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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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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梨把一张微博截图转发给何南北:“看看,你看看……哎呀你别忙你那些破玩意了,赶紧看看!”
“什么东西啊……”何南北打了个哈欠,没拿自己的手机,伸过头去瞧了瞧:“不早就这样了么?”
杜梨道:“我还不知道早就这样了?这都第几个人找到我这儿跟我联系了?一个个都特么跟个大爷一样,我还得好声好气地应着,你就不能找找童欢,看看她什么想法?”
何南北:“不想。”
“为什么?”
“万一她比我还红,到时候不就成了我在下面?”
杜梨简直要抓狂:“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种……这种龌龊之事!就让你问问人家想不想进娱乐圈,想不想炒一波,有这么难吗!”
“倒不是,”何南北散漫地吹了吹未干的指甲油,“她是什么,又不是我的心肝,想红的话早就巴巴地凑上来了,还得让我上赶着去追人家问啊?”
杜梨:“……”
杜梨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最后总结道:“我没法跟你这样的脑回路沟通,等我做完SPA就回家写辞职报告。”
“写吧写吧,”何南北懒洋洋地说:“打印的时候别用工作室的耗材,浪费钱。”
话虽这么说,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自从那日在机场分道扬镳后,她跟童欢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微信,连朋友圈的点赞都没有,仿佛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她发过两回,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但童欢并未回复她。
其实她完全可以借着探访老人的理由去看看童欢,有好几次,手都摸上车钥匙了,却又放下。
她有什么立场呢,又该用什么理由呢?尽管——
何南北一边感受着技师不轻不重的敲打,一边垂眸看向手机屏幕,全都是各大娱乐公司的联系私信:夏应夕的经纪公司根本没经手MV的拍摄,完全不知道童欢是谁,他们就找到了SK。
#夏应夕MV神秘女子#的TAG已经被刷上热搜两天,嗅觉敏锐的经纪人们就像流浪在街头,饿了半个星期的狗一样上来争抢着资源。杜梨每次都要重申童欢跟SK没有合约关系,但是没人相信。
夏应夕的MV原本没这么大风浪,东家都没给铺多少宣传,没想到却被一个视频大V拿去素材做了个片段混剪,正好把其中的几个片段剪了进去。
大V的影响力甚至比某些常规的宣传手段还大,从MV发布,到轰轰烈烈地炒话题,也只堪堪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晚上十点,吴炎正叼着烟在电脑前画CAD图,屏幕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语音请求。
他看了眼名字,童欢。
“哎呀欢哥,”刚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吐了口烟圈,“厉害厉害,还在外面飘着哪!”
“别贫,跟你说正事呢。你手头上有多少钱?”
“六、七万左右吧,不是很多,怎么了?”
“能不能……”对方犹豫了一会,还是说:“我现在有点困难,借我点钱?”
“可以,”吴炎答应,“你要多少?”
“我全都要。”
“全都要?”他愣了愣,停下手里的工作,诧异道:“你碰上什么硬点子了?”
童欢没说话,算是默认。
吴炎没往下问,直接打开了网上银/行的转/账界面,只给自己留了几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全转给了童欢。
“谢了,”过了几秒钟,童欢那边收到了短信,声音有些哽,却只是一瞬间的:“有机会请你和你女朋友吃饭。”
“大恩不言谢,都是一个院儿里长大的,你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过得好就行。对了,”吴炎斟酌了一下,“你不找你爸支持支持?他应该……”
他没接着往下说,但童欢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从出来之后,没拿过家里一分钱了。”
吴炎:“……牛/逼。”
“想要钱也不是不行,但是他说了,要想拿钱,就得回家,而我不想钱,也不想家,没必要张这个口。”她低低笑了一声,“你是不是成天盼着我回去呢,嗯?”
“没有没有,”吴炎连忙举手求饶,也不管童欢看不看得见:“我巴不得欢哥你别回来,在外边做一番事业,我好跟你身后吃香喝辣啊!”
“吃香喝辣倒谈不上,但有我一口汤就肯定有你一口。那我先挂了,有空再聊。”
“对了,”过了会,童欢补上一句:“这事儿别跟我家里说,我自己搞得定。”
吴炎满口答应:“放心吧!”
小到不能再小的卧室里,童欢按掉语音,把头埋进被子里,像只自暴自弃的鸵鸟。
——这几百万的事情,现在的她简直无从下手。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对方放心。
而事实上,她完全、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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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姐,别成天闷在家里了,都长出蘑菇来啦!晚上过不过来玩,May姨又新进了好多小姑娘,过来尝口鲜啊!”
