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我们是朋友》扎德尔则

65、殊途-16

　　热浪推怂着他，相撞冲击，步步攀升，他犹如是在岩浆，又仿佛处于云端，耳边喧嚣不断，却隔得遥远，像是有面墙挡在周围，又似是有个罩子将他拢在其中，他微眯缝着眼，看到火焰在阴影里燃烧。
　　“这边！”
　　风向变了，顺遂的逐步倒逆，柔和的亮出锋芒，红光在左右摇晃，而黑暗吞噬着它的食物，怪笑声嘎嘎作响。
　　“前面的！取下你的面具，报上你的忍者代号——原来是波风上忍……”
　　“……火影大人的命令。”
　　“但这里是根……”
　　“需要我给你出示任务卷轴？你——等等！玖辛奈！”
　　“时间紧迫。”
　　“时间紧迫？是要去哪里才时间紧迫？”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在地下潜伏已久，黏糊糊，湿哒哒，冰冰凉凉，即使周围燃着熊熊火焰也压不下那自骨子里带出的寒气。
　　“团藏……”
　　黑夜里的蝙蝠无声靠近，不经意间的一瞥旅者终于发现了险境，在幽火中翻飞的是狩猎多时的老手，他们半咧着嘴，在伪装下计算着笑容。
　　“别慌嘛，我们甚至可以就这样坐下来聊一聊，反正这火很快就可以被扑灭了。”
　　陌生，是因为毫无感情的冰冷，熟悉，是因为毫无道理的颤抖。
　　他不可控的加粗了呼吸，除开了火焰的蚕食，这声音在此处空间里可以说是清晰可闻，引出了一段沉默，再引出了一声嗤笑
　　“就这副模样！如果不依靠我们木叶的治疗，你当他到了别处还能活不成？”
　　“那也总好过落在你手上！”
　　“玖辛奈……”
　　“我明白、我明白的，那样的事是不可饶恕——即使有内情，那也是不可饶恕……惩罚，无论是关监狱、做苦力、乃至于被废除查克拉，若这家伙是别的什么人，我可管不着，我会像外面所有不知情的人一样众口一致的唾弃他，碎尸万段也是应当，可他是我的儿子……”
　　“所以你就忘记了你是一名忍者，一名属于木叶的忍者的身份吗？”
　　“我不能认同现在对他判处的处罚，我承认我的私情在作祟，但我看不下去了——过了，我觉得，这样对他实在过了……”
　　“这样？”那声音他觉得刺耳，可又低沉到在心头产生嗡鸣的声响，“那那些死伤的普通群众，风里来火里去的木叶忍者呢？我以为对木叶造成那种程度伤害的罪人，无论是怎样的处罚也不失为过，甚至怎样惩处都难以给那些人一个交代。你如今这样质疑，是忘记你的职责了吗？”
　　“我是木叶的忍者，可也是他的母亲，还是九尾的人柱力。”
　　“你这是威胁老夫？”
　　“放过他吧，”哽咽着，“从此我就只是木叶的九尾人柱力。”
　　然后无论是寒冷还是酷热都褪去了，他被温暖裹挟，即使上升也是平缓的，他神志恍惚，虽然本身并不清醒，可现在就像酩酊大醉中的酒鬼泡在了温柔乡，无可自拔的满足感，是那种被庇护的安心。
　　他飘在空中。
　　他踩在地上。

　　面麻的身上附着着诡异的白色黏土，替代了肌肉为他完成动作，只要念头一转，手臂便随之抬起，脊梁也能自如弯曲，他站起来，虽说有种隔了层膜的怪异，可世界的触感确实久违的传来，生涩地迈动着步子，机械而僵硬的结了几个印，变出的影分/身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静看着术式消散时的白雾散尽。
　　能动了。
　　他不可控的感到喜悦。
　　可他是怎么能动的？
　　他勉强喝退那潮水般涌上来的情绪。
　　黑绝已经破坏了佐助的分/身，落在地上就像一团黑色的烂泥，但中心咧开着一张嘴，牙缝里挤出愉悦的笑声。
　　“感觉怎么样？”
　　烂泥滑动起来，在即将粘上他的脚踝之时，面麻躲开了它。
　　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还无法出声。
　　“哦哦你不用回答，我知道这感觉一定很好，没有哪个死人不会希望重新活过来，只有活过来，才能做一些事，不是吗？”
　　黑绝立了起来，它升到了面麻腰侧的高度，两只豆大的眼直视着面麻。
　　“比如说复仇？木叶？或者长门？啊，他似乎一直自称为神——你没有真把他当成神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他引以为傲的轮回眼是别人送给他的，而且，那双眼睛，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驾驭，但只要有漩涡一族的体质，那就不是问题。”
　　面麻用鼻子喷了一口气。
　　“再多考虑考虑如何？也许你没有意识到，但你实际上已经活不了几天了，你的身体在尾兽被抽取的时候就被损害到一定程度，严重程度堪比一个武士少了一只眼一只胳膊一条腿，没有治疗，持续奔波，我可以夸下海口，你现在的状况，除我之外，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愿意救你一把……”
　　黑绝不断分析着，在它的形容里，面麻显然是别无选择，若不依赖它根本就活不下去。
　　或许它说的的确是事实。
　　面麻能感觉到自己在逐渐适应目前的身体情况，飘飘然不切实际的触感，隔着层膜的生涩，附着物随着时间似乎是融入到了身体里面，异样的知觉在消失，他重新拥有了行动力，肌肉里蕴含着力量，查克拉在体内充盈流淌。
　　他的状态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康复，这一点毋庸置疑。
　　可所有一切都是这可疑的黑乎乎所给予的，附着物看上去虽然像是一种忍术的产物，但它出现时的模样更接近于一种活物，而且显然是受黑乎乎驱使。
　　至于黑乎乎，它显而易见是在用治疗达成一笔交易。
　　见鬼的。
　　然后这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吗？或者说有必要征求他的意见吗？
　　“所以你觉得如何呢？”
　　理性在警告他危机临近，感性在讥讽这不对等，唯独求生欲嘶嚎着。
　　面麻扯着嘴角，似是冷笑，摇着头。
　　他踩在地上。
　　他飘在空中。

