是小黑团一直躲着他，“这是什么？”
　　“爸爸说叫怨。”
　　“……你介不介意舅夫帮你扔掉他。”宋扬灵面无表情的盯着小黑团，小黑团感到一股压力，赶忙把自己藏的更深，试图躲藏起来。
　　“不要。”柳思眠护着小黑团。
　　“怨是什么？”江枫问道。
　　“就是各种怨念的集合体……对小孩子身体很不好的，有的大人都受不了，也就柳岸这种人会把它养给孩子玩。”
　　“扔了吧。”江枫当即立断。
　　“可是扔了团团就没有人陪绵绵了。”柳思眠虽然不同意，但他也没有哭闹，只是任由宋扬灵将团团从他身上拽走。
　　“舅舅给你买狗狗。”
　　“爸爸不喜欢狗狗。”
　　“那你爸爸喜欢什么？”
　　“团团。”
　　江枫交涉失败，比了个手势，宋扬灵打开窗户，目送小黑团自由落体。
　　江枫注意到，在宋扬灵打开窗户时，有很多亮色光点聚集在窗户周围，一副跃跃欲试想要进窗的样子。
　　柳思眠显然也看到了那些光点，他抿着唇，下意识缩起身子，抱住腿，将自己蜷起来。
　　江枫搂住他，小声安抚道:“绵绵不怕。”
　　宋扬灵见状，只是随手一挥，窗外的光点们纷纷不见踪影，他走到江枫身边，“绵绵的卧室在那边，你俩进去呆着，我去热牛奶。”
　　“那些是什么？”江枫见宋扬灵离开后，外面的光点有聚集起来，甚至数量还比刚才的多了不少。
　　“一些想吃天鹅肉的家伙。”宋扬灵卡拉上窗帘，“江眠是战神，说柳岸是人类中灵力最强的也不为过，这两个家伙结合所出的绵绵自然会吸引不少孤魂野鬼。”
　　“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吧。”这句话信息量太大，江枫不知道该先问哪个好，他以为柳思眠只是领养的孩子。
　　“江枫研究生物的，具体怎么弄出来的不是很清楚，但就让他弄出来了。”宋扬灵看着江枫眼中的“听不懂”，无可奈何的解释道，“也就是说绵绵是个巨型经验球，吃了他就能少修炼几百年，那些小妖们每天心心相念着想一口吞掉绵绵，这屋子周围都是结界，但因为绵绵体质太过特殊，根本挡不住外界对他的影响，每天晚上必须有人陪着他，不然会出事。”
　　“绵绵很麻烦吧。”柳思眠小声嘟囔。
　　“作业更麻烦。”宋扬灵把作业往柳思眠怀里一塞，“加油。”
　　“别欺负孩子。”江枫顺手就是一巴掌。
　　“江老师加油，我看好你们。”宋扬灵溜进厨房，顺手偷了绵绵的一袋薯片，他记得某次他和江枫来照顾绵绵的时，两个人因为辅导绵绵做作业意见不同差点打起来，从此之后，他们两个就从没有同框指导绵绵作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