何南北唇角压着笑,打字回复:“好,今天晚上就去。”
杜梨见鬼似的斜她一眼:“看见什么了,笑得这么淫/秽/色/情,小心被和/谐啊。”
“一个朋友,”何南北往后一倚,“叫我晚上去泡吧玩。”
“哦……”对方拖长声调,“狐朋狗友。”
何南北没承认,也没否认,兀自伸手将空调调低了一档。
最近总觉得口干舌燥,怕是要上火。
何南北下了车,随手将车钥匙丢给侍应生,施施然地进了电梯。
这里是一家叫做“十三晚”的店子,读作十三晚,写作销/金/窟,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皮/肉生意。但凡生意,总有个三六九等,还分高端顾客群和低端顾客群,这里服务的人,便是那些高端中的高端。
有段日子没来,还有点要迷路的迹象。她抓了个服务生过来:“十七号房在哪?”
对方利索地给她指了路:“您直走左拐再左拐,右手那边就是。”
才推开门,又是不出意外的吵闹。来参加聚会的人大多都心照不宣,现在的人不是焦点,之后的才是。寒暄过后,何南北坐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捧着一杯酒慢慢喝。
时间往前走,直到众人酒醉微醺,按下服务铃的那一刻,今晚的重头戏才真正开始。
几列人从包厢门口鱼贯而入,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总而言之,多种口味,任君挑选。
何南北的视线慢慢扫过去,停在一张脸上。
她眨了眨眼睛。
肯定是她看错了,怎么会是童欢呢,她怎么会来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呢?她又眨了眨眼睛,对方的面容并没有如同水面上的涟漪一样消散,而还是好端端地停在那里。
一股难言的冲动涌上头顶,何南北“霍”地站起身来,摔了手里的玻璃杯,音量不算高,却在宽大的包厢里显得莫名清晰:“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旁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拽住她的胳膊:“怎么了北姐,谁不中你意了?”
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站出来,谁会在这种时候出头,疯了么?
何南北只觉得心里蹿出了无名火,也没管旁边人怎么看,拽起童欢就往外走,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回事?”“不知道啊……”
门外,她将童欢拉得远了些,才气急败坏地开口:“你知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这是出来卖的!”
童欢本来就比何南北高出小半个头,又踩了双五公分的高跟鞋,这一下就造成了不小的视觉压力。她静静地看了何南北一眼:“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来?”何南北气结道:“你疯了吗你!”她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却被童欢出口打断:“跟你无关。”
那一刻,何南北突然就颓了。
童欢说得对,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在这个场合里,说得难听一点,童欢是妓子,她是嫖/客,一个为挣钱,一个为寻欢,谁都高尚不到哪里去。
十三晚的走道满铺着丝绒质地的暗红色,初看还不觉得,看久了便觉得像个漩涡,能一点一点地把人的精气神都吸到里头。
何南北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你说得对,那么话又说回来了,你不是过来卖的吗,直接跟我走吧,还不用抽成,他们一晚上给你多少?我翻倍。”
童欢凝视着她,眼神里有些叹息的意味:“我不跟朋友上/床。”
她哼笑一声,“这时候倒想起来我们是朋友了。”
童欢咧开唇,笑了笑,抬手抓乱了头发,大大咧咧、没什么形象地在原地坐了下来,姿态随意地伸出了那只形状姣好的手。
她轻柔地道:“何南北,给我一支烟吧。”
何南北默不作声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递给她,附送一个打火机。
童欢很感兴趣地应了声:“哟,纪梵希的。”
何南北不答,看着她动作娴熟地点起烟来,微微眯起眼,吐出一小口暗灰色的烟气。迷蒙的灯光打在她的眼皮上,衬得童欢整个人像个穿着华丽的水晶娃娃,看起来精致、可怜又无辜。
“别这么严肃嘛,”童欢抬眼看她,削薄的嘴唇上下碰了碰,“像个抓中学生违/纪的教导主任似的。”
“我来这地方,你觉得很惊讶?”童欢颊边的酒窝深了些,紧盯着一言不发的何南北:“是不是以为我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平常只喝露水?”
何南北移开视线,语气平平:“语文学得不错。”
童欢回她:“初中三年语文课代表。”
“但我不是这么想的——”
何南北缓缓地半跪下来,直视着对方妆浓得几乎看不出来的五官轮廓,一字一顿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留在这么脏的地方。”
童欢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你呢?口口声声说这地方脏,那你又来干什么呢?”
一瞬间,何南北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过了半晌,她才弯起唇,扯出个弧度僵硬的笑容来。
“你说我吗?我来找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用生命保证主角没有安排被QJ或者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玩意儿的背景设定……
这真的是个谈恋爱的小甜文啊!作者哭着求你们看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