　　佐助在空中摆脱了黄沙的禁锢，一个侧翻的空档将带了绳索的苦无甩到邻近的树上，接力一拉踏上树干，回过身观望又出现变动的战场。
　　浓烟和火焰，燃烧着的枯木以及焦土，他眼前模糊了一下，也许是热浪的形状，亦或者——
　　打了一个踉跄，险些就要从树上落下。
　　毫无疑问，一尾人柱力没有被杀死，若是放他活着回去，其背后的组织就会得到更多的情报，他们的逃亡之路将会更为无望。
　　斩草除根。
　　可是，面麻那头显然遇到了状况。
　　黑色勾玉在眼中轮转，突然隐去后又被强行唤出。
　　佐助擦了一把眼睑下的血。
　　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去做出选择，他在弥天大火的掩护下朝着岩洞奔去。

　　我爱罗这边遇上的是木叶的搜查队，他们一路追踪痕迹，最后被这边的战斗波动吸引过来，领队的日向雏田发现目标之后，一套八卦掌瞬时打出。
　　“封穴？呵，劲道有点弱啊……”
　　爬出坑的我爱罗啐了口血，感觉自己可能有几根肋骨断了。
　　木叶的人没有与他多说什么废话，本来他们的战斗就是处于一个火坑的包围圈中，速战速决尤为重要。
　　“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另一个人去哪了？我认得木叶的白眼，所以你是看的到的吧？那个家伙说起来还是你们村的叛忍，不派个人追查一下吗？”
　　一边拉开距离，一边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当然追上了我不是很建议你们一下子冲上去，跟着他，你们就能发现第二个了，记得把后一个留给我，我们可是约好了的……”
　　他哼哼着笑了，看上去竟有癫狂之意。
　　持刀的忍者在树上埋伏已久，破势而出的刀刃紧贴着风的流动，隐秘且迅疾，然后堪堪擦过目标的脸颊，鲜血从被洞穿的胸口溢出，染红了从地上刺出的砂之长/枪。
　　我爱罗抬手做了一个升的动作。
　　“快撤！”
　　脚底的沙流动起来，动作不够灵敏的瞬息被绊住，有的用替身术逃脱了，有的被拖到了地下，逃过一劫的尚未走远，突地刺出的沙枪便追了上去。
　　身后是熊熊大火，身前是砂暴大葬，步步紧逼，囚徒般的困境，
　　明明他们最初才是捕猎者！
　　雏田反省着到底是哪一步让敌人得以拖延时间——反手救下一个队员——首先对方本来就已是强弩之末，她初始的一招也确实打到了要点——劈手扔出一张爆炸符，在燃烧的森林中这种手段很容易误伤，但现在顾不上那么多——轮番的夹击应该消磨了对方不少体力，在如此高强度的进攻中，普通忍者早就扛不住了。
　　是怪物吗？
　　一尾人柱力。
　　她瞪大白眼在烟火缭绕中锁定了那团越烧越旺的查克拉。
　　“是分/身。”
　　露出实体的沙分/身歪斜的嘴发出嘲笑。
　　逃了吗？
　　“当然没有，我可是爱死了这种局面——”
　　守护八卦六十四掌的起手稍慢，半途只能转为力道稍弱的八卦空掌。
　　“确实有两分能耐。”
　　一层极薄的沙之壁牵制了空掌的速度，在沙之壁坍塌的那一刻，数个沙团打了过去，等到雏田对付完了这轮进攻，我爱罗已不再对面。
　　在哪里？
　　天上地下，前后左右，越看越远，遥遥对上了一双写轮眼。
　　原来一尾说的是他们。
　　白眼之内没有任何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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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好心虚，罪恶感让爬墙的我回来填坑（捂脸）
其实这个只差个尾巴了，之前没想好怎么写就搁着了，然后……然后我爬墙